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班觉大头人笑道:“苗教授,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也太小看我索班觉大头人了。你苗教授想要的东西,我能不给么?除了我的宝贝女儿拉姆之外,谁都可以让你带走!至于那些东西,你们带在路上用得着!”
苗君儒说道:“既然索班觉大头人这么说,那我可先谢谢了!我要的人是一个叫那森的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索班觉大头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你要他做什么?”
“我要他带我去一个地方!”苗君儒说道,“他虽然是你的奴隶,但如果他真要离开这里,谁都无法阻拦他,对不对?”
索班觉大头人神色黯然地说道:“是的,我虽然用铁镣锁着他,可是凭他的本事,谁又能控制他呢?更何况,他是……”
苗君儒打断了索班觉大头人的话,说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行了,怎么样,你愿不愿意送给我?”
索班觉大头人说道:“我怎么不愿意?只是他不能离开这里!”
苗君儒问道:“为什么?”
“因为……”索班觉大头人似有难言之隐,他看了看身后的那些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苗君儒上了马,随手抓住拉姆座下那匹汗血宝马的缰绳,说道:“既然这样,我只好带走拉姆!”
刘大古董上前大声道:“苗教授,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个叫那森的是什么人,何至于你会这样?”
苗君儒冷冷说道:“对我而言,索班觉大头人家的这个奴隶很重要,也许在整件事中,他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刘大古董问道:“苗教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苗君儒望着康礼夫,缓缓说道:“康先生,上千年来,绝世之钥都没有离开过神殿,多少寻找宝石之门的人都命丧高原!而你,却那么轻易就拿到了,你不觉得太简单了么?”
索班觉大头人吃惊地望着他们,问道:“什么,你们拿到了绝世之钥?”
康礼夫坦然说道:“不错,而且我们是来寻找宝石之门的!”
索班觉大头人往后退了几步,冷然道:“你们以为能够找得到么?”
康礼夫笑道:“我相信苗教授,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苗君儒牵着那匹汗血宝马,正要往城外走去,却听索班觉大头人大声喝道:“苗教授,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苗君儒头也不回地说道:“索班觉大头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解开我心中的疑团!放心,我会把拉姆完好无损地还给你的!”
“我可不像康先生那么随便相信人!”索班觉大头人一挥手,立刻有大批的藏兵将苗君儒团团围住。
“爸啦!让我跟他走!”拉姆拔出枪顶在自己的胸前,大声说道,“我也想知道,如果他真的那么爱我,为什么我被德格大头人抢走之后,他居然无动于衷地留在这里!”
索班觉大头人说道:“他也是迫不得已……”
苗君儒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你到底知道多少?”
索班觉大头人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一支步枪,含泪瞄准拉姆,大声道:“我不准你去找他!”
苗君儒大声道:“你刚才说过,她可是你的宝贝女儿,是圣河边上的仙女,就为不让她去见一个奴隶,你真能狠心杀了她?”
旁边的那些人听了他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索班觉大头人有些凄惨地一笑,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别逼我!”
苗君儒大声道:“索班觉大头人,没有人逼你,是你在逼你自己,明白吗?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凭你联合几个头人的势力,完全可以一举攻下吉隆,用德格大头人的家人换回你的女儿,可是你并没有那么做,为什么?”
索班觉大头人仰天发出一声长叹,说道:“你只不过是一个考古学者,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
苗君儒看了一眼大家,继续大声道:“因为我越来越觉得整件事的背后,都被一双黑手操控着,而那双黑手,绝对不是为了阻止我们寻找宝石之门,而是借此事达到另外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我们这些人,包括死去的那些人,都是这件事之中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已!”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康礼夫和多吉两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索班觉大头人苦笑道:“当年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苗君儒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索班觉大头人并没有回答,突然调转枪口,抵住自己的下颌,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他的头顶喷出一股血柱,身体往后倒去。刹那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苗君儒望着索班觉的尸体,喃喃道:“其实你不用自杀的!你以为只要一死,我就找不到答案了吗?”
他纵身下马,快速上前,扯开索班觉大头人胸口的藏袍,赫然露出一个醒目的标志来。
多吉惊道:“啊,他也是神鹰使者?”
索班觉大头人一死,那些围着苗君儒的藏兵失去了领导,一个个拿着枪不知所措。
原来站在索班觉大头人身边的一个小头人突然叫道:“不要让这些汉人走了!索班觉大头人是他们害死的!”
他这么一喊,那些藏兵似得到了命令一般,将所有的汉人围了起来。林正雄把身子挡在康礼夫的面前,以防那些藏兵突然开枪伤了康礼夫。董团长他们也不甘示弱,枪口平端对准那些藏兵。
苗君儒看了看双方的人,藏兵人多,要真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这边。他望着那个正往后退去的小头人,喝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往哪里逃?”
那个小头人还没走几步,就被苗君儒赶上,一把抓住肩头,痛得他龇牙咧嘴,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朝苗君儒当胸刺来。
苗君儒早料到这人会这样,另一只手早已经抓住小头人握刀的手。只听得一声脆响,小头人发出惨号,那只握刀的手被硬生生扭断!他的手并没有停,顺势扯开了小头人身上的藏袍。
他望着这个痛得脸色发青的小头人,冷冷道:“果然都是神鹰使者!”
另外的两个小头人见状,主动朝众人袒开了衣服,他们的胸口,并没有那个标志。
苗君儒对那两个小头人说道:“废话我不想多说,你们俩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生事,保持这里的祥和!从现在开始,我们大家都有义务,不能让雪山下再血流成河!”
那两个小头人相互望了望,一齐朝苗君儒点头。
苗君儒接着对康礼夫说道:“康先生,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后,他扯着拉姆座下的汗血宝马,一同朝城外急驰而去。
守在城门口的藏兵见两匹马一前一后地急驰而来,早已经手忙脚乱地拉开放在城门口的路障。
苗君儒和拉姆旋风般地出了城,朝那森所在的地方而去。拉姆骑在马上,不住地默默流泪。
两人很快来到那几间石头房子前,见那森还站在那里,看到他们俩急驰过来,微微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索班觉大头人答应你了?”
苗君儒勒马道:“他死了,是自杀的!”
那森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为什么要自杀?”
苗君儒说道:“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一点良知!”
那森问道:“你都知道了?”
苗君儒说道:“索班觉大头人和你一样都是神鹰使者,你们有各自的使命,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使命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做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那森冷冷地笑着并不搭话。
苗君儒说道:“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办了。现在,你应该带我去格列那边的山谷,看一看两年前哈桑大头人被天神招去的地方。”
正说着,从城内跑出来一匹马,马上坐着小玉和那尸王。
苗君儒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玉说道:“和你在一起,比和他们在一起安全!”
那森看了几眼小玉和那尸王,对苗君儒说道:“好,我带你去!”
他说完话,突然伸出双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突然抓住那两个看守的脖子,只一捏。那两个看守连吭都没吭一声,尸体就倒在地上。接着,他弯下腰,抓着脚镣用力一扯,那指头粗的脚链,居然被他扯断了。
苗君儒说道:“在走之前,我希望你把当年我送你的那块玉还给我!”
那森的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苗君儒说道:“因为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森了!”
那森似乎受到了侮辱,从怀中取出那块玉,在手心看了看,笔直朝苗君儒扔了过来!苗君儒的手一挥,已经将那块玉抓在了手里。
那森上了拉姆的那匹马,双腿一夹马肚,那马长嘶一声,朝城外的另一条路奔去。
苗君儒策马紧跟上去,小玉拍了拍那尸王,说道:“我们也跟上去!”
几匹马顺着城墙边的一条路往前走了一阵,拐上了去北面的一条大路。这条路可以一直通往藏北那边,在明朝的时候,就是一条官道。说是官道,其实就是宽不过两三米的土石路。由于这条路要穿过许多雪山和峡谷,所以有些地方几乎是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宽度不过一米,艰险难走至极。
十几里的路,几个人骑马走了两个多小时。这一路上,拉姆一直捂着脸低泣。好不容易来到一个三岔路口,那森策马朝另一条小路而去,可能是由于许久没有人走的缘故,小路两边杂草丛生。往前走了大约五六里,那森勒住马,指着东南面的一个山谷说道:“从这里进去就是!”
这个山谷的谷口有一条土石路,一直延伸到山谷里面,靠近山脚的地方,有几丛黄色的格桑花开得正艳。在谷口左边的岩壁下,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藏语和汉语写着:死亡之谷。
第十五章死亡之谷
那森下了马,朝那几丛格桑花走过去,当他经过一片杂草时,只见那草中一阵响动,一个扁平的蛇头从草中竖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苗君儒示警,那森的手一挥,已经紧紧捏住那蛇的三寸之处,将那条碗口粗细,通体白得发亮的大蛇从草中拖了出来。
苗君儒在野外考古多年,见过不少奇蛇和怪蛇,其中还有不少灵异蛇类,但是这种纯白色的蛇,他却没有见过。
那条蛇被抓出草丛后,尾巴那头一扫,已朝那森的腰部扫去。苗君儒惊骇地发现,那蛇尾上居然还有一个头,那个头已张开巨口,露出白森森的毒牙。就在那个头距离那森的腰部不足两寸的时候,只见那森的身体一扭,那蛇头咬了个空。那森的另一只手已经当头抓到,紧紧将另一个蛇头抓在手里。
那蛇在他的两手中间扭动着,口中发出如同婴儿般的啼哭声。
小玉惊道:“神山守护者!”
苗君儒也已经认出,这条蛇就是西藏传说中的神山守护者。传说神山之巅是天神居住的地方,天神为了防止人们打扰,特命令一种奇蛇守在神山的半山腰处,这种奇蛇能够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而且有两个头,通体洁白如冰雪。据说见到这种蛇的人,都会受到天神的责罚。所以,那些见到这种蛇的藏民,都会远远地逃走,不敢再向前走,以免被天神责罚。
很少有藏民见到这种蛇,但是传说却一直流传着。
苗君儒望着小玉,说道:“看来你对西藏还知道得不少!”
小玉说道:“我只是听人说的!”
据苗君儒所知,这种蛇只在有雪的地方和冰原上活动,以山鹰及各种鸟类为食。这处谷口的海拔高度,距离格列雪山的雪线还差几百米,以现在的月份,受太阳光照和山谷地势的影响,这种海拔高度的地方的温度比雪线之上要高近20度。
相差10度,足够将这种生存在雪地里的奇蛇给热死,何况是20度,所以,这种蛇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苗君儒下了马,走近那草丛,正如他所猜的那样,在草丛中有不少冰雪。这些从雪山上采集来的万年冰雪,即使放在这样的地方,也相当不容易融化。有了那些冰雪,这条蛇自然能够在这地方待着,而且只在冰雪中待着,哪里都不敢去。
有这条蛇在这里,早就将那些想抄近道的藏民吓跑了,哪里还有人敢进去?
将那条蛇放在这里的人,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从雪山上采集冰雪运到这里就行了。
那森发出一声大吼,将那条蛇远远地丢了出去。只见那蛇落在地上,扭曲着钻进了石缝中。没有了冰雪,那条蛇在石头缝中活不过一天。除非到了晚上之后,它能够回到有冰雪的地方。
苗君儒望着那森,说道:“有人故意把那条蛇放在这里,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想让人们知道山谷内的秘密!”
那森问道:“你认为山谷内还有什么秘密?”
苗君儒说道:“进去不就知道了?”
由于谷内的小路早已经被树丛和杂草掩盖,根本无法骑马行走,所以大家只得牵着马往里走。苗君儒的手里拣了一根棍子,走在最前面,边走边用棍子敲打面前的草丛。那森用手牵着拉姆,跟在苗君儒的身后,不时低声安慰拉姆。小玉每走一步都很小心,而她身后的尸王,则如小孩一般,兴奋地看着周围的景物,不时发出“喔喔”的声音。
苗君儒低声喝道:“嘎嘎弱郎,不要乱叫!”
尸王一听苗君儒那么说,伸了一下乌黑的舌头,赶紧用手捂着嘴,露出顽皮的神色。
那森看到尸王的样子,不禁问道:“苗教授,你叫他们什么?”
在他的意识中,没有哪个藏人的名字取名叫弱郎(僵尸)的。
苗君儒低声道:“他的父母都是僵尸,他一生下来就是僵尸,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尸王。我见过你们的那个什么活佛,他已经炼成了千年不死之身,要不是我身上有舍利佛珠,这尸王早就给他抢了去。”
那森的脸色一变,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进谷后,小路沿着山势往右走,几个人刚拐过去,就见眼前的情形与身后完全不同,地上寸草不生,所有土石都是红褐色,在太阳光的映照下,满眼皆红,令人头晕目眩。在这种光线的反射下,普通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承受,稍有不慎,便有永久失明的危险。
苗君儒让那森和小玉他们留在原地,他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副防风墨镜戴上,继续往里面走去。
山谷的走向回旋曲折,他独自一人往里面走了两个弯,见前方没有了去路,道路被坍塌的乱石堵住。他抬头看了看,见雪线的下方明显有一处塌方的痕迹。想必是当年下面的人在争斗时,枪声引发了雪崩,冰雪携带着巨石翻滚而下,将路上的人全活埋了。天气转暖之后冰雪融化,只留下这些大小不一的石头。
他望着这堆乱石,发出一声长叹,所有的人都埋在石头下面,连尸骨都无法找出来,还有必要在谷口弄那些玄虚么?
他艰难地爬上那堆乱石,朝石堆的后面望去,见石堆后面的乱石中有好几具骷髅。他爬下石堆,来到那几具骷髅的面前。从骷髅身上残留的衣服看,都是头人身边的侍卫,旁边还有几支生了锈的盒子枪,枪柄也已经腐烂。
越往前走,骸骨越多,而且很多都不成人形,东一块西一块的,已辨不清有多少人死在这里。走了一阵,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最前面一块巨石下面的那具骷髅,疾步走过去,尽管人已经变成了骷髅,但是身上那金丝线绣成的五彩藏袍变不了。他低下身,从骷髅的腰间找到了一块玉牌。这块玉牌的色泽与格布给他的那块一样,正面是一尊座佛,背面是蝇头大小的藏文,内容是哈桑大头人的家族背景和生辰。
有这块玉牌,就足以证明躺在这里的这具骷髅就是哈桑大头人。当他的眼睛看清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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