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铁八爪,原地转起陀螺来。这么转了五六圈之后,估计是觉得够劲儿了,又一下把铁八爪抛出去。
我都能听到,铁八爪夹着一股呼呼声,直奔向远处一个人的腰间。
这期间,这些人都一动不动,等铁八爪死死抓住那人时,他更是依旧没反应。
姜绍炎拽着铁八爪收力,却发现把连着铁八爪的绳子拽直起来了,那人还是不肯回头。
我赶紧过去帮忙,我俩这么一起使劲,铁八爪拽人的力道更狠了。那人身子也被带的微微有些往后了。
姜绍炎咦了一声,又叫我加点力气。我真不客气了,拿出一副拔河的样子。
僵持了一会儿,我觉得绳索一下松了,我也被惯性一带,半坐到地上。我没在乎这些,盯着那人看着,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但就是这一眼,我看愣住了。
第四十九章血河之子
我跟姜绍炎合力拽扯之下,竟让那人居中断开了,上半身被铁八爪拽到了地上,下本身依旧站立着。
我脑海里冒出一个词,死人。但死人怎么会站立呢?这又让我想不通。
铁驴很敏感,还就势要瞄准射击,试探一下,姜绍炎及时把他喊住。
我觉得姜绍炎不反对铁驴开枪,但他不想因为枪声而暴漏我们的行踪。
铁驴一定考虑到这点了,点点头把枪放下来。随后他又按姜绍炎的手势,把铁八爪拿了出来,像姜绍炎一样原地打着陀螺,借着劲把铁八爪甩出去。
这个铁八爪又勾住另外一个人,我跟一个特警都上去帮忙,我们三人合力,一下就把这人拽折了。
只是他折的部位跟之前那人不一样,是从小腿开始断的。
铁驴不想停,双手倒腾起来,想把铁八爪拽的大半截身子拉过来看了一看。
姜绍炎说不让铁驴费这力气了,又招呼我们,一同过去看看。
我们警惕的靠近,还绕到这排人的前面。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我发现这些确实都是死人,只是他们脚下的地表异常的热,也因为常年被这股热气一烤,让他们渐渐成了干尸。
我们又挑了几具干尸,一同用力,把他们放倒了。
干尸脚下有两根一尺来长的钢钉,直接顺着他们脚掌戳到小腿里去了,而他们身上关节处,也被钢钉固定起来。这么一来,死尸才会像正常人一般站立。
我猜这是一种惩罚,这些人也绝不是大盗的同伙,更可能是来自不同时代的入侵者,有盗墓贼或探险家之类的。
我很想感叹一句,心说这些人竟然以这种方式,跟祖爷爷或孙子辈的人聚在一起了。
我们忙活完这事,外加刚才赶了这么久的路,都有点累,姜绍炎让大家歇息五分钟,也吸吸烟提提神。
我们各自吸烟,很少说话。有个特警还时不时看着身旁的河面,“欣赏”这里的血色美景。但也就是他,突然间呀了一嗓子。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啥了,全望向他。
特警指着一处河面,说刚才有个人脑袋从水里探了出来。
我们顺着望去。这处河面看起来什么异常都没有,我们也相信,这个特警没瞎掰,而且现在也不是瞎掰开玩笑的时候。
铁驴说他有办法,还从地上捡起一块薄薄的石头。
只是这石头有点热,铁驴被烫的呲牙咧嘴一番,又赶紧把石头放在衣服袖上,来回倒手几次,用这种方式给它降温。
之后他握紧石头,对着那处河面撇上了。
这叫打水花,而且铁驴也是玩这个的行家,石头连续在河面跳过,足足打了四个水花出来。
我们观察着,本来水花过后,也没啥反应,我们都不想看了。但就当我马上收回目光那一刹那,有一个地方起了一片涟漪。
这明显不是水花带出来的,更不是因为流水形成的,我们都一个观念,那底下确实有东西。
姜绍炎和铁驴先行动,又要用铁八爪了。不过他俩只选择用一个,姜绍炎负责准备铁八爪,铁驴拿出匕首,随便找了具干尸,从上面割下几小块肉来。
他把肉都挂在铁八爪的爪子上,这让我想起鱼饵了,只是这饵是人肉做的。
姜绍炎瞄准后把铁八爪抛了出去。铁八爪砸在水面上,激起一小股水花,又迅速下沉。
姜绍炎握着绳索,又一点点的往回收。
这期间我也在分析,结合刚才特警说的情况,我觉得河里出现的东西,或许是条大鱼,不该是人。而且我对姜绍炎拽铁八爪没报以太大希望,因为要真是鱼的话,它不会那么轻易上钩的。
但没过多久,姜绍炎手里就一顿,我看绳子有点吃紧了,说明真有东西咬到上面了。
更怪的事还在后面,这绳子越来越紧,姜绍炎竟都被带的往前走了一步。
姜绍炎上来倔劲了,把双脚往地上一拄,让全身力气都集中在手上。我们现在不是竞技比赛,也不能看着他这么卖力,我们却无动于衷。
我和铁驴全上去帮忙了,跟刚才拽干尸类似,我们仨一起倒手。
河里的东西扛不住了,一点点被拽过来,等它快上岸的时候,我们仨也不再原地待着了,一共接着拉绳子的劲儿,往后退了退。
那俩特警分别在绳子的左右两边,还共同举枪等着。
那东西浮出水面很突然,我冷不丁见到它,被吓了一大跳。它确实长着人脑袋,而且较真的说,它应该还算是个人。
它留着卷卷的长发,有婴儿般大小,不过面相狰狞,铁八爪正好卡在它嘴巴上,在我们每次拽扯之下,一股股黑血从它嘴里流出来。
它还不放弃呢,拼命扭着身子,等全上岸了,它根本不会走,只能像动物或虫子一样,在岸边爬。
我想起大盗村里那个神庙了,里面不就挂着一堆死婴么?难道那些死婴是实验失败品?而眼前这怪物,就是实验成功后的产物?
连带着,我想到河童了。我知道从传统意义讲,这怪物跟河童不太沾边,但既然它是河里出来的,我姑且也把它叫做河童吧。
长发河童似乎很怕我们。但姜绍炎对它兴趣很大,还让我跟铁驴拽着绳索别松劲,他想离近了跟河童沟通一下。
河童故意,也尽可量的跟姜绍炎保持距离。姜绍炎最后半蹲着,跟河童打招呼,先强调我们没恶意,又问它能不能听懂我们的话?
河童没反应。有个特警想的更多,在姜绍炎这话之后,立刻用吐火罗语问了一句。
他叽里咕噜说啥,我不清楚,估计也是打招呼之类的吧,但河童听完反应很大。
它没了害怕的样子,更多是愤怒,而且也真凶悍,被这股劲一带,它使劲一扯嘴巴。
我跟铁驴手上力道一松,发现河童脱离铁八爪了,而在铁八爪上,留下了一截舌头。
河童呜的叫一声,又奔着特警扑过去。这一系列举动,实在过于突然。特警没料到,等想举枪瞄准时,河童都已经撞到他身上了。
特警又想用枪托砸它,但它的优势在于体积太小,手爪子太利,几下子又爬到特警胸口上。
河童意思很明显了,要咬特警脖颈。特警也真是慌神了,一时间乱扭身子,还脚一滑摔倒在地。
这一下子,河童完全占据了优势。我脑中浮现出女儿村的场景了,心说老蛇和小黑惨死那一幕,不会再次上演吧?
我知道等自己赶过去救援时,黄花菜都凉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往那边奔。
我这种救援法子实在太过原始与传统了,铁驴很淡定,适时举枪,果断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响,河童后脑勺上多出一个枪眼来,一股黑血还缓缓往外冒。
河童身子无力,就这么躺在特警胸上,脑袋耷拉在特警的脖颈前。
特警都有点呆了,想必刚才那一发子弹,也让他有感觉了。我趁机赶过去,一把将死河童提起来,丢到一旁。
我又看着特警的脖颈,还好上面没伤口。
其他人陆续赶到,另一名特警对他同伴更在乎,又摇他胳膊又问长问短的。姜绍炎依旧对河童的兴趣大,蹲在死河童身边,皱眉观察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好了,就叉着腰,又看看受惊特警,又看看姜绍炎。
等那特警缓过神后,还有点后反劲的意思,他有些害怕的站起来,往后退了退。这也让他离河边更近一些。
我们都疏忽了,也该说都没想到,这河里有的不仅仅是这一只河童。
毫无征兆间,河边有动静了,好多黑影从里面迅速爬了出来,受惊特警身后就有两个,它们扑到特警身上,也不管是不是要害,胡乱咬起来。
特警疼的哇哇叫唤,又往我们这边凑。
我们当然想救他,只是此刻敌人太多了。我打眼一瞧,我们两侧少说有十个长发河童,对着我们跑着,要扑过来。
另外河里还不断有河童往外出。
我心说我们是来找大盗老窝的,咋阴差阳错的捅了这个篓子呢?我没时间“检讨”这个,跟其他人一样,拿枪开火。
我用的只是后来分到的一把手枪,威力不大,如果此时就我自己的话,就算用枪,也绝对不是河童的对手。
但好在其他人用的全是微冲。一时间也别说枪声暴露行踪的话了,哒哒哒、哒哒哒的,无数子弹都打在这些河童身上。
铁驴立功最多,而且他枪法好,不仅打地上这些河童,偶尔还对着河面开枪,把刚露头的河童消灭在水中。
这一批进攻者,全都死在路上。至于咬特警那两个河童,一看形势不对,扭头就逃,却也被铁驴两发子弹解决了,死在撤退的途中。
铁驴的微冲停火后,枪口都冒着烟呢,他呼的吹了一口。我没时间也不会像他这样,摆个造型。
我心思更多在那受伤特警身上,怕这种怪河童带毒,还立刻过去查看。
当我撩起受惊特警上衣,看着他背后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说真被自己猜中了。
第五十章火龙现
特警的背上,一共有七八处被咬伤的地方。河童嘴可真毒,这么短短的功夫,伤口附近就已经黑肿了,而且在我指捏之下,伤口里还往外翻黑水。我凑近一闻,腥臭腥臭的。
经验告诉我,这是剧毒,如果治疗不及时,特警会有生命危险。
我一边合计一会怎么用药,一边从胸囊里拿出一个有弹性的小塑料膜来,这塑料膜是特制的,只有一个用途,我把它铺在伤口上,隔着它吸血,这样能防止我意外中毒。
其他人帮不上忙,只能围观。我吸了两口,特警本来都有些昏迷了,却被这股劲一刺激,疼的嗷一声清醒过来。
只是他的清醒纯属是一种伪状态。他整个人都疯癫了,迅速转身,对着我抱过来。
我发现此时的他,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一下被他抱摔到地上。他咧个大嘴就势想咬我。
我不可能让他得逞,用手卡着他脖子,这么抵抗着。
我在力气上不是他的对手,也亏了其他人赶来帮忙,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特警拽起来。特警也不认识这些队友了,有种逮谁咬谁的架势。
铁驴及时下手,对着特警脖颈喂了一拳。特警扛不住,两眼一翻晕了。
他同伴,也就是另外那个特警,很在乎他,一边慢慢扶着他倒地,一边念叨,“兄弟,你咋样了?”
就凭刚才这场突变,我心里有个结论,这毒比我意料中的还恐怖。
我猜胸囊里一般的解毒药,用起来要么无效,要么来不及了,但我还有一个宝贝,这也是为了这次任务,上头儿特意准备的。
我拿出一个封闭的玻璃管,里面有半管子的无色液体,它有个外号——万能解毒药,也是最新科研产物,学名纳米疫苗。
我不懂这药的具体原理,只知道个大概念,纳米疫苗就跟海绵一样,进入人体后,能随着血液流动,把毒素吸到自己身上来。
说实话,我很心疼,因为这一管子疫苗价格不菲,少说能换一辆中档次的轿车了。但同伴性命垂危,容不得我多想。
我用注射器把疫苗吸出来,又给特警注射进去。我发现隔了这么一会儿,他伤口附近的黑肿又在扩大。
我让另一个特警帮忙,隔着小塑料膜继续吸毒血,而我自己也下狠手了,用解剖刀把伤口附近那些腐肉,全挖了出来。
昏迷特警偶尔会哆嗦一下,估计是被挖肉这种疼痛感刺激的。
接下来我们只能等待了,这一路上,我们牺牲的同伴实在太多了。我不由的暗暗祈祷,心说这队友一定别再出事了。
姜绍炎跟铁驴在等待的同时,也警惕四周,防止河童再次来袭。他俩还分了任务,一人负责一边。
没一会儿呢,他俩挺有默契的都喊了句话,姜绍炎说的是,“都小心。”铁驴骂了句,“卧槽。”
我心里一激灵,心说俩人同时示警,危险一定不小。我抬头看了看。
河岸上没啥动静,河里却有点炸锅的感觉,以我们正面对着的河面为中心,一个个涟漪从左右两边出现了,正奔着这里迅速赶来。
我们都明白,每个涟漪下面,都躲着一个河童。我初步数了数,不下四五十。
我们没人开枪,拿出静观其变的意思,这些涟漪最终又聚在一起。之后我们眼前的河面上,无数个涟漪交叉冲撞着。
我有种直觉,这会不会大战前的集合呢?它们想集中力量,一鼓作气的消灭我们?与此同时我心里也怄了一口气,心说至于么?我们不就杀了它们几个同类么?怎么这么团结呢?
姜绍炎观察很仔细,指着涟漪群念叨一句,“大家看到没?它们好像再等什么东西出现。”
我心里一惊,也细品起来。
我发现在这些涟漪中,最中心的区域是禁区,没有涟漪敢触碰那里。我相信姜绍炎说的了,也琢磨着,会不会还有个河童王?
我们继续等待,这期间受伤特警有反应了,他昏迷之中吐了一口沫子出来,这沫子又白又红的。
他同伴担心之下,也顾不上防备河童了,蹲在他身边使劲摇他。
我心里也被这股血沫子震了一下,没想到万能解毒药对河童的毒没效果。我也抽出精力,蹲在受伤特警面前看他反应。
我还抱着庆幸呢,因为自己头次用万能解毒药,会不会说他吐血沫子是好事呢?但我马上就死心了。
受伤特警断气了,摸他脖颈,连脉搏都感受不到了。
我知道这是彻底救不回来的节奏,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都是有过经历的主儿,他同伴虽然心如刀割般的难受,却也能把这股劲压下去。
我俩又站起来,加入姜绍炎和铁驴的行列。这时的河面有变化了。
那些涟漪都往外退了退,让中心空白区域变大,渐渐地,有一个红东西从这里浮了起来,一会顺时针一会逆时针的绕圈玩儿。
我看着红东西,心里犯懵,猜测会是什么动物。整体来看,它像一条一尺来长的蛇,但浑身通红,有四个小爪子,浑身长着鳞片,尤其脑袋上,鳞片又大又宽不说,还有两个小犄角。
那些涟漪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河童从水里露面,它们很兴奋,对着红东西咿咿呀呀叫着,有一部分河童还趁机扭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了,铁驴想起一件事,开口道,“这玩意儿不会就是火龙吧?”
我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铁驴,姜绍炎反应更大,也随之出现一股子兴奋感,念叨句,“没错。”又盯着河面,还使劲搓着额头上的头发。
我本来还质疑铁驴的话,觉得光凭身子红,就把这怪物叫做火龙,有点牵强,但这红东西又露了一手。
突然间,它身上起火了,火势还挺大,呼一下子就着了。
我彻底呆住了,也一下觉得,把它叫火龙真的太合适不过了。那些河童骚动的劲儿更大了,而姜绍炎呢,很古怪的抿了抿舌头,还嘿嘿笑起来。
我瞥了姜绍炎一眼,总觉得此时的他,怎么还上来一股食欲呢?
我不知道河童大军是不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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