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云轻凡的举动来看,他恨皇家的人。
一根短弩射入马车内,短弩连着绳子,一根黑衣人踩着绳子飞身而来。
云轻凡拔出插在他身边血迹未干的刀,翻身而起,直接砍断了绳子,再跃身回到原本的位置,继续驾车。
马儿疲惫,已是慢了下来,而在他们身后的追兵,却没有慢下来。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肯定会被追到。
一个牌子被扔进马车内,砸到白小玲头上,她坐在马车内,完全知道刚才马车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正想发飙,只听云轻凡道:“这是我的牌子,里面有特制的香,你们先下马车,等到安全以后,我自会来找你们。”
白小玲拿着牌子,还没能明白云轻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马车经过一处屋檐遮挡的地方之时,白小玲只觉得嘴里一紧,被塞入了一个布团,然后身子一轻,被扔出了马车,落到一个草堆上面。随后,她身边的草垛颤了颤,赫连白也被扔了下来。头顶,是密集而过的脚步声。
白小玲挣扎着爬了起来,这里应该是农户家中的柴房,堆放着大量的干草。她将嘴里的布团取出,然后往身边摸了摸,赫连白躺在她身边,他原本晕着,可是云轻凡刚才的动作并不轻柔,导致他又疼醒了。
感觉到身边环境发生了变化,赫连白问道:“这是哪儿”
白小玲小声道:“估计还在云城,只是不知道在云城的哪个疙瘩里。”
她心里想着,云轻凡那个人,也算是有情有义,并且不乘人之危。
他明明是对赫连白有仇恨,但是在关键时候,他竟然也将赫连白给扔了下来,自己去引开黑衣人。
白小玲蹑手蹑脚得爬了起来,然后朝着柴房里面的小窗子往外面看去,这户小院还不小,后面两间稍大的房间,应该是主厢房,左右两边,分别有两间偏房,而他所在的这间柴房,则是多出来的那一点,这处柴房应该是临时修建,外墙很多一截都没有修建好,所以云轻凡才能轻易将他们扔进来。
“我去旁边那间房看看有人没有。”
若是无人,她得将赫连白移一个位置,然后好好给他清理包扎伤口。
她想着,这户人家看起来不小,应该会留有客房什么的,而客房一般在没有客人的时候,没有住人。
白小玲刚要走,赫连白抓住了她的袖子,“别别走危危险”
这个时候,外面是挺危险的,但是她若不去寻找事情的转机,赫连白就算身体再健康,也受不了一直流血。
“放心,我只是去旁边看看而已。”
白小玲将手从赫连白的手里抽了出来,她下了草垛,然后走到那间房外,她的手指在护在窗上的纸戳了一个洞,然后朝里看去,她没看见有人,她轻轻一推,房门并没有关,而且借着月光,她还能看见里面有桌子,有床。
这简直就是太好了。
她刚转身打算去将赫连白扶过来,在她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举着凳子,朝着白小玲的脑袋砸下去。
正文 第263章:雨过天晴?
她看着面前那个被拉长的影子,然后转身对着那人胯下就是一脚,然后趁着他张嘴之际,拿出药瓶子往他嘴里灌着。
男人疼得摔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下面,一手捂住自己脖子。
要不是他不会武功,动作慢,而且在他看见她的脸的时候,迟疑了一下。
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反应的时间。
后来他虽说吐出了几颗药丸,但是随着他喉咙滑下去的应该还有好几颗,所以男人很快便全身无力地躺在地上,他动了动喉咙,连说话也无法做到。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私闯他家的人是她,他刚才那属于正当防卫。
她对他说道:“我刚才给你吃的是剧毒无比的药,要是没有解药,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亡。要是想活着,就好好听话。”
男人点了点头。
白小玲指着一个角落,她道:“现在,你自己爬过去。”
他听话地爬了过去,靠着墙角坐着。
做好这一切,白小玲去了柴房将赫连白扶过来,赫连白看了一眼坐在墙角的男人。
白小玲说道:“你放心,他现在没有行动能力。”
赫连白看着他气短呼吸浅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子,不过这个男人目前是没有反抗能力。
她让他趴在床上,然后去打了水进来,放在屋内的炉子上烧着。
她问道:“你房间里有没有绣花针?”
男人点了点头。
白小玲翻箱倒柜找着,终于找出了用一块棉布包着的几根绣花针。
她点了松油灯,然后将绣花针在火上烤红,再弄弯,最后将绣花针放在一碗水中。
等到绣花针完全冷了以后,她将绣花针拿出来,穿上用酒浸泡过的棉线。
再找了剪刀,将他事先裹在身上的布条剪断,然后给他用热水擦了血迹,她拿着绣花针,说道:“你忍着点,有点疼。”
她从来没有缝合过伤口,不过前段时间,她倒是和绣娘们学习了如何做衣服,要做衣服,少不了就是缝缝补补。
赫连白点了点头。
她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将他的这道伤口缝的好看一些。
说罢,她咬了咬牙,然后开始缝起来,每一针下去,她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为之一颤,但是他们现在没有办法。
这里没有麻药,他们更不可能出去找大夫,若是不将他的伤口趁早处理了,只怕伤口会感染。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只能尽量麻痹自己,自己正在缝制的,就是一块猪肉,千万不能手抖。
“赫连白,我们聊会儿天。”
原本他是处于半昏半睡的状态,可是就在她下针的时候,他的意识是那么清醒,他能感觉到每一次针尖的刺入与拉出。
他额头布满汗珠,身下的衣服更是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咬牙,“好。”
“其实我觉得你的五弟本性不坏,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和他的成长有关系。今日这等危机时候,他护着黄老爷逃跑,而不是伤害他,不像你的二弟。”
连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二弟所为?
“我知道”
“我看那孩子还有救,不如你们用爱感化他,他以后能成为你强大的臂膀,也不一定。”
“你不是和他站一边?”
“起先我以为,你是个坏的,是非不分,及其护短,但是后来我才发现,那件事情或许是你被欺骗了,你这个人也算是有情有义。那个位置,其实你比他要更合适一些,你更理智,更顾大全一些。而他想要与你争抢,不过是由于心中缺乏安全感罢了。”
说到理智,今天赫连白倒是做了一件极其不理智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不理智,现在躺着的就不会是他,他能很轻易地逃了,也不至于现在的处境这么被动。
所以她在想,赫连白是不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改成支持他?
毕竟她支持他,就代表将军府支持他。
“作为大哥我会尽量”
“你作为他的大哥,可不能只尽量,对于你的侍卫,你尚且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对于自己的亲弟弟,你可得竭尽全力去挽回。不过我说的是你的五弟,不是你的二弟,你这二弟太坏了,简直无药可救。”
她对赫连迪作出这样的评价,是因为他弄得沈琮青和云玲珑不知所踪,她心里很是生气。再说了,赫连启这样做,已经是完全没有顾及亲情,他的心已经坏了,对于一个心坏了的人,再怎么感化,都是狗改不了吃翔。
就这样说着话,她竟是不知不觉中,已经缝完了伤口,她再从男人房中找出几节干净的白布,给他包扎好,赫连白已是精疲力竭,趴着昏睡了过去。
白小玲给他盖上被子,然后自己坐在木桌子前,她看着手里的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云轻凡”三个字。
房中的男人只一眼,就认出了那块牌子。
这么长时间的休息,男人也恢复了一点力气,现在他至少能小声说话了。
“姑娘,你手里的牌子上写着的可是云轻凡?”
白小玲看了他一眼,这药效这么短吗?
她掏出小瓷瓶,正打算又给他灌几颗下去,男人连忙说道:“姑娘,我这还不能动,根本就不可能会伤害你。”
她踢了踢他的脚,他纹丝不动,也的确是这样。
她将牌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认识这块牌子?”
“当然认识,你这块牌子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制作,而且雕刻精美,定是云公子的牌子了。”
看来云轻凡在云城,那可真是有名气,男女都知道他的名字。
她又问道:“这牌子有什么用?”
男子却是一笑,他道:“姑娘手里拿着这块牌子,却不知道这块牌子有什么用?”
他当初将牌子扔给她,只是说这块牌子有特殊香味,他能因此找到她。
“一块牌子而已,就是用来识别名字的。”
男子却是似笑非笑,“姑娘,当今皇上后宫嫔妃佳丽三千,每晚宣人侍寝,都会由公公拿出几位嫔妃的绿头牌,皇上任意翻其中的一块牌子,翻到谁,那么就由谁来侍寝。云城的奴隶,也并不是人人都有牌子,只有奴隶格斗场和买卖商城里面排名前白的奴隶,才会制作牌子。这块牌子,和宫中嫔妃的绿头牌作用差不多。云公子将他的牌子给你的意思,就是要将自己交付给你。”
“咳咳”
她听了男人的话,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就算这块牌子是这个意思,但是云轻凡将他的牌子给她,也并不是想要将他交付给她,就是简单的想要通过这块牌子的气味找到她而已。
男子又自顾自说道:“今晚是云三公子和云二小姐寻找良主的日子,难道是你买了云公子?”
“嗯!”
他一脸吃惊地看着她,“姑娘,虽说你五官端正,但是你这张黑漆漆的脸,完全没有美貌可言。云公子可是整个云城,下至八岁小姑娘,上至八十岁老妪,全部都惦记的人物。”
咋了?他还觉得她的相貌配不上云轻凡,将他给玷污了?
可是谁让她有银子呢!
他竟然被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姑娘给买了?
白小玲见他这副表情,她问道:“你是做什么的?为何一个男人还这么八卦?”
后面半句没听懂,但是前面半句他听明白了。
“在下是云城云清茶楼里面的说书的,这等大事,若是我往茶楼里面那么一站,然后再将此事婉婉到来,不知多少女子哭断肠。”
原来是个说书的先生。
他又道:“姑娘,你可将云三公子的事情,仔细讲与我听听?”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和你做一笔买卖。”
“姑娘请说。”
要是他知道了云三公子被买走以后的种种事件,那他可不成为云城第一金嘴了?
“你可知这附近哪有药铺?”
“知道,就在我们隔壁便是王大夫的药馆。”
“那好,待会儿等你能动了以后,你就翻墙过去,去给我买一点滋补的药回来。”
“好。”
快要天明的时候,男人终于能动了。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地上保持同一姿势坐了这么久,他的四肢都僵硬了。
白小玲故作淡定道:“你可要想清楚,你身上有毒,没有我的解药,三日之后,必死无疑,而且我这毒非常霸道,寻常大夫是看不出来的,你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招。”
男人拍着自己衣服上的灰,道:“姑娘你放心,我是绝不敢耍花招。再说了,我还等着你告诉我关于云三公子的事情。”
云三公子将自己的牌子给了这位姑娘,他就一定会再次回来寻找这位姑娘。而躺在床上的这位男子虽说也及其俊美,但是他却不是云三公子。
他没有见过云三公子本人,但是他见过云三公子的画像,云三公子的画像在云城之内,那可是相当火爆,他娘五十大寿的那天,他就去街上买了一份云三公子的珍藏版本送给娘,娘可高兴了好几个月,若是能让娘见到云三公子一面,娘可得开心好几年。
白小玲掏出几两碎银子,她道:“这是药钱,买完药,你就在外面煎药,随便弄点吃的进来。”
“好。”
男人拿着银子出去了,而白小玲一整晚几乎没敢闭眼,赫连白这个样子,她倒是不怕,就是害怕那个陌生的男人,不知道他啥时候会醒。
现在他出去了,白小玲放了一个凳子在门边,然后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桌子上,没过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只是在这短短时间里面,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沈琮青浑身是血,趴在死人堆里面,她想要将他从里面扯出来,但是她走不过去。
她看见云玲珑将他救了出来,然后他的眼里就只有云玲珑,而且还将云玲珑带回了将军府,做了他的小妾。
白小玲被这个梦吓得冷汗涔涔,但是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突然放在门边的凳子倒了,白小玲这才浑身一颤,然后被惊醒。
男人端着一碗药站在门边,他的表情有些尴尬,“姑娘,药熬好了。”
“端进来。”
男人将药端进来,白小玲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边看向赫连白,很显然,刚才的响声惊醒的不仅有她,还有赫连白。
白小玲说道:“你将这碗药喂给床上的那位公子。”
男人将赫连白扶了起来,然后给他喂药,赫连白却不吃。
白小玲想了想,她以前在电视剧里面看见过,皇家的人对于饮食之类的东西,都非常仔细,一般吃什么之前,都得由太监试吃。
她说道:“这么烫怎么吃,你得先自己喝一口,温度刚刚好以后,再喂给这位公子。”
男人愣了一下,没做多想,然后喝了一口勺子里面的药,他喝过以后,眉头紧皱,道:“现在温度正合适。”
赫连白见男人吃了一口以后,这才喝下了男人喂到他嘴边的药。
男人一边喂药,一边问道:“姑娘,为何这位公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白小玲的眼珠子转动,她并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刚才说你在云清茶楼说书,云清茶楼是个有名的茶楼吗?”
说到这一点,男人可自信了,他道:“当然是,云清茶楼是我们云城最好的茶楼,每天来茶楼听书的人有好几百人,都是云城里面叫得上名字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云清茶楼的说书先生不止我一个,里面有才华的比比皆是,我也就每隔三天,能排上一次说书的机会。”
那就说明一件事情若是在云清茶楼被说出去了,对于云城的百姓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在云清茶楼听书的人都是云城叫得上名字的人物,那就说明他们的人际关系不会太窄,而那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事情被传开以后,若是皇上还想以一己之私将这件事情的真相隐瞒,那也得顾忌百姓舆论的力量。
白小玲说道:“不瞒你说,躺在你床上的这位,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男人的手一抖,勺子里的药洒了一些在赫连白的身上。
赫连白当然明白白小玲的用意,但是真相若是真被她这么说出去,那么父皇就算有心想要保住赫连迪,顺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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