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扬扬眉说:“你们缠着我不放,他妈的找揍是吧!老子现在心情不好!”说着,不等对方有什么举动,便当胸一脚踹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房跃大声尖叫着逃向了路边。只要是高一&;#8226;九班的学生,谁都知道齐军是个暴力份子、杀人犯,除了少数几个跟他一样暴力(指薜子云、王童童)或者本来面就行为古怪不可理喻(指何欣然、商同心等)的同学外,在班里根本没人敢与他接触。今天要不是没有办法,她也不会向这个可怕的同学求助。可是没想到一个人的暴力倾向事事处处都会表现出来,房跃只是只是期待他可以帮自己摆脱那几个男人而已,没想到明明在对方人多,又都是成年人的情况下,齐军还敢先动手。
“啊……”看到那三个男人在轮流被齐军打倒了一遍之后,居然不约而同地拨出了雪亮的刀子,向着齐军扑了上去,房跃再度惊叫,“不要……救命啊……”
男人们第一刀下去,血就从齐军的手上冒出来。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救命啊,来人啊……”房跃大声向他们喊,又大声向路人求救。
可是她的叫声不但没有引来别人的帮助,反而招来了那几个男人的注意,一个男人晃着刀子向她冲了过来。
“啊……救命啊……”房跃大叫着转向逃走。
齐军一把拽住了这个男人的后领,一个扫堂腿把对方放倒,同时后面的刀已经砍了下来,他顺势从倒地的男人身上翻滚过去,并且提起对方推向身后的两个人,同时夺下了对方手中的刀当作武器。也许这种街头的混混虽然凶狠,可是是真的比划起来,还是打不过扎扎实实地从小习武的齐军。尤其当齐军的手中有了武器之后,对方的三个人便慌了手脚,不多时便打起了退堂鼓,先后口中吆喝着“你等着”“有种别让我再看见你”这一类毫无用处的话,向着街道对面逃走了。
齐军也没有追的打算,把抢来的刀子向地上一丢,吐了口口水咒骂一句,自己用牙齿和另一只手,那条手帕把还在淌血的手臂扎了起来。
房跃惊慌地在旁边扎着手:“你受伤了!怎么办?怎么办?你的背上还在流血。怎么办?我送你去医院吧!啊,这里还有一道伤口……怎么办?……”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自己一时使性子从学校中跑出来喝酒,又因为找不到人陪伴(在全封闭的学校中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令她以前的“朋友”全都与她疏离了,这种以吃喝玩乐为纽带连接起来的朋友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这么脆弱),而自己来到了一家陌生的酒吧中之后会遇见那样不怀好意的男人的话,她一定不会那么任性。幸亏遇见了齐军,幸亏这个名声不好的男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坏,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向她伸出了手援手。本来只是在溺毙之前胡乱去抓一根稻草的,没想到这根稻草真的救了命。
可是齐军身上也中了好几刀,每一刀都划破了衣服,伤及皮肉,正向外淌着血。都是为了自己他才受伤的,房跃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想上去为齐军包扎、擦拭伤口。谁知齐军一巴掌便打开了她的手:“滚开,别碰我!”
“你,你在流血。”房跃怯生生地说。
“不用你管!”齐军根本不愿意和她多说话,抬腿便走。
“你要去哪里?不行啊,你受伤了,得去医院才行!”房跃连忙追上去,万一齐军因为伤口流血过多死掉,因为伤口感染截肢,因为脊椎受伤瘫痪之类的话,她这一生一世都要背负着心里的债务。
齐军猛地回头,瞪着双眼盯着她:“你听不懂人话啊!叫你滚开没听见!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房跃被他吓得一闭眼:“我,我……你救了我,我只是想谢谢你……还有你的伤。”
“不用你管,你听着,我根本不想帮你这种人,我只是看那几个人不顺眼而已,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缠着我,不然连你一起揍!”着着冲她挥了挥拳头。
房跃远远跟着齐军,眼看着他翻墙进了校园。
她可没有这样的一副好身手,对着高墙发了一阵子呆,只好又转回学校的侧门,从铁门上爬了进去。看门的门卫发现了她,于是房跃在对方手中塞进了一张百元大钞之后,那个门卫便象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回到了值班室中——这个学校中的学生非富即贵,个个手中都有父母给的大把的零花钱,所以这个门卫也就为自己开发了一个在这种环境中生财的小门路。不管这个“敲诈”未成年人的法子说出去多么难听,这位门卫自己还是挺心安理德的。反正这些孩子也是在用父母的钱挥霍,而他们的父母的钱来的也不一定干干净净,既然这样,自己用自己的办法为他们花一些,也无可厚非吧。
他看了一眼房跃的背影,这个女孩出手大方,而且经常需要自己为她“行方便”,到是个不错的“客户”,要是这里的学生都象她一样就好。
不过这个时候的房跃都在想着完全辜负了门卫期待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晚上去地种地方!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房跃看着男生宿舍楼中的灯光。
高一学生的寝室应该集中在二楼,可是那几乎每一扇都亮着灯光的窗户后面,她无法猜测齐军住在哪一间。他应该死不了吧?那样的伤应该不会落下伤残吧?看着那些窗口发了半天的呆,房跃才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样留意一个男生,还是齐军那样的男生住在哪一间寝室呢?他那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反正他也不希罕别人感谢他。
齐军的寝室中,正在用法术给齐军治伤的商同心看看窗外说:“齐军,有个女孩在咱们楼下发呆,不是你救的那个吧?”
“管她去死!你给我专心点!要是跟上次一样把我的伤往厉害里弄,我就跟你绝交!”齐军大吼一声,商同心顿时老实了,低头不敢再出声。
房跃拖着步子走向女生的寝室楼,齐军这个救命恩人的事情已经开始被她遗忘,她自己原本的种种烦恼不仅仅没有因为这次出去放纵而减轻,反而更加的烦乱,在心头重重的压着。为什么老是让自己遇见这样的事?为什么那些人到了最后都会背叛自己?为什么……心中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同样用一张百无大钞叫开了女生的楼门,回到了自己住的寝室。
“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你的包呢?你……”看到房跃这样走进来,她的保姆杨春惊讶地叫起来。
包?房跃看看自己的手,她出去进带的那个小包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扔在什么地方了。反正里面也没几个钱,就是手机又要买新的了,有点可惜。她这么想着,重重往床上一躺。
“小跃,你到底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怎么会这样披头散发地回来?”杨春为她倒了一杯水,低声下气地问着。
“不用你管,反正还没死!”房跃没好气地回答。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可以去帮你放水。”杨春陪着小心得跟她说话。
“说了不用!”房跃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音阶,“不用你管我,反正你就要走了,到时候咱们之间就不是雇主和保姆的关系,也就等于没有关系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怎么这么说呢,我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朋友啊。”杨春温柔地向她说。
房跃一下子梗起了脖子,直直地盯着她吐出了两个字:“胡说!”
“小跃……”
“等你走了,要是还记得我这个朋友,我可以把脑袋输给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叛徒!”房跃往里面一翻身,用背朝着杨春。
杨春无奈地在她的床边坐了良久,屋内一片沉默。终于,杨春又开了口:“小跃,你是个好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农村出来当保姆,从来没想过会遇见你这样的好人。我知道你为了让我可以圆上学的梦,故意地装作一副刁蛮小姐的样子,才逼着你父母出钱让我陪你一起来上学。知道你是故意在你父母面前出题目折腾我,逼着他们多给我工资。可是你也知道这所学校一点也不适合我,这里的环境和同学们让我很难受……而且我也已经还上了为父亲治病借下的债务,所以我还是想……回故乡去,一边照顾弟弟,一边干农活,一边上学……”
房跃好象睡着了,什么反应也没有,杨春又坐了一会称,正想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床位,房跃忽然大声叫:“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挣够了钱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就没用了不是!所以你就要一走了之了,不用管我了!”
“我……”
“不要再找借口了!要么你就留下来和我在一起,要么你就别再跟我说话!”房跃扯起被子蒙住了脸。
杨春又在她的床前呆了一会,无言地走回了自己的床边。
寝室中陷入了黑暗与沉默,但是两个女孩都没有入睡,躺在各自的床上,呆呆得看着墙壁……
六、问题学生们
六、问题学生们
高一九班的教室里总是闹哄哄的,不论是不是在上课的时间。
今天,班级里的主要议题是关于一身是伤的来上课的齐军的。
“你们看啊,杀人犯又跟人打架了。”
“对啊,好象伤的还不轻呢。”
“你们说咱们学校谁这么大胆敢和他动手啊?是不是四人帮?”
“现在已经是五人帮了——那个小道士也加入进去了——不过很有可能喔,听说昨天在餐厅里他们就差一点打起来。”
“一定是的,除了薛子云谁敢惹他啊……”
“那么不就说明薛大炮仗比杀人犯厉害?今天早上我遇见薛大炮仗,他可是毫发未损的。”
“那也不一定,他们一伙五个人呢?”
“五个人?你说韩家姐俩和陈扛山会帮他打架?那个吴道士还差不多。”
“两个打一个能赢也很好了,齐军可是个杀人犯。”
“可是杀人犯不是和商同心老在一块吗?你们看看商同心那个块头,打起架来保证不比齐军差。”
“那个胆小鬼,别说打架,老鼠都能吓死他。”
“但是他那么大块头……”
班里的同学小声议论着,几乎都在讨论着同一个话题,不过当手上缠着绷带,额头上巾着纱布的齐军在教室最后一排不经意地一抬头之间,教室中马上就会安静下来。
齐军对于周围在议论的这件事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地玩弄着手中的一枝笔。高同心在旁不住地小声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的法术不精,不但没有治好的伤,反而让你伤的更厉害了,对不起齐军,对不起……”
“闭嘴笨蛋!”齐军恶狠狠地斥责他,“你用得着把法术法术的挂在嘴上乱说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妖怪是不是?小心被抓起来运到动物园展览!”
“对不起,对不起。”高同心还是一个劲的道歉。
“他好象真的受伤了,商兔子都给他治不好。”教室中唯一没有公开的讨论齐军受伤这个话题的小集团也开始对这件事感兴趣了。韩杏儿用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夹着吸管,慢慢搅着手中的大杯饮料宣布。
“商兔子什么伤都治不好,让他治还不如不治呢……你一早别喝那么多凉东西,伤胃。”韩桃儿提醒自己的妹妹。
杏儿对姐姐的话还算是听从,晃晃饮料杯子,连带着还剩下的半杯子饮料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伸指点着薛子云问:“是不是薛大炮仗昨天晚上去偷偷打了他一顿啊?”
“不是,昨天晚上我们去监视蜘蛛人妖了。”吴潜峰一边快速地抄着陈扛山的作业一边替薜子云回答。为什么妖怪们就可以用妖术快速地复制一份作业出来,连各人的笔迹都惟妙惟肖,自己这个老实的人类就得自己动手一个字一个数的抄写,这也太不公平了。
“你自己作就不用一个字一个字的抄。”陈扛山小声的抗议。
他们这个小集团中向来只有陈扛山一个人做作业(两姐妹中的姐姐桃儿偶尔也写一次,只是其正确率总与教师的“期望”想去甚远),其他几个人都是那他写好的照抄,吴潜峰刚刚加入了他们没两天,抄作业的人便又多了一个。陈扛山对于这种朋友,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抱怨几句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听。
“话说回来,你的作业可千万别做错啊。”
“是啊,万一错了我们可是倒霉了。”
“你上课的时候听讲可一定要认真点,不然连累我们!”
其他几个人毫无罪恶感的这样声明着,给老实的陈扛山施加着压力。
“你们简直是在浪费学费……”陈扛山用更小的声音咕哝。
“喂,子云,你还没说是不是你干的呢?”杏儿向薛子云催促。
一直没开口的薜子云正在书桌洞里忙着一条小蛇作“咬”这个动作——这是他从上次去参观的“世界毒蛇展”上“解救”出来的两个“小可怜”之一,他有意把这两个“同类”培养出可以自主选择咬人时是否在对方伤口中射入毒液的本事来,最近几天一有空就往这方面努力着,心不在焉地回答说:“关我什么事,我哪有那份闲心,再说了,打他不成了欺负他?要是商大熊出手还有点意思。”
“商兔子?你那不更是欺负人!”
“就是,我看他连‘打架’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两姐妹的词语还是那么不留情。
薛子云耸耸肩不打算和她们争论。反正在班里打架是件不现实的事,自己还没有那么笨,去惹立新市最惹不起的那个家伙。
教室里受了伤的人并不仅有齐军一个,不过另一个“伤员”并没有引起大家一丝的注意。
房跃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此时她的手臂上也贴了几处纱布,那是在和昨晚那几个男人拉扯之间被他们手腕上的手表划伤的,另外她的小腿上还有几处擦伤,此时也缠着纱布。不过她的人缘向来不好,除了杨春也没有人在乎她是否受了伤。
看起来他伤的不重,房跃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齐军,又转向了窗外。
虽然是他救了自己,但是他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惊吓过后便只剩下了一腔的气愤,气那些可恶的男人,也气齐军对自己的态度,更令她生气的是让她一怒从学校中跑出去放纵的原因,而扬春却还是用一副理所应当,自己只是在无礼取闹,而她在一味忍让的姿态来面对待着。
“小跃,这是作业本。”杨春每天都要帮房跃拿书包,整理课本,甚至写作业,今天也不例外。房跃自从昨天晚上受了伤回来,脾气就很不好,杨春小心翼翼地生怕什么地方再惹起她来。自己留在她身边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杨春真的不愿意节外生枝。
“你给我滚出去!”谁知道作业刚递过去,房跃就忽然拍着桌子大叫起来。
全班的目光都被这突兀的叫喊吸引了,都向这边看来,只见房跃怒气冲天拍着桌子跳着脚的狂叫:“滚出去!”而她指着的对象,当然就是每天被她呼来喝去,并且惟命是从的杨春。
全校的学生都知道,杨春名义上是这个班里面年龄偏大的一个学生,其实不过是房跃这位大小姐的贴身女仆罢了。即使在这个有着很多习性怪异的富贵人家子弟的学校里,房跃这种带着保姆来上学的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同学们看着少言寡语的杨春每天为这位任性的小姐作种种服务,还要作她发泄怒气的出气筒,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同情,所以现在房跃在班级里就这样的喊叫欺负人,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