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径的反器材狙击枪子弹一旦正面击中高速行进中的目标,往往一枪就能将脖子或脚打断。被两人击中的陆行鸟趔趄几步后轰然栽倒,巨大的身躯狠狠地砸进土里扬起一阵漫天的草屑,短小的翅膀在地上不住地扑腾却再也爬不起来。
布莱德利战车和铁皮的火力都十分强大,足以对陆行鸟造成重创,被他们击中的陆行鸟往往都皮开肉绽。而易凌心和沈浪使用的都只是小口径的突击步枪,只能给陆行鸟搔搔痒,四眼的榴弹发射器由于射程太近,也只能徒呼奈何,快刀则从战斗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优哉游哉地看戏。
在联军枪炮的肆虐下,陆行鸟军团中伤亡频频,不断有倒霉蛋被击中后重重地砸向地面,陆行鸟巨大的身躯在倒下的同时也成为了身后同伴的极好掩体,为身后的同伴遮挡了无数的枪炮。随着越来越多的陆行鸟不断轰然倒下,堆积起来的鸟尸掩体越来越多,陆行鸟的前锋也在步步向着联军战线逼近。
“快看,那是什么?”有几个佣兵在拿着望远镜不住地朝天上张望。
远处红石崖的上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了一片黑云,起初并没有人在意,但是现在黑色的云层越来越密集,并向着联军的方向飘了过来。
“天哪,那不是云,那都是鸟。”
“是怪鸟,怪鸟来了。”几个佣兵惊叫起来。
叫声吸引了更多的人抬起头去张望。只见黑云的面积正在不断地扩散,而且向着联军越来越逼近,云层似乎是在不断蠕动着的,眼力好的人不用望远镜就已经可以分辨出组成黑云的怪鸟,那些怪鸟正是数量庞大的鹰鹫。
红莲之剑和另外几个规模稍大一点的佣兵团都早有防备,出发时都运来了相当数量的空防武器,指挥官们已经着手在战线后方组建起一道由高射火炮和高射机枪等空防武器构成的防线。由于这次的任务目标是飞行类怪物,一些稍有实力的佣兵团都带了压箱底的空防装备过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三架黑鹰直升机在阵地上空盘旋着,虎视眈眈地等待着鹰鹫的逼近,直升机后方一个接着一个身着单兵飞行装置的战士升起到半空严阵以待。
空中的黑云渐渐压近,地上的陆行鸟军团也在继续推进着,从脚下传来的震颤也越来越剧烈。
黑云在震耳的枪炮声中以不可阻挡之势逼近,刺耳的聒噪声在头上响成一片。地上的防空火炮和高射机枪终于开火了,空中瞬间绽放出无数朵黑色的锥形烟幕,被烟幕笼罩的鹰鹫不住地扑哧扑哧从高空往下掉,像下起了一场黑色的雪花。有几只摔落到地上的鹰鹫还没有死透,扑扇着翅膀想要再站起来,却被从身后奔来的陆行鸟踩进了土里。
鹰鹫的身躯略显肥胖,长着一颗秃鹰般的脑袋,展翅后全长能超过三米,模样十分怪异,像是秃鹰和狮鹫的结合品,跟鹰鹫尸体一起洒落下来的还有无数的黑色羽毛。
为了对付空中的鹰鹫,阵地上的火力一下子被抽调走一半,地面上的陆行鸟军团的前进阻力顿时小了下来,伤亡也大大减少,推进的速度更加快了。
鹰鹫的飞行速度极快,此时黑云的前端已覆盖到了人类战线的上空,黑压压的翅膀遮蔽住了阳光,尖厉的啸叫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以三架黑鹰直升机为首的空中力量将全部的火力都倾泄向密集的鹰鹫群,清晰的弹幕尤如几条火龙将鸟群从中撕裂开,被火龙扫过的地方鹰鹫如雨点般砸落下来,黑色的羽毛更是纷纷扬扬有如雪片般从空中洒下。
鹰鹫虽然没有很强的个体战斗力,脆弱的身躯只要被子弹擦到就非死即伤,但是鸟群的数量多得让人发疯,那遮天蔽日的黑影沉甸甸地压在佣兵们的心头。
“飓风”……节六
联军正在同时抵御着来自空中和地面的威胁,突然间一声清呖的啸声猛地钻入众人的耳中,啸声如裂帛一般刺破云霄,一片巨大的阴影伴随着啸声从鹰鹫群中直扑而下。一架黑鹰直升机首当其冲,被猛扑下来的阴影一把抓住了螺旋桨,直升机的螺旋桨被抓住后机身反倒如陀螺一般打起转来,里面的机组人员尖叫着从空中被甩出机舱,像沙袋一样重重地跌落地面。阴影的巨爪一松开,直升机打着转掉入到坦克方阵之中,和一辆坦克砸在一起燃烧成一团熊熊的火球。
人类的空中部队顿时一阵慌乱,飞行战士连忙急匆匆地向后撤去,有两个撤得稍慢的飞行士兵被巨大的翅膀猛地拍中,其中一个被拍得一头撞向地面,另一个惨叫着被倒吊在失控的飞行装置下方,像火箭一般朝远方的高空越窜越高。
“目标‘飓风’出现,所有空防部队注意,瞄准目标开火。”命令声从另一架黑鹰直升机的扩音器中传出来,尚存的两架直升机仓惶后撤,剩下的空中士兵也纷纷与目标拉开距离。
巨大的阴影正是此行的任务目标--变异狮鹫“飓风”。只见“飓风”一身洁白的羽毛,只有颈部有一圈羽毛呈灰色,看上去有如下凡的神鸟一般圣洁,凡是它所经之处无不飞砂走石,就连附近的鹰鹫也被巨大的翅膀拍出的气浪掀翻。
“飓风”扔掉直升机后又俯冲直下,从联军阵地中一把抓起一辆越野车扑腾着翅膀直飞上天。巨大的翅膀扇动之下形成一阵恐怖的罡风,吹得附近阵地上的佣兵东倒西歪,连眼睛都睁不开,离得较近的几个佣兵惨叫着被吹上了半空,良久才落到地上滚成一团。
那辆被抓上半空的越野车里有几个佣兵没来得及跳下来,佣兵们凄惨的叫声回荡在阵地的上空,“飓风”飞上天之后又一下松开了双爪,任由越野车从高空自由落体,佣兵们的惨叫声随着车辆坠地戛然而止。
巨型狮鹫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大部分的火力,每一分钟都有上千发枪炮在狮鹫身上炸开。“飓风”吃痛之下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尖啸,像战机一般猛地朝着阵地一个俯冲,狠狠地将一具正在开火的机甲扑倒在地上,巨大的鸟喙一下子将机甲连同里面的战士啄了个对穿。
红莲之剑的战士不退反进,狮鹫刚一落地立刻就有十几具机甲从四面围了上来,几十种武器对准目标凶猛开火,一时间无数不同口径的枪炮一齐招呼到“飓风”身上。“飓风”的羽毛狭长且浓密,外层的正羽坚如钢铁,而里层的绒羽又极富有韧性,犬牙交错之下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无数枪弹射在羽毛上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瞬间数不清有多少羽毛被打断后飘落地上,地面上原本已经铺上了一层黑色的落羽,现如今又在黑羽上面铺上了一层白色的羽毛。
“飓风”狂性大发,在阵地上横冲直撞,厉声尖啸着抡起巨翅横扫过来,两具正在并肩作战的机甲猝不及防之下被扫了个正着,像葫芦一般在地上滚成了两团。其中一具机甲正想从地上爬起来,冷不防胸口又被“飓风”重重踏上一脚,这一脚以万钧之势将防护罩“咔嚓”一声踩了个粉碎,里面的战士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死于非命。旁边的一台机甲已经“锵”的一声弹出了伸缩式热能剑,热能剑在弹出的同时已经加热得通红,机甲狠狠地一剑向着“飓风”的腹部刺落。猎杀者机甲左臂上装备的伸缩式热能剑以耐热钢锻造而成,可在瞬间加热至上千度的高温,这种温度足以融化普通的钢铁,从而获得强大的穿透力。但火红的热能剑在“飓风”的腹下只刺入了半分就再也刺不进去了,“飓风”吃痛之下一个头锤将机甲顶到了十几米开外,被顶飞的机甲重重地撞上另外一具机甲抱成了一团。
“飓风”丢掉身下破碎的机甲,一个振翅又扑到了另外一辆坦克车上,钢铁一般的双爪一把抓弯了主炮管,两个佣兵惊叫着从坦克中钻了出来,却冷不防被“飓风”一爪一个抓了起来飞上了天,等到两个佣兵从空中被扔下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弯成了奇怪的弧度。
“飓风”在空中连声怒啸着,一身原本洁白的羽毛已被轰成了难看的灰黑色。由于“飓风”吸引了战场上大部分的火力,大群的鹰鹫趁着这个间隙已经冲过了火力网,争先恐后地扑到了战士们的头上,一只只肥大的鹰鹫俯冲下来与佣兵们扑打在一起,有些佣兵的胸腹被鹰鹫的爪子抓破,也有鹰鹫的脖子被佣兵的军刀切开。
由于坦克和火炮部队无法对空射击,他们自始自终都将目标对准了地面上的陆行鸟,陆行鸟军团因此遭受了很大的伤亡,至今都没有冲破联军的防线。
鹰隼的阵地上也一下子扑落了大批的鹰鹫,一直都苦无用武之地的快刀终于等来了机会,只见他迫不及待地拔出双刀,砍瓜切菜一般将送上门的鹰鹫们削了个干干净净,黑色的鹰鹫尸体不多久就在身边堆成了一座小山。或许是快刀吸引了“飓风”的注意,只见“飓风”转过脑袋一声尖啸朝着鹰隼的阵地直冲下来,顿时一阵狂风大作吹得众人站不住脚,四眼首当其冲被劲风一下从悍马车上掀了下来,趴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快闪。”鹰眼大叫一声从车上纵身跳了下来。
众人刚刚目睹了“飓风”连车带人抓到半空中表演了自由落体,谁也不想这种表演发生在自己身上。
游骑兵的马匹被“飓风”惊吓之下,相继嘶叫着人立起来四处逃散,游骑兵们手忙脚乱地给坐骑压惊。另一侧的北极狼也是大惊失色,忙不迭地退散开去远远地朝着“飓风”射击。
“飓风”所到之处一下子成了无人地带,只有铁皮还在大喊大叫着朝着“飓风”射击,半步也没有退让过。铁皮的火力强度抵得上一台机甲,这让“飓风”十分恼怒,“飓风”翅膀猛地一扫将铁皮一下掀飞上了半空,铁皮巨大的身躯像皮球一样被拍上半空又惨叫着跌落,待到快要落地时“飓风”又是猛地振翅一拍,像拍一只苍蝇似的将铁皮重重地拍落到游骑兵的阵营之中,游骑兵才刚刚将马匹安抚下来,这一下又惊得一阵人仰马嘶。
“飓风”……节七
“飓风”拍飞铁皮之后,又飞到布莱德利步兵战车上故伎重施想抓起战车,但是战车实在过于沉重,车身并没有如愿地应声而起。“飓风”不甘心地又试了一次,这一次还是没能把战车抓起,但战车却在巨力推动之下不情愿地翻了个跟头。
趁着“飓风”跟战车较劲的功夫,快刀已经纵身攀上了侧翻的战车,一把长刀迅捷无比地向着“飓风”的脚爪一刀劈落,“飓风”的脚爪比柱子还要粗壮,只听锵的一声,这一刀连脚爪上的皮都没砍破,钢刀却差点被崩断。快刀一击无功之下并不干休,接着再纵身一跃往狮鹫的背上跃去,人还在半空已经再次亮出了雪亮的长刀,一刀自上而下向着狮鹫的颈部猛刺下去。
但是这一刀连“飓风”的毛都没碰到,却见“飓风”撩起一侧的巨翅一拍,就像一只巨大的苍蝇拍一般狠狠地将快刀从半空中给拍落下来。“飓风”翅膀上的羽梗根根倒竖,尖利程度胜似利箭,身在空中的快刀只能用手去挡,虽然避免了被羽毛穿身而过的命运,但是手掌却被数根羽毛洞穿,一声惨叫后被狠狠拍落在地。
快刀跌了个七晕八素,但是“飓风”并不善罢干休,遮天蔽日的翅膀又是使劲一拍朝着快刀兜头罩下,这一下若是被拍实了就算钢筋铁骨也得散架。正当众人大惊失色之时,却见一根马缰制成的套绳闪电般套住了快刀的脚踝,一下将快刀从“飓风”身下拉了出来,这一翅膀在地上拍起一阵飞砂走石。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快刀的正是阿德莱德。
老不死和邮差还都关在翻了个跟斗的战车里,两人正挣扎着从侧翻的战车里钻出来,刚一伸出脑袋就看到面前两根柱子一般粗壮的爪子,吓得两人一声尖叫又缩回了铁皮罐头里。“飓风”趴在布莱德利战车上,伸长巨大的鸟喙狠狠地啄向战车,躲在车后的易凌心趁机射出一颗枪榴弹,枪榴弹正好在它的眼睛中间炸开。“飓风”顿时嗅到一股刺鼻的火药味,两只眼睛被呛得眼泪直流,一抬头正看到易凌心举着枪还想要向自己的眼睛射击,“飓风”不由得大为恼怒,扔下战车转而向着易凌心狠狠啄下。这一下要是啄中则断无生还的可能,易凌心贴地来了一个驴打滚险险避过比身子还要大的鸟喙。
易凌心趁着“飓风”还没缩回脑袋,正对着它的眼睛近距离又射出一枚枪榴弹。这下“飓风”更加愤怒了,巨大的鸟嘴一张就向着易凌心一口咬下。易凌心此刻正躺在地上还未起身,只见她干脆不再闪避,举起枪就向着“飓风”张开的大嘴射击,生死悠关之际却见沈浪惊慌地大叫一声:“不。。。。。。”。
这一喊之下却见“飓风”竟然一下子愣住了,浑然忘记了攻击近在咫尺的易凌心,却转过头去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盯着沈浪,这双眼睛中竟然带着一丝惊喜的神色,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沈浪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慌忙之中的一声喊竟牢牢地吸引了“飓风”的注意,吓得赶紧闭上嘴巴,易凌心则趁机和“飓风”拉开了距离。
“全部射击,不要停,给我狠狠地打。”战斗激烈得不可开交,佣兵们杀得性起,上百支武器齐齐对准了狮鹫猛轰。正在错愕之中的狮鹫再也顾不得理会沈浪和易凌心,吃痛之下再次振翅高飞。
沈浪慌忙躲到侧立着的战车后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与“飓风”的近距离接触让沈浪后怕不已,巨大的利爪和带血的鸟喙就近在咫尺,随时都能像捏鸡蛋壳一般捏破自己的脑袋,遮天蔽日的双翅带出的强劲气浪让人感觉犹如身处在飓风中心,还是十二级的飓风,连呼吸都感到困难,“飓风”这个名字真是名至实归。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声叫喊竟然果真让“飓风”放弃了对易凌心的攻击,还眨巴着眼睛向自己猛瞧。
突然耳中“砰”地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侧立着的战车像陀螺一般扫了个半圈,车尾重重地撞上了正在走神的沈浪。沈浪整个身子都被弹了出去,弹到地上后不知道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只觉背后传来一阵彻骨的剧痛,胸腔也好似要裂开一般。原来是一头狂奔中的陆行鸟一头撞上了侧立起来的战车,将战车撞得嘀溜转了半圈又从侧立撞成了直立,倒霉的沈浪就这样被战车给撞飞了,而战车变成了头朝后尾朝前掉了个头。
沈浪只觉得背后的防护服里面一片湿乎乎的,痛彻心扉,心脏好像就要从胸口中跳出来,脑袋也因为在撞击中摇摆得太剧烈而头晕目眩,可能有点脑震荡。沈浪无力地躺倒在地,脑袋像灌了铅似地沉,一缕阳光正透过云层和黑压压的鹰鹫群照射到自己脸上,正想撑起身子努力站起身来,只见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挡住了眼前唯一的一缕阳光,紧接着一只橘黄色的鸟掌在眼前不断地放大。
沈浪正在迷糊出现在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个人影已经一把将自己扑倒在地滚了开去,堪堪躲过了被踩成烂泥的命运,紧接着就看见一头巨大的陆行鸟在身边轰然倒下。这头陆行鸟的一只鸟掌已经被整个切了下来,仅剩的一只鸟掌不住扒拉着地面,却只是凭空扒掉许多草皮,再也无法支撑小山一样的身子站起来。
救下自己并切掉陆行鸟一只脚掌的正是快刀。
不知什么时候陆行鸟大军已经成功地冲破了右翼的联军防线,只见一头又一头山一样壮实的陆行鸟向着沈浪直奔而来,身下的地面止不住地颤抖。快刀的一只手掌鲜血淋漓,是刚刚被狮鹫的羽毛扎穿的,其它地方也有几处被扎伤,只见他撕下衣服草草地将手掌包扎了一下,拖着沈浪不停地在陆行鸟巨大的脚掌之间腾挪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