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补射,飞行员两腿被击中应声倒地,惨叫着滚到一边。可王勇的枪一响,马上被敌人发现,弹雨马上倾泻过来,他一缩头帽子被子弹打飞啦,赶紧侧滚翻,转移了位置,寻找跑掉的另一个飞行员。
‘滴滴滴···’小喇叭发出了一串长音,投出一排手榴弹后,战士们发起了冲锋,手榴弹炸起的尘土混杂着硝烟,遮住了敌人的视线,也挡住了王勇搜索敌人飞行员的目光,“冲啊!”战士们一跃而起,呐喊着冲向敌人的阵地,失去目标的王勇也起身杀向敌群。敌人的火力骤然加强,冲在最前边一班的几个战士立刻中弹,摔在地上。王勇知道这时必须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只有和敌人混战在一起,才能冲出火网,发挥近战的优势。他猛的加速,脚下还没干的胶鞋踩在地上‘吧嗒吧嗒’的直响,一班战士付出的牺牲为他们赢得了时间,几秒钟之后,王勇跳进了敌人战壕,引起了混乱,他用刺刀当先捅倒了一个离他最近的敌人,扑向敌人还在射击的机枪。
第七章 夺占
敌人马上发现了王勇的企图,两个美国士兵,立刻停止射击,一前一后对他夹击,狭窄的战壕里敌人怕误伤自己人不敢开枪,可王勇没有这个顾及,‘啪’的开了一枪,当面的敌人捂住肚子蹲了下去,然后立即转身,架住了后边敌人的枪。美国兵人高马大,比王勇高出有半个头,壮得像头牛,他狠力压住王勇的枪,想把他按倒在地上,王勇不想与他比力气,突然左手稍一撤力,正死力压制他美国兵没料到,枪一下被引到一边,身体失去平衡扑到战壕上,把身体的右侧暴露了出来,王勇毫不客气的用枪托狠狠地给了他肋下一家伙,估计肝儿没出血,就是胃出了血,满嘴冒着血沫蹬着腿在那抽抽开了。
摆脱了两个敌人,王勇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前边就是一阵乱枪,反正战壕里没有自己人,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冲进来了,一片混乱,纷纷爬出战壕向后跑,正好和冲过来的志愿军战士撞在一起,没有几个回合,没死的都举手投降了。
‘啪啪’这时机场上传来了两声枪响,王勇回头一看,从自己枪下漏网的那个敌人飞行员一边往一架飞机爬一边回头对着追过来的一班长开了两枪,中了枪的一班长晃了两下,没有倒下,反而被激起了血性,一班长不顾鲜血外涌,扔下手中的枪,‘拼命三郎’般的猛得扑上去,抱住了飞行员的腿,飞行员从未见过这种打法,嘴里哇哇怪叫着,双手拉着座舱,拼命地扭动着身子,两腿不停踢打着,一班长却不为所动,把他从飞机上一点点地拖死狗似的拽了下来。飞行员落地时头狠狠地撞到了地上,摔得七晕八素,晕晕乎乎没起身,一班长就缴了他的枪,抓了俘虏!
收拾了守卫机场的敌人,大家迅速的向停在机场上的飞机靠拢,又抓到了一个躲在机腹下的飞行员和十多个军装上没有任何标志的美国人,他们‘叽里呱啦’的拿着证件试图和战士们解释什么,可谁也听不懂,只能把他们和被俘的其他美国兵集中到一起。大家欣喜的围着飞机,摸摸着,捅捅那,过去这东西,高高在上,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它们,这回可逮着机会了。王勇不但见过,还坐过,没感觉到什么新鲜,看了一眼,就知道四架飞机一架是炮兵校正机,另外三架也是载不了几个人的轻型飞机。事后,经过审俘才知道他们是奉远东美军司令部的命令飞到前线的记者和慰问团,不过没见着前线的美军士兵,就被俘虏了,这四架飞机也是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唯一一次缴获美国飞机。
战士们缴获飞机的喜悦很快被巨大的伤亡所取代,不到半个小时的战斗,一排伤亡了近一半人,一班最惨,只有受伤的一班长和一个腿上中枪的战士还能动。这时大家看向俘虏们的眼神就不太友善了,可还都牢记‘不打骂俘虏’的纪律,没人采取过激行动。
俘虏们看着身边的战士们收敛烈士遗体,抢救伤员,心里发毛,都乖乖地把双手举得高高的,表明自己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那些参加过二战的老兵们都知道战场上杀个俘虏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何况自己给‘敌人’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
一会半会还好,时间长了,有的体力差的俘虏已是满头大汗,但依然‘顽强’的坚持着。连长贺斌把俘虏集中到一起后,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示意俘虏们可以把手放下了,可说了半天,他们弄不明白什么意思,反而把手举得更高了。他有些恼怒的上前抓住一个年轻的俘虏胳膊使劲拉了下来,那个俘虏却误认为自己做的不好,吓得大叫着,把胳膊又高高的举起,贺斌再次给他拉下来,俘虏又举起来···
刚把这个的手按下来,那个又举起来了,反复几次贺斌急得满头大汗,旁边的战士们却都给逗乐了,当看耍猴戏啦,王勇更是笑得腿肚子都抽筋了。
“连长,别管他们了,愿意举着就举着吧!”一排长张全有笑着说。
“连长,他们累了就放下来了,别管了!”杨占福说道。
······
听着大家出地乱七八糟的主意,贺斌火更大了,看着一脸坏笑的王勇,上前把他拉了出来,板着脸‘恶狠狠’地说:“你小子笑得跟鬼似的,准没憋着好屁,你想办法让他们把手放下来,要不处分你!”
王勇极力忍住笑,走到俘虏的队前,清清嗓子大声喊道:“Putdawnyourhand!”王勇的话音刚落,俘虏们的手齐刷刷地放了下来,他们也都累坏啦,也终于弄明白刚才那个军官的意思了!围观的战士们却愣住了,连里的人知道他有文化,却没想到还会说外语。
“王勇,你小子会说‘鸟’语,怎么不早说,看我笑话啊!”贺斌打破了沉默,照着王勇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
“连长,我就会两句简单的,别得真不会!”王勇捂着屁股跑到人群中说道,他上学的时候学过点英语,部队里的美国教官口令都是用英语的,他借机学会了对话,最后基本上和教官两人能聊天。
“报告连长,这边战斗结束了,指导员让你赶快回去指挥那边的战斗!”急匆匆赶来的通讯员给王勇解了围。
“一班长,你带着轻伤员看守俘虏,照顾重伤员,大部队上来再让他们接替你!”贺斌对一班长说道。
“连长,放心吧,我还能坚持住,保证完成任务!”一班长忍着痛,歪着肩膀用左手敬了个礼说道。
“好,一排长,集合队伍,我们马上赶回去!”贺斌握了下一班长的手,随后命令道。
除了牺牲和负伤的,一排还剩下不到二十个人,他们进入公路上最后一道阻击阵地,那条公路一边是收割过的稻田,一边是一道长满荒草的浅沟,他们刚挖了几个散兵坑,远处就传来了坦克行进的轰鸣声,“快挖,没有工事我们顶不住敌人的坦克!”杨占福一边说,一边带领三班在稻田里修筑了一道简易工事。敌人的先导坦克很快开了过来,地面震得瑟瑟发抖,雪亮的灯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紧随其后的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像条长蛇,后边汽车牵引的榴弹炮炮架上都坐满了敌人。二排的一个爆破手拎着爆破筒冲了上去,可他迟疑了一下又跑回来了,“怎么回事!”王勇听到二排长大声的问道。
“坦克上有五角星,是不是咱们自己的坦克啊?”爆破手扯着嗓子喊道。
“混蛋,敌人的五星是白色的,快炸了它!”二排长回答道,可是就这么一迟疑,坦克从他们的阻击阵地上开了过去,后边的汽车跟着冲了过来,。
“赶快炸掉它!”坦克已经开到了一排的阵地,二班的爆破手,冲上公路把一根爆破筒塞进了坦克的履带上部,可是坦克一动,就把爆破筒震落,在地上爆炸了,坦克晃都没晃依然向前猛冲,眼看着冲向了一排地阻击线,二排马上开枪拦截车队,一时间枪声响成一片,炮架上的敌人毫无遮挡,弹雨扫过挤里咕噜的栽了下去,受到突然打击的敌军车队可能急于摆脱被包围的窘境,一边组织火力还击,一边加速想冲出伏击圈。
敌人坦克发现有人爆破,炮塔扭过脸来,‘哒哒···’的用机枪向四周扫射,试图阻止‘敌人’靠近,“刘林,你去炸了它!”班长杨占福对班里爆破组的一个幸存下来的新兵喊道。
“是···”刘林底气不足地回答道,他看着坦克的机枪喷吐的火舌,胆怯了,腿脚发软,拿起zha药包只欠了欠身子,就又趴下了。
第八章 懊悔
为舟曲遇难者祈愿,为生者祝福!
“他妈的,胆小鬼,不是我们三班的兵!”杨占福等了几秒钟,没看到动静,回头一看,刘林还待在原地,脑袋都快扎到泥里啦,坦克吼叫着就要冲过去了,他骂了一句抱起zha药包就要往上冲。
“我上!”王勇抢过他怀里的zha药包,敌人要是冲了过去,来个反包围,自己这点人不够人家一顿饭的,见刘林怂了,只好自己上了,他翻滚着躲过机枪的扫射,进入了它的射击死角,起身跟随坦克跑了几步,拉燃导火索,把zha药包扔到了坦克引擎盖上,人利落的滚到公路边的土坎下,‘轰’的一声巨响,坦克不动了,屁股上喷泉似的冒出一股油,燃起大火。紧跟在后边的装甲车,汽车来不及刹车,‘噼里啪啦’的一辆接一辆撞到了一起,把车队堵在了公路上。zha药包爆炸后,王勇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整个身体都随着爆炸跳了起来,血从鼻子耳朵里冒了出来,人顿时陷入了昏迷,“我操,这次赔了!”这时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王勇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醒来时,满耳都是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脑子里像灌满了糨糊,沉得厉害,他抬手摸摸胳膊腿,还都在,身上没有伤。揉揉眼他坐了起来,看看四处,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阵地上了,身边躺着的都是烈士,不远处连里的卫生员跑来跑去,忙着救治伤员。清醒了片刻他弄明白了自己现在在临时包扎所,昏迷后不知道是谁把自己送到了这里,连里的卫生员可能以为自己死了,把他摆在了烈士堆里。前方四五十米处,激烈的战斗仍然在进行,一个战士的本能让王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向班里的阵地跑去。
由于二排爆破手的失误,让敌人冲到了三班守卫的最后一道防线,贺斌及时调整了部署,把敌人压在了公路另一侧的浅沟里,双方隔着公路对峙。敌人先期遭到了突然袭击,死伤不少,但必经训练有素,从惊慌中冷静下来后,开始不断组织反击,想突围出去。三班这时的位置正好处于‘口袋底’的位置,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王勇冒着弹雨向前猛冲,几颗流弹在棉袄上串了几个窟窿也没有觉察,他刚跳进战壕,就看到刘林被一个美国兵压在身下,那个敌人用枪卡住他的脖子,刘林拼命的挣扎着。王勇见情况危急,顺手抄起边上修战壕用的十字镐劈向美国兵的后心,尖利的镐尖一下刺穿了他的身体,王勇使劲往后一带,把敌人从刘林身上拖了下来。
王勇顾不得看刘林的死活,拎着镐跳出战壕,扑向一个和班长杨占福扭打在一起的敌人,两个人在地上翻来滚去,王勇瞄了几次,怕误伤班长,没有得手,一个美国兵从装甲车上跳了下来,看到王勇,持枪就向他捅过来。王勇抡圆了十字镐向外磕枪,‘咔嚓’一声,敌人的枪被砸成了两截,他手里的镐也被震得脱手飞到了一边。
美国军队对刺杀训练并不重视,但是为了在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中不吃亏,还配发了一支手枪,受过美军训练的王勇一看那个美国兵扔掉了半截步枪,去摸腰间的手枪,猛的扑了上去,把他摔在地上,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美国兵持枪的右手,按在地上,不给他开枪的机会。这时杨占福和另一个美军厮打着滚了过来。
“班长,快把他的枪下喽!”王勇一边按住美国兵,一边喊。杨占福听到王勇的喊声,一分神,被敌人压在了身下,卡住了脖子,一口气也喘不上来,脸憋得通红,可他还是挣扎着艰难地挪过来,腾出了一只手把和王勇搏斗的美国兵的手枪打掉。王勇趁机抓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敌人的脸上,美国兵顿时满脸开花,高鼻梁首当其冲,被砸的塌了进去,嘴里的牙估计也没剩几颗···干掉这个美国兵,王勇回头一看班长,让他懊悔一辈子的事情发生啦···
杨占福打掉和王勇搏斗的敌人的手枪,手在地上乱摸,他想找到一块石头,或者土块哪怕只是一把土也好,可是这片地上只有荒草,他感觉意识在离自己远去,身上使不出力气,压在身上的敌人像山似的沉重。那个美国兵见杨占福反抗越来越弱,从容的抽出了手枪,枪口紧顶着他的胸膛连开了两枪。美国兵刚要站起身寻找下一个目标,突然看到一道寒光闪过,冲着他的脸上砸过来,美国兵吃惊地张大嘴想喊叫,锋利的八寸长的镐尖从他的嘴里撞了进去,穿过坚硬的颅骨,从后脑勺露了出来。
“班长,班长···”王勇抱着满身血污的杨占福大声喊叫着,可他却毫无知觉。王勇心里一阵难过,脑子里闪现的都是班长的影子。从入伍第一天起他就跟着杨占福,虽然班长的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一岁,但是他却像个大哥一样照顾他,帮他打洗脚水,缝补衣服,这是他在从前的部队里从未感受到过的。入朝以后,班长一直把他带在身边,行军帮他拿背包,扛枪,剩下一口水给他喝,剩下一口干粮给他吃,今天为了他连命都丢了···
“班长,你慢走,看我给你杀几个鬼子路上作伴!”王勇看看不断涌到阵地上的敌人,轻轻放下了杨占福,捡起敌人的手枪,抄起一把工兵锹大喊着冲了上去。现在三班阵地只剩下四个人了,和冲进阵地的敌人混战在一起,副班长康新乐的机枪已经没了子弹,敌人很快冲上了他们阵地,他捡起一支步枪和蒋立山冲入了敌群。生死关头,刘林也忘记了恐惧,枪被打掉了,他扑住了一个敌人,两手抱住敌人的脑袋,用牙撕咬着,活活的咬断了敌人的咽喉,战场终于让他从一个懦夫变成了一个勇士。
王勇两枪撂倒一个欺到跟前的敌人,对准另一个跳下公路的敌人开枪,‘嗒’的一声轻响,枪卡壳了,那个高大的美国兵已经冲了过来,挺枪就刺。王勇扔掉手枪,略一闪身,刺刀从他腋下穿过,把棉衣剐出一道大口子。王勇反手抓住敌人的枪,右手的工兵锹卯足了劲狠劈了下去,将敌人的钢盔砍成了两半,削掉了他的半边脸,露出了满嘴的牙齿。敌人惨叫着撒了枪,双手捂住了脸,血顺着指缝滴答滴答的淌到地上。王勇单手抡起枪,砸在敌人的太阳穴上,那个敌人惨叫一声丧了命。干掉眼前的敌人他马上顺过枪,迎上又一个敌人,三招两式又把冲到眼前的敌人放倒···
战斗一直持续到二日零点,这股敌人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都被三连挡了回去。一排也趁机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在二排的配合下,发起了一波反击,将突入防线的美军赶了出去,稳固住了防线,公路两边横七竖八的铺满了敌我双方战士的尸体,到处是一滩滩凝结在一起的血块,二点时,我军已经全线突破,占领了云山周围的所有高地,这股受到重创的敌人无奈丢弃了被击毁的重装备狼狈逃向云山城。这时,出现了一幕滑稽的场面,二三百美国兵在坦克的掩护下乘车玩命在前边跑,五六十个挺着刺刀红了眼的中国兵撒开脚丫子在后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