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躲一躲的,别被碎片砸到,但我又不想放弃现在这么关键的时间,就站着没动。
有一个碎片有点大,刮过我脸颊。我也能感觉到,脸上出现一阵小疼,估计是流血了。
而当我正准备继续开枪的时候,枪里竟然传出“嗒嗒”声,卡壳?在最关键的时候枪竟然卡壳了!
我真搞不懂,警局枪库里放着的重量级步枪,怎么能这么掉链子?
在我发呆的那一刻,剩下两架无人机直接朝我飞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灰衣人有意控制的,这次无人机的冲击速度更猛,一眨眼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我想躲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双眼瞳孔紧缩一下,也意识到,自己还是栽在了王老吉的手里。那一会,我忽然想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姑娘,我教她点穴,她学的很认真,却怎么也学不好。我突然又看到了一个高速坠落的氦气球,我就坐在上面,直接摔到了湖中。
“砰”!在我面前传来一阵巨响,我睁眼望去,不知道从哪飞来半扇残破的木门。半扇木门很有准头,把那两架无人机直接砸飞了出去。
两架无人机的钢爪全扎在木门里,无力的抖动着。而且此刻的它们,身子并没被损害的很严重,也没急着发生自爆。
我被潜意识带动的,迅速的朝后退去。在我身后有一个水泥做的花池,我一下就趴在了花池后面。随后我听到“砰、砰”两声巨响,两架无人机终于爆炸了,木门碎片四处乱飞,甚至有一个铁件直接扎到了我头顶的花池上。
接连两次看着危险物从我脸周围飞过,我心里一抖,脑门也溢出不少汗来。尤其盯着那铁件在水泥里的深度,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刚才要是慢一点,我真他娘的就挂了。
少了无人机的威胁,我也没啥顾忌的迅速站起身。我看到房下有个黑影闪了一下,那个黑影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他似乎怕被人认出来,脸上还戴了一个猪八戒的面具。
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心说这又是哪路人马?怎么又是小丑又是八戒的,还同一时间全冒出来了?
猪八戒也没有说话,直接朝附近的高楼跑去,玩无人机的那小子就在那幢高楼的楼顶。
骑摩托的王老吉早就不见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楼顶那小子,我迅速的从平房上跃下,本想端枪朝那幢高楼跑去,但又一合计,劣枪,端它有啥用?我又把它背了起来。
虽然我跑的速度很快,可是等费劲巴力跑到楼顶的时候,楼顶已经空无一人,灰衣人和猪八戒都不见了,我在楼顶那里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
折腾了大半夜,又是枪声、爆炸声又是摩托轰鸣声的,早就有人报警了。我才一转身,就有好几个同事赶来支援了。他们也端枪上了楼顶,我给他们交代了一下,让他们保护现场,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我带着一丝疲惫,又带着一丝失落,用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警局。
警局一下死了两个人,事闹的有点大,没多久警员们全都回来了。有人专门给我做了笔录,我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做笔录的同志最后眼睛都红了,我知道他的想法,但凶手狡猾的逃走了,只留下一堆谜团。我又能说什么,只能苦笑几声。
等做笔录的人刚走,寅寅她就来了,她看着我问道,“你还好吧?”
虽然只有这短短的4个字,但却让我心里感到很温暖。
我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事!”
寅寅递给我一根烟,让我吸着缓缓神,又说,“不要泄气,我还是那句话,毕竟昏迷了5年,你部分能力还没有完全苏醒,过一段时间,等你会慢慢恢复的,就全好了。”
我没再说话,这一刻,我又想到了刚才上房那一幕,那些低矮的平房搁平时我还真不一定能上去,可是当时我心里一发狠,直接就上去了。也许,我的身体里真有一些潜能没有被自己发现?
寅寅也没再说话,她吸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我们俩突然都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寅寅的电话响了,她皱眉看着来显,又接了电话,我听不到话筒里的声音,只知道寅寅聊了没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她有些急,对我说,“走!有新发现,跟我一起去现场看看!”
第十八章圣徒的葬礼
看寅寅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我问道,“去哪?”
寅寅不想多说,只撂下四个字,“活体解剖!”就快步的往外走。
我一听这词就有点懵了,心说不是吧,这是去现场的节奏么?还是我误会现场这俩字了?她准备把我带到实验室看点啥东西?一想到我醒来的那个地方,还有那个到处都是血的浴盆,我突然想吐。
寅寅已经走到楼梯那里了,我没法子,赶忙快步跟上,虽然我跟在寅寅的身后,可是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等会说什么我也得把心里话掏出来,自己可是死也不去那个实验室。
楼下停了一辆警车,寅寅开车,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寅寅还是将车开得飞快,但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我寻思怎么开口,可又怕一开口时机不对。
我潜意识作怪,为了调节一下气氛,竟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然后递给寅寅,寅寅也没拒绝。我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猛吸了两口,之后婉转的说几句。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想到了自己躺在那个带血的浴盆里,那一刻,不自在又上来了。
听我说完,寅寅似乎怕我担心,对付了一句,说我们是去另一个地方,就没有再说话了。
我有点犯懵了。外面的夜色还很黑,这让我想起了黎明前的黑暗。
很快的,车停在了一幢高楼的前面,我下车后打量一下四周。
这地方让我有些熟悉,是杨晨曦家的附近,我送她时路过这里。我心说难道这里又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怎么又来这了?
高楼下面站着很多同事,他们看到我们都打着招呼,“冷专员、寅专员”的叫着。
寅寅没闲心聊别的,应了一声就直接问,“几楼?”
一名同事回答,“顶楼,1202!”
我和寅寅一起进了楼道。一个胖民警看到寅寅急忙跑了过来。看得出来,他有拍马屁的嫌疑,只是笑的有点色兮兮的,反倒影响他的热情劲儿了。
寅寅问他什么情况?胖民警回答,我们一队人负责对杨晨曦家附近做走访调查,根据刚才上头儿给的最新资料,我们也着重问了灰衣人和小丑的事儿。有群众反映,之前1202房间传出过打斗声,不过,打斗声很快就消失了,而且今晚有个大爷在遛狗时,发现有个裹的严严实实的灰衣男子从这栋楼里出来了,然后……”
他顿了顿,表情很麻木。我心说你倒是说啊,到关键的地方了,怎么卡壳了?我让他别有所顾忌,大胆说出来。
胖民警吞咽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去敲1202的房门,没人开门,我们就把门给搞开了,然后……然后……见情况不对,我们就都没有进去。”
我算服了这个色眼胖子,也不想听他一直然后、然后的,我和寅寅都跟胖民警说了句辛苦。之后一起坐电梯到了顶楼,在电梯刚开门的一刹那,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味道让我很熟悉,不过我也能对比出来,现在的味道比我苏醒时闻得还冲,这说明什么,我不敢想象!
我和寅寅配合着,寅寅推开了门,我先迈步要往里走。
不过屋子里到处都是血,有些血已经快流到门口了,本来这房间里也铺了几个勘察踏板,但踏板都快被血沁红了,我和寅寅踩着相对干净的地方,才勉强踮着脚尖走进去几步。
最外面的是一个小屋,这个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血迹,那些血都是从里面的一个大屋流出来的。
我们走进大屋,看着眼前那血腥的一幕,我直皱眉。而且被恶心劲一闹,我的胃不停翻动着。
在大屋的一面墙前,并排钉着三个老爷们,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具男尸,那三具男尸都被钉在三个特制的木头十字架上,肚子扁扁的,而那三个人的身体下面都有一个巨大的木桶,三人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刀口,他们的血全都流到了那些木桶里,其中两个木桶已经翻倒在了地上,门口的血液就是那两个木桶流出去的。
我不想多看这两桶血了,甚至我冒出一个古怪的意识,不禁又想起了醒来时自己躺的那个带血浴盆,记忆中,我好像无数次的从那个带血浴盆中醒来。
寅寅没我这种感觉,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塑胶手套戴在了手上,接着,她把双手顺着一个刀口一下插进了一具尸体的肚子里。
这还没完,她伸手在肚子里搅来搅去的。尸体的血都流光了,被她这么一弄,顺着口子只有一些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我猜是软组织液和油。
这样持续了有半分钟的时间,寅寅肯把手伸出来了,又很冷静的说,“尸体胸腹腔几乎是空的,尤其腹腔里的脏器,全被人掏走了!”
我想起了偷肾偷器官的犯罪分子,但他们往往把人弄晕,放在冰块中进行手术的,跟眼前这种情景完全相反,尤其看着三具男尸一脸扭曲的表情,我更相信它们是活着被挖掉脏器的,另外王老吉和灰衣人也不像是做偷器官勾当的贼。
寅寅比我明白,突然叹了一口气说,“圣徒的葬礼!”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有点好奇,追问寅寅。
寅寅摇摇头不说,又一转话题,反问我,“你看看现场,还能发现什么?”
我站在踏板上,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四下转了转。虽然很多地方都被血沁住了,但有些打斗的痕迹依然没被遮挡住。墙上一些血点子的分布与走势更让我知道,当时凶手挥刀的力道和角度。
我综合考虑,得出一个结论,“这里确实发生过打斗,是第一案发现场,打斗也很残酷,不过很快就结束了。三名男子压根不是凶手的对手!”
寅寅点头赞同,而且她不想被勘察踏板限制住,也不顾及的踩到血中,跟我说,“一起吧,去其他地方瞧瞧。”
这有点违反规矩的意思了,但规矩是死的,我陪着寅寅。我俩又去厕所和厨房转了一下,我留意到这还是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房子最少也要有十多年了,墙体上的漆和涂料都已经开始斑驳脱落了,大部分瓷砖也有了裂痕。
我们现在在十二层,突然间外面刮来一股大风,我听着厨房窗户也嘎吱嘎吱的想着,外加这里环境有些昏暗,我冷不丁有点慎得慌,就扭头往外看了一眼。
我发现窗户处有一个黑影闪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人躲在厨房外的小凉台上。
我整个心都紧绷绷的,这里的高层,外面小凉台是封闭的,地方不大,躲个人却很轻松。
我心说难道是凶手?我不确定这凶手跟王老吉和灰衣人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王老吉这个团伙到底有多少成员。而此刻我在意的是,我和寅寅别被暗算了。
我急忙挡在寅寅身前,用身子推着她,一起往外退。另外我也摸向后腰,把枪掏了出来。
那个黑影还在那里轻轻的动了动,寅寅也发现异常了。
我的意思,让寅寅赶紧出去打电话,把楼下那帮民警都叫上来,至于一会我们怎么跟凶手搏斗,她就不用管了,躲在安全的地方等信就行了。
寅寅确实悄悄退出去了,不过很快的,她又跟几个民警一起回来了,其中包括那个色眼胖子。
我怀疑这胖子是不是塞钱进的警局?虽然看着整个屋子里的血还有些不得劲,但为了表现与立功,他竟不考虑整体的配合,直接掏枪指着小凉台,吼了句,“窗外那位,高举双手滚进来,不然我开枪了!”
凶手没什么反应。我知道现在我们这些人只能硬上了,我对胖民警摆手,既然他选择冲到第一线了,这次也依旧是先锋吧,先去小凉台外面看看。
胖民警在这方面倒是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色儿,他没犹豫的举枪往前走。
这时又来了一股强风,那黑影大幅度的闪动,还有一个脸贴到了厨房的窗户上。
这张脸很怪,要我说长得都违反人脸的规律了,脑门很瘪,脸颊和下巴都很鼓,尤其一双大眼睛子,阴森森的瞪着我们看,他还微微狞笑着,似乎在嘲讽我们一群人。
我心跳不由得加快,而胖民警更不争气,吓得腿抖着,啊啊吼了几声后,竟扣动了扳机。
第十九章深层记忆
胖民警很紧张,连续扣了三枪。三发子弹打碎了玻璃,也打碎了那张怪脸,那张怪脸很奇怪的突然就蔫了,甚至脸颊和下巴那里也都蔫了下去。
我还在诧异的时候,寅寅已经放下戒备,凑了过去,她一把推开窗户,揪住那张人脸,摆弄几下说,“是个假的!”
我心里呵了一句,也长吐一口气,心说搞了半天,原来那是个假的,也不知道是王老吉还是谁,故意给我们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寅寅把假人脸拉了进来,借助灯光看了一下,寅寅又脸色一沉,念叨说,“不对劲,这也是个真货!”
我纳闷了,寅寅到底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假的一会真的。我还没问话,胖民警已经受不了了,在旁边插话,“寅专员,你……没事吧?”
寅寅回答,“我没事。看这个!”她又往里拽,假人脸还连着一个身子。她把整个假人全拽了进来,丢到地上。
大家都看到了地上是个皮人。那一会,我们互相看了看。
寅寅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解释道,“这是一张完整的人皮,刚从人身体上剥下来没多久,趁着夜色在外面晾晒的!”
看着地上那张薄薄的人皮,胖民警忽然喉头大作,转身就跑到了厕所里,“啊呜”、“啊呜”的呕吐起来,而且也不知道他吃了啥,一股好弄的臭味迅速从厕所飘了出来,让现场的味道更加难闻。
我倒没胖民警那样不淡定,还暗自琢磨了起来。刚才见到的三具男尸,都被完整的钉在十字架上,他们三个人的内脏没有了,但是体外的皮肤却完好无损,而这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晾晒的人皮,这说明,屋里还有一名受害者。
我手一挥,对其他民警说道,“全面搜查这个屋子!”
那些民警应了一声,分头开始寻找。
我无意间的瞥了一眼,突然觉得地上的那张人皮动了一下,我仔细朝人皮望去。那张人皮还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头一时间疼痛起来,两边太阳穴像要炸开了一般,我用手揉搓着太阳穴,身体靠在了墙上。
那一会,我突然来了一种直觉。厨房,厨房这里一定有我要的线索!
我在厨房里四处搜寻,在垃圾桶里我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盒饭。垃圾桶里扔着四份剩了很多的盒饭。看着盒饭我想到了我和技术警吃的晚餐,我们的晚餐也是盒饭,技术警吃过之后就中毒了。
我把那些盒饭包了起来,喊旁边的一个民警送回局里进行化验。就在这时,另一个民警急着跑了过来,对我和寅寅说,“有情况,两位专员过去看看吧!”
那个民警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似乎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
我和寅寅随着那民警去了小屋。我看到小屋的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黑红色皮箱,上面的盖子已经打开了,箱子里有一股呛鼻的血腥味。
箱子里全是一些残缺的尸块,寅寅戴着手套不停的翻动着,又找到一块尸块捧起来,观察一番后下结论,“尸块为女性,年龄大约20至23岁,尸体被剥皮。在箱子里没有发现其他的内脏器官,这也说明那三具男尸的脏器没有在箱子里。”
寅寅在翻动那些尸体的时候,我一直旁观着,也隐隐有个概念,好像自己以前很喜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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