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驳他,可他跟寅寅都没要追的意思,铁驴还让我背着白头翁,我们也撤!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笨到家了,合着我屁颠屁颠这么积极跑过来,是专门背“尸”的吧?
但我也明白,铁驴抱着枪,不能背人了,就剩我和寅寅,总不能让寅寅干这活儿。
我心里暗叹口气,算自己点背吧,我又把白头翁拽起来,弄到后背上。
我们又往回走。我发现白头翁晕是晕了,但不老实,他脑袋耷拉在我肩膀上,嘴巴里往外直流哈喇子。
也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这哈喇子特别粘稠,流出一条线来都不断,就在空中当啷着。我无意间一扭头,总会看到这条线,这一路把我恶心坏了。
等回来后,铁驴把枪放在石桌上,又把吉他盒子找到,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暗格,他拿出一个小仪器来。
这玩意看着像手机,上面有个按钮,按住后能发射信号。铁驴说支援马上就到!
我也没啥可干的了,找个石凳子坐下来,趁空吸两口烟提提神。
过了十分钟吧,远处有动静了,一个直升机出现了,全速往我们这边开。
我从小到大,就算去了警局之后,也没见过直升机,冷不丁看它过来接我们,心里有点莫名的小激动与忐忑。
等直升机离近,我还看到,机身上印着一个图案,是一个很萌的小老虎。
我突然有个直觉,心说这直升机里的人,难道就是黑虎小队么?以前姜绍炎提起过的。
铁驴早就把怪枪收起来了,这时背个吉他盒子,对着直升机直摆手。
我以为直升机能落下来呢,这样方便我们登机,谁知道它又下降一些,在离地五米的地方停下来了。
它还扭转机身,对着一个方向。
这直升机上挂着一挺重机枪,我看这意思,它像在防备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紧,心说这是咋了?难道又有敌人要来?
没等我问呢,直升机的机舱打开了,有人从里面丢出软梯来。软梯倒是够长,一直延伸到地上。
铁驴倒是无所谓,对着我跟寅寅说,“走。”
这爷们真有劲,背个怪枪,还能从容的爬软梯,他是最先稳稳的进了直升机。
寅寅紧随其后,别看她是女子,但也不逊色,没一会儿也上去了。
等到我时,我头疼了,因为现在地上不仅有我,还有白头翁。
我心说这不扯淡呢么?我能背着白头翁爬软梯么?
第五十一章撤退
都这时候了,我也真不管那么多了,抬头扯嗓子,“驴哥、驴哥”的叫上了。
铁驴从直升机里探个脑袋往下看看,我指了指白头翁,他能明白我啥意思。
他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又把头缩回去了,没一会儿,直升机里抛出一截绳子来,在绳子末端还系着一个钩子。
这钩子不一般,上面有三个爪。
我赶紧把白头翁扛起来,向钩子靠过去。我有个打算,把钩子钩在白头翁的裤子上,这样铁驴再一拽,就能让他上飞机了。
但我有点担心,白头翁裤子破破烂烂的,别好不容易把他拽挺高了,他又摔下来,那就彻底成了一场悲剧了。
我先把钩子弄好,又用绳子在白头翁大腿上缠了一圈,这样总算妥当些。
我又喊“驴哥”。
铁驴看到底下啥情况了,之前也说了,他真有劲,使劲一拽,一倒腾双手,就让白头翁嗖嗖的上去了。
这么一来就剩下我了。我愁眉苦脸的望着软梯。
我有个秘密别说寅寅了,可能全警队都不知道,那就是我恐高。
一会真往高处爬,这对我是个不小的挑战。我是一边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一边忍不住的活动起身子来,还压上腿了。
铁驴他们都在上面等着呢,而且直升机起飞的成本也不低,我这么一放松,铁驴先忍不住了,扯开嗓子跟我喊,“冷诗杰!爬个梯子有这么费劲么?你再不爬,我们可把你自己丢在这儿了啊?”
他是吓唬人呢,可我被说的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一咬牙心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又往前一凑身子,爬起来。
软梯跟一般梯子不一样,爬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斜歪,这让我觉得费劲,但这不是大问题。
这么稍微过了一小会儿,我爬完一多半的路程了。我是不敢往地下看,也憋着一口气呢,争取趁着劲头,把剩下的全爬完。
但突然间出岔子了,直升机竟然起飞了。它嗖嗖的又往上提了十多米。
这啥概念?我眼睁睁看着自己高出地面一大截来。我血压呼的一下上来了。这还没完,直升机稍微调了调头,对准远处一片树林,突突突的开枪了。
机身上绑的可是重机枪,这大家伙打起来真有声势。我一方面被它刺激到了,另一方面心里连说不好,直升机开枪,意味着什么?
我是真不行了,觉得吃不住劲,双腿有些发软,甚至好像有个无形的手在拽我一样,要把我痛快的摔回地面上去。
在如此关键的形势下,我还要什么面子?为了保命,我赶紧把腿伸到软梯中间去了,自己紧紧搂着梯子,坐在上面。
直升机的重机枪并没打火多久,等它停了,铁驴看着我,气的问了句,“你又干嘛呢?”
我对他摆手,那意思别问我了,刚才白头翁咋上飞机的,就让我咋上飞机吧。
铁驴也看出来了,我是真不能爬了。他无奈招呼寅寅一起蹲下身,合力把我拽上去。
我最终来了个平稳着陆,也顾不上说谢谢啥的,先找个椅子坐下来。
这样屁股贴在椅子上,我整个人的状态稳定多了。寅寅看我脑门都是汗,这直升机里也有水,她拧了一瓶矿泉水递过来,让我喝着压压惊。
铁驴趁空把机舱门关上了,一下子舱里静了很多。我留意到,直升机里原来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
铁驴问这俩人,“刚才什么情况,咋开枪了?”
副驾驶回答,说他们来的时候,就发现雷达有显示,周围有个亮点,等我爬梯子时,他们发现远处树林里有动静。
他们担心是敌人,就抢先开枪射击了。
我不懂飞机雷达的知识,也不知道他说雷达上有异常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我只觉得,这俩人有点逗比,太大惊小怪了。
我还想反驳他们呢,毕竟刚才这么一闹,我是受害者。可话没出口呢,铁驴自言自语般的念叨一句,说狼娃的人不会就在附近吧?
我对狼娃俩字很敏感,因为姜绍炎也提过,但听姜绍炎的意思,狼娃不该是我们的朋友么?怎么从铁驴嘴里说出来的,狼娃却成了我们敌人呢?
我一时间搞不懂了,这时直升机全速开走了。我还有点恐高的感觉,没多问,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了。
我以为这直升机会把我们送到警局或者其他什么较为安全的地方,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下机呢。
但我错了,它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天也黑,到最后我才有所发现,我们落在一个部队里,出去时还有几个军人接应着。
我看他们胳膊上带着一个老虎的图标,这让我恍然大悟,这是北虎部队,我们到省城了。
铁驴跟几个军人接头,还把白头翁交给他们,之后铁驴带我和寅寅上了一辆吉普车,大摇大摆的离开部队。
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吧,我们来到省公安厅了。但大晚上的,我们没进去,反倒在旁边找了一个酒店住下了。
也不知道是铁驴图省钱还是有啥别的原因,我们仨开了一个三人房,根本不考虑男女有别的事。
铁驴的意思,今晚啥也别说了,赶紧睡觉休息。
寅寅是女子,我俩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让她先洗漱,接着是我俩,之后我们仨各自找个床躺下。
寅寅睡觉老实,但铁驴不行。我也是头次跟这头驴在一起睡,真是无奈,他竟然打呼噜,而且特别有节奏,属于一长两短那种,“嗤…喝…喝”、“嗤…喝…喝”的。
我是真累了,特想睡,却被呼噜声闹的越来越精神,连数羊都不好使。我中途下床也推了推铁驴,给他翻个身啥的,同样没用。
这样一直快天亮了,我才终于身心俱疲的睡起来。
我是没做啥好梦,梦里自己依旧被白头翁追杀,我就这么逃啊逃的。但正逃到关键时刻,有人扒拉我,把我弄醒了。
我睁眼一看是铁驴。铁驴望着我,嘘了一声,说我这头懒虫,睡了一宿,都早上七点还不起来。
我不服,也嘘他一声,心说你这头驴才睡了一晚上呢,我倒是苦逼的听一晚上呼噜。
但我一看寅寅也都起来了,也不好意思赖床,就洗漱下,吸根烟看看电视。
没多久铁驴接了个电话,他没说啥,只是恩恩几声就挂了,又招呼我俩,说有人请咱们吃饭。
我觉得挺稀奇,一般人请客都请午饭和晚饭,哪有请早饭的说法,再说早饭值几个钱啊?
但我又觉得,这未必是只吃早饭这么简单。
我们一起下楼,来到酒店的餐饮部,刚进门我一眼看到一个熟人——姜绍炎。
现在的他跟我印象里的大不一样,不邋邋遢遢的了,很精神,穿着警服,额头前的头发没动,但整体做了一个造型,看着特别爷们。
不用说我都知道了,请客的是乌鸦。
我们一起过去,这本来是自助早餐,服务员却很客气,专门站在我们桌前,我们吃啥跟她要就行了。
细算起来,我昨晚上就饿,现在肚子更咕咕叫了,我也不客气,点了一堆吃的,尤其指名先来两碗小米粥开胃。
服务员紧忙活,其实有她这么周到的服务挺好的,但等饭菜都弄全了后,姜绍炎对她摆摆手,那意思让我们单独吃一会儿。
我敏感了,以为姜绍炎要说啥秘密事呢?
我一边吃一边瞪俩大眼珠子等着,可他真就是简单的吃饭,也不提事啊。
我忍不住了,尤其乌州那边啥状况都不知道呢,我就问姜绍炎,“张队死亡的案子现在最新进展是啥样了?“
姜绍炎挺奇怪,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张队的案子?不早结了么?是王亚琪搞得鬼,他也招供了!”
这根本不是我要的答案,也明显带着敷衍,我又问他,“白头翁呢?他招啥了么?”
没等姜绍炎回答呢,铁驴抬头看着我,同样拿出莫名其妙的样子问,“白头翁是谁呀?”
我正吃馒头呢,差点被噎住,心说这俩混蛋就跟我装傻充愣吧。
但没想到寅寅也跟姜绍炎成一伙的了,我们早餐只有咸菜,她就给我夹咸菜,让我多吃点,这是变着法的告诉我,别问了。
我看着他们仨,心说行,你们有种,欺负我人少。我也知道再问没啥意思,就只能把这事先放到一边。
我们吃完后,姜绍炎带队,又一起去了省厅。只是我们根本没事做,全坐到一个小会议室里。
姜绍炎待一会儿,自行先走了。铁驴耍懒,蜷在椅子里打盹,寅寅捧着手机在那看。
我看她挺来劲的,好奇之下也凑过去瞧瞧,发现她看的是电子书,上面好像是催眠和心理学的东西。
这么一来,我自己也没个说话唠嗑的,想了想,也掏出手机,瞎玩起游戏了。
这游戏玩的挺久,都快到中午了,姜绍炎回来了,他捧着一沓子资料跟我和寅寅说,“来来,填表了。”
我纳闷是啥表,等接过来一看时,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会吧,怎么是它呢?
第五十二章特殊部门
我手里拿的,分别是入职表、调任表,还有个人简介表。
我不笨,一下猜出来了,自己填这个,代表着以后就是省厅的一分子了。记得张队没死那会儿,也跟我打过提前量,说我会到省厅工作,但没想到这么突然。
一时间我心里杂念起伏,有好多话想问,等纠结一番后,我先说的却是这么一句,“乌鸦,我还不能离开乌州,那里需要我。”
姜绍炎被这话弄笑了,拿出一副怪表情,就好像有种开玩笑鄙视我的意思,反问,“小冷,你是太阳嘛?整个乌州没你不行?”
我一点逗乐的心思都没有,郑重的摇摇头,接话回答,“我要走了,法医鉴证这一摊活怎么办?”
姜绍炎摆摆手,“原来你考虑的是这个,放心吧,不还有老李吗?另外小凡表现不错,也转正了,有他俩在岗,乌州市的案子,玩的转!”
随后不等我接话,他又说,“乌州警局现在也蛮好的,副局这次带领大家破案有功,被省里嘉奖了,张队死的倒挺冤枉,省里会考虑这一层面,给他家人提供一笔可观的抚恤金。”
寅寅已经在很认真的填表格了,听到这儿她还叹一口气,说张队真是个好人,虽然嘴冷,但心热,一直照顾她。
不得不承认,一提到张队的过去,我觉得稍微有点内疚,之前的假象让我一度误会张队是个贪官呢,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闷闷的念叨一句,张队走好!
姜绍炎看我还磨蹭着不填表格,催促起来。我没法子,只能像寅寅一样,唰唰写着。
其实这几份表格没啥难度,都是我很熟悉的资料,但填写时我发现个奇怪事,入职表里没有说我要去什么部门。
我知道省厅跟我们地方的警局不一样,像法医这一块,就分的很细,有法医现场、法医临床、法医毒化、法医遗传。
我在乌州一直从事的,是法医现场这一块,这次来省里,我是干老本行还是去别的领域深造,这是特别想知道的事。
但我没有特意问姜绍炎,心说自己压着性子等一等,一会肯定有人带我去跟同事见面,那时不就知道了么?
等填完表格后,姜绍炎把它们收集起来,也赶的巧了,姜绍炎看看时间,说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我以前来省厅的机会很少,都是办些要紧事,也没正经八本的在食堂吃过午餐,这次去,我发现中午的食堂真热闹,我们吃饭也得跟陌生人共用一个饭桌。
而且陌生人凑在一起,都不太爱说话,就闷闷吃着,我被气氛一带,也没说啥话。
这样又一晃到了下午,姜绍炎带着寅寅走了,我跟铁驴继续在小会议室待着。铁驴不管那个,依旧靠在椅子上打盹。等熬到三点多钟,我是真熬不下去了,总觉得自己咋又这么闲呢,既然都填入职表了,咋就没个人过来找我呢?
我决定出去问问,但刚离开会议室,有个女警从隔壁的办公室跑出来了,她挺客气,还认识我,问冷哥你要干嘛去?
我虽然不认识她,却也把疑问说了。
女警听完笑了,让我别着急,说马上就有人过来啦,让我回去继续等着。
我心说这挺好,又赶紧回去了,但我纯属被这个陌生女警逗了,乖乖等了半个小时,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进来。
我觉得挺不爽,本想再找那女警,又一合计,不还有铁驴嘛?这次让他出面吧。
铁驴还小憩呢,我凑到他旁边,用手指头捅了捅他的胖肚子。
没几下呢,他睁开眼睛了,看着我好奇的问咋了。
我接话说,“驴哥,咱们是不是兄弟?你帮我个忙,去打听下,我到底去哪个部门,就算没人接待,也先给我点资料啥的看看也行啊。”
铁驴哈哈笑了,用他的胖手拍我胸口说,“小冷,你咋又不淡定了呢?记住,淡定!淡定!!咱们的部门就这样,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习惯就好了,另外我劝你,有时间休息就赶紧休息,忙起来真就是脚不离地了。”
我对他说的,“咱们部门”的字眼比较敏感,我愣愣看着他,心说我是法医哎,难道这头懒驴也是法医?不能吧?
我跟他有啥说啥,这么问了一句。
没想到铁驴挺敏感,拉下脸来看着我,呵了一声回答,“咱俩都一个部门的,你当法医,那凭啥我不能当法医,再者说,咱爷们也懂你那套技术好不好,不信你看看。”
说完他隔空比划几下。
我看他姿势,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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