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壮想请你看看相。”萧芳说道。
胡言挠挠头:“不是看过了么?”
“那个不算,这一次是想请你看看他的面相。他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总感觉有坏事要发生,所以要你来看看。”萧芳电话里的语气很迫切,看来马壮是真的想找自己看相。
虽然他是个县委书记,算是个地位很高的人物。但是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担心失去地位,所以才要比一般人更加相信算命这些东西。
估计暗地里,这个书记一定找过那些摆地摊的看过相。只是那些摆地摊的都是骗钱为主,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一种人,看相的时候心也很诚,那就是有钱人。有钱人会担心自己的钱财失去,所以他们也会诚心的相信一切虚幻的东西,比如看相,比如烧香拜佛,还比如信风水等等。
悲催的生活啊。胡言内心里惨嚎一声,再次收拾东西,赶去巫山。要不是王立这个家伙在巫山还没有坐上位置,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跑去巫山,说什么也要这个内心阴毒的男人到重…庆来给他看相。
有些日子没开奔奔了,灰落了好厚一层。还有小孩在车窗上画了个图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胡言也懒得理会。车一路狂奔,来到巫山,进了马壮定的餐馆。
这是个很小的餐馆,做的菜也是以野味为主。来到这里,吃点野味山珍是很流行的招待方式。
马壮看起来很有精神。看来有了个莫须有的亲生骨肉确实是很长面子的事情。这一次的所有手续都由胡言委托洪涛给办好了,甚至还给这个孩子整了个亲子鉴定。
现在这个世道,只要有钱有权,什么手续都能办的出来。现在就算是有人想查出这个孩子的来历都会很困难。
现在孩子已经被各种手续给定『性』为马壮与他的不存在的前妻所生,前妻遇车祸身亡,马壮就将这个孩子接回了自己的家。
不过这些手续只能糊弄官面上的人,至于私底下,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凭马壮那副练过葵花宝典的架势,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只要有些这些手续,马壮就能堂而皇之的无视别人暗地里的议论。皇帝都能愣是把不穿衣服当成新装,自己把一个孤儿当成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胡言一坐下来,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萧芳表现的很端庄,重又恢复了县委书记夫人的样子,只是这个样子相当的撩人,要不是马壮一直不阴不阳的盯着自己,胡言恨不得偷偷的掐她两下。
孩子也带来了,他还很有礼貌的冲着胡言打了个招呼。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马壮对萧芳使个眼『色』,萧芳带着孩子就出去了,包间里只剩下胡言和马壮两个人。
“神相,我这次请你来,是有些事情需要请你看看。”马壮阴柔的声音听在耳朵里相当的不舒服。胡言都纳闷了,听李玉刚那么柔媚的唱《贵妃醉酒》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怎么一听马壮说话,就会浑身难受呢?
“我最近老是心神不宁,夜里也老是做恶梦。神相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马壮放下手里的筷子,阴柔的问道。
胡言忍住浑身鸡皮疙瘩直冒的难受劲,拿起筷子夹了个花生米,丢进嘴里,缓和了一下情绪才说:“心神不宁,做恶梦有些是身体的原因,是疾病的前兆。不知道马书记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呢?”
马壮摇摇头,说:“我在西南医院检查过,没什么问题。”
西南医院是西南地区最好的医院,既然在西南医院都没有检查出问题,那说明马壮的问题还是出在其他方面,而且看马壮的样子,除了阴柔过度外,没有其他的有病的样子。
只是胡言实在是不想给他看相。这个家伙,看到他的眼神心里就会犯怵,也不知道他的秘书、手下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一八七章 政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能不能讲讲你的梦?”胡言招呼着服务员倒茶,等到茶香飘散开,才开口问道。
“梦?每个梦都不一样,不好讲啊,再说了,好多的梦一醒来就忘了,只知道是个恶梦。”马壮语声阴柔的说着,他拿着茶杯,手很轻柔的抚『摸』着茶杯盖。
虽然没有翘起兰花指,但是给人的感觉却要比柳君翘起兰花指还难受。
胡言不安的挪挪屁股,说:“你写个字看看。”
“测字术?”马壮的语气有些变化,似乎对于测字术很不感冒的样子。
“没有线索的时候,测字术可能会有启示。”胡言『摸』出纸和笔,递了过去。
马壮没有用胡言的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略微思索一下,在纸上刷刷的写了几下就丢给胡言。
胡言看了看,马壮的字与他的人正好相反,很大气很男人,完全不是像他相貌这样的阴柔感觉。都说字代表了人,字好,人品就好,人也就很好,现在一看,完全是狗屁胡说。
现在看来,字好不好和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马壮写的是个“出”字,胡言摇头说:“你的问题不在命运,不在前途上,而是和你的心事有关系。这个‘出’字,是双山的意思。表示在你心里有两座山在压着你……”说着就看向马壮,看他有什么反应。
马壮不动神『色』的拿起茶杯,小口品了一口,说:“说啊,继续说。”
胡言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试探一下这个马壮的想法,没想到马壮城府很深,丝毫不为胡言的语言所动。
“我说的都是我的看法,与其他人无关。第一个山,就是安虎山。现在巫山地带还是本地帮势大,安虎山作为本地帮的后台,对你来说就是座大山。”
“第二个山就是王忠禹王市长。王市长将自己的儿子安『插』进巫山领导班子,目的就很明显,就是要在安虎山的老巢里动刀,将巫山从安虎山的大本营变成炸『药』包。王忠禹就是第二座山。”
“你自己是第三方的势力,处于安虎山和王忠禹之间,地位很微妙。你正处在十字路口,不论你走向哪一方,都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至于这个影响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胡言说完,也小口喝着茶,不再看马壮。
马壮沉默了一会,才说:“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走呢?”
胡言耸耸肩,说:“在你眼里,我是王立这边的人,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认为正确,我又何必说出来呢?”
马壮依旧阴柔的说:“既然你知道我不会被你所影响,说说又何妨?”
胡言看了马壮一眼,他没有想到这个马壮确实有点能力,脑袋转的挺快,看来能当上这个县委书记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当上去的。
“那我就姑妄说说,你就姑妄听听。本地帮势大,外来帮势小,王立更是个初来者,根基不稳。历来都是力量小的团结起来对付力量大的,这是一。在巫山,本地帮最大,但是在重…庆,安虎山却是最弱的,王忠禹来头不小,最少要比安虎山后台要硬。这是二。”胡言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他走出包间,说:“其实我说的估计你早就知道了。你心里应该比我有底。对了,你的面相无灾无难,最少是最近无灾无难,至于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告辞。”
开着车离开巫山,胡言顿时觉得不划算,大老远的跑一趟,就为了说几句马壮早就知道的话,不值得。最遗憾的就是能没和萧芳做做活动,他可是非常享受萧芳的技术的。
不过,为了王立的前途,这些话是非说不可,也只有自己说最适当。他这也是代表王立甚至代表王市长给马壮一个态度,那就是王立这次来只是为了对付本地帮,与马壮以及马壮的后台没有半点关系。
马壮也不知道靠的什么手段,搭上了市委书记这条线,以王市长目前的地位,显然还动不了马壮,也没必要去动马壮。
在巫山而言,本地帮就是最大的敌人,也是双方共同的敌人。团结敌人的敌人,才是王道。想将安虎山的大本营断掉,与马壮的合作是必不可少的。
一路开车开到重…庆,胡言困得差点撞车。『奶』『奶』的,现在做的事可真是郁闷,帮王立做事,王立一分钱没给,还要自己贴人贴钱;帮卫紫霜做事,也是一分钱没有,想把自己贴给卫紫霜,可是她偏偏不要。
一回到家,就接到了一个短信,是冰蓝发来的,内容就是机械厂的那块地后天公开竞标。刘坤和汪普之的案子是不是龙腾房地产做的,后天就能见分晓。
给卫紫霜打了个电话,狂人没有再发邮件,卫紫霜那边还是毫无头绪。
后天是必要要去这个竞标会一趟,看看是不是能见到这个高手,也好知道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胡言不打算用卫紫霜的名头进去,他要悄悄的进去。他有个感觉,那就是对方已经开始注意起自己了。要是自己公然以警察顾问的身份进去的话,那就无疑是公开向他们表示,警察和自己已经盯上了汪普之的案子。
这些人杀人的手法这样高明,搞不好自己就被对方给算计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虽然知道刘坤的案子是胡言侦破的人不多,胡言平时也很低调,但是公安局的高层还是有些人知道这个案子和胡言的关系,所以这个龙腾房地产公司一定也在注意着自己。
要是胡言再公然调查汪普之的案子,那肯定就触动了龙腾房地产公司的那个高人的神经。胡言可不是刘坤和汪普之,胡言只是个小人物,那个高人甚至都不需要费什么神,直接找个混混,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把自己给搞定了。
想调查汪普之的案子,必须低调,也必须隐藏好。
看来想去这个竞标会,必须要依靠冰蓝才能安全的进去了。
一八八章 围堵
竞标会场设在喜悦饭店会议厅,时间是上午九点,但是现在已经是八点五十分了,竞标会场里还人迹稀少,只是来了几个大型的房地产公司而已。()
胡言也没能进入会场,原因就是在喜悦饭店周围围上了一群形迹可疑的人物。这些人看得出都是混混,好些人胳膊上刺着纹身,鼻子上穿着鼻环,耳朵上也吊着耳环。大冷的天,这些人就这样光着膀子,袒胸『露』『乳』的斜睨着那些想进入会场的人们。
胡言和冰蓝的记者证也派不上用场。本来冰蓝还想拿出相机搞**,但是看到一个同行被这帮混混夺下相机,砸了个稀巴烂,还将他的鼻子打流血了,冰蓝就放弃了**的打算。
不用说,这肯定是哪一家房地产公司请的打手,目的就是阻止其他的房地产公司的人进入会场。
几家准备不充分的房地产公司的人着急的打着电话,调派着人手,想从这群人中用武力杀进去。只是现在时间已经快要到九点了。
过了九点,竞标会就会开始,那个时候还没有进去的话就晚了。
忽然一大群人冲了过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样的人迅速分开挡住路的混混,然后一群拿着文件的斯文人在保安的掩护下突围进去。
这肯定是哪家大房地产公司的人,也只有他们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调派来这么多的保安。胡言一把拉上冰蓝,也混进拿着文件的人群里,随着人群冲了进去。
进入会场,胡言就和冰蓝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来。他们不是来竞标的,他们只是来看情况的,坐在角落里既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能仔细的观察前来竞标的公司的人。
偌大的竞标会场了,只有前几排坐了人,后面都是空位。
负责这次竞标活动的领导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人,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他就是接替刘坤和汪普之的新任区长。
刘坤和汪普之的事情他都知道,所以他一直表现得都很克制,不敢公开表明自己的意见。现在有人围堵会场,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但是原本预计的会有数十家房地产公司前来竞标的场面,现在居然只来了四五家,一时间让他很生气,但是却不敢将气发出来。
这些混混敢围堵会场,那就说明支使他们的人后台强硬,一般人是动不了的。要是任由这些混混围堵下去的话,原本拟好的报道稿就要作废了,自己也会脸上无光。当初自己可是信誓旦旦的拍**保证能将竞标会顺利的进行下去。要是传到上面,这一次竞标会只来了几家公司,那以后上级还怎么相信他呢?
时间就要到了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大群的脚步声,然后就看到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带着一群神情精悍的保镖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跟来了众多的其他房地产公司的人。
看得出来,一定是这个年轻人带来的保镖突破了混混的防线,也让其他公司的人都混了进来。
“这就是龙腾房地产公司的西南地区总裁,他叫柳生。”冰蓝赶紧悄悄的指着年轻人说。
胡言看了看,这个柳生长的一表人才,脸上带着一帆风顺的人常有的自负的笑容。
“富二代?”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就高高在上的人,和崔善很有点相似。不过与崔善不同的是,这个柳生显得更自信,也比崔善少了些纨绔气。
冰蓝悄声的说:“他从他老爸手里拿了几十个亿,然后在西南地区做房地产开发,做出来的成绩相当了得,除了重…庆,在西南其他地区都稳稳占据第一的位置。”
胡言看着柳生自信的背影,说:“不用说了,刘坤和汪普之就是这个家伙做的。”只有这样的目高于顶的年轻人才会做出这样事情。一般的上了年纪的大人物是不会做这样极端的事情的。年轻代表冲劲,年轻也代表不成熟,像暗算刘坤和汪普之这样有实权的领导这种事情,只有极度自信的年轻人才有可能会做。
年长的人总会以稳求胜,年轻的人总会以险求胜。这是规律。
“你说是他自己设计的?”冰蓝有些不敢相信。
能设计出这样的局来诱使刘坤和汪普之『自杀』,似乎是那些看起来就很阴险的人才做的出来的,这个柳生看起来一点不阴险,倒是很有点阳光的味道。
“也许不是他设的局,但是一定是他指使的。”胡言将视线转向柳生身后的几个人。紧紧的跟在柳生身后的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的二十几岁年纪,打扮的很得体。男的一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鼻子上架着厚厚的眼镜。还有一个是个中年人,穿着很随意,不是和其他人一样穿的是西装,而是穿着唐装。
就在胡言的目光落在中年人身上的时候,中年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向着胡言坐着的地方扫了一眼。
胡言在对方的视线扫来之前就躲开自己的视线,假装和冰蓝聊着天。
中年人的目光在这一片扫视一遍,才重又转回身子,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翘起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这三个人是什么人?”胡言冲着柳生身后努了努嘴。
冰蓝看了看,才说:“年轻男人是柳生的得力助手,叫南方,是个博士生。女的是柳生的妹妹,是西南地区副总裁,叫柳烟。中年的那个没见过。”
竞标开始的时候,会议厅外再次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多人都扭头去看看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胡言看到柳生一行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对于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
进来的是在门外围堵的混混。他们没能将人堵在外面,现在干脆进入到会场里面了。
“这些混混是不是思源房地产支使的?”胡言问道。
冰蓝指着坐在最前方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