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天启- 第57部分

在铁门的一侧安装着一道密码锁，卫子青在密码锁的小键盘上敲击了几个数字，又伸出一只手掌鉴定了指纹，铁闸门才缓缓打开。

这竟然是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身份鉴定的电子密码锁。这个城市到目前为止连锻造优质钢材的能力都不具备，炼制出来的钢材都饱含乱七八糟的杂质，在这个连最基础的工业能力都不具备的地方，卫子青竟然有能力搞出一道具有一定科技含量的电子铁门，这大出沈浪意料之外。这个卫子青的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门缓缓打开，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一条宽敞的通道。卫子青又作了个请的手势，沈浪好奇地沿着通道步入，卫子青轻轻跟随在后。

走过一段不长的距离之后，通道的尽头又是一道紧闭的铁门，但是沈浪并没有走向这道铁门，他的眼睛被放置在通道一侧的一样东西牢牢吸引了。在通道的右侧出现了一个大型的地下仓库，这个仓库中并没有普通的军用物资，空旷的空间里只放置着一具机甲。

这是一具巨大得不可思议的机甲。

谁的游戏……节五

这具机甲看上去比一座小山还要巨大，它差不多有普通机甲的两倍高度，就这样安静地矗立在仓库的尽头，巍然而立，普通的机甲在它面前就像是没发育完全的侏儒。

“我管它叫零号。”卫子青走到沈浪的身边，抬起头仰望着眼前的巨型机甲。

“零号？”

“对，因为在星出城出现第一台机甲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

“原来它才是第一台机甲。”

“你不觉得它少了点什么吗？”

“它确实有点奇怪。”沈浪第一眼看到这具机甲时，感觉除了威猛之外，确实觉得似乎还缺少了点什么。经卫子青这么一说，沈浪才明白过来到底是缺少了什么，这具机甲虽然体积巨大，但浑身上下连一件可以用来战斗的自动化武器都没有，它的两只手臂上空空如也，手臂部位安装有各种锲口，但唯独没有装备任何武器。

“它是赤手空拳的。”

“那它用什么去战斗？”

“这不奇怪，因为它不是用来战斗的。”

“这么大号的机甲不用来战斗那用来干什么，难道用来挖煤吗？”沈浪嗤笑道。

“你说得没错，它就是用来挖煤的。”卫子青万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沈浪惊得目瞪口呆。

“你知道我父亲的故事吗？”卫子青突然毫无征兆地提到了自己的父亲。

“星风城的创始人，大名鼎鼎的卫杰，他的传奇故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沈浪虽然只是星风城的新移民，但对于老卫杰的故事还是有所耳闻的。正是这个老卫杰一个偶然间的巨大发现，才使得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成为了无数人的希望，这才有了今天的星风城。

“你觉得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对你父亲的生平了解得并不多，但从人们的评价上来看，他应该是个正直勇敢意志坚强的人，品德高尚大公无私。。。。。。”

“你没有说实话。”卫子青粗鲁地打断了沈浪的阿谀之辞。沈浪对这个所谓的创始人卫杰其实一无所知，而从星风城所流传的故事来看，这个卫杰除了暴发户还是暴发户，浑身上下实在找不出什么优点。

由不言衷的阿谀奉承被卫子青毫不客气地打断，沈浪有点尴尬。

“你心里一定在想，这个土财主卫杰只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好了那么一点，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得比他更好。没错，我的父亲脾气暴躁、目光短浅、固执己见、贪婪成性又好色，如果要我从他身上找出什么优点，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甚至在奇怪，为什么会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卫子青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吗，他原本不叫卫杰，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绰号叫老杰克。”

卫子青说着用手指朝着零号机甲的肩膀部位一指。

沈浪顺着卫子青的手望上去，在机甲的一侧肩膀上刻着一个圈起来的大写字母R，像是某个标记。

难道这里又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沈浪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卫子青。

“你有没有觉得这像某个字。”卫子青道。

“难不成。。。。像卫字？”

如果去掉这个圈，这个R字写得确实有那么一点像卫字。

“没错，我父亲不认识字母，他认为这是个卫字。”

“原来卫杰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沈浪恍然大悟。

“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卫杰，人们口中争相传颂的星风城的创始人，其实最初只是一个命运悲惨的菜人。”卫子青开始缓缓地讲述起了他父亲的故事。

“不光是人类会有青黄不接的季节，怪物们也会有，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就是怪物们食物最缺乏的时候。为了度过严寒的冬季，怪物们会在食物充裕的季节大肆抓捕猎物，但是并不急着将猎物吃掉，而是将它们圈养起来，等到寒冬季节食物稀少的时候再宰杀，这些猎物中就包括人类，这就是菜人。老杰克原本一直在一个农庄里干活，但是这个农庄在一次怪物们的围剿行动中成了牺牲品，整个农庄的人不是被当场杀掉就是被抓了回去当作菜人圈养起来，杰克就是其中之一。怪物们用草料树皮之类的当作饲料圈养菜人，将菜人和其它动物一起圈养。一般的菜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根本支持不了一个月，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哪一天被拖出去当作食物宰杀。但杰克也不知走的哪门子运，跟他同期进来或是比他晚来的菜人都早早地就成为了怪物们的食物，而杰克竟然支持了下来，而且这一支持就是大半年。眼看着菜人们一批一批地被送进来，又一批一批地被送出去宰杀，终于有一天幸存的菜人们不堪忍受之下发生了暴动。虽然暴动毫无悬念地被残酷镇压了，但杰克却趁乱逃了出来。杰克拖着极度虚弱的身体在饥渴交加之下逃亡了几天几夜，在就快倒毙之前他跑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老杰克虽然从怪物手中逃了出来，九死一生后跑到了这里，但那时候这里一无所有，连块树皮都找不到，甚至比在怪物老巢中当菜人还不如。在干渴和饥饿面前，他只能等死。”

“当时老杰克已经渴得昏死过去，本以为生命就此终结，但是他却在一阵扑鼻的香味中醒了过来。他看到自己的身边放着一大壶香浓的牛奶，还有香气扑鼻的面包。老杰克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但如果死了以后还能吃到如此美味，似乎死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老杰克狼吞虎咽地将面前的精美食物全部消灭了个干净，香滑的牛奶，柔软的面包，这是他这辈子吃到过的最美味的东西。等到他心满意足地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后，这才发现除了牛奶和面包之外，他的身边还多出了一样东西，就是这具山一般巨大的机甲。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

“在机甲的脚下还放置着一本图册，图册中详细标出了埋藏在这片土地之下的巨大宝库的位置。正是在这本小册子的指引下，老杰克才开动机甲将宝库挖掘了出来，这之后才有了腥风堡，渐渐地有了这里的一切，自此老杰克就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卫杰。”

卫子青一口气把故事说完，走上前去轻轻地抚摸着零号机甲冰冷的外壳。卫子青的手掌只能够到机甲的脚踝。

听完卫子青讲述的故事，沈浪开始更加确信，在这里的人们认知之外一定还存在着一股左右这个世界的力量，这股力量设计好了这里的所有一切。它给这里的所有人设计了一套游戏规则，让人们不知疲倦地战斗，给胜利者一定的物质奖励，失败者则被无情淘汰。地下宝库的发现，凭空出现的机甲，以及这之后出现的各种新式装备、动力装甲、飞行装置，都是人为定制好的游戏奖品。

这座希望之城中看似万分美好的新生活，其实只是某种力量控制着的一场游戏而已。每时每刻都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这里的人们，这双眼睛看着他们生老病死，战斗杀戳，面带笑意地看着不幸的人们躯体被怪物撕碎，然后给幸运的人扔下一点奖赏。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无足轻重的棋子，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抛弃，一股凉意从沈浪脚底直窜达脑门。

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一切？又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股力量？

谁的游戏……节六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所以你努力地打造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不想成为别人的玩偶，所以你要自己制作奖品，所以你要建火药厂、发电厂，所以你要在这片不毛之地建立起独立的工业体系，对不对？”

“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这些，从前的我是这个城市的皇帝，我说一没有人敢说二。但自从我发现这一切起，我就不想再当皇帝了，我不想当一个被人玩弄的皇帝，所以我组建了圆桌会议。”

“你交出了自己的权力，但你还是逃脱不了被人摆布的命运。”

“是的。我不是一只小白鼠，我的命运要由我自己掌控，谁也不能规定我该做什么，谁也不能规定我该怎么做，就算是神灵也不行。一想到天上有双眼睛无时不刻地在注视着自己，我就感觉好像透不过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疯！”卫子青一边说一边使劲锤打着机甲坚硬的外壳，表情有点歇斯底里。

“但到底是谁？是谁在暗中主宰着我们的命运？”

“你跟我来。”只一会儿的功夫卫子青已经恢复了冷静，转身带着沈浪沿着原路走出了仓库，继续朝着通道的尽头走去。

通道的尽头又是一道带有电子密码锁的铁门，这道铁门的规模并不像外面的铁门那么巨大。卫子青照例输入了几个数字并核对了指纹，铁门缓缓开启。

出乎意料的，这道铁门之后不再是什么仓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整排的车间，随着铁门的开启，沉闷的机械撞击声、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一下子传入耳内。

沈浪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卫子青：“你真的办起了工厂！？就在这地下！？”

卫子青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神色，昂首阔步跨入大门。

宽阔的大厅两边是一整排的各式车间，沈浪随着卫子青的脚步行进在各个不同的车间之间。这座地下工厂的占地之广超出了沈浪的想象，初步估计面积应该不会小于卫府在地面之上的建筑面积。各个车间分工明确，原料仓库、配制车间、反应车间、机械车间、合成车间一应俱全，上百个身着统一蓝色制服的年青工人忙碌地穿梭其中。车间中大部分的工序还只是停留在手工操作的阶段，机械加工的部分少之又少，但这毕竟是以流水线生产为特征的新兴工业，这是一个全新的文明形态。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办起来的？天哪，你真的办起了火药反应车间，还有精密机械加工。”沈浪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不住地嚷嚷道。

卫子青满脸带笑地看着沈浪，似乎很享受沈浪那样喜出望外的表情。此刻的卫子青神情就像一个国王，正在骄傲地在客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王国。

沈浪在忙碌工作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阿伊达。阿伊达显然也发现了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卫大人这么晚了您还过来，沈大哥你也在啊，宴会结束了吗？”阿伊达满面春风地道。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卫子青出口问道。

“一切顺利，技术组正在解决弹壳和弹头接缝不严的问题，相信过两天就会拿出个方案。要不要小的带卫大人和沈大哥转转？”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们自己转转就好。”

“好啊你小子，你瞒得我好辛苦，一个人打两份工。”沈浪笑骂着道。

阿伊达尴尬地笑着挠挠头道：“其实跟着沈大哥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

“言不由衷吧。”

阿伊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卫大人沈大哥你们请便，我去技术组那里看看。”

仿佛生怕沈浪责怪似的，阿伊达已经快步消失在人群当中。

卫子青带着沈浪在一个个车间之前穿行而过，他的脚步并没有在任何一个车间前面停留，保持着不徐不疾的速度继续走过大厅，直到拐入大厅一侧的一条通道之中。

“我真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你办起来的吗？你是怎么解决原材料问题的，还有反应炉你又是怎么装配起来的，我没有看眼花吧。”

卫子青并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走到一道普通的小门之前，缓缓开启了这道门。

随着这道看似毫不起眼的小门的开启，沈浪不禁又一次目瞪口呆。门内是一个大型的实验室，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或站或坐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着。

实验室十分宽敞整洁，到处堆放着各种反应容器和器皿，在中央位置甚至还放置着几台电脑，这些电脑看上去都很破旧，应该是从这里的地下储藏室挖出来的。星风城里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一般都被当作废品回收，沈浪曾经弄到过一台便携式电脑，但是根本无法启动，后来只能扔进了垃圾箱。可是这里竟然有人能将它们派上用场，沈浪不禁对卫子青手下的人才刮目相看。

其中一个年轻的白大褂看到卫子青进来，连忙迎了上来。

“卫大人您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没什么，我带个客人随便转转，你忙自己的去吧。”

“那小的这就去忙了，大人您请便。”

“对了，他这两天没什么不妥吧。”

“一切都很好，大人。”

“那就好，你去忙吧。”

白大褂告退一声走了开去，卫子青走到实验室一角，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玻璃笼子，笼中饲养着十几只小白鼠。卫子青在旁边拿起一包饲料轻轻地洒入笼中，看到有人投放饲料，本来四散开的小白鼠一下子聚拢过来。

卫子青看似漫不经心地逗弄着正在互相争食的小白鼠，又将其中一只小鼠轻轻地抓起捧到手上，小白鼠似乎对卫子青打扰它进食的行为相当不满，吱吱尖叫着想要跳回笼子中。

“你看，它多可爱。”卫子青用一根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白鼠的背部说道。

“你和我，还有他们，我们所有人和这些小白鼠又有什么两样。”

“没错，你很聪明。”

“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有了实验室，还建成了规模化的工厂，为什么还要让我徒劳地再去白忙一遍？还有，这么大的一件功劳为什么要强加到我的头上？”

“不，你并不徒劳。”卫子青用手一指实验室的中央。这个实验室中几乎全是清一色的年轻人，除了在中央位置有一个白衣服白胡子的老头，这个老头正在一堆杂乱的资料前捣鼓着什么，一边埋头工作一边自言自语。

“他有点奇怪。”沈浪觉得这老头的动作带有点神经质。

“没错，他是个疯子。”

“疯子？”

“对，一个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聪明百倍的疯子。”

沈浪疑惑不解地看着卫子青。

“大概在一年前，卫峭在一次行动中发现了他，把他带回了府。他整天疯疯癫癫，语无伦次，谁也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疯子。”

卫子青的眼神中少有地露出崇敬的神色：“后来我才发现，他就是神。他能把身边最不起眼的东西变成宝贝，他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他脑中的东西能改变一切，在他的主持下我才渐渐地拥有了这个实验室和工厂。”

“他到底从何而来？”

“我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他只是反复地说来自于一个叫做联邦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我们中间，或许神与神之间也会有战争，而他在战争中失败了，所以被一脚踢向了凡人。”

沈浪不由得细细打算起这个不寻常的老人来。老头还是在自顾自神神叨叨地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