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有骨气。”像是早就料到了我会这样说一般,凤渊略微眯了下眼睛,补充道,“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话落,也不等我再说什么,就抬脚先一步离开了小花园。走之前还不忘了提醒我一句:“中午记得做鸡蛋羹。”
“……”这个蛇精病什么时候变成大吃货了?
凤渊一走,原本充斥在小花园里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紧迫感也随之消失了。我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的小家伙,就抬头对小白说道:“小白,你把它交给我,去照顾另外几只吧。”
“额,我不叫小白。”小白听我这样喊他,嘴角毫不掩饰的抽搐了一下,随后口吻略带嫌弃的纠正道,“我是冥界的勾魂使者,白无常。”
“我知道你是白无常。”这回轮到我郁闷了。
当初我叫他无常大人的时候,他一个劲的纠正我,要我叫他小白。现在我叫他小白了,他又给我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勾魂使者白无常,究竟是要闹那样?
不对!正暗自腹诽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也许小白这个绰号,就是当年的小红叶给取的。所以在小红叶出现之前,白无常还叫白无常。只有在小红叶出现之后,白无常才有了小白这个新名字。这样一想,就解释的通了。
随后,秉着让他早点适应自己新名字的出发点,我心里窃笑着,脸上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叫小白多好,既好听又好记,比白无常顺耳多了。”
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也不见外,已经顺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小家伙,又自来熟的介绍了一句:“我叫小红叶,是凤王大人府里新来的打杂丫头。”
“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听我这样说,小白的一双猫儿眼里明显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跟着重复了一句。
但很快,眼睛里眸光一闪,嘴角勾起来,脸上的表情就慢慢的松懈了下来。之前的疏离感逐渐褪去,多了几分熟络:“行,你喜欢叫小白就小白吧,但最好别在人多的地方叫。”
“没问题。”我随口应道,心里却想着……既然你都答应了,还能管得了我在什么场合叫?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两人也算正式认识了。随后也不耽搁,一同将竹筐里四只毛绒绒的小家伙转移到了院子里的空地上。
我抱着怀里明显要比其他三只来的瘦弱许多的小家伙,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他们虽然长得很像小狗,但又不完全像小狗:
双眼的瞳孔眸色来的更浓,像墨一样黑,鼻梁中间有两竖深色的鬃毛,看上去有些凶悍。也正是因为这样,也让它显得比小狗来的更有威压感。而且,即便现在还这么小,但它们嘴里的尖牙却已经长的老长,大有要从嘴角探出来的趋势。照这个情况来看,哪怕现在看起来圆滚滚的,煞是可爱,以后长大会变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小红叶,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做饭吧,这里有我照顾。”我刚要问小白,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叫什么,就听他提醒了一句,“否则晚了,会被凤王大人责骂的。”围鸟亚划。
“好的,那你先帮我看一下。”说着我就将怀里的小家伙交给了小白,匆匆忙忙的拎着菜篮子跑进了厨房。
其实来到冥界这么些天了,到现在我都还搞不清楚这里的时间。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或者早上还是中午,天色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每次都是看别人睡了,我就睡,别人醒了,我就醒。也不知道以后日子久了会不会习惯,反正现在是完全找不着北。
手忙脚乱的在厨房一通忙活,当我将四菜一汤端上餐桌的时候,某个闻到饭香的二世祖,已经一脸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边上了。
一百七十九、阿贪
“小白,进去吃饭吧。”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又给某位大爷斟好酒,递好筷子,我这才回到院子里叫小白。
“小红叶,我刚刚还没谢谢你呢。”他将手中的小家伙递给我。一边跟着我往里走,一边凑到我的耳朵旁轻声嘀咕了一句,“要不是你,这会儿我应该已经去厉官那里领罚了。”
“呃,凤王大人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我这么说着,下意识的朝屋子里面的人瞥了一眼。“虽然说这小家伙生病确实让人挺糟心,但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希望变成这样,他又何必再责罚你?”
“小红叶你有所不知,这四只可是咱们冥界的宝贝疙瘩。”小白抱着竹筐,眼睛看着里面活蹦乱跳,正试图往外爬的其他三只,语气颇为得意的说道,“整整三百年来。也就得了这么几只,多少人想要,冥王大人都没有应允。”
“可偏偏咱们凤王大人随口说了一句:‘虎头虎脑,倒是有趣。’冥王大人便二话不说,将四只全都赏给了咱们凤王。”
“好吧。”看来,这个冥王对凤渊的溺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没见凤渊对冥王有多亲近。反倒觉得冥王这样,颇有点热脸蛋贴冷屁股的感觉。围帅肝巴。
两人一面走一面说,很快到了房门口。
我看着屋子里,坐在餐桌上位,自顾自捏着小巧玲珑的白玉杯盏,一脸风轻云淡在喝酒的人。无语的瘪了瘪嘴。
心想,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宝贝疙瘩,到了这个蛇精病的手里,就能说丢就丢。不知道是他压根不将这宝贝疙瘩放在眼里,还是某人实在太过冷血心肠。
这么不着边际的想着。我已经抱着一脸无精打采的小家伙,坐到了凤渊左侧的空位上。
“小红叶,快起来!”结果我屁股刚挨到椅子上,就听一旁的小白咋呼了一声,“我们不可以和凤王大人同桌用餐!”
“啊?”我一听小白这副你摊上大事了的语气,又看了一眼坐在身侧,依旧垂着眼帘在喝酒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古装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下人怎么可以跟主子坐一块儿吃饭,那岂不是反了天了?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完全是习惯成自然。谁让这货以前在家吃饭的时候,总是动不动就往我身上黏,我想赶都赶不走。
“凤王,小红叶她是无心之失,请您不要责罚她!”小白已经开口在替我求情了。这么说着,还偷偷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赶紧起来赔罪。
“呃,凤王大人,我……”虽然我并不惧怕凤渊,但入乡随俗,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坏,尤其小白还在这里。
“无妨。”结果我话说到一半,屁股还在椅子上没来得及挪开,从我和小白进门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既然已经坐下了,便一起吃吧。”
“……”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凤王?!”小白的嘴巴张的老大,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一副被刷新世界观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怎么,不乐意?”见我和小白都没有反应,喝酒的人又淡淡的问了一句。
“乐意乐意!”我头点的跟捣蒜似的,话没说完,手已经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
笑话,比起坐到墙角边的矮桌上吃饭,当然是这里更舒坦。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又能跟咱们家亲爱的蛇精病同在一桌吃饭了。光是这样想想,心里就美的冒泡。
“我也乐意!”见我都已经开始动筷了,小白这才后知后觉的大喊了一声。
见此情景,某人捏着杯盏的手一滞,视线落到我这边,嘴角就不经意的勾起了一抹弧度。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座位风波过后,屋子里又再度恢复了平静。一时间,餐桌上无人说话,静的只剩下了凤渊提壶倒酒的声音,调羹碰撞碗碟的声音,和各自夹菜吃饭的声音。
吃到一半,我默默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紧张的连筷子都拿不稳的小白,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神情自若的给蹲在旁边座位上的小家伙,夹了一块鸡胸脯。
说来也奇怪,别看这小家伙样子蔫蔫的,但胃口着实不小。撅着屁股,匍匐着趴在椅子上,两只瘦小的爪子动作熟稔的按住鸡肉,埋头才吧唧几口,一大块鸡胸脯就这么进了它的肚子。
完了还用粉嫩嫩的小舌头添了一下嘴巴,一双墨一样黑的眼睛又巴巴的看向我,表示没吃饱,还要。完全就是个标准的小吃货,估计还是吃不胖的那种。
我被它这样软绵绵的小眼神看的心都化了,哪里还忍心拒绝。当即想也不想的,又挑了一大块鸡肉给它。一边夹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小白,它有名字吗?”
“还没有,现在你是它的主人,你帮它取一个吧。”小白将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也不敢看凤渊,低低的回了一句。一副吃的胆战心惊的模样,我真担心他回去后会消化不良。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叫它……”
我看着小家伙一边嘴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还目不转睛的朝桌子方向望着,简直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贪心的不要不要。
然而就在“阿贪”两个字即将冲口而出之际,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声,下一秒已经放下筷子,急切的转头看向凤渊,问道:“这些小家伙是噬魂兽?”
“看不出来,你懂的还挺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听到我这样问,凤渊放下杯盏,身体向后往椅背上靠过去,眸光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曾经听一个朋友提起过。”呵呵,我能怎么知道,还不是托你的福?
我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暗暗的想……既然它们真的是噬魂兽,那就不奇怪了!
想到曾经凤渊跟我说过,我就是阿贪真正的主人。当初我还将信将疑,现在全都明白了。原来阿贪还是我冒着赔上双眼的风险,从这个蛇精病的手里给救下来的。难怪它会对我这么忠心,要不是我,它早就被丢大街上给冻死饿死了。
与此同时,我心里也跟着长长的松了口气。之前还挺担心这小家伙会养不活,自己要赔上一双眼睛。但既然它就是阿贪,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它以后会长成那副强悍可怖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偷乐了一下……这世间的事,还就是这么无巧不成书!
“你还没说给它取什么名字呢?”那头小白还等着,适时提醒了一句。
我摸了摸小家伙毛绒绒的脑袋,无声的咧了一下嘴角,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既然它这么贪吃,那就叫阿贪吧。”
是的,就叫阿贪!
“对了,凤王!”酒足饭饱之后,小白抱着剩下的三只噬魂兽要回去,临出门前脚步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凤渊说,“我差点忘了,刚才来的时候,冥王大人跟我说,等你您天得空过去一趟,他有要事找您商量。”
“什么要事?”凤渊低头掖了一下袖子,漫不经心的问。
“这个小人不知。”小白抱着竹筐,毕恭毕敬的回答,“不过看冥王大人的脸色,事情应该不简单。”
“嗯,我知道了。”凤渊抬了一下手,示意小白先离开。
一百八十、阿贪不见了
小白离开后,站在房门口的凤渊回头看了我一眼,视线落在一桌子的残羹冷炙上,理所当然的吩咐了一句:“记得把这里收拾干净。”
随后,也不等我回答,就径直离开了。
呵呵。看来我这个小丫头,他还使唤的挺顺口。不过没关系,我转念一想,等到躺在病床上的那货醒过来,我天天拿他当长工使。以用来补偿我在冥界,给他当牛做马的这段日子。
一边这么自我安慰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开始忙活,没一会功夫,就将餐桌给收拾干净了。不仅如此,还顺便连厨房也一块儿打扫了。围帅休技。
等我任劳任怨的做完这一切,抱着如今还是小不点的阿贪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凤渊换了一身束腰的墨蓝色锦缎长衫,正往大门口走去。
“凤渊,你去哪里?”我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已经逾越了一个丫头该有的规矩。
“啊呜……”当然,还有我怀里这只死里逃生,如今吃的满嘴流油的小阿贪。听到我叫凤渊,也跟着呜咽了一声,似乎在附和:“对啊,你要去哪里?”
幸好站在大门旁的人并没有介意,只是脚步一顿,微微侧了一下头,口吻难得有几分正经的解释道:“我去一趟父亲那里,你和阿贪待在府里,别乱走。”
“哦,好的!”我言听计从的回答。
说完,还捏起阿贪的一个爪子。对着门口的人挥了挥,笑得一脸灿烂的说道:“再见,早去早……”
“对了,别忘了将房子打扫一下。”离开前,某人最后说了一句。
他话音未落。笑容就僵在了我的脸上。而那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回”字,也随之被我硬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
耳边回响着凤渊的话,怀里抱着阿贪,我目光呆滞的打量了一遍偌大的宅子,恨不能立刻驾鹤西去……你妹啊,不是在逗我吧?这让我打扫到什么时候!
然而,回答我的。只有穿过院子上空“呜呜”的风声,和怀里阿贪的呜咽声,两个声音混合在一起,仿佛在对我说:“节哀顺变。”
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仅仅只是挣扎了几秒钟,最后我还是拿来了毛巾和水桶,开始“吭哧吭哧”的打扫起来。
期间,一脸不知所谓的阿贪也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进跑出,忙得不亦乐乎。也幸好有它陪着,我才不会觉得那么枯燥无聊。
“搞定!”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累的满头大汗,终于将房子打扫的差不多了。我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不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趁着休息的空当,拿毛巾擦了一把汗,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大门口,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心里忍不住想,都过去这么久了,凤渊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冥王找他,究竟商量什么要紧的事?
“阿贪,来,咱们洗个澡。”反正现在都忙活完了,没事可做,不如给阿贪洗个澡。
我这么说着,已经将阿贪放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温水中。一边帮它刷毛搓澡,一边自言自语,就好像它能听懂一样:“乖乖,等你洗的香喷喷的,爸爸回来看见了,就不会再忍心把你丢掉了。”
“啊呜……”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几分,我话落,阿贪仰着脖子,低低的叫唤了一声。
就在我快要给它洗完的时候,发现它的尾巴上黏了一颗脏东西。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就顺手扯了一把。
“呜……”结果估计是扯痛了,阿贪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稚嫩的嘶吼,也不等我反应,下一秒冷不丁扭头就狠狠一口咬在了我右手食指上。
“咝!”我吃痛,倒抽了口凉气,赶紧将手缩回来。一看,完了,流血了!
尽管阿贪现在还很小,但它的牙齿绝对不是盖的,毫不含糊的咬在我手指背上,直接戳了两个深深的口子。鲜血混在湿漉漉的水渍上,一滴一滴的淌进了水桶里。
“小东西,你这叫恩将仇报,懂不?”我看着手上的伤口,一边狠狠的教训阿贪,一边纳闷的想:不知道冥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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