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寻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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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寻秘-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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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家三代单传,要是绝后的话,还不是等于灭了全家呀?”

说完,他朝刘大古董拱了拱手,向别处走去。

玉华轩与礼德斋同在一条街上,相隔并不远。苗君儒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60多岁,身段不高,唇上有两缕鼠须的老头子,正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吸水烟。这老头姓王,据说是李德财的远亲,负责柜上的生意。

王掌柜一看到苗君儒,忙放下水烟壶起身迎了过来,眯起一对老鼠眼,说道:“苗教授,稀客呀,稀客!来来来,请坐,请坐!”

苗君儒并没有坐,而是说道:“王掌柜,我有事想见一下李老板!”

王掌柜的眼珠子一转,说道:“实在对不起,我们李老板不在重庆,他去上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苗教授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对我说,等李老板回来后,我让人去请你过来!”

苗君儒坐了下来,说道:“我早就听说李老板得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血色钻石,想来看一看。另外,我受人之托,只要李老板肯出让,什么价钱尽管开口!”

王掌柜也是场面上的人,知道凭苗君儒在考古界的威望,经常被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请去看货,与高层人物有着一定的关系。就在去年,还陪着中统局的一个头面人物,到店子里买走了一个小商鼎。他嘿嘿笑了一下,说道:“苗教授,你别开玩笑了,我都没有听说李老板有一颗价值连城的血色钻石,你是怎么知道的?”

苗君儒笑道:“世上没有不露风的墙,人家既然托我来找李老板,自然有人家的道理。既然李老板不在,那我就告辞了!”

王掌柜忙拉住苗君儒说道:“苗教授,请到里面看茶!不瞒你说,李老板没有去上海,在重庆呢,只不过不容易见到他呢!”

苗君儒问道:“他在哪里?”

王掌柜低声说道:“李老板有个爱好,喜欢斗鹰,这时候恐怕陪着别人斗鹰呢!具体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等他晚上回来,我再告诉他?”

一个喜欢斗鹰的人肯定会买鹰,看来达瓦这个猎鹰客,与李德财的关系不同一般。苗君儒初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向王掌柜告辞。刚走出店外,就见一辆雪弗莱小轿车驶到店门口停住,从里面走出了两个健壮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的右手上绑着皮套,上面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山鹰。接着从车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他所认识的李德财。

苗君儒朝李德财拱手道:“李老板,雅兴不浅呀!”

李德财微笑着回了一礼,说道:“让苗教授见笑了,我哪有什么雅兴,陪别人瞎玩罢了!苗教授,是不是又看上了我们店里的什么好货?”

苗君儒说道:“李老板店里的好货多着呢,不过我那朋友的眼睛特别刁,指明想要一样东西!”

王掌柜从店里出来,陪着李德财和苗君儒进了内堂,命下人上茶。李德财坐下后,说道:“不知你那位朋友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我有的,尽管开口!”

苗君儒直言道:“一颗比鸡蛋大的红色钻石。当年松赞干布送给唐太宗,用来作为聘礼的!”

李德财的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听谁说我有那东西?我店里倒有几颗红宝石,只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大。”

苗君儒说道:“前几天,有几个古董界的老人突然暴毙,李老板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吗?”

李德财点了一支烟,说道:“年纪大了,死是在所难免的,他们死了,我能有什么想法?苗教授,我觉得你今天说话好像有别的意思,想说什么,请直接说出来吧?”

苗君儒起身道:“既然李老板说没有那东西,我就不打扰了!”

他走出玉华轩,忍不住回身望时,见王掌柜站在店门口,正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一抹得意的神色。

达瓦死了。

警察找到了苗君儒,因为达瓦的尸体上有那张他留下的纸条。

苗君儒跟着几个警察来到嘉陵江边,见一具尸体就躺在江边的草丛中,他一眼认出死者就是找过他的藏族猎鹰客达瓦。

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对苗君儒说,初步判定死者是在别的地方被杀后,丢到这里来的。致命的伤口在头部,一枪毙命。死者的右手紧抓着几根黑色的羽毛,好像是临死前特意留下的。

望着达瓦头部的伤口,苗君儒想起了那晚同样被一枪毙命的蒙力巴来。凶手定是一个职业枪手,杀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灭口。

那个队长告诉苗君儒,从枪口处的火药痕迹看,凶手是近距离开的枪,肯定是死者信任的人。

在达瓦的尸体旁站了一会儿之后,苗君儒告诉那个队长,死者是猎鹰客,手里抓着的那几根羽毛是鹰毛,也许能从重庆玩鹰的人中找到一些线索。

从江边回来,苗君儒想再去云顶寺一趟。蒙力巴在那个秘洞里生活了两年多,或许在石壁上留下一点什么痕迹。可当他来到云顶寺时,却得知法敬大法师在当天早晨圆寂了。

就像那几个暴毙的古董界老人一样,看似了无痕迹,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但却瞒不过明眼的人。

苗君儒顺着那晚走过的路,来到那处秘洞的旁边,推开那秘洞的门,走了进去。

秘洞内充满一种刺鼻的臭味,洞并不很大,高约两米,长宽约三到四米。他点燃打火机,看到正对面岩壁下有一张木床,木床上堆着一床破棉絮,木床的旁边有一张用石块和石板搭成的小桌子。他走过去,提起小桌子上那个用来盛水的罐子,往外倒了倒,从罐口倒出了几滴水,落在石桌上。

石桌上还有一盏油灯,油灯里有些残油。他用打火机点燃了油灯,秘洞内顿时亮堂起来。秘洞的四壁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想必是过去寺院里的僧人开凿出来,给大师们闭关修炼用的。靠门那边的角落里有一个凹坑,里面填满了秽物,臭味正是那些秽物发出来的。

床头那边的石壁上,有一块新的凿痕。他走过去仔细一看,见墙面已经被人凿平。但是在床脚边的洞壁上,他发现了几个刻在石壁上的藏文,从痕迹上看,也是刚刻上去没有多久的。藏文的意思是:他才是雪山之神,是真正的猎鹰客。

这句话中的意思很明白,所指的人除了李德财外,不可能是别人。

他在秘洞内又查找了一番,却没有找到第二处字迹。蒙力巴在这个秘洞里住了两年多,难道是在近日听到高原号角之后,才想起要留些什么吗?

如果那几个字是蒙力巴留下的,那么,他留下这几个字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在那处被凿平的石壁上,他又留下了什么?是什么人进来凿平的呢?

苗君儒的眼睛定在石壁上那“真正的猎鹰客”几个藏文上,似乎发现了什么。

第三天下午,康礼夫派人来通知苗君儒,一切都安排好,只等明天出发。一连三天在朝天门码头上做慈善,花了他近20万大洋。他并不心疼,因为这近20万大洋,不但给他博得了一个好名声,也给他叔叔在政治上加了一个很大的筹码,更加深得蒋总裁的器重。

苗君儒以为康礼夫会在次日早上出发,哪知道半夜时分,几个黑衣男人敲开了他的门,说康礼夫要连夜出发。他也没说什么,收拾好出外考古用的一些工具,装在一个大帆布包里,跟着那几个人出了门。出门前,他低声对儿子苗永建说了几句话。

那个拿血色钻石要和他合作的人,一旦得知他已经出发后,绝对会来找他的儿子,他对儿子说的那几句话,就是留给那个人的。

一行人驱车来到江边,上了一艘快艇。康礼夫果真有势力,能够动用海军的舰船。快艇上那些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几个人一上船,快艇立即启动,快速往上游驶去。

进了驾驶舱,见康礼夫正眯着眼睛,躺在一张简易的行军床上,旁边站着几个劲装大汉,还有一个穿西装的男子。苗君儒没有见过那男子,忍不住多望了两眼,只见这男子的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英气,自有一种逼人的气势。外面的船沿上,还站着十几个人。

一见苗君儒走进来了,康礼夫忙欠起身,示意他在旁边坐下,随口说道:“苗教授,实在对不起,要你半夜就动身。你也知道,这几天重庆很不平静,死了不少人。你呢,也不闲着,跑进跑出的不嫌累!”

苗君儒知道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被康礼夫的人跟踪着,看来这两天发生的那些事,康礼夫都一清二楚。

他问道:“康先生,西藏那么大,我们要去哪里寻找宝石之门呢?”

康礼夫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绝世之钥既然是从神殿里出来的,我想宝石之门应该就在距离神殿不远的地方。你苗教授不是差点闯到那个山谷中,才被那里的人抓起来的么?”

苗君儒微微一笑,也没说话。关于他在西藏那边的奇遇,他极少对人说起,也不知道康礼夫是怎么知道的。

康礼夫指着身边的男子,说道:“我来介绍一下,他叫林正雄,特种兵出身,原国军第六十军一八四师特务连的连长,参加过台儿庄大战,前阵子出了点事,本来是要吃枪子的,是我向曾师长求情保住了性命,现在跟了我!”

苗君儒和林正雄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苗君儒,北大考古学教授!”

林正雄微微一笑:“我早就听康先生说过你,幸会,幸会!”

康礼夫微笑着说道:“你们俩现在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了你们,我不怕找不到宝石之门。天外横财谁都想得到,有人还想坐收渔翁之利,他们把我康礼夫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再等两天,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站在明处的人好对付,头疼的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刺激。就好像我与玉华轩的李老板斗鹰一样,不斗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输赢。”

苗君儒微微一惊,问道:“你也喜欢玩鹰?”

康礼夫笑道:“当然,鹰是鸟中之王。我喜欢鹰的那种霸气,静若磐石,动若闪电,俯视天下,目空一切。”

苗君儒问道:“你前天和李老板斗鹰了?”

康礼夫得意地笑了笑:“他输了10万大洋给我!你们不是见过面吗?”

苗君儒说道:“有人送我一件价值连城的礼物,我怀疑送礼物的人是他,可是他不承认!”

康礼夫笑道:“不会白白有人送你一件那么贵重的东西,那个人一定有事求你!”

苗君儒说道:“是的,那个人要我沿途留下标记,我答应了!”

他以为康礼夫会很生气,不料康礼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只要你帮我找到宝石之门,沿途留不留标记,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苗君儒说道:“假如我们真的找到宝石之门,你不怕别人在你的背后开枪?”

康礼夫哈哈笑道:“当然怕,你认为我会给那个人在背后开枪的机会吗?那你也把我康礼夫想象得太简单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夜已经深了。苗君儒斜靠在一边,听着快艇那轰隆隆的机器声和外面那哗哗的水流声,迷迷糊糊地睡去。

当他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走出驾驶舱,站在船沿上,见快艇飞速向上流疾驶,两岸的高山向后面退去。林正雄站在船尾,一副很悠闲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警觉。

有几处是水流湍急的江滩,若是木船的话,非得请人拉纤,折腾半天不可,可快艇轰鸣着就冲上去了。

康礼夫从舱内走出来,站到苗君儒的身边,说道:“中午之前应该就可以到雅安,我们从那里上岸!”

从重庆坐船到雅安,通常需要三到四天,想不到乘坐快艇,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到了。

康礼夫把手放在背后,仰头看着那些高入云端的山峦,说道:“两岸青山相对出,轻舟已过万重山。我觉得这两句诗写得相当不错,正迎合此情此景!苗教授,你打算给那个人留一个什么样的标记呢?是沿途的尸体,还是每隔一段路丢下一块黄金?”

江面上的风很大,苗君儒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张了张口,并没有发出声音,却见康礼夫点了一下头,往舱内进去了。

苗君儒仍站在船边看着岸上的风景,突然听到一阵由远而近的“嗡嗡”声。在重庆生活了好几年,经常能听到防空警报声和这种飞机特有的声音,他抬头望去,果见天空中出现两架飞机。

从1937年以来,日军的飞机就在长江上肆虐,专找军舰下手,也炸货轮和渔船。江面上经常见到炸碎的船板和浮尸,顺江飘下。

国民政府实在忍无可忍,便打了一场武汉大空战,可惜由于中日双方空军的势力相差太悬殊,中国空军输得很惨烈。自那以后,空中只见日本飞机,极少见到中国飞机了。抗战最艰难的时候,大后方的军事给养,全靠美国人陈纳德组织的飞虎队,通过喜马拉雅山的驼峰航线,苦苦维持着。

那两架飞机发现了江面上飞驶的快艇,呜咽着直扑下来。苗君儒看清了飞机上的红太阳标记,果然是日军的飞机,是两架战斗机。

林正雄冲进舱内,提了一挺轻机枪出来,站在驾驶舱门前朝那两架飞机射击。其他人见状,忙拔出身上的盒子枪,胡乱朝空中开火。

康礼夫在两个劲装大汉的保护下,躲入了快艇的底舱。有舱面上的钢板挡着,总比站在船上挨射的好。

“哒哒……”飞机开火了,子弹射入水中,激起几尺高的水花。快艇上的人惊慌起来,有两个性急的人,已经抢过救生圈套在身上,跳下水去了。

舰船上一般都有防空机关枪,大型舰船上还有专门防空的机关炮。记得昨天半夜上船的时候,只见几个驾驶员模样的人,并未见到穿军装的士兵。这艘快艇上的防空机关枪,兴许是被临时撤掉了。

那两架飞机似乎并未全力进攻,只试探性地开了火,在快艇的上方盘旋了一阵,就飞走了。

这倒显得有些奇怪,日军的飞机一见到中国舰船,向来都是不顾一切地攻击的,今天怎么轻易就放过了?

这只是一艘快艇,比不得那些大型军舰,不需要轰炸机来对付的,单靠两架飞机上的机关炮,就可将快艇击沉。

快艇仍继续向上疾驶着,那两个跳到江里的人,已经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有救生圈套在身上,可保不被淹死。

康礼夫从底舱出来,看了一眼船舷上的人,一声不吭地进驾驶舱去了。

快艇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没一会儿,空中再次传来飞机的“嗡嗡”声,林正雄的脸色一变,命人在艇两边各架起一挺机关枪,又从舱内拖出几床棉被,浇上柴油。

还是那两架日军飞机,不知怎么转了一个圈后又回来了。林正雄忙叫人点燃那几床棉被,浓烟滚滚而起,可以遮蔽日军飞机的视线。

做完这一切,两架飞机已经对着快艇直冲下来了。子弹如雨般射在快艇上,有几个黑衣男人被击中,来不及发出惨叫,便翻入了江中,尸体瞬间被江水吞没。

快艇两边的机关枪叫了起来,但丝毫不能减缓飞机的攻势。林正雄跳到驾驶舱的顶上,一边叫骂着,一边端着机枪朝空中猛射。不亏是参加过台儿庄大战的,看他那气势,与一个正在抗日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军人没什么两样。

康礼夫在两个劲装大汉的保护下重新躲入了底舱,苗君儒望着那合上的底舱盖,投过去冷冷一笑。这些豪门权贵,整日只知纸醉金迷,勾心斗角,对待国民百姓心如蛇蝎。在战场上,却如同丧家之犬,只剩下夹着尾巴逃命的份。

江面上弥漫的烟雾,多少起到了一点作用。那两架飞机轮番进攻,但却失去了准头。尽管如此,快艇的艇身仍然多处被击中,机舱内部冒起了浓烟,速度也慢了下来。

康礼夫有些狼狈地钻出来,很快躲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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