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哉农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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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农家生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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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大哥,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钱秀才起身,看她神色自然,又瞧不出来有啥问题。踌躇了片刻又道,“那个,你与杲兄。不对,侯爷,你们的亲事?”
  “啊,解除了呀。”李子雨笑了笑,抬手捻了下耳边飘下来的碎发,满脸都是毫不在乎的坦荡之色。
  “侯爷心胸坦荡,也重情重义,对你亦甚是在乎,你这是何必呢?”钱秀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没忍住劝道。
  “你才见他几面呀,就这么夸他。要是让他知道了,尾巴怕是不得翘天上去。”她说着说着,脑海里又想起了杲远安那得儿啷当的嘚瑟表情,噗嗤一笑。笑罢,她微楞在原处,微翘的唇角慢慢抿成了一条直线。
  钱秀才不知她在笑什么,但由衷的为她好,板着方正的脸重申了一遍:“我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但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我们,没有可能的。”李子雨无奈的笑了笑,小小的酒窝里漾开的是苦涩而不是甜意。
  “唉。”
  读的书越多,钱秀才越深刻的体会到了阶级间的差别。地位之间的差距,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更不是一个两个人能推翻的。
  “你不后悔就好。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吧。”钱秀才负手而立,认真的许下承诺。
  “嗯,好。”抬眼看着钱秀才,李子雨再迟钝也悟出了些意思。但钱秀才不说,她就当做不知道,免得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这两次的谈话,钱秀才给她的感觉就是个方正古板却又心好的大哥哥,她不想破坏这种关系。
  至于以后,关系还是远着点吧。
  送钱秀才离开后,李子雨在屋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恍惚间似乎见着了杲远安那委屈巴巴的眼睛在跟前晃悠着诉说她的无情,轻拍了下脸颊醒了醒神,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他都是侯爷了,应该会学着稳重端方,大概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耍小性子了。更不会,跟以前那样一心念着自己吧。
  他会,忘了自己吗?
  明知道自己不该想,脑袋却不由自主的失去控制。满心满眼都是他,是他一屁股摔下去的灰头土脸,是他逗她的挤眉弄眼,是他讨好爹娘的油嘴滑舌……
  不行!不能再想了!一切都结束了!
  李子雨“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打了盆水,用抹布将屋里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遍,力图让自己忙起来。昨儿才擦干净的灶台又洗了个清爽澡。
  转眼近申时,她做活计的动作才缓缓的慢了下来,长叹了口气,摸掉了悬在眼眶边的清泪。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何氏拍板定下主意后,李二根动作麻利地将地卖了,在镇上赁下了屋子。
  拢共不过三间房,灶房与主家共用。李子雨与李二根夫妇各一间屋子,还有一间小的,何氏打算着拿来做制作陈皮的专用房间。房间虽不大,胜在干净敞亮,而且是砖瓦房。
  何氏拍了拍新铺上的干净整洁的被套,面带喜色,精神气十足地对李二根说:“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住上瓦房。”
  李二根脸上有些害怕,嘴巴皮子哆嗦了两下,嘟囔:“你还是快想挣钱的路子吧,不然你今儿住瓦房,明儿就要去睡大街了。”
  “你个老头子,没准备我会拍板做这么大的决定嘛?”何氏拍了把李二根,嘴巴都咧起来了。
  李子雨安静的在角落坐着,听到李二根关心的事,就与他解释:“我和娘制的那个陈皮不是接的别人的活,是为自己做的,方子就是我们的。”
  “啥?”
  她将道于何氏听的那番话又讲给了李二根听,对于救人的细节一两句带过,着重讲着自己如何照着方子做成功了。
  “这方子这么值钱,怎么说送就送啊。”李二根拍着大腿根,纳罕。
  何氏睨了他一眼,“你道那些富贵人家的命还不值这么个方子?”
  “可是富贵人家怎么会出现在大安山?而且还是一个人?”他还是不解,那山是白河村的宝山,但又没啥奇珍异兽,从未有啥贵人出现在哪儿呀。
  “贵人的事情,我咋知道。指不定人家就是图个乐呵,突然兴起只身一人去玩儿一趟呢?不是贵人送的,那你闺女还能从哪儿弄来?东西都是实打实的,想那么多作甚!”何氏径直打断了李二根的嘀咕,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嚷得她脑袋疼。干脆支使他快去剥橘子。
  坐在那儿原有些神情恍惚的李子雨吓得一头冷汗,浑身发麻。


第38章 第 38 章
  转眼之间,距李二根家搬到镇上,已过去两月有余。
  杲远安当了侯爷的消息确实传到过镇上,但都被镇里人当作笑谈,道那白河村的人想发想疯了,居然编出这等事来,没掀起半点水花。
  “爹,这是我做好的陈皮,你拿去给谭掌柜吧。对了,这是新研制的果脯,味儿我尝着还可以,您看看谭掌柜收不收。”李子雨将屋内的陶罐搬了出来,里面是她制的新果脯。
  橘子只是这段时间有的季节性水果,如果不想法制别的,如何能长期挣钱?恰好何香留的方子里有三种果脯的制作方法,李子雨试着将三种都试了一遍,从中寻到了一定的技巧和相通的地方,试着用各种不同的瓜果进行腌制,没想到还真制了出来。
  “好。”李二根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一把将她递来的陶罐装上板车,神采飞扬全不似初入镇上的颓靡模样。
  板车并不大,其上刚刚好码着四个大陶罐,周遭用干瘪的稻穗隔着,就算是推在碎石路上也是稳稳当当的,不会磕着碰着。
  李二根将一块细棉毛巾搭在颈肩,推着车“轱辘轱辘”地离开了小院。
  李子雨目送爹离开后,起身去关院子门时,总觉着有人在窥视,身上有一种被打量的灼热感。但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没瞧到人。
  “奇怪。”她两根细眉紧紧的拧到了一起,眼波流转间一道亮光划过。
  她将门阖上后动作迅速地又一次打开。小巷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是这几日在屋子里待太久了出现幻觉了?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感慨着该是自己想多了。
  “子雨!”
  “诶,来了。”
  她将门关上,去到了何氏的屋子里。
  “你说,咱们要不要养两窝小鸡仔?”何氏坐在窗户边,手里绣着一件红色的衣服,嘴上问着李子雨。
  现在家里没地了,李二根闲不住,把何氏的活计给接了过去。何氏就给闲了下来。李子雨不许她接绣活怕熬坏眼睛,但屋里人大大小小的衣服勾坏磨损了的,还是需要缝补一下,这些李子雨也不能说她。
  她便每日挑个阳光正好,李子雨在忙的时间做点针线活,也不多,三口人的衣物拢共也就那么点活。
  但她今日做的不是针线活,是嫁衣。她心里有些打算。那杲远安成了高高在上的侯爷,如今两个月都过去了,京都再远,料想真有心不愿舍弃这门亲事也早该来了,到现在都没个动静,定是默认亲事的取消。
  李子雨现在年纪不算大,离她及笄还有三月有余,富有人家留闺女一两年也不是没有的,她现在也不急着给她说亲,就盼家里稍富裕点后能说到更好点的人家。更何况,女儿一时半会儿定忘不了那杲远安。
  但是嫁衣啥的,她还是要早日绣起来,时间充裕才能绣得更精细。如今有条件,有机会,哪还能委屈了自家孩子。
  刚进屋的李子雨一眼就瞧见了阳光下泛着光的红嫁衣,也不知是不是被阳光刺了眼,她眼底微湿,听到何氏的问话才回过神来,急忙压下涌上来的情绪。
  “娘咋想到养鸡仔了?是想吃鸡了吗?明儿赶早我给您买去。”
  “忒,你个丫头手里有了两个钱就不知节省,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呢!咱现在住着屋子再好,到底不是咱自家的,你制的这些果脯虽然挣钱,但想在镇上买一家院子还是困难。可得好生攒点钱,你以后……”成亲的话何氏差点顺嘴说了出来,到了嘴边忙压了下来。悄悄掀着眼皮瞅了眼李子雨,发现她木愣愣地怵那儿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她的嫁衣在绣。
  “快去给娘抱两窝小鸡仔,对面儿那个窗台的陶罐里装了半角碎银子和一些铜钱,你看着拿点,别太少了,免得不够。”
  “哦,好。”
  看着李子雨取了铜钱后离开的背影,何氏才吐了口气。早知道不该让他俩过早接触,也不知下门说亲的,子雨会不会有了抵触,唉……
  …
  拐过巷角,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李子雨捏着半角碎银子走在路上,心里空落落的一片寂静,与这热闹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啊,不好意思。”
  “哎哟喂,个杀千刀的哟,年纪轻轻不好生看路,撞得我这把老骨头都散了哟!”左手挎着菜篮的蓝衣大妈将菜篮甩到了一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张着大嘴开始哭嚎。
  “不,不好意思。但是,我,我刚才好像只是与您擦肩,没有撞到您吧。”
  周围的人群迅速地散开围成了一个人形圈,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几个青年书生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遮掩:
  “小姑娘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
  “就是嘛,撞了人居然不承认,就知道矢口否认,真真是不知羞!”
  “对啊,对啊!”
  李子雨白皙的小脸火辣辣的,她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适才自己确实有些走神,但又不是没了知觉。分明只是与这大娘擦肩而过啊,怎么可能把她撞倒在地呢?
  来不及细想,她急忙靠近老人家,打算将她扶起来。
  “哎哟哟,撞了人还不承认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能说这种缺德的话哟,难不成老婆子还是故意摔倒不成?老身活了几十年了,竟被人给这般侮辱质疑,心窝子都疼起来了哟!”
  大娘躲过李子雨试图挽她起来的手,继续拍着大腿哭叫,声音尖而响,极具穿透力。街边路过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地上哭得甚是可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娘,朝着李子雨又是一番指指点点。
  “我,我……”饶是李子雨如何成熟,终究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姑娘,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嘴里都倒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
  “人家老大娘被撞得不轻,你个小姑娘还不赔钱!居然还狡辩质疑,大娘不知道被你的话气得留下了什么阴影呢,更应该赔银子!”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响亮的男声。
  周遭的行人纷纷开始附和,“是啊,是啊,得赔钱!”
  她手心里攥着的半角碎银子,已被汗浸湿。事情发展到这里,还没悟出点啥,她也是白长脑子了。这一唱一和的,分明就是讹钱!
  早听谭掌柜说过近来镇上来了群四处摔跤喊赔钱的一班子人,没想到如今被自己给遇上了!
  “哎哟哎哟,我的屁。股哟!我的腿哟!”倒在地的大娘,见李子雨立在那里不动,眼尖的瞟见了那银子的亮光,小眯眼一转,加大了嗓门儿。
  周围的路人更激动了,几个书生意气、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已急得眼红脖子粗,“姑娘还是快快赔银子给老人家!你看你把老人家撞成什么样了!礼义廉耻可曾记得?”
  “这几位兄台,何必为难一弱女子?”人群中一浑厚熟悉的男声响起,他与周围人意见不同,招得人们都朝发声地望去,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一身墨绿色长衫的杲远安,缓缓的出现在了李子雨的视线内。
  他,他怎么来了。
  李子雨巴掌大的小脸唰的一下泛白,故作镇定了半天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眼底泛起了委屈的泪花。
  “这位老人家已摔倒在地,你们这群大男人居然不帮着扶到就近的医馆里,反倒是揪着赔钱在那里嚷半天。事有轻重缓急,钱都是小事,大夫可是得赶快去看,可别延误了病情!”不等几个书生批驳他被美色误了心智、是非不分,他径直地开始呵斥那群书生。
  说的也是,这位老人家都摔倒在地半天了,也不知会否延误病情。将那姑娘看牢,把老人家扶去医馆,让她付药钱才是正理啊。
  几个书生皆赞同地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类似领头人朝着杲远安拱手道谢,“这位兄台说的是,确实是我们思虑不周。”
  “老人家,我们这就扶您去医馆。这位姑娘,也劳你跟着走一遭了。”领头人物对瘫软在地的大娘道了一句后,便挽了衣袖打算扶她起来。
  “我哪儿也不去!你们几个男人靠近我啥意思?我,我不去医馆!我的腿都要断了,不许动我!你们,你们不许动我!”地上坐着的大娘大声一吼,手在空中乱舞了一番,打开了书生伸过来的手。
  “老人家,医馆离这儿有点远,大夫未必愿意来。要不我们为您寻板车,拖您过去?”书生白嫩的手臂被她抽出了一道红印也不生气,仍好着脾气心性地建议道。
  “噼里啪啦——”
  “呀,大娘,你周围有人丢了鞭炮要烧着你了!”
  “哪,哪个鳖孙儿敢朝老娘扔鞭炮!”地上坐着的大娘嗅到了烧灼的气味,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她使劲地抖了抖身子,嘴上叫骂着。
  周围的路人皆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异的望着安然无恙,中气十足的大娘。
  “爷,火炉熄灭了,鞭炮控制了力度扔得刚好,没有伤害到人。”黑色劲服男子突然出现在杲远安身边,他声音不算高,却能让安静的围观人群全部听见。
  “嗯,下去吧。”
  “是。”来无影去无踪,黑衣男子又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站立在那里的大娘浑身一僵,松弛的老脸不停的抖动。难怪适才有烧焦的味道……竟然是设了局在骗我!
  “大娘,您的腿脚,甚好呀。”杲远安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瞬间激起了周围人群的愤怒。
  被欺骗、被愚弄的认知,让他们的脸涨得形如猪肝色。
  “骗子!”
  “快,抓去报官!”
  “对对对!抓去报官!早听说今日来了群碰瓷儿的人,居然给碰着了。快,把她抓了报官,免得污了我们青石镇的地界!”
  一群人蜂拥而上,将欲溜之大吉的大娘给团团围住……
  “这位兄台,多谢了。”那书生脱离了人群,反倒是朝着杲远安来道谢。
  他脸带惭愧。若不是这位兄台揭穿那骗子的阴谋诡计,自己可是行了小人之事,成了那贼人的工具,欺辱了这位姑娘。
  “言重了,言重了。我不过是一己之私罢了。”杲远安摆手,眉眼间皆是私心流露的坦荡,无半点的不好意思。
  那书生瞅了眼杲远安身侧亭亭玉立的姑娘,了然一笑,心领神会地仍道了句谢,便离开了。
  李子雨在旁早已羞红了脸。


第39章 大结局
  “给侯爷请安。”待人群散去后,李子雨开口的一句话,成功的让杲远安面若黑锅。
  “我不是侯爷了。”他闷声闷气地回话。
  “啊?”李子雨懵了。
  “唉,坐着说吧。”杲远安叹了口气,将李子雨带到了以前教她写字的那处茶馆,跟店家要了壶清茶润了润嗓子,便与李子雨道这其中的故事。
  杲远安之母乃慕府二小姐,因其嫡姐登上了四妃之首之位而跟着水涨船高。当年式微的勇武侯府就此找上了慕家。慕家虽出了个高位妃子,底子终究尚薄,侯府伸来的橄榄枝,哪有不心动之理。如此,两家便结为了秦晋之好。
  但那当年还是小侯爷的杲父,心里一直挂念的是青梅竹马的贴身丫鬟。娶了杲远安之母后,便纳了那丫鬟。刚开始被老侯爷压着倒不敢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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