其实我那些书也背的差不多了,上次和恶鬼打架,还用咒语击退过他一次,但是当时也给他贴了张符,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咒语还是那张符打跑了恶鬼,找个机会我一定要试试我背的这些咒语,万一不管用我以后也就懒得背了。
好歹是个好东西,我便谢过了大舅,随手就把这个百福印揣进了兜里,大家坐在一起接着吃团圆饭。就快结束战斗的时候,院子外突然有个人跑了进来,一看那表情还挺着急的,喘着大气说是找我二舅刘二强,说挖出东西了,我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
原来外公他们村里要建个庙,村里人就让我二舅给看看风水选址,二舅看的地方风水不错,村里人都很满意,大家也都捐了香火钱,挑了个黄道吉日就开始挖地基,打算赶到清明节奠基。
今天正好是清明节,所有人都在那加班加点,希望能在今天奠基,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从地里挖出半截石像,同时还挖出半截石碑,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我二舅选的这个地址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是一个寺庙,后来年久失修就倒塌了,庙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埋在了地下,现在又被挖了出来,无疑给施工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但是一时间,村里人也对我二舅看风水的本事称赞不绝,说居然和不知道几百上千年前的高人选了同一个地方,可见功力不俗,虽然寺庙修建的进度上会因此延缓,但我外公还是很高兴,觉得我二舅的手艺算是到家了,笑呵呵的让大家把整个佛像都刨出来,然后寺庙修成后,再供起来,也算让佛爷重见天日,村里人都敬重我外公德高望重,听后都是不住点头。
我外公所在的村子叫前山村,处于一个川道里,也就是夹在两座山脉中间,据说是古时候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这里的人安居乐业,生活富庶,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又连续出了好几个朝廷大员,一时间名声四起,但随着后来几个朝代商业的不断发展,官道舍远求近,从川道外另辟蹊径,找了条近路,这里也就慢慢的没落了下来,等到民国的时候,这里由于地形特殊,还曾一度被军阀当做根据地,但是再也没能繁荣起来。
解放后,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小村子了,以前的建筑也被军阀混战的时候夷为平地,现在很多的居民的长辈,都是当时国内战乱不断,逃难来的,所以按祖上根源来说,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不过随着几辈人的更替,这里的人早已经变成了土生土长,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更别提什么乡音了。
近些年,这里的农民在耕种的时候不断挖出了很多文物,后来县政府还在村口竖了个“前山遗址”的石碑。我突然想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还给我讲过他们村的一件异事,直到现在我都是印象深刻。
那是文革时期,村子里赶上大锅饭时代,生产队上统一管理,统一分配工作,当然也统一吃饭。
村里有个叫许二牛的人,这人非常的和气,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就是一个字“穷”,死活说不上媳妇,属于村里有名的困难户。
那时候我妈妈还很小,只知道许二牛是解放前逃荒来到前山村的,她们那个年龄的小孩都把许二牛叫二牛叔,据说这二牛叔以前是个孤儿,后来被一个善良的老太太收养,两个人相依为命,等到文革的时候,这老太太早已经死了多年,就剩下许二牛一个人孤苦伶仃,家徒四壁,经常饿肚子,好在村里好心人多,经常接济他,他自己也算努力,每天起床就上工挣工分,偶尔还去山里挖挖药材什么的,一直想攒点钱娶个媳妇。
大概是1972年左右,村里的耕地越来越紧张,粮食产量也上不去,正好村里有条小河,河滩两侧有很多的荒地,足有几公里长,那个时候并没有退耕还林一说,生产队长觉得河边的荒地放着实在是可惜,就带着所有人去开荒,每天辛苦劳作,翻晒土壤,十分辛苦。
河边的土地虽然面积足够大,但是地里的石头很多,个头也有大有小,小石头捡起来就随手放进篮子里,回头找个地方扔掉,大石头往往就要直接扔进河里,就在这天,几个人从地里挖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石头,沉得厉害,一个人根本抱不起来,这对开荒来说太碍事了。
队长就让村里两个小年轻把它抬到河边,扔进河里去,这两个小年轻平时就懒得够呛,一趁队长不注意,就想尽办法偷懒耍滑,但现在队长发话了,他们也不得不抬,就抱起石头抬着往河边走,这石头越抬越沉,两个人感觉腰上都快没劲了,就赶紧放下来歇歇。
正巧这个时候放工时间到了,队长就吹响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大喊一声:“放工了”。两个小年轻一听放工了,哪里还有心思搬石头,再加上听说今天的伙食里放了肥猪肉,两个人哈喇子都快馋出来了,抬眼一看现在离河边也不远了,已经影响不到开荒,就把石头扔在了原地,跑去吃饭了。
虽然大家都赶着去食堂吃完饭,但许二牛倒是不着急,他这个人虽然穷,但是有个优点,就是特别爱惜东西,家里的桌子椅子每天都擦得一尘不染,自己的袜子上都能打20多个补丁,还穿着不肯买新的,这个时候他的铁锹已经用了一天了,上面沾满了污泥,他就想找个地方磨下铁锹上的泥,远远地就看见这块大石头,没想到还挺顺手,很快就磨好了,从此以后,这块石头就成了他专用的磨铁锹石。
俗话说滴水石穿,不知道磨了多久,有这么一天,这石头居然被他磨掉了一个角,那个裂口处在夕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里面仿佛有什么金属物质。
许二牛看了看周围,大家都下工了,已经走远看不清人影了,就一个人把这块大石头抱到河里,拿水泡,过了一会,又找了一片扁平的石头开始凿,原来这并不是块石头,而是一些小石子和泥土混在一起时间久了,变成了一个球型的混合物,不一会儿,许二牛居然从中凿出了一个金塔,大小就和现在的脉动饮料瓶差不多,原来这金塔在地下不知道埋了多久,已经和泥土牢牢的粘在一起。
许二牛一看天上掉钱,乐得脸上都快开花了,但是那时候是文革时期,这玩意儿挖出来肯定是公家的,许二牛心想:我都快40的人了还光棍一根,这笔横财说什么也不能充公,就偷偷的拿衣服裹了,抱回家里,放在一个小木头箱子里,从炕洞里塞了进去。
第二十九章 挖山的老徐
过了几年,文革结束,社会上也渐渐出现了个体户,投机倒把的也多了起来,许二牛按耐不住,背着佛塔上了省城,左兜右转愣是没处下嘴,不知道卖给谁好,后来总算被一个香港人看上,卖了个好价钱,许二牛就这样一夜暴富,成了村里最早的万元户,娶妻生子直到前几年才一命呜呼。
自那之后,前山村就隔三差五有文物出土,后来立了“前山遗址”的石碑后,县上的文物部门经常来检查,看看有没有人倒卖文物,不过依然杜绝不住,直到现在,据说还有个二货天天扛着锄头满山挖,但是这人的运气简直背到极点。
他在这个山头挖,隔壁山头就出了东西,他跑到隔壁山头挖,结果隔壁的隔壁山头又出东西,总之是非常倒霉,据说这人平时除了种地就是漫山遍野的挖山,挖了得有小十年了,屁都没挖出来,好在此人乐此不疲,心也宽,经常在村子里说:“有没有是天定的。”我想这人指东打西,倒也是难得的明灯。
这个时候,大家伙已经把那个佛像挖了出来,确实是石头雕成的,是个释迦摩尼像,造型端端正正,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具体的年代我也看不懂,好在石碑也挖了出来,看上面的记载,这些东西似乎都是北魏时期的。
外公说:“既然已经挖出了佛像,那么之前对寺庙的规划似乎也要改改,要再多加一间殿,专供这尊石像。”
这里要插一句嘴,不知道别的地方关于寺庙的形式是不是都很统一?例如说,河南的少林寺里都是和尚,就只供一些释迦摩尼、观音菩萨等佛教人物;而湖北武当山上都是道士,就供太上老君等道教人物。
但是在很多小地方,这种纯粹的宗教就变得极为的不统一,甚至看起来非常搞笑。首先这个寺庙并不是纯粹的道家或者佛家,里面的工作人员,庙祝什么的也都是普通老百姓,就来挣个香火钱,寺庙里供的神仙也是品种多样,道家佛家都有,只要是个神仙他就敢供,什么济公啊、观音啊、佛祖啊、财神啊、送子观音啊、寿星啊、四大金刚啊、总之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不知道各位看官见过这种寺庙吗?
前山村这个庙的规划差不多也是这样,玉皇大帝殿,观音殿、财神殿都有,乱得我只想笑。
妈妈和外公带着我在村里又转悠了会儿,给我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前山一带的地形格外复杂,有山有水有沟有壑,春天看起来确实景色不错,我假期有限,能来这么个地方放松三天也是难得,我就问我外公:“外公,咱们村里既然出土了这么多文物,咱们家里有没有啊?”
外公笑着说:“你三舅以前倒腾过两件,我也没过问过,搞不好他那有。”正说着,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我妈妈轻声告诉我说:“这就是那个满大山刨宝贝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50岁上下的年纪,两鬓的头发都花白了,但是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笑呵呵地就冲我外公走了过来,打了个照面就直问我三舅在家吗?
我外公也笑着和他打招呼说:“在家,你找他啥事啊?”
那人说:“我挖出东西了。”
我一听,嚯,我这下算是赶上了,这人挖了这么多年还就今天挖出东西了,我妈妈在旁边也是啧啧称奇。
这人面露得意之色,伸出手掌让我们看,只见他的手心放着一个铜钱模样的东西,但是造型比较奇特,我们也看不出名堂,这玩意倒像是铜钱,但是我们又不敢肯定?
我外公看了半天,也看不准,就说:“这东西应该是古时候的铜钱,但是我也不太懂古物,你还是找老三看看吧。”说着我们就一齐往家里走去,三舅正在家里和我爸扯闲篇呢。
我外公把刚才的事简要的给他说了,我三舅就拿起那枚铜钱看了半天,有点惊讶的看着那老头说:“老徐,没想到你挖了这么多年,总算挖出东西了?”
老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哪啊,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本来是下沟里去挖点活土打算在院子里种点树苗卖钱,没想到居然在那个老坟坑附近刨出了这么个东西,你赶紧帮我瞅瞅这是个啥玩意儿?”
我看那玩意长相颇似古时候的铜钱,但是却是七边形,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上面画的是一些铜钱样式的花纹,这样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所以只能等我三舅给出答案。我三舅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并不跟老徐说,而是对着我说,那意思好像要让我也学学鉴定古物的本事。
“这东西绝对是老物件,要想也在这行当里混,多多少少也得懂点鉴赏知识。这玩意儿学名叫西汉四铢半两铜母范,说白了就是西汉时期的钱,我记得05年的时候,有个拍卖行拍过,当时的成交价是五万五一枚,现在肯定不止这个价钱了。”三舅说。
我点点头,用很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三舅,可能是他一时技痒,也想当着大伙的面卖弄卖弄,就接着说:“两汉时期,由于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变化,货币市场曾多次陷入混乱,那个时候的钱币也多种多样,不光有传统的铜钱,还有一种上部为圆形,下部为刀型的钱,甚至还有鱼纹五铢连钱,就是由四个铜钱铸造相连,中间用鱼纹链接。当年汉高祖起兵时为了筹集军费自己铸钱,再后来,还允许民间自行制造,这样一来,难免有人浑水摸鱼,不仅钱的种类多种多样,重量也大小不一,导致这种半两钱的信用大大下降,后来吕后当政,想按照秦朝时的钱币重量统一货币,但仅仅实行了6年就流产了,一直到汉文帝,民间依然偷偷铸造,虽然钱币上写的是半两,但实际上并没有统一的轮廓标准,从两铢到半两都有,后来到汉武帝治下,才慢慢让货币重新树立了信誉。虽然那时候钱币种类多,但是现在市场上论价钱来说,还是这种四铢半两铜母范最值钱。”
那个老徐听到这,早已经不耐烦,他原本还以为这东西值个大价钱,能买辆宝马什么的,现在一看才值5万多,顿时有点失望,也难怪,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三舅看他满脸失望,就对他说:“你再去刨刨,应该不可能就这么一个吧?”
老徐说:“我快把地都翻了一遍了,哪里还有第二个。”
我三舅一听就说:“走,你带我去瞅瞅。”老徐还指望我三舅帮他卖掉这枚铜钱,也没什么保密意识,就带着我三舅去了,我屁颠屁颠也在后面跟着。
出门走了10分钟左右有一个小沟,下去后发现就沟壁最下面就有一个类似于窑洞的窟窿,我三舅看我好奇,就说:“那个可不是窑洞,那是以前一个老坟,有一年水土流失,半拉沟壁都掉了下来,它就漏出来了,里面只要是个东西都被人拖走了,所以现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我走上前就去看了看,除了四周围的墙上还有些难以辨认的字迹外,里面连个苍蝇都没有,墙角处不知道还被哪个放羊的小子拉了几泡屎,老徐指着外面一小片被翻动过的土说:“就是这里了。”
三舅走上前去弯腰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就抬头对老徐说:“这里以前应该也是那墓坑的一部分,土里都透着一股死人味道,你可前往别拿这土种树苗,这不比尸肥,保准死得透透的。”
老徐点点头,我三舅又说:“别在外面挖了,上里面挖挖。”说着指了指我刚才进去的那个墓坑,老徐一听扛着铁锹就进去了,我三舅点了根烟和我在外面等着,我等得无聊,就在沟里乱串,突然间,一只野鸡从不远处的草丛里扑啦啦就飞了起来,吓我一跳,那野鸡长得非常漂亮,那羽毛那颜色那身姿看上去绝对美味。
我转身问我三舅:“咱家里有猎枪么?”
三舅笑着点点头说:“怎么着,想出来打几只野鸡啊?”
我也笑着说:“对啊。”
三舅说:“你现在回去找你三舅妈要枪,我等着你。”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摸过枪,一溜烟就跑了回去,问我三舅妈要了枪,三舅妈一直叮嘱我要小心,我点点头就又跑了,我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型号,只知道这是一把小猎枪,子弹跟铅笔上那个橡皮头差不多大。等我扛枪回去的时候,巧了,老徐又挖出东西了。
这次挖出的不是铜钱,而是一块板砖,老徐有点不淡定的说:“怎么这里尽剩下破烂了,不是烂铜就是破砖?”
我尽量忍住不笑,心想这老徐也确实够倒霉的,这次连铜都挖不到了。我三舅只看了一眼,就对我们说:“这砖头应该是墓砖,我记得刚发现这墓那会,好多人都来拉砖头,这砖头又大又厚实,村头老张家的猪圈就是拿这个垒的吧。”
第三十章 另有乾坤
一句话把老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老徐一听这破砖也没什么值钱的地方,顿时就来了气,拿起锄头就往墓道顶子上砸了上去,骂道:“日他妈的,下面没好东西,老子砸砸上面看看有没有?”
谁知道这一砸,墓道上面居然有沙子往外漏,我三舅一把抓住我和老徐,赶紧从墓道里跳了出来,随后被老徐砸中的地方居然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