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地不管他们,把背上的人向火边一放说:“又加一个麻烦明天车又沉了,还得我扛出去!”瑰儿则丢了看周围的人一名:“这不是你们的宵夜吗,火儿?别嚷嚷了,把鸡给我,我让他吃点,他快饿死了!”
张守信咬牙切齿:“把他们都抓直来!”周围的大汉一拥而上,扑了过来。
火儿马上大叫:“我们先说好,鸡刘地已经吃了,其他的全都归我!”
“凭什么,二一添作五!”刘地不服气。
“还有我呢!”林睿尖利的叫声马上盖过了他们俩。
“你?你吃人肉吗?你妈让你吃吗?”刘地耸着肩问。
“他那一份送给我吃你有意见吗?”火儿盯着刘地问。
“算了,这些我不要了!”刘地忽然口风一转,刚才他显出了妖形,一把抓过了张守信,冲他又是嘴牙又是噔眼地一阵子后,把吓昏倒的张守信笃在地上爽爽快快的宣布。
其他人已经开始吓的四散奔逃,火儿和林睿都没有去追捕,他们不约而同地自言自语:
“他明明说这个派很好吃,可眼前主些全是垃圾食品。”
“刘地一定在想什么鬼主意,他刚才问了那个人什么?让他这么高兴。“
刘地却远远地跑向了周影的车,一边还在回头问:“喂,回去了,你们走不走!”
“火儿,你确定你在跟踪我吗?”刘地实在忍不住了,停下脚来回来问。
“被你发现了?”火儿飞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每隔五分钟就在我头上飞一圈,你认为我瞎吗?你这不叫跟随踪,叫恐吓。”刘地真想不到几天之内要对他们父子俩先后讲解这个道理。
“恐吓又怎么样!把那个派交出来,我要吃!”火儿比黑社会的气焰嚣张得多。
“苹果派?菠萝派?还是别的?我请。”
火儿一下把脸贴到刘地脸上:“你想挨打吗?”
“我想打人!”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陷入了火儿和刘地之间惯有的局面。他们斗牛似的对质了半天,缍还是刘地做出了让步。
“二一添作五。”
“三七,带狐狸一份。”
“他不吃人肉。”
“他送给我吃你有意见吗!”
“那分四份,周影那一份站给我吃。”
“影的东西理所当然是我的!”
“他死了才能让你继承呢,那叫遗产!”
“你才会死!”
“一人一半,决不站步!”
“……好吧。”火儿勉强点头。
刘地带着火儿来到一座酒店,火儿终于看见了寻找好久的“派”坐在沙发上,一副白白胖胖,很好吃的样子。“不错。”火儿满意地点着头,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刘地打昏,自己毁约独吞。
“别急,再等一下,马上过三百万了。”刘地在旁边咕哝着。火儿回过头,见他不知从哪儿拿到了一个手提电脑正在察看着什么。火儿对电脑游戏最喜欢了,马上凑上去问:“在玩什么?传奇还是魔剑?”却看见刘地在看一个奇怪的界面,上面尽是些让人眼花的数字。“这是什么游戏?”
“是银行帐户。他们这个派骗来的钱。”
“你看这个干什么?快把游戏给我找出来。”
“马上就是我的了,我当然关心。”刘地随手找出个扑克游戏把电脑给了火儿,长长地躺在窗台上,“他们也该骗得差不多了,再等一下就可以吃。”
“你不是很有钱吗?还稀罕他们的钱──你就里只有这种小游戏吗?没有网络游戏?”
“刚买的电脑,什么都没弄。我有钱?可也是辛苦弄回来的啊,你以为我抢银行回来的吗?”
“你不是常抢吗?”
“白痴才那么做!你以为人类真是那么笨吗?开银行让妖怪去随便抢,他们的帐目都有详细记录的,想修改又麻烦又需要专业知识,几个妖怪会为了这个专门去学金融啊。”
“那你的钱都是怎么来的?”火儿记得刘地花钱永远是大手大脚的,“偷来的?”
“我聪明啊,有的是办法,比如这个派……”刘地用手在那个人身上划了个圈,“他骗了这么多钱,一定会在警察来抓他之前逃走的,而这时候呢,他一不小心被一只妖怪吃掉了,那一大笔钱不能浪费了啊,就存我的户头好。对警察而言他是拐了钱跑了吧──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对他的信徒来说他是正果圆满,飞到宇宙中去了,对他自己来说也好,不用被人揭穿,不用坐牢,一举四得,我多么会造福社会啊。”
“说白了就是你不只要吃的,还要把他的钱也吞掉。”火儿发觉平时自己只吃人不抢钱实在是太善良了。
“废物利用,资源回收。”刘地一点也不脸红,“多符合他的标准啊,他应该感激我才对的。”
“那么你又吃到人又发财,我却只吃到二分之一个人,我不是亏大了?”火儿马上找到了事情的重点,“人归我吃,钱归你。”
“钱本来就是我的!”
“谁说的?”火儿磨擦着翅膀问。
“有本事你在这里动手,大家谁也吃不到,省事了。”刘地一点也不把它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火儿看看四周,还真的不愿意因为在这里打刘地而弄的房倒屋塌,火警四起,消防队和警察一来,这个“派”一定会被带走,关进监狱,到时候再吃就要劫狱,很麻烦啊,那样就不如随便上街抓个人来吃合算了。
“不然钱给你,人归我。”刘地又提出了更过份的建议。
“呼呼呼,气死我了!”火儿吃了哑巴亏,气愤地向无辜的手提电脑发泄,刘地加上一句:“干脆那台电脑就送给你,扯平了。”“啊…”火儿看着已经被它烧的变了形的电脑张大了嘴。
不管眼前的派看起来怎么好吃,火儿现在的心情还是非常不好,非常不好,非常……
“喂,谁大白天打电话!找死啊!吃了你!……什么,找影,等一等。”火儿拿着电话叫,“影,你的电话!”周影慌忙冲过去把电话接了过来。
“朱兵,你回来了!”周影听到那边的声音,微微有些吃惊,“啊,刚才接电话的小孩!我邻居。邻居…哈哈哈,”周影心急地说着慌。“你想回来,没问题,我没有另外找人,对,我一直在等你,你什么时候上班?好,我等你来。”周影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好象已经回来了。”
“别跟我再提那个派!”火儿冲过来卡住他的脖子用力晃着,“我现在听到它就生气!”
那天,刘地和火儿耐心等待了很久,好不容易最后一笔钱汇进了那个“派”的户头,也就是汇入了刘地的户头,刘地点一下数目,“OK,三百万刚好。”马上按确认键。
“开始吃了吗?”火儿立刻准备好火焰的强度,力求一次性烤到适合的口味。
“说好是一人一半。”
“知道,知道。”火儿心里打定主意,一旦烤好了自己扛起来就飞走,让死地狼追去吧。
“派”依旧坐在沙发上,得意洋洋地数钱,精心地和同伙分配收入,计划逃跑的路线,研究是去美国还是澳大利亚,一点也没发觉两只可恶、残忍的妖怪正在他身边计划,是全烤呢还是留一部分红烧,还是干脆加上土豆炖着吃,就是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英勇的人民警察冲了进来,把“派”重重保护,拉上警车带走了。
“啊,我的派……”火儿发出了声惨叫,刘地在第一时间溜掉了,最后,火儿的午餐化作了报纸上一条简短的新闻,特大诈骗团伙首要人物落网,拒捕时在酒店纵火造成严重后果。
总之就是,刘地还弄到了三百多万,而火儿除了烧了一座酒店外,什么收获也没有,所以这几天来他只要听见“派”这个字就会发狂,连周影都不敢惹它。
不过也有好消息,就是朱兵回来了。朱兵带着在囚禁中饿的奄奄一息的那个男人从山村中逃出来的案件(其实是刘把他们弄回来的)使警方的行动提前展开。山村中的张守信一帮人全部被捕,被骗去的人也都被带了回来。宇宙派是骗子集团的事传开后,大部分信奉的人仔细想了前因后果,都终于明白自己是上当了,当然依旧有执迷不悟的人,坚持变为是政府在迫害他们这个民主团体,坚持住在农庄里过“自然”的生活,坚持相信宇宙无上。幸亏朱涛不在其中,在看见自己的弟弟被袭击和知道警方公布的内幕后,他已经清醒地回到了母亲身边。他们两兄弟接连经过了母亲的病情和被骗,不但花尽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大笔债务,虽然警方宣布一旦追回赃款就会还给受害者,可周影很明白那些钱人类是找不回来了,现在周影正在考虑是不是加长朱兵的工作时间让他多赚一点,而且最近自己的生活因为那个“派”一团,好久没有专心修炼了,也该潜心苦炼一阵子。
周影把车交给朱兵,看着他扬长而去,瑰儿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往回走。王翠翠和她的男朋友都出了院,现在已经和好如初,准备携手一起面对并不轻松的明天。所以瑰儿也就交卸了责任,她今天买了一大堆火儿最迫吃的东西,准备好好安慰它一下。于是火儿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就连刘地忽然从旁边冒出来也没生气。
几个人没走出几步,路边出来了几个两年轻人拦住了他们:“先生,你们知道吗?人类已经触怒了神,世界就毁灭了!只有信奉真神,才可以成为被选中的人…我们自然……”
“知道,知道,别烦我们,”刘地赶苍蝇般地挥着手,“周影,如果世界毁灭了,你准备搬去哪儿?”
“没想过。”
“先生,人类不断地犯下各种罪行,神将毁灭世界……”
“战争,污染,欺骗……是人在毁灭世界啊,干吗动不动就把责任给神往头上推,神欠你们的啊……”刘地无奈地耸着肩。
“先生,信奉神吧,只有真神才能够反映引人生正确的方向。”
“我要去泡马子、喝酒、赌钱,不用神教我也会的,周影,瑰儿,你们准备干什么?”
“给火儿做饭,收拾屋子、洗衣服,不用指点我也做的很好。”
火儿虽然没有人问他也嚷嚷起来:“吃东西,吃东西、吃人、吃妖怪!把亏了的全吃回来。”
刘地向那几个人无奈的一摊手:“听见了吧,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没什么慧根。”
“先生……”
大家讨厌他们的纠缠,加快脚步走过了马路。
“其实他们都不是坏人……虽然讨厌了点”瑰儿说。“骗他们的人才可恶。”
周影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朱涛,还有那个翠翠的男朋友他们也不是坏人……”
“当然了──好人才容易上去啊,谁去骗坏人啊!”刘地理所当然地说。
火儿也点头:“对,对,影和瑰儿多好骗啊,谁骗骗这头狗试试……真理啊。”
“火儿,死鸟!”
“死狗!死狗!怎么样!”
刘地和火儿在大街上就闹了起来。
“我觉得我也被骗了……”周影皱着眉头说:“我根本什么也学到……也没变的更象人…”他叹口气,有些生气。他原本以为邪教也是教,总可以学点什么吧,现在一无所获,有些不开心。
瑰儿把头伸向他,看着他的脸问:“生气了?”
“有点。”
“太好了,这就是进步!”瑰儿拍拍他的背,“人就是被骗了后会生气啊!你进进步了!加油!”
“啊……”周影张开了嘴,一时有点不知自己生气好还是高兴好了……
一个道士从街边几步走过来,自周影行了个礼:“施主,贫道有礼,施主是有缘人啊……。”
天涯无归路(一)
天涯无归路
初春,夜风中依旧带着刺骨的寒冷,匆匆来去的人类或者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冬衣里,或者开大了他们的交通工具中的暖气,不时掠过的风中也带着萧索的意味,河沿上星星点点的几株刚刚冒出头来的青草则在风中瑟瑟颤抖着,仿佛在后悔自己太早离开大地的怀抱而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似的。
但是在河边对恃着的两个妖怪却感觉不到这种寒冷,也不在乎这些。
“你吃了我的儿子,我等待这个报仇的机会已经很久了。”以人的形态站在那里的妖怪恶狠狠地说。
“明明是火儿吃了,”那个要为子报仇的妖怪对面站着一个白色的九尾狐幼兽,正用讥讽的口气回答他的话,“可是你根本不敢招惹它,只好来向我出气。”
“谁不知道你一向狐假虎威,我的儿子就是你骗去给必方吃的!”这个丧失爱子的妖怪愤怒地吼起来。
“咯咯咯咯。”九尾狐笑了起来,“谁叫你那个笨儿子不自量力地想要吃我!我只好用他来请朋友吃顿丰盛的午餐了。”
“今天你的护身符可不在你身边,”那个妖怪握紧了拳头,“我要用你祭可怜的儿子!”说着一抖身子,呈现出了原形——一只狰狞的野猪。
“那到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么大本事了!”九尾狐摆出一副对对方不屑一顾的样子。
九尾狐一族名声显赫,九尾狐知道对方在心里对自己有着很大的顾忌,所以自己越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对方就越对自己心存畏惧,不敢轻易向自己出手。而这正是小九尾狐想要的效果,他很明白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妖怪的对手。九尾狐一族确实法力高强,但是他一来还是个孩子,二来他自幼孤身飘泊,从来也没有长辈在旁指点帮助,他所有的修炼都来自于对幼年时母亲教导的死记硬背和坚苦环境的考验,这导致了他习惯性地使用小聪明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所以对他最不利的状况就是这种面对面、一对一的战斗。
“火儿怎么还不来?”小九尾狐暗暗焦急地计算着时间,当他在放学的路上发现被这个妖怪跟踪的一瞬间,便已经放出了一道御鬼符去求援,求援的对象当然就是他的好朋友火儿。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火儿却还没有出现。
“唉,”他叹了口气,用符咒去叫火儿可能出现的变数确实太多了,也许它正在吃东西,顺便把自己派去的鬼使抓过去也吃掉了;也许鬼使在它睡觉时到达,因为吵醒了它,结果什么也没来得及传达便被烧成了灰烬;也许它正忙着玩游戏,这个打挠它的东西自然会被一翅膀拍扁,从窗户中丢出去……总之这样的可能性太多了,小九尾狐又叹口气,还是得靠自己啊。
野猪低下身子,准备出击。
小九尾狐念念有辞,准备好了防御地咒语。
一阵疾风卷过,使河堤上的人类个个掩面,竖起衣领疾行。
野猪迎风站着,因为疾风卷起的尘土,枯草叶而眯了一下眼,他以为九尾狐一定会趁这个机会扑过来的,但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更加放低了重心,全心心意地防守,他的这种谨慎开始时给了野猪压力,使他因为无法找出九尾狐的破绽而担心甚至怯场,但是随着他们之间的相互对恃时间越长,野猪越对对方的实力产生了疑问:如果这个九尾狐真的那么强大的话?或者说如果他象他所表现的那样对自己不屑一顾,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话,那么他就不应该表现地象现在一样小心翼翼,相对于一个真正强大的妖怪应有的表现而言,这个九尾狐的行为有了让他怀疑之处,即使他的思维依然被九尾狐一族都十分强大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束缚着,但也不得不开始设想一点:眼前这个九尾狐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在虚张声势?
“要试试看才知道!”野猪这么下着决心。
从对手的神情、姿态上,九尾狐知道他要开始进攻了。“只能和他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