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暗杀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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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暗杀日记-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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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带我到了耀歌街,就算我从小在大山里长大,后来又居于深宫之中,可我也知道耀歌街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女人的极乐地和销金窟。
  入夜的耀歌街上,来来往往有许多顶轿子,来此地的女人大多非富即贵。
  师父同我一道走在街上,作为一个容貌尚可的男人,我自然也被过路的人当做了耀歌街上的从业员之一。一位坐在轿中的贵妇人掀开帘子时碰巧看见了我,便让下人叫我留步,接着她亲自从轿子上下来,问我的价。
  她说,无论多少银子她都愿意出。
  我说,我不卖。
  那女人看了一眼我身旁的师父,对我不屑道,不过是个残花败柳,装什么高洁?
  我无奈一笑后,连忙拖着面色不善的师父走了。
  当我走完整条街后,问道:“师父,她真会来这种地方吗?我不信。”
  师父道:“你不信也得信,因为为师在其中一栋楼里见过她。”
  我这才想起师父是烟柳之地的常客,她以往杀人赚的大半银子都心甘情愿地送到了那些美男子的囊中。
  我问道:“你在哪栋楼见过她?”
  “忘忆楼。”
  师父又笑道:“不过据为师所知,崔灵她只买醉,不买欢,所以应是没做过对不起你之事。”
  我未理会师父的这句话,而是问道:“那照你的意思,她如今也应在忘忆楼?”
  师父道:“我们去探探便知。”
  师父带我去了忘忆楼的屋顶上,熟练地替我揭开了一块瓦片,瓦片揭开后,我们便能清楚地看着屋内的景象。
  皇后正坐在屋内,喝着身边人递过来的酒。
  递酒的那人还是个少年,模样极俊朗,性子瞧上去极温和。
  最重要的是他竟一声接一声地唤皇后“小姐”。
  皇后欣然地接过了他的酒,更欣然地接受了他那一声声的“小姐”。
  当我看到皇后的手就要抚上那名少年的脸时,便闭上了眼,不敢再看,将揭开的瓦片放回了原处,飞身离去,一刻也不愿再待。
  师父紧跟上了我的脚步道:“你就这样走了?”
  我自暴自弃道:“没错,我就这样走了,我就是一只缩头乌龟,我就是不敢再看下去。”
  “都到这里了,你竟不去捉奸?”
  “捉了又能如何,难道我还真要当场一剑杀了她吗?”
  我顿了片刻,苦涩道:“如果我装作不知道,兴许我们还能过两天安生日子。可如果我真当面揭穿了她,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挽回的余地了,我也再找不到任何可以原谅她的理由。到了那时,我怕我会忍不住真杀了她,而被撞破好事的她也只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碍事的我。我不想真和她走到这种地步,师父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我不想杀她,更不想被她杀。”
  师父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惜,道:“你别说了,你再说你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不说了,我也不会哭。”
  言罢,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赶忙擦去我眼角的泪水,装作什么事都未发生。
  师父也配合我的演出,视若无睹道:“那么你是选择原谅她?”
  “可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又怎可能真毫无芥蒂地原谅她?”
  说着,我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语重心长道:“年轻人想开点,这年头谁头上不带点绿。你看盛安公主的驸马头上都成了一片青青草原了,人不还是坚强地活着,笑对人生风风雨雨?”
  “后宫中别的妃嫔若给我戴绿帽子,我非但不会怪罪她们,还会暗中安排她们出宫,给她们居所。可是皇后不一样,皇后不行!”
  师父笑道:“因为在你眼中,只有皇后才是你的女人,别的妃嫔只是过路人。”
  我不答,忙着擦眼泪。
  师父叹气道:“为师本以为崔灵那丫头爱得卑微,没料到你也爱得这么卑微。我本还不信你是这副模样,没想到还真被那小子给算到了。”
  “什么算到了?”
  师父似说漏了嘴,哈哈一笑道:“不说了,走,为师掏钱请你去喝酒。”
  我疑道:“师父,你不是从不准我喝酒吗?”
  师父微微一笑道:“今日情况特殊,人逢绿事,当浮一大白。”
  我犹豫道:“我……”
  “你说你当了七年皇帝,天天就是朝会朝会,折子折子,当得辛不辛苦?憋不憋屈?今日你再不趁此机会大醉一场,放肆一把,那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师父今日的种种举动背后藏着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阴谋,可我却看不穿这阴谋背后到底在算计着什么。
  好在杜太傅教过我,既然真看不穿,那便索性不看。
  登基之后我信的人越发少了,可是我信师父,我信她不会害我。
  沉默片刻后,我小声道:“好,我喝。”
  紧接着,师父便带我到了皇宫外不远处的一条偏僻小街,在小街上找了一家不起眼的酒铺子。
  师父知道我道行不够,就只点了两坛普通的酒。
  两坛酒到后,她不客气地开了一坛,抱着饮了一口,而我则将酒坛中的酒倒在了杯子里,一杯一杯地喝。
  酒不烈,但于我而言仍很辛辣,有几回我饮得太急,直接呛到,连连咳嗽。
  若是皇后在,她兴许会温柔地替我敲背,让我慢些喝,而眼前的师父只会嘲笑道:“瓜娃子,喝酒都能呛到。”
  我不愿理她,委屈地继续喝酒。
  醉意之下,我渐渐地开始说起了胡话。
  “师父,我问你,那人是不是比我好看?”
  师父放下了酒坛子后,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我的脸,笑道:“那人不过是个庸脂俗粉罢了,怎及得上你,你这张脸才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为师这些年一直在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你带到京城来卖了。若为师把你卖了,就你这姿色,啧啧啧,早就成京城第一头牌了。”
  我又饮一杯道:“既然如此,皇后为何放着我不要,去找庸脂俗粉?”
  师父道:“为师问你,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
  “那小子多大?”
  “瞧他模样,也就十六七的样子。”
  师父笑道:“这不就对了,他虽没你好看,可他比你年轻呀,只要是人,不分男女,都喜欢年轻的。”
  我又想到了深宫中的太后,她也正因君王对年轻肉体的迷恋才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她虽得到了至高的尊荣和一生的富贵荣华,却也付出了余生的自由。
  我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已经不再年轻了。”
  我又喝了一口酒,任那辛辣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喉咙。
  师父猥琐一笑道:“你年不年轻没什么紧要,反正你如今是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回宫后翻个牌子,一个牌子不够,多翻几个,好好舒服一把,顺便泄泄火,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斥道:“师父!”
  “好了,为师知道你清清白白、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纯情可爱,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我听后自嘲一笑,又欲喝酒,师父一把夺过了我的酒杯,道:“别喝了,再喝你醉倒了怎么办?那他们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已开始发晕,听不明白师父的话,便扶着头皱眉道:“师父你在说什么?什么心血?”
  师父笑道:“为师什么都没说,趁你还未醉倒,赶快滚回宫去,如果你醉倒在这大街上,为师才不会把你搬回去。”
  “我回宫了,那你呢?”
  “为师好歹也是你的师父,你回宫后为师便去替你盯着皇后,若皇后当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替我阻止她?”
  师父嘿嘿笑道:“我替你默哀片刻。”
  ……
  师父送我回宫的途中,又对我说了一些话,可那时的我已醉得厉害,大多记不清了。
  只隐约记得,师父问我,傻徒弟,这七年来你真的给过崔灵快乐吗?
  我问,什么快乐?
  师父说,夫妻之间最不可缺的一种快乐,我们都知道你有阴影,但你也确实该好好反思在那件事上你这七年是怎么对崔灵的。别忘了,你是个男人,无论崔灵再如何要强,她终究是个女人。
  回宫前,师父还送了我一句话。
  那句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没有听懂师父的意思,但我猜她是想说既然皇后给我戴了绿帽子,那我也无须再为她守住清白之身。
  回宫后,宫人侍奉我换上了宫中的常服,伍好见我喝醉了,便立马让人去准备醒酒汤。
  我换完衣服后,呆呆地坐在了龙椅上,不断回想方才我所看到的一切和我所听到的一切。
  半晌后,我淡淡道:“伍好,你说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伍好惶恐道:“陛下正值盛年,怎可言老?”
  “是呀,朕才二十五,算不上老,只是皇后她喜欢更年轻的,你说朕是不是也该喜欢年轻的?”
  伍好不敢答,我也不追问,而是笑道:“你去叫人把绿头牌端上来。”
  伍好劝道:“陛下醉了,今日还是早些歇着吧。”
  我命令道:“叫人端上来。”
  伍好不敢再多言,旨意一下,很快便有內侍端着一个盘子到了我的身前。
  盘子里放满了牌子,每个牌子上都写着一个名字,每个名字代表着一个美人。
  我只需轻轻动一动手指,便能同历朝历代的君王一般享一夜无边春意。
  这就是帝王的特权,这也是帝王的责任。
  我的手在盘子上犹豫不决,迟迟落不下,只眼睁睁地看着牌子上的那些名字。
  到了最后,在我的眼中,牌子上的名字竟都成了皇后的名字。
  在酒意的驱使下,我的手不受控地掀翻了內侍手里端着的盘子,吓得殿内的宫人们纷纷跪下连道:“陛下息怒。”
  我揉了揉脑袋,妄图让自己清醒些,可酒意和怒意早已交织成了一把无处可泄的熊熊烈火,这把烈火已烧尽了我的理智。
  片刻后,伍好见我神色有缓和,起身赶忙接过了刚送来的醒酒汤,递到我眼前,轻声道:“陛下醒醒酒吧。”
  我挥手让他拿开,沉声道:“摆驾未央宫。”
  伍好愣了片刻后,才躬身道:“遵旨。”
  我闭上了眼,嘲弄道:“朕倒要看看她今日几时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你们的套路都太深,不要带我玩了QAQ,玩不起,玩不起QAQ
下章补一张迟来七年的车票(滑稽脸)
    
    ☆、皇后的日记:十四杀

  
  屋内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突如其来的凉意袭脸,让我放下了就要抚到伊伊脸上的手。
  伊伊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了一丝失望,随即他起身去将窗户关上后,又坐回了我的身边。
  这一回我认真地看起了他的眼睛。
  皇帝最好看的便是他的那双眼睛,他的眼睛明亮得就像浩瀚的星海。
  眼前的这双眼睛也很好看,也很明亮,可同皇帝的却不一样。
  星海浩瀚,可容纳万千,可洗涤万千,所以皇帝的双眼中极难见杂质,可眼前的这双眼中却多了不少不该有的东西。
  因为他正在伪装他的双眼。
  终于,我清醒了过来。我看清了这张脸,也看穿了他心中藏着的算计。
  他不是一一。
  他只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相似的容貌,同音的名字,还有桌上的那壶喝了让人浑身燥热的千机醉。
  这一切都是一个计,而我差点便中计了。
  若不是我及时清醒,在这迷醉的夜里我将会犯下了一个错误,一旦犯下,我同皇帝之间便再无挽回的可能。
  他会下定决心杀我,为求自保,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伊伊见我久未言,便轻声道:“小姐?”
  我冷道:“退下,把你们的楼主叫来。”
  伊伊不死心道:“若伊伊有何侍奉不周之处,请小姐责罚伊伊,切勿怪罪楼主。”
  言罢,他又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又欲让我在他的脸上找到皇帝的影子。
  我眼露寒光,重复道:“我叫你退下,否则……”
  伊伊听后脸一白,立刻施礼退下。
  片刻后,顾照之进来了,轻声道:“不知伊伊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夫人?”
  我盯着顾照之的脸看了半响,淡淡道:“这些年我一直同你交心,也自问待你不薄,该有的赏赐和银子不差你分毫,也从不动你,但我未想到你竟联手他人来算计我。盛安公主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费尽苦心找来那样一个替身来算计我?”
  顾照之是个聪明人,所以当他听完我的话后,既没有急着否认,也没有老实承认。
  他只是温柔一笑,随即坐在了我的身旁,柔声道:“既然夫人不待见伊伊,恰好照之的客人也走了,接着便让照之陪夫人喝吧。”
  言罢,他斟了一杯酒递给我。
  我没有接过他的酒,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楚宓做出这等事,无需我多猜,便知幕后之人是谁。
  七年了,就算皇帝的龙椅越坐越稳,可他始终没有死心。
  或者于他而言,这世上就没有“死心”二字。
  想到此,我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不会再来这里了。你转告盛安公主,若她还当自己是楚家的公主,就该清醒些,何须一心帮着旁人算计她楚家的江山。”
  说完这话后,我觉得有些讽刺。
  我说楚宓帮情不帮亲,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出楼后,我飞身到了忘忆楼的楼顶上,仔细地查探了一番方才我所在的雅间顶上的瓦片,果不其然,我发现了瓦片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既然这是一个计,那便定会让皇帝知道此事。
  而他也确实已经知道了,但让我和施计之人都未料到的是他竟没有当面揭穿这一切,没有同我撕破脸,而是选择默默地离开。
  他真的是太傻了。
  世上怎会有他这样傻的人?
  像他那样傻的人又怎会轻易便中了美人计?
  容貌绝色又同他举止亲密的白衣女子,我早就应该猜到是他的师父凤破。
  虽然年岁对不上,可凤破修炼的是魔功,我听师父说过,这世上的有些魔功是有驻颜之效的。
  想通此处后,凤破今日说出的那些荒唐话,做出的那些荒唐的事,在我看来,也不觉稀奇了。
  就算她一个不顺心把她的徒弟杀了,我也不觉稀奇。
  因为她是白衣修罗,是一位真正不会理会世人所想所感的修罗。
  如此一来,我便觉得又多了一个疑点,若她真是爹的人,今日的一切便是一出极好的连环计,但正因她是白衣修罗,便注定了她也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我有些猜不透,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长乐宫门外,跪满了一地神色惶恐的宫人,唯一站着的那人是伍好。
  伍好向我行了礼后,低声道:“陛下饮醉了,起先还发了雷霆之怒。娘娘侍奉时务必小心,切不要再惹怒龙颜了。”
  我颔首以示谢意。
  寝殿里,皇帝正坐在桌前,喝着闷酒。他的脸很白,丝毫不像喝醉的模样,可他的双眼中早已盈满了醉意。
  他见我进来,睨了我一眼后,冷冷道:“朕以为皇后今日不会回来了。”
  我请罪道:“臣妾知道私自出宫有违宫规,还请陛下降罪。”
  他冷笑道:“在这后宫里,谁敢降皇后的罪?你老实告诉朕,你今日出宫到底做了什么?”
  “臣妾只是出宫喝了些酒。”
  皇帝嘲讽道:“宫中什么酒没有?想喝酒还需出宫?对呀,朕想起来了,这宫中什么酒都有,但独独没有花酒可喝。”
  我解释道:“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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