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什么原来如此?我被他抱在怀里,听得一头雾水。正要发问,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寝殿大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节奏紧凑,又震耳欲聋的“砰砰”声。声音之大,就好像开山修路一般,炸得我耳膜都在“嗡嗡”作响,脑壳生疼。
“凤渊,那是什么声音?”我盯着放置在案桌上,几乎快摇摇欲坠的烛台,心跟着提了起来。不无警惕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两只不成气候的大猫罢了。”凤渊这么说着,森冷的眸光里,不经意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杀意。
大猫,什么鬼?难不成是老虎?可我还真没见过走路这么……惊世骇俗的大老虎!不过很快,不等凤渊再细说,我已经知道了所谓的“大猫”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就在凤渊说完后没多久,我正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门外好似惊雷一般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犹如风箱一样“呼哧呼哧”,既让人惊恐,又毛骨悚然的呼吸声。
“……”随着如此可怖的呼吸声逐渐逼近,我不受控制,跟着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可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门口慢悠悠探进来的,一个硕大如斗得脑袋之后,还是没忍住,硬生生倒抽了口凉气。同时。攥着凤渊衣襟的手,也条件反射的掐进了他的肉里:“这,这不是……”
我呆愕的瞪大眼睛,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出现门口的两尊巨兽,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铜铃一样骇人的招子。在光线不是非常充足的寝殿外,散发着幽暗的绿光,同样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们,仿佛在试探猎物的可口程度;如秋日草原上忻长的茅草一般,蓬松而金黄的鬃毛根根倒竖,和阿贪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巨大的利爪,好似磨得无比锋利的钢刀,即便隐藏在厚实的肉垫之下,只露出了一点点尖锐的顶端。却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没错,是狻猊。”见我半晌说不出一句整话来,凤渊目视前方,好心帮我补充道。
“它们,它们怎么活了?!”一直到凤渊开口说话前。我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尼玛!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在进冥王府之前,这两只狻猊再威风,也只是两尊看守大门的石雕而已。虽然栩栩如生,确实富有威慑力。可怎么能说活过来,就活过来了呢?简直匪夷所思至极!
“这还用说么,老婆?”听我这样问,凤渊了然的眯了一下双眸,收回冰冷的视线。淡淡的落到了我的脸上,“当然是你口中的狐狸精,送给我们的餐前小点心。”
漫不经心的语调,波澜不兴的表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叫他有所动容一般。和我面对意外情况的一惊一乍相比,眼前这个蛇精病淡定的叫人蛋疼。
真是日了狗了,又是半月捣的鬼!凤渊说完,我忿忿的咬了一下唇:“那现在怎么办?”
“好端端的,为什么你的瞬移就不灵光呢?还是说,是因为这两尊狻猊复活的缘故?”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凤渊一边说,一边双手一松,将我稳稳放落到地上,“半月在离开冥界之前,故意改变了寝殿中的五行,并用结界加固。”
“若不是因为使用瞬移,这样偏门的灵力放在平日里,置身其中的人绝对察觉不到分毫。”
“所以,他既不想让你使用瞬移,又存心将这两尊狻猊复活,目的就是为了要阻止我们离开冥界?”
三百六十五、半月的如意算盘
趁着门口两尊刚刚被复活没多久的狻猊,还处在思维迟钝期,只是目光警惕的审视着我们,不敢贸然下手之际,我总算在凤渊的话里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可是不对啊,他不是让我尽快赶到狐族去救小白他们吗?”
“为此,还刻意限制了时间!现在回头又整这么一出,岂不是自相矛盾?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拿我寻开心,实际上……”
等等!话说到这里。一道白光突然从脑海里闪过,我猛的一下顿住了……这个变态的狐狸精,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么!在对上凤渊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一瞬间,我全都明白了。
呵呵……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还是被这个狐狸精给绕进来了。
也难怪,他明知道凤渊的手段,却还要规定什么一炷香一个人的“游戏规则”。而我,其实也应该一早要想到了:以半月的行事风格,怎么可能会好心给我留出这么多空余的时间?从始至终,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罢了!
那就是,存心拖延我们的脚步,让我和凤渊无法赶在第一炷香烧完之前,到达狐族!
先是偷偷改变冥王府中五行的秩序。用结界加固,不让凤渊使用瞬移。接着故意复活门口的两尊石雕狻猊,好借机让我们在短时间内,无法从屋子里出去。等到我们错过规定时间,如此一来。他便师出有名,顺理成章的可以对小白他们下手。
而中途,一旦我和凤渊稍有偏差,没有及时将狻猊解决,那么之后还会有第二炷香,第三炷香……直到最后一炷香点完,所有的人死去,他就彻底称心如意了!
到那个时候,我甚至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他随随便便一句:“不怨我无情,只怪你们自己无用罢了。”就可以轻轻松松,将一切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不!想到这里,我怒从中来,不由分说,抽出枫棱便要朝狻猊冲过去:“凤渊,我们没时间了。”
“第一炷香,在电话挂断时已经点上了!”是的,这会儿耽搁的功夫,起码已经烧了四分之一。我们……真的没时间了!
“嗷呜……”结果话音刚落,还没等我有所行动,徘徊在寝殿门口迟迟不敢进来的两尊狻猊,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反而仰头一声长啸,抢先一步朝我们方向猛扑了过来。
极致的速度,带动四下里的空气,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猎猎作响。我不敢掉以轻心,当两尊狻猊先后扑过来的同时,和凤渊默契的对望一眼,双双朝两旁后撤了几步,及时避开了狻猊的第一轮攻击。
但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避”,而是“杀”,再不济便是“冲出去”!所以,在稳住身形的第一时间,我已经不做任何迟疑。提着枫棱划飞快的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叶小鱼,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狐族!
然而,正当我打算集中精神。试图用意念控制枫棱,尽快了结距离我最近的一尊狻猊时,脚下原本坚实无比的地面,突然毫无征兆的颤动了一下。虽然不似地震般夸张,但幅度之大。足以叫一个成年人失去平衡,摔个狗吃屎。
当然,我并没有。在狻猊挥舞着利爪,再度飞扑过来之际,我已经脚尖点地,灵活的跃到了冥王的床榻上。
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没有造成多大的后果,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困惑……好端端的,地面怎么自己动起来了?千万别告诉我,和狻猊一样,这地面也要活过来了?他妈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叫不叫人活了!
“嗷呜!”就在我稍一走神的瞬间,屡次袭击未果的狻猊,终于恼羞成怒。
它压低足有两米多高的身躯,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白茫茫的热气。下一秒,便夹杂着腥臭的口水,从血盆大口中飞出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灼热的火光,带着簌簌的风声,速度之快,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见鬼!即便如今的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躲开这一击,但火球本身如岩浆一般的温度,绝对不是盖的。还没挨近分毫,床榻上的帷帐已经先烧起来了。为了避免殃及鱼池,不让火势烧到自己。我只能咬牙往床榻里侧一滚,再想办法从火势还没有蔓延过来的地方下去。也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刚才选择在床榻上落脚,是个多么愚蠢的行为。
只是事与愿违,火势比我想象中蔓延的还要快!我刚直起身。压根还没来得及迈开脚,热情的火舌便紧随而来,气势汹汹的舔到了我的脚丫子上。这下倒好,摆在我面前的只剩下两个选择了……要么牺牲头发和眉毛,冲出去;要么再等等。等火势小了,再冲出去……
好吧,开个玩笑!眼下除了第一个选择之外,已经找不出第二个选择来了。
“呵!”不料,正当我即将要为自己一头乌黑的秀发沉痛默哀时,耳边冷不丁响起了某人狭促的轻笑:“坏东西,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大白天的,还想着床笫之事,果然不学好。”凤渊这么说着,已经顺势一把揽住我,抬手在烈火中一挥,不着力道的抹去了其中一侧快烧到我的火苗。接着用大袍子将我一裹,从随时都有可能被大火侵吞的床榻中,飞身跃到了对面高高的案几上。这期间,还不忘笑得一脸猥琐,凑在耳边调侃我:“不过没关系,老婆,我喜欢。”
“……”喜欢你妹啊!还床笫之事,你这个蛇精病脑子里整天除了和菠萝香蕉一样的颜色之外,还能不能有点其他阳光灿烂的颜色?我下意识的攥紧凤渊胸前的衣襟,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嗷呜……”岂料,我们两人的脚尖刚挨到案几上,两尊屡次攻击不成的狻猊,彻底抓狂了。齐齐仰天一声长啸,各自从口中喷出一团猎猎燃烧的火球。再度飞速朝我们袭来。
我抬手要掷出枫棱,反被凤渊扣住了手腕。在被火球击中之前,两人趁着狻猊攻击的间隙,飞身落到了寝殿右侧方的一个拐角上。随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前一秒两人刚落脚过的案几。后一秒早已变成了一堆冒着火光的废墟渣渣。
“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然,那畜生早被我解决了!”站稳脚跟后,我不无埋怨的说道。
“为什么?莫非,你想变成第二张案几?”凤渊嘴上说的轻松,视线却落在两头暴怒的狻猊上。压得低低的眼帘中。眸光深不见底:“这两尊狻猊石雕,是曾经父亲还没有成为冥王的时候,爷爷特意在府邸落成之前,差人去天山之渊凿来的两块山魂雕琢而成。”
“且不说山魂独具的灵性,单是狻猊本身。就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你这个莽撞的坏东西,以为凭借一把小小的树魂枫棱,便能置它于死地么?”
“我又不知道这破石头的来历,我能怎么办?”听凤渊说完,我不免着急上火。“小白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救,现在一炷香起码过了大半,我们要再不想办法离开,谁知道半月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其实关于狻猊的来历和传说,我是略有耳闻的。心里也明白凤渊所说不假。
相传,龙生九子,狻猊就是龙的儿子,排行老五。因为长得有点像狮子,模样轩昂,佛祖见了喜欢,便收了它当坐骑。试想,能做佛祖坐骑的,岂是一般的凡物?虽然眼前这两尊不是狻猊的真身,可它们身上有山魂的灵性。要对付起来,实属不易。
三百六十六、灵光乍现
“啧,老婆……”面对我气急败坏的质问,凤渊原本还想再说什么。
“噗、噗、噗!”可刚一开口,脚底下骤然传来了一阵古怪的闷响,顿时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这声音来的蹊跷,我从未听到过。好似什么东西被煮沸了,又像是有人在吹泡泡,可仔细一听,又觉得什么都不像。总之听了浑身不舒坦,叫人寒毛倒竖。
“你听到了吗?”我竖着耳朵。警惕的朝脚下看了一眼,本能的察觉危险在逼近。
“你觉得呢?”凤渊不答反问,说话间,带着我再次避开了狻猊的攻击。
也是,连我都听到了,这个蛇精病没道理会听不到。我刚想罢,就见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飞速朝我们袭来:“当心!”
话落,人已经有惊无险,被凤渊带着来到了对面的墙角上。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人才站定不多久,之前发出怪响的地面,好像底下被人掏空了一般,突然“咔嚓”一声,瞬间陷下去一个半米宽的大坑。要不是反应及时。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此刻两人恐怕早已双双掉进坑里去了。
我去,那是什么玩意儿?!在凤渊飞身带我离开之际,无意间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个赫然出现的大坑。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只见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深坑中。不断有一种绿油油的液体在满上来。很粘稠,跟放了绿色素的米糊似的,不住翻腾着气泡,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酸腐味。
别问我那是什么,我不知道。甚至连它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冥王的寝殿里,具体有些什么用处,我也完全一概不知。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刚才从脚底下传来的,那个让我听了极度不舒服的声音,就是这种液体发出来的。当然还有一点,也值得肯定。那就是,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才这么想着,不多久,很快我便闹明白这黏糊糊,绿油油,恶心吧唧的液体,到底有什么作用了。
“嗷呜……”屡屡没有击中我们的狻猊,近乎到了暴怒的状态。它们一只蹲守在寝殿大门中央,一只立于早已烧成灰烬的床榻旁边,不断喷着火球,试图将我和凤渊置于死地。
就在其中一团火球没有击中我们,射偏到了放置在墙侧的木架上时,破碎的木片应声飞溅,掉落进了绿油油的深坑中。
紧跟着,只听“扑哧扑哧”两声响,不过几分之一秒的功夫,那几段比我胳膊还粗的木块,眨眼间便化作了浓稠的液体。和那一汪冒着气泡的绿水,迅速融为了一体。永不分离。
这玩意儿,跟硫酸一个样,是强腐蚀性的!看到那一幕,我暗暗咋舌,不免有些后怕……方才只要我和凤渊反应稍稍慢一点。这会儿,我两的小腿跟估计也像那几段木块一样,和它融为一体了。
结果刚庆幸完,只觉得脚下猛的一沉,地面上赫然又出现了一个深坑。和之前第一个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粗粗估算,半径足有两米多。也不知道在这座空旷冷清的寝殿底下,像这样恶心人,又渗得慌的绿水坑。究竟隐藏了多少个。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简直倒霉透顶!
“我们这样躲来躲去的也不是办法,第一炷香都快烧完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情也变得愈发急躁不安,“再这么下去,不说第一炷香,估计等第四炷香烧完,我们也去不了狐族!”
其实我心里明白,这怨不得凤渊。可人一旦到了这种时候,真的克制不住负面情绪的爆发,这种感觉,相信很多人曾经都经历过。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出出不去,杀杀不了,进退两难。关键是,小白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去救命!我宁可死的是自己,也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出事。否则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坏东西,小不忍则乱大谋。”知道我心里急,被我抱怨凤渊也不恼。一边不慌不忙的应对狻猊越发凶狠的攻击,一边语气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你觉得小白他们,还有活着回来的希望么?”
在我和凤渊说话的当口,整个寝殿里又先后多出了两个大坑。长此以往。不消多时,很快就会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凤渊这么说着,抬起左手,五指成爪,用力往旁边狠狠一扯。“呜……”。空旷的寝殿中瞬间彻响一声震耳欲聋的凄厉惨叫。其中一尊狻猊,巨大的身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大理石建构的墙壁上,一下子凹进去一个深坑。
不过这一幕,只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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