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还并未相信你说的话。”
云玲珑又道:“其实那件事情,除了你现在的爹娘知道以外,还有汴城的一位大夫也知晓,若是你想确认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将这位大夫找到。不过我也曾经暗中寻找过那位大夫,那位大夫早已经没在汴城了。”
“此事,我自会查证。”
“那玲珑告退。”
“下去吧!”
云玲珑出了沈琮青的房间,吴顺没看她,将头转至别处。
她知道她在这里不受欢迎,但是那又如何,当初的云家之所以毁灭,说到底就是受了祁王爷的连累。
她永远忘不了爹娘惨死在血泊里面的模样,忘不了她作为奴隶十年来经受过的屈辱与折磨。
虽然这些事情沈琮青都未参与,但是父债子还,这是他欠他们的。
还有,她其实本可以避开这差点要了她命的一处伤,但是她为了名正言顺住进将军府,她是故意而为。
将军府是个好地方,沈琮青有兵有权,而且他也容易靠近皇上,或者说,他能带着她靠近皇上。
云玲珑刚出了南苑没多久,白小玲叫了她一声,“云姑娘。”
她其实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一直等在这里。
夜色很黑,她看不清白小玲脸上的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不过她却从她的声音里面听不出什么来,早就听闻白小玲是一个奇女子,但是没想到这位奇女子,竟是在知道一个女子出入早就夫君房中以后,还能这么淡定。
云玲珑对白小玲行礼道:“沈夫人。”
“不知云姑娘这么晚在夫君房中,有何事?”
“玲珑这次能活着,全靠沈将军,如今终于能下床走动,所以去向沈将军说一声谢谢。”
“云姑娘,皇上已是将你和云轻凡的奴籍改为了民籍,你们以后就是自由自在的汴城之人。我听说这次是你不惜为夫君挡刀,所以才身受重伤。我也很感激你,所以想着从库房拿出一点银子,为你和云轻凡在汴城之内买一处住所。”
白小玲的话音刚落,云玲珑噗通一声,一下子给跪了下去,她哽咽道:“夫人,还请不要赶我走。”
她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汴城之内的奴隶,是多么想要一个自由身,他们终其一生,都在为此奋斗。
她提出这么好的条件,而云玲珑的反应却是这样,所以云玲珑这么执意留在将军府,是看上了沈琮青?还是想要报仇?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它原因。
她眼神暗暗地看向云玲珑,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美丽而危险。
而沈琮青也不是一个傻的,他既然能相信她说的话,那么她所说的内容,必定言之有物。
她究竟对他说了什么,导致他的故意疏离?
云轻凡见云玲珑许久没有回来,他出来寻她,便在快要北苑的路边,瞧见云玲珑跪在白小玲的面前。
云轻凡快步走了过来,去扶云玲珑,“姐,你为何跪在地上?”
云玲珑还未来得及说话,白小玲先替她说了。
“云姑娘身体刚好便去我夫君房中,走到这里没了力气,所以站不住了。云轻凡,你还是扶着云姑娘回屋好生休息吧!”
云玲珑摸了一下眼睛,她声音有些哽咽道:“弟弟,我们回去吧!”
云轻凡扶着云玲珑走在前面,白小玲走在后面。
云轻凡小声问道:“姐,你为何去了沈将军房中?”
“我的牌子给了沈将军,从此我便是沈将军的人。”
他想着自己的牌子也在白小玲那里,不免红了耳根,“姐,改日我去沈将军那里替你将牌子讨回来。”
云玲珑摇了摇头,“弟弟,我已经决定了,这辈子生是沈将军的人,死是沈将军的鬼。”
他们这么讨论,真当她是聋子?
云轻凡将声音压得更低,“姐,我知道你想留在沈将军身边是为了什么,如今我们已是自由身,再也不是什么奴隶。我是云家的男儿,为云家平反一事,交给我来做。”
她想的,可不是为云家平反,而是为云家报仇。
“弟弟,我是真心喜欢沈将军。”
他们后面说的几句话,白小玲倒是真没有听见,声音太小,她又没有内力什么的,自然是听不见的。
到了北苑以后,云轻凡和云玲珑向白小玲微微颔首以后,白小玲进了自己的屋。
冬月已是为她铺好了床,她闷闷不乐道:“夫人,依我看,就该将那位云姑娘给赶出将军府。今日大半个将军府的仆人都看见了,黄昏以后,云玲珑进了沈将军的屋。”
“我知道。”
冬月睁大了眼睛,“夫人,你知道你怎么不采取行动?当年冷霜那小妖精想要迷惑将军的时候,夫人你不就三两下将那只小妖精赶走了!”
“冬月,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早些起来,我们要去留香馆为皇上赶制寿辰贺礼。”
冬月一听明日要去留香馆,这就意味着要见到谢珺,她心里挺高兴。
但是一想到她们出去以后,云玲珑就更有机会往沈将军那里跑,她便高兴不起来。
“夫人,我们真的不将云玲珑赶走?”
“且留着她,看她想要耍出什么花招来。”
原来夫人并不是毫无防备。
冬月心情好了一点,她道:“夫人,要不要我向其它姐妹通通气,以后将军府的活儿,让她多做一些?”
白小玲洗漱以后上了床,她道:“她的事情,我自会看着办,但是你们还是少去招惹她,她会武。”
冬月一想到云玲珑还会武功,便缩了缩脖子。
“夫人”
“晚了,回房休息吧!”
“是。”
冬月退下之前,她给白小玲盖好了被子,吹了灯,然后关好门。
白小玲躺在床上,却是睁着眼睛。
今日她在吴顺面前说,她和沈琮青许久没见,吴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道他这些天,其实是来了北苑,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现在北苑住着她和云玲珑,他不可能会去云玲珑房中。
一来,她信任他,他在她怀胎十月和坐月子一个月的时间内都能忍住,现在她随时都可以接受他,而他却要去折腾一个重伤的人,这不是他的性子。
二来,如果云玲珑真的那么轻易就能见到他,她也不必刚能走动,就去了他的房中。
等到快子时,白小玲瞌睡来袭,已是快坚持不住了。
她掐了自己一把,又清醒了几分。
果然,在她房间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然后是稀稀疏疏脱衣服的声音,再轻轻地躺在她的床边。
卷入鼻翼的是他熟悉的味道,她的猜测和信任都没有错。
她淡淡笑着,所以他这段日子真的是故意避开她,其实每天晚上都有悄悄过来?
他既然决定将那件事情瞒着她,那么无论她现在怎么问,他都不会说。而他瞒着她,故意制造一种假象,他在疏远她,他在亲近云玲珑,那么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之前她不愿意将她的一些事情告诉他,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不连累他。
或许他现在的想法,和她当初一样。
他既不说,她也不问。但是她会努力去接近真相,努力配合好她。
他来了,她便觉得安心。
两人就这样躺了一夜。
次日,白小玲醒来以后,身边已经没了人。
冬月已是端着洗漱的水来了她的房外,她敲门道:“夫人,你起了吗?”
她打了一个哈欠,“起了。”
冬月端着热水进来,伺候她洗漱,洗漱过后,两个人往留香馆赶去。
皇上的寿辰日期越发近了,她可得好好准备,否则对不起赫连启付的金子。
当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外绝对保密的。
除了她和冬月以外,另外的人手都是选择的可靠而且还签了保密协定的人。
又过了几日,白小玲的准备大功告成,那就等着皇上宴会的时候,让她的作品惊艳四方吧!
正文 第266章:皇上寿辰
这一日,皇上寿辰,举国同庆。
寿宴在御花园举行,辰时末,所有大臣都已经到齐,各位大臣携夫人入座以后,沈琮青看着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他从她房中离开以后,又派人去北苑请她,但是请她的人回来说,夫人并不在北苑中。
他又派人在将军府四处找了找,她和冬月都并未在将军府。他想着,或许是她和冬月在为皇上的这一次寿辰做准备。
准备室内,白小玲看着脚崴伤的舞女,她的眉头皱成一团,冬月也是急得直跺脚,“夫人,这可这么办?”
进入皇宫的人,都经过了的严格审查。
这名舞女就是用为皇上献舞的身份进宫,此时想要找一个人代她,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小玲道:“刚才进宫时候还好好的,为何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你便崴了脚?”
舞女掩面哭泣,真相她可不敢说呀!
她哽咽道:“请夫人责罚。”
白小玲道:“我现在责罚你也没用,看着你的脚肿这么高,今日的舞蹈,你是没法跳了。好好休息吧!冬月,为我换衣化妆。”
冬月明白了白小玲要做什么,她道:“夫人,这”
“这个节目已经报上去了,若是到时候西妃报了节目,却没有人上来表演,皇上若是追究,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待会儿我会戴着面纱出去,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
冬月表情为难,但是此时却没有其他办法了,“那好,夫人,时间紧促,我们快些。”
水袖舞裙白如玉,粉带束腰柳扶风,如墨黑发倾泻下,口含朱丹眉目灵。
冬月最后将两只流苏银色簪插在她耳边的发髻上,戴上白色面纱,美轮美奂,宛若仙女。
白小玲道:“冬月,可认得出我?”
冬月嘴角抽了抽,“夫人,我一直都知道是你。你要去找一个并未见过你这副打扮的人问,这才能够试出效果。”
“我们的所有流程,你都记得吗?”
“夫人放心,一切流程,我们已经提前排练过无数遍,冬月早已经牢记于心。”
“待会儿我从这里出去,便不是沈夫人,而是一名舞女。我不再合适指挥那些事情,一切都交给你了。”
“夫人请放心。”
这会儿,赫连启来敲门,“好了吗?”
白小玲向冬月使了一个眼色,冬月心领神会,她走出去道:“好了。”
赫连启够着脖子往屋内看了看,只见得一袭白衣的蒙面女子站在里面,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以为见到天人。
他道:“这就是今日献舞的舞女?”
“是。”
赫连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道:“倒是长得挺好,若是这一舞成功,说不定会被父皇封为妃子。”
白小玲的心咯噔一声,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冬月道:“五皇子,你还是快过去,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
赫连启离开以后,冬月对白小玲道:“夫人,五皇子并未认出你。”
这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可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她真的因为这一舞而被皇上看上,而最后被送进宫的是那名崴脚的舞女,她可又有一项欺君之罪了。
冬月拿过用细线系着的白色纱布,然后再将纱布绑在她的戒指上,纱布先被藏入她的袖子中,然后冬月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两人一同出了准备室。
她们刚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赫连钰,说是遇上赫连钰,不如说赫连钰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赫连钰挑眉看向她,鼻孔几乎对着天空,她傲声道:“你的脚变成那样,也能继续跳舞?”
当下,她们都明白了,原来舞女并不是脚崴,而是因为赫连钰才变成这样。
她又道:“本公主实话告诉你,这汴城跳舞最好的人只能是本公主,你这无名宵小之辈,竟然敢在本公主面前班门弄斧,打折了你的腿,只是对你的小小警告,你若再顽固不灵,别怪本公主无情。”
冬月道:“三公主殿下说完了吗?”
赫连钰狠狠瞪了一眼冬月,“你这丫鬟,竟敢对本公主这么说话?”
“皇上寿辰马上就要开始了,据奴婢所知,三公主今日也准备了一场舞,而且还在我们的舞蹈节目之前,三公主不需要准备一下?”
“你”赫连钰指着冬月,这时间的确有些来不及了,她说道:“下次再找你算账。”
赫连钰气冲冲地领着一群宫女挤开冬月走着,当她走到白小玲身边之时,狠狠推了白小玲一把,白小玲此时身为舞女,她一直是低着头,并未提前做好准备,被这么一推,她重心不稳,一下子朝着旁边的水池倒去。
白小玲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抓住,她要是摔入池塘中,湿了衣服头发,那么再重新整理,时间肯定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白小玲只见到一抹蓝色的身影从她面前闪过,然后她被人抱住腰,几个旋身之中,两个人落了地。
白小玲看着那个救了她的人,而他也看着她,从他惊讶的表情来看,他已经认出了她。
刚才他没能认出她,是因为两人之间隔了一些距离,而此时,她就在他的怀里,两人脸的距离,不足一尺。而且她脸上的面纱很薄,他能够看清楚她的容貌。
他就这样看着她,心中噗通噗通跳得比之前快了许多。
他这是怎么了?
白小玲小声道:“放开我。”
赫连启松了手,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今天他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莫不成是他生病了?
赫连钰回头,她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冷笑着离开,她这个拥有一半皇族血统的弟弟可真是好笑,竟然找了这么一些不入流的人来表演舞蹈,想要博取父皇的欢心。到了最后,他只能发现,他所有的努力,换来的不过是在场最大的笑声而已。
赫连启问道:“怎么怎么是你?”
“真正的舞女脚崴了。”
“好好的,如何崴了脚?”
白小玲看向赫连钰离开的方向,她道:“刚才我还好好的,差点就掉入池塘去了。”
赫连启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赫连钰在背后捣鬼。
白小玲又道:“好了,你不必再为此事烦心,我现在还要出去准备,你回宴席上坐着吧!”
“那好,你一切小心。”
“嗯!”
赫连启回了宴席上,轩初问道:“五皇子,为何你的耳朵这么红?”
他摸了摸他的耳朵,不止红,而且还很烫,“轩初,我怕是病了,我不仅耳朵很红,而且心跳也很快。”
轩初愣了一下,他的手放在赫连启的额头上,“五皇子,可是你的额头不烫,应该不是生病了,你刚才遇见了什么人?”
他看了沈琮青一眼,然后小声道:“的确是遇见了一个人。”
“五皇子,以我的经验来讲,你这症状应该是害羞或者是心动了。”
“心动?对谁?”
“对那么让你心跳变快耳朵变红的姑娘。”
刚才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摇了摇头,不可能,他是不可能对白小玲动心的,她可是有夫之妇,她还是一个孩子的娘,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些。
“胡说,我就是生病了。待会儿宴会散了以后,你去太医院将黄太医请来,让他给我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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