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壮如牛,这么死撑着,背着我往客厅里走。
这客厅有一套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是老式的,上面有棱有角的。他在茶几前面停下,又一转身。
我一下明白他意图了,他是想带着我往茶几棱角上撞。这啥概念?我是垫背的,我俩的体重全作用在我身上,真要撞顺当了,保准就此丧命。
我不敢这么拖下去,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了,但刚才这么夹腿,让我有些没劲。
我晃晃悠悠的,一下身子一软,坐在茶几旁边了。我心里那叫一个恨,恨自己太不争气,关键时刻,竟软蛋了。
刀疤脸知道我下去后,他又退后几步一转身,想抓住机会,冲过来收拾我。
之前说了,他是有些迷糊,但人太要强,还想助跑呢,只是他回到家里时,鞋脱了一半,鞋带都滴里郎当的挂着呢。
他这么一跑可好,犯了大错误,他左脚把右脚鞋带踩到了。他嗷一声惨叫,整个人摔着扑到茶几上了。
我有点被吓住了,因为冷不丁的,看刀疤脸神经兮兮的自虐。但我才不让他缓这口气。
我看他哼哼呀呀还想爬起来,掐了自己一把,被一疼一刺激,先一步起来了。
我踉踉跄跄的来到刀疤脸旁边,双手扯着他头发,玩命的往茶几棱角上磕。
我没数到底有几下,反正砰砰砰好几声,但刀疤脸没晕,或许是我力道不够吧,他被这么一疼,反倒还有点清醒了。
我心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又一发狠,双手死死卡着他脖子,带着他整个人往下一坐。
我的体重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是坐到了地上,但刀疤脸的脑门再次狠狠磕在茶几菱角上了。
这次咣的一声,茶几都震的挪了挪,刀疤脸身子软绵绵的,彻底不省人事了。
我都有点阴影了,不放心,又赶紧把刀疤脸拽到地上,把他裤带还有我裤带都抽出来,当绳子给他双手双脚全绑住了。
这下我能松口气了,又掏出手机,借着光线看了看他。
他脑门上呼呼往外冒血,都沁透半拉脸了。这把我吓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他可别死了。
其实我天天跟尸体打交道,再恶心的死尸都见过,但人就是这么奇怪,让我摆弄死尸行,让我知道这人是我弄死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我又压着心里一种恐慌,对他伤口检查一下。这下我差点笑了,伤口只是看着血糊糊的,其实不太严重,止个血再缝几针就好了。我就赶紧用手掌把他伤口压住了,这样能快速止血。
这期间我还看了看寅寅,问她怎么样了。
寅寅说没事,但很奇怪,没一会儿她挣扎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满地找电棍,又对着门口很警惕的走了过去。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咋了?难道还有危险?
我又顾不上刀疤脸了,反正耽误一会,他也就多流点血。我跑过去,来到寅寅身边。
寅寅犹豫的看着入户门,跟我说她刚才好像察觉到,门外有人。
我也不知道寅寅怎么察觉的,但这么一说,我敏感了。我心说不会是刀疤脸的同伙吧?那他们在门口干站着干嘛?咋不进来救援呢?
我想来想去有个笨招,我对着门轻踹了一下,这么一弄,走廊里的灯就亮了。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可外面黑咕隆咚什么都没有。
我第一反应是,走廊灯坏了吧?我正想这么跟寅寅说呢,又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难道是有人特意捂着猫眼?
这可够吓人的,谁这么变态玩这一套?
别看寅寅一条胳膊不太灵活了,但毕竟是警察出身,她想了想,让我做好准备,又一手把门推开了。
我看着门缝一点点扩大,整个心都揪起来,不过等门开时,我没看到任何人,也没遇到任何危险,走廊灯很亮。
我纳闷了,心说咋有这么矛盾的情况出现?我又装着胆走出去,发现猫眼上粘了一个泡泡糖。
印象里,我跟寅寅进到这屋子里时,猫眼上很干净,难道是刀疤脸回来时,特意用泡泡糖粘了猫眼?只是刀疤脸晕了,我现在想问啥也来不及了。
寅寅让我别愣着,快回来,又把门关上了,还跟我一起走到刀疤脸的旁边。
我俩一边一个的蹲下来,我问寅寅,“咱们现在该叫张队他们过来了吧?”
寅寅点点头,这就打电话。我是一时间觉得没啥事了,也真累了,不嫌脏的坐到了地上。
可寅寅摆弄好一会儿电话,也没见通上话,她还咦了一声。我心说不好,又有啥麻烦出现了?
第十四章紧急情报
寅寅对我举了举手机说,“奇怪,电话接不通。”
我把她手机抢过来一看,发现问题了,她的sim卡没信号,我有个猜测,刚才跟刀疤脸搏斗时,她不是摔到地上了么?可能赶上寸劲了,把手机弄坏了。
我一掏兜,把自己的拿出来,跟寅寅说我来打。
可等解锁一看,我彻底愣了,我的手机也没信号,跟寅寅那个症状一模一样。我觉得这绝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也不可能这么巧,我俩手机全摔坏了,还都摔出同一个毛病。
我四下看了看,寅寅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她抢先问,“难道这屋里有屏蔽信号的装置?”
我又觉得不太可能,回答说,“这里屏蔽信号有啥用?再说这么一来,刀疤脸也不能打电话了。”
我为了验证,摸着刀疤脸的衣服,把他手机拿出来。
刀疤脸的手机很怪,不是正经牌子,但外形做工很好,还很沉,又不像是个山寨货,另外在手机背面,还印了一个老鼠头。
我记得姜绍炎给刀疤脸叫老鼠精,或许这老鼠头就算是一个解释吧,细想想,刀疤脸还是个抢匪,老鼠这种动物,也总爱偷油偷东西。
他的手机没密码,我划了一下就进去了。我发现他手机信号是满格,这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寅寅也凑过来看了看,本来我这就想给张队打电话,但寅寅仔细,拉住我指着手机屏幕一个快捷文件夹说,“我猜这里有古怪,先点进去看看。”
我也上来好奇心了,不过一点之下,文件夹没进去,反倒出来一个圆框,里面横着一条绿线,上下滚动。
这让我冷不丁想起二维码扫描了,但扫二维码可是方框,这个是圆框,不太像。
寅寅分析,这一定是进文件夹的密码,只是这密码是特征治的。
我俩琢磨上了,我还试图翻翻刀疤脸的身子,看有啥怪异看着像扫描的图案没有?但寅寅精于密码推理,她试了个法子。
她把刀疤脸的大拇指单独掰出来,让我举着手机往上贴。她意思很明显了,这很可能是指纹密码。
我也很认真的试了,刀疤脸的左右手都没放过,可惜全部失败了。
我想放弃,心说反正刀疤脸落网了,大不了等他醒了,慢慢审,套出密码来,但寅寅上来犟劲了,说再想想。
我本来没啥好想法,但无意间想到指纹时,又联系起眼睛了。
我知道每个人的身体有三个特例,指纹、眼虹膜和脑电波,我觉得脑电波不靠谱,但眼虹膜可以试试。
这次我让寅寅用手机,我负责把刀疤脸的眼皮扒开。寅寅把手机举过去,很快有反应了。
绿线扫了一半时,就传来滴的一声。我和寅寅相视一笑,又不理刀疤脸了,一同聚在手机前。
这时候的手机,我也发现一个小怪异,有个小灯总亮,印象中这是电量灯,另外看一看,手机电量也不多了,我也就没太在乎。
我俩翻看文件夹,怎么说呢,这里全是一个个的图片,第一组照片,乍一看跟基建图一样,只是重点描述的,都是一个个屋子里床和衣柜的位置,还有逃跑路线。
我懂了,心说刀疤脸这抢匪当的不一般,甚至还挺专业,都说流氓会武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这强盗有文化,一样很牛掰。
寅寅看完这一组照片,还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说这照片就是歌手家的别墅。
我赞同寅寅的说法,这样一来,也跟我之前的部分猜测相符合。我们继续往下看,又有新的怪异出现了。
第二组照片全是结构图,但具体外形没给出来,全用立体几何那种线条勾画的,它还有一个代号,叫x。
我对理科尤其数学很头疼,上学那会儿就没学明白,但现在需要这方面的知识,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思考。
照片上还有长宽高的数据,我一比划,也就小孩巴掌那么大小。我心说这是啥?本来还寻思会不会是那坛子呢,但大小对不上号。
寅寅也搞不明白了,我是真没想到,这时寅寅的手机嗡嗡响了。我脑袋里全是问号,心说手机不是没信号么?咋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我跟寅寅一起看的手机,上面是一串号码,我冷不丁觉得这号码挺熟,寅寅提醒了一句,说是张队的电话。
我算败给寅寅了,心说她真强,张队电话也不存起来,每次看号码记人,累不累?
寅寅没避讳我,直接摁了免提。
张队上来就问寅寅在哪呢?寅寅把我俩擒刀疤脸的事说了一下。
张队停了沉默好半天,又鼓励我俩几句。我以为他会立刻派警察来呢,谁知道他口风一变,说案子还没结束。
他又大致介绍下情况,刚才收到一个重要信息,今晚刀疤脸和他同伙要去歌手家行窃,三点整,他俩会在别墅前汇合。既然刀疤脸被我和寅寅捉住了,这次警局就继续顺藤摸瓜,把他同伙也逮住。
张队让我和寅寅迅速赶去,参与这次抓捕行动,至于刀疤脸这里,我俩不用管,他联系区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接手。
寅寅当然乐意了,一口应了下来,我却愁眉苦脸,总觉得自己纯属被捎带上的,不然不跟寅寅在一起,我绝不会这么累的出警。
撂下电话,寅寅看了时间,说已经一点多了,我俩不能再等民警了,立刻就得走。
我看刀疤脸一时间也没要醒的意思,另外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我也放心,觉得不会出大岔子。
我跟寅寅立刻下楼,但刚出单元门,看着寅寅的吉普车时,我俩全愣住了。
车后窗玻璃碎了,明显被砸了个小洞出来。我俩都想到贼了,寅寅气的直跺脚,说哪个不长脸的,敢手痒动老娘的车,以后逮住了,审讯室里往死打。
我心说她现在吐槽没用,我又拽着她跑过去,看丢啥东西没?
寅寅车里,值钱的东西都在副驾驶的抽屉中,她打开查了查,说没丢啥。但她不解气,趁空四下看看。她眼睛尖,突然说了句,“那里有人。”
没等我回答呢,寅寅拎个电棍往那边走,我顺着看了看,这是一个拐角,我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我心说到底是真有人被寅寅发现后逃跑了?还是寅寅看差了?我没法子,把车门关上,随着寅寅过去了。
等转过拐角,我发现这里依旧空荡荡的。再往前就是别的楼的单元门了,我们也不能继续往下搜楼吧?
我跟寅寅说算了,而且任务要紧,把她拉回来了。
奇怪的是,我们回到吉普车这里时,这车的车门还开了。寅寅说了我一句,“怎么走前不关门呢?”
我明明记得,自己关上门的,本来我挺想反驳的,说自己能这么马虎么?
但我俩不能因为这事闹起来,我就一转话题,把它带过去了。
最后寅寅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我们这里离郊区别墅挺远,寅寅为了抢进度,依旧开的飞快。
我知道这种车速很危险,不能打扰寅寅,不然一分神撞到哪,保准车毁人亡的下场。
我没闲聊,也不敢看前面,索性低个头玩手机。
这样过了一刻钟吧,我正看新闻呢,突然闻到了一股臭味。我愣了一下,又试着吸了一小口。
不得不说,太难闻了,我纳闷上了,心说这味哪来的?难不成是窗外,因为吉普车后车窗漏个小洞,外面有啥气味能飘进来很正常。
我把车窗摇下去了,闻了闻,发现外面空气只是有点冷,没别的。
这时候我还发现寅寅看了看我,但等我看她时,她又特意回避我的目光。
我一下子懂了,心说一定是寅寅放屁了。这虽然有点不雅,但能理解,人吃五谷杂粮嘛,外加刚才一番搏斗,寅寅身子不舒服,肚子有点活跃,很正常。
我没多问,寻思过一会儿这臭味就散了,但郁闷的是,每隔一小会儿,总会飘来一小股臭味,我就这样断断续续被熏着。
最后我们到了郊区,寅寅把车停下来,这里有点荒凉,四周都是大野地。
寅寅叹了口气,拿出一根烟来,吸着下了车。
她就靠在车外面一边看着夜色一边吸着,我是不理解了,又看了看表,心说这都两点多了,我们不往别墅那里赶,中途休息个什么劲啊?
我也下车了,走到寅寅旁边。没等我问呢,寅寅倒是急了,跟我说,“冷哥,这都啥时候,你还这么淡定呢?”
我不理解的回了句啥?寅寅也看了表,说时间紧迫,只能给我五分钟,让我去大野地里解决去,她保准不偷看。
我有点明白了,也愣在当场。很明显,车里的臭味不是寅寅弄出来了,另外更不是我,那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我也不藏着掖着,就此事说了说。我俩还一同望着吉普车。我本来还想呢,难道车里有啥东西坏了?
可当我们看着吉普车后门时,我就觉得脑门要冒汗!
第十五章错觉
吉普车后门开了,这是今晚第二次遇到。这回寅寅不能说我马虎了,而且肯定的是,在开车期间,后门是关着的,一定是刚才我俩下车后,它偷偷“开”的。
寅寅想到两个词,不可思议的念叨出来,“臭味,门!”
我知道,她在强调,熏我俩一路的臭屁,肯定跟两次开门有关。
寅寅把警棍拿出来,先凑到车后门前,又深吸一口气,举着电棍,把它完全打开了。
她要找找,车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我有点怕,因为这种看似灵异的事情,已经在我身上发生过类似的了,这次更直接,还“传”给寅寅了。但都这时候了,我不能没作为,压着心头恐慌,绕到另一边,把车门也打开了,跟寅寅来个两头堵。
车里就这么大个地方,我俩很快搜完了,没啥发现。
我俩又一起看着旁边的荒郊野地,心说难不成这放臭屁的怪物逃走了?但这里这么空旷,我们没法找。
我们干站了一会,我看看表,跟寅寅说,“算了,这事记着,先赶过去跟张队汇合要紧。”
我俩启程了。
歌手家别墅周边环境不错,门前有一片小树林,等我们赶到后,寅寅特意把车停在小树林旁边,我们又往前看。
寅寅带我去刀疤脸家楼下时,就没遇到张队他们,但那是因为寅寅诓我,这次别墅四周仍就没人。
我心说张队他们是真藏起来了?我想把车窗摇下来,对外乱摆摆手,看能不能引起张队他们注意。
但又一合计,我费那劲干嘛?直接打电话不就完了么?
我把电话掏出来了,邪门的是,上面又没信号了。我气的磕了磕手机。寅寅让我别激动,说再看看她的。可结果一样,她手机也那德行。
我俩一商量,咋办好?我想个招。这次出发,寅寅也把刀疤脸的手机踹走了,倒不是我们贪嫌犯一个手机,而是怕他同伙的计划有变,那样会给刀疤脸来个电话或短信,我们也能及时收到最新消息。
我就说把刀疤脸电话拿出来,看看有信号没?
真被我猜中了,也真让我蛋疼,他的手机信号还是满格。我俩索性就用他的电话打起来。
寅寅用的免提,接通时,我听到张队问了句,“你好,哪位?”
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甚至懒洋洋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张队这是睡觉的节奏,他压根没行动。
我开口说,“张队!”寅寅也跟着喊了句。
我俩一口一个张队,让他冷不丁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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