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说道:“神殿是藏民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而神鹰使者是个邪恶的组织呀!如果真是你怀疑的那样,那有什么可怕的?”
苗君儒说道:“你想想,如果蒙力巴真是神殿的叛徒,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什么又愿意带马长风他们进去偷钥匙?”
小玉说道:“蒙力巴并没有跟马长风他们一起去,而是画了一张神殿所在地方的草图,教他怎么进去。”
苗君儒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玉说道:“马长风一共带人去了三次,前两次我都跟着去了,第三次我身体不适,所以就没跟着去。”
“恰好那一次他们找到了!”苗君儒说道,“上千年来,外人都无法从神殿中把钥匙偷出来,为什么他们能够成功?而且他对我说过,那块《十善经》玉碑也现世了,就放在一家寺院中。这两样东西同时现世,你不觉得太凑巧了吗?”
小玉惊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操控这件事。可是,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苗君儒说道:“这也是我所无法理解的,也许很多事情外人无法知道。”
小玉叹了一口气,说道:“苗教授,我们回去吧!”
苗君儒问道:“为什么?”
小玉放好人皮,随手拿起那块玉佩,眼中含泪地说道:“两年前他把我托付给李老板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我来西藏的时候,李老板劝我不要来,还把我关了起来,最后我把门锁弄断了,才跑出来的!”
苗君儒想起了他所认识的李德财,问道:“李老板知道马长风从神殿抢走了绝世之钥的事么?”
小玉说道:“应该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守得很紧。”
能够将老婆托付的人,定然与马长风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苗君儒想了一下,说道:“你对李老板了解多少?”
小玉说道:“我被他安置在一处偏僻的乡下宅院中,平时很少和他接触,谈不上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生意人!”
苗君儒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水面,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说你在普兰那边流浪了几个月,最后来到了这里,可是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温泉的呢?”
小玉说道:“第一次我跟马长风寻找神殿的时候,就在离定日不远的地方,遭到一伙蒙面藏民的袭击,当场死了三四个,伤了七八个,他自己也受了伤,队伍中有一个叫多吉的人,是他带我们来这里疗伤的。我听马长风说过,多吉是昌都那边贡嘎杰布大头人的管家。”
苗君儒微微一惊,果然连贡嘎杰布大头人也卷进来了。那个叫多吉的管家,现在应该和贡嘎杰布的儿子索朗日扎一样,与康先生他们那些人在一起。
小玉从湖里走上岸,用一块长布擦干了身体,穿上一身红蓝相间的女性藏袍,将长发结成辫子,盘在脑后,打扮得有些像头人家的小姐,接着说道:“等下这湖水就干了,你也上来吧!”
说也奇怪,小玉的话刚刚说完,石壁的那个洞口不再冒水出来,湖水就急剧降了下去,没到两分钟,就露出了干枯的河床。
苗君儒有些尴尬地从湖里爬上来,用一件藏袍围住下身,他惊奇地发现,大腿和肋下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在肌肉上有一条细微的红线。
据他所知,能够这么快速治疗伤口的温泉水,在地球上还是第一次发现。
看着苗君儒那惊奇的样子,小玉笑道:“怎么样,不比你说的‘神女之泪’差多少吧!当年我见他们完好无损地从湖里走上来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
苗君儒背过身去,很快穿好了衣服,回身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泉水什么时候流出来呢?”
小玉收拾好包裹,微笑着说道:“有血就有泉!”
苗君儒问道:“什么意思?”
小玉说道:“很简单,只要在那边的洞口洒上几滴血,泉水就流出来了,两个小时之后,泉水就会消失!”
要用鲜血才能引出泉水的地方,苗君儒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不仅有些怅然,在西藏这片充满神秘的土地上,还有多少神奇的地方,没有被人类发现呢?作为世界一流的考古学者,他也明白,世界上被人类探知的古文明,还不到百分之一,而地质方面的探索,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谷口那边出现了十几个人,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小玉低声说道:“也许是那个大少爷带着人循着你的血迹找来了!”
苗君儒说道:“他们已经被那支红魔之箭吓坏了,还敢找过来么?”
待那些人走近了些,他们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居然就是康礼夫他们一行人。
小玉低声说道:“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老头子,就是我对你说过的贡嘎杰布大头人的管家多吉。”
多吉走在最前面,身后的那个人就是一度被董团长怀疑不是正常人的林正雄。紧跟着林正雄的两个人,一副受了伤的样子。刘大古董扶着康礼夫,走在队伍的中间。队伍后面的几个藏兵,走路都歪歪斜斜的,也好像受了伤。
当那些人走近了的时候,苗君儒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林正雄看到苗君儒时,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古怪,康礼夫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惊喜地叫道:“苗教授,你怎么在这里?好啊,好啊,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多吉看清小玉之后,用生硬的汉语问道:“是你带他来的?”
小玉点了点头:“他为了救我,被定日镇上一个大少爷家的凶奴给伤了!”
受伤最重的是贡嘎杰布的儿子索朗日扎,伤口在腹部,血流了不少,把下身的衣服全染红了,不过人还有些清醒,不断发出呻吟。另外的几个伤势要轻一些,但也流了不少血。
多吉走到石壁前的那个洞口,双手合什,仰头向天,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让鲜血滴在洞口。那鲜血滴在洞口的石壁上,居然瞬间渗透了进去,再也寻不见了。
平地刮起一阵劲风,吹得众人的衣服列列作响,劲风过后,从岩壁上的那个洞内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响,紧接着,一大股泉水从里面喷出来,湖里的水也很快涨了上来,速度之快出人意料。那几个藏兵并不在意旁边有女人,把索朗日扎的衣服剥光,并将他平躺在水中,自己也脱了衣服,跳到水里。
其他的人也陆续脱了衣服泡到水里。苗君儒看着刘大古董那佝偻的背影,这么大年纪的人,跟着老板一同出生入死,也算是一个忠仆。当他看到刘大古董那双赤裸的双脚时,似乎想到了什么。
康礼夫对苗君儒说道:“苗教授,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不急,不急,有的是时间呢!”他从身上拿出一块锦缎来,说道,“你先看看这上面拓下来的文字,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来!”
苗君儒接过那块锦缎,他无须细看,就知道是从度卢寺那块古梵文的《十善经》玉碑上拓下来的。其实他在度卢寺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那块古梵文的《十善经》玉碑,并把上面的文字默记了下来。当年桑布扎翻译的几部佛经中,有一部名为《十善经》,主要讲解佛教“十戒”(或称“十善法”)。“十戒”的内容包括“身三”:即不杀、不盗、不淫;“口四”:即不两舌、不恶口、不妄言、不绮语;“意三”:即不贪、不嗔、不痴。身、口、意代表了行为、语言和思想。“十戒”源于“五戒”,而又与“五戒”侧重不同。“五戒”侧重于止恶,而“十戒”侧重于行善。由“十戒”而来的“十善”即以不净观离贪欲,以慈悲观离嗔恚,以因缘观离愚痴,以诚实语离妄语,以和合语离两舌,以爱语离恶口,以质直语离绮语,以救生离杀生,以布施离偷盗,以净行离邪淫。“五戒十善”是佛教伦理道德的基础。以佛教的观点,守“五戒十善”可确保投生人天善趣,免堕三途,即使今生不能解脱,来生仍可继续修持。
他对藏语和古梵文有所研究,也见过这两种版本的《十善经》,但他知道,经文在翻译的过程中,会有不少文字上的偏误,只要大体的意思相同就行。即使是同一种版本的经文,由于所抄的人不同,有些地方的文字也不会相同。《十善经》玉碑上玄机究竟在哪里,一下子还真看不出来。
小玉走了过来,低声问道:“苗教授,你会跟他们一起去么?”
苗君儒苦笑道:“我答应过康先生,要帮他找到宝石之门!”
小玉说道:“要想找到宝石之门,除了拥有绝世之钥外,还要找到宝石之%选%书%网%x%u%a%n%s%h%u%。c%o%m门所在的地方,破解那三个机关才能进去。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找到过那个地方。”
苗君儒指着手里的锦缎,说道:“这上面的文字,就是从那块古梵文的《十善经》玉碑上拓下来的!”
小玉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我来西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那块隐藏有宝石之门入口路线图的古梵文《十善经》玉碑,就放在一间寺院的经堂里。西藏有那么多家寺院,谁知道放在哪一家呢?”
苗君儒看了看泡在泉水中的康礼夫,说道:“可是有人找到了!”
小玉说道:“所以他让你破解那上面的文字?”
苗君儒说道:“单看这上面,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要是玉碑上的玄机真的那么容易解开的话,就留不到今天。”
小玉问道:“那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
说完后,他不再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的拓片,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那尸王似乎清醒过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像孩子一般扯着地上的野花玩。
不知道什么时候,康礼夫他们从湖里上来,那一湖的泉水,竟也如先前那样,奇迹般地消失了。
康礼夫在林正雄和刘大古董的陪同下,来到苗君儒的身边,问道:“苗教授,看出一点什么没有,那上面都是古梵文,没有几个人认得的!”
苗君儒说道:“这上面的古梵文与我见过的古梵文版本的《十善经》,没有什么不同!”
康礼夫说道:“也许就是那么一点不同,才是寻找宝石之门入口的线索。”
刘大古董也说道:“董团长呢?他不是和你一起的么?”
苗君儒把从昌都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涉及丹增固班老头人和董团长的一些事情时,他也做了一些隐瞒,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他那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肯定丹增固班老头人和董团长这两个人身上,还有令他无法解开的谜团。
本来有两个藏兵在逗那尸王玩的,听了他的话之后,吓得逃到一边。
多吉问道:“他真是尸王?”
苗君儒说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试试!”
那些人都畏惧地看着尸王,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康礼夫笑道:“我早就说过,你苗教授不同常人,我找你帮忙没有错。你现在有问题,尽管问就是!”
苗君儒问道:“为什么要杀度卢寺的活佛,是谁杀的?”
康礼夫似乎吃了一惊:“你不问我们在昌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问贡嘎杰布大头人是怎么死的,却问这个问题?”
苗君儒说道:“我想知道什么,自然就会问什么!”
林正雄回答道:“是我杀的,他不让我们拓走玉碑上的文字!”
苗君儒说道:“是多吉带你们去度卢寺的?”
多吉说道:“是的。包括来这个地方。几年前,我就带这个女人和她的男人来过!”
苗君儒说道:“这里根本不是贡嘎杰布大头人的地盘,按照正常的规矩,你既然是管家,没有主人的吩咐,是绝对不敢外出的。你这么说的话,就足以说明你对这一带的地形相当熟悉,你是这里的人么?”
多吉点头道:“你猜得一点都不错,我是吉隆那边人,是德格大头人手下的平民。我年轻的时候,经常跟着商队到印度和你们汉人的地区去做生意,所以对这一带的路线都熟。今天带人伤你的,是这里的头人旺桑羊顿老爷家的大少爷!你所说的红魔之箭,原来只有巴依族人会用,不过,有些藏匪也会用。你说你见过神鹰使者,我有些不信,那个神秘的组织已经消失了上千年,怎么有可能出现呢?”
刚才这些人脱衣下水的时候,苗君儒并没有看到谁的胸前有秃鹰的标记。
康礼夫问道:“苗教授,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人要救你?”
苗君儒说道:“我也不清楚!”
康礼夫看着苗君儒手上的拓片,说道:“既然你见过那块玉碑,就更加容易破解里面的玄机了!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苗君儒说道:“董团长对我说过,知道得太多,对我没有好处!”
康礼夫“哦”了一声,顾自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苗教授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要不然的话,我怎么能够活到今天?”苗君儒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小玉,说道,“我们就这么一点人,怎么去找宝石之门?”
康礼夫呵呵笑道:“寻找宝石之门的,可不止我们这一点人,我早就说过,我喜欢刺激!”
他这番话里含有多重意思,那几个人听了之后,相互望了望,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刘大古董才说道:“天快黑了,我们总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吧?”
苗君儒说道:“那就要看多吉怎么安排了!”
多吉朝大家看了一眼,说道:“本来我们可以去旺桑羊顿老爷家,可是苗教授冲撞过他家大少爷,所以就不好去了。虽然镇上有客馆,可是我们这么多人,怕会发生什么意外。依我看,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寺院,我和寺院的活佛认识,我们可以去那里住。”
一行人打点行装,朝来路走回去。
多吉走在苗君儒的身边,低声说道:“这匹汗血宝马是老头人最心爱的东西,他怎么舍得给你?他是不是求你帮他做什么事情?”
苗君儒说道:“你认为他会求我做什么事?”
多吉和索朗日扎相互望了一眼,没有再说话,走到前面去了。
小玉似乎不惧那尸王,拉着那尸王的手,一副很亲热的样子。苗君儒见那尸王完全没有了原先的灵气,那呆滞而茫然的神色,如同一个10岁左右的弱智儿童。
他拉着马跟在他们的后面,从背后吹来一阵风,竟让他感觉有股透骨的凉意。他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几个人,觉得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人是为了寻找宝石之门而走到一起来的,一旦找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最令他怀疑的,是那个叫多吉的管家,当他提到贡嘎杰布大头人的死讯时,索朗日扎的眼中闪现了一丝泪光,神色也有些悲戚。但多吉却无动于衷,言谈举止之间,似乎没有把索朗日扎这位大少爷放在眼中。
若多吉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第十二章一千年前的死人
普德寺坐落在距离定日不远的一个山谷里,路是从镇子边上绕过去的。由于被大山遮挡着,从拉萨那个方向过来的人完全看不到。
苗君儒他们离开了奇泉所在的山谷,沿着崎岖而险峻的山路往回走,山路上净是结着冰渣的石块,有的石块棱角分明,锋利无比。
下了陡坡,远远地看到前面有十几个人,还有不少牦牛和马匹。近前之后,才知道都是索朗日扎带出来的随从。
那些随从一个个身强体壮,背上背着步枪,腰里插着盒子枪,还有一把藏刀。苗君儒不禁心生疑窦,有这样的随从保护,索朗日扎怎么会轻易受伤,而且伤得那么重?
苗君儒和那尸王仍骑他的汗血宝马,多吉命随从匀了一匹马给小玉。一大群服饰各异的男人中间,有这么一个看上去极为不合群的女人,显得有些怪异。
但是这种怪异,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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