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担心他不会汉语,真要这样,沟通是个很大的问题。但憨汉子点点头,很流畅的说了句行。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我们也没走多远,就在帐篷群外延地带,聚在一起聊上了。
我和铁驴先随便胡扯一会,等觉得气氛差不多了,我问他雪怪和神庙的事。
憨汉子倒真不是外傻内奸的人,他不避讳的回答,“神庙也叫色勒大乘寺,在南迦巴瓦峰上。”
我听前半句,心里暗喜,也默念了一边,把寺庙名牢牢记住,但一听后半句,我心一沉。
我心说这寺庙在山峰上,那得多高的海拔?我们不会又去爬山吧?
没等我问,铁驴就忍不住插句话,让憨汉子多解释解释。憨汉子继续说,“色勒大乘寺是藏民心中最接近神的地方,在南迦巴瓦峰的峰顶,也有另个称号,叫云巅神庙。这些雪怪都是天上来的,主持是神的代表,能指挥并控制他们。”
我继续沉默,铁驴又问这山峰有多高?
憨汉子回答,“南迦巴瓦峰又叫天空之矛,海拔七千多米,都说它能把天戳个窟窿出来,而且它……”
我又没听憨汉子后面的话,因为七千多米这个词完全把我吓傻了,我本来还寻思,这山峰也就一两千米高呢,但七千多……啥人能常年住在上面?就算带个氧气瓶也扛不住啊。
再说我们,要是真想去云巅神庙看一看,爬这个山不得用个把月?如果山顶真没这个所谓的神庙,我们又怎么下山,不得抱团在山顶哭?
不仅是我,铁驴也打退堂鼓了。
我俩暗自愁着,没想到憨汉子话没全说完。他赞了一大通的南迦巴瓦峰,最后话题一转,说神庙在藏地还有个分庙,就在唐古拉神脚下。
我特想抽憨汉子一顿,心说既然有神庙的人间办事处,他咋不早说。
这时寅寅跟黑汉子谈完了,也给了一大把钞票。我和铁驴也不跟憨汉子多费唇舌了。
我们问到分庙的地址后就结束聊天,又跟寅寅汇合。铁驴把刚得到的情报跟寅寅念叨一遍,寅寅对唐古拉山附近比较熟悉,她算了算路线,说离我们这儿还不算太远。
我们的意思,尽快赶过去看看。我也相信,神庙、雪怪以及姜绍炎的身子,这三者有脱不开的联系。
但我们想走也没法立刻动身,寅寅让黑汉子帮忙,找骑马的过来接我们一趟。
黑汉子刚收了钱,心情正爽着呢,他嘿、嘿的应着。我是没好意思说他,这语气咋跟日本鬼子似的呢?多傻多彪啊?
我们随便找个帐篷钻了进去,一起躺着休息。
我们是真乏了,就说我吧,眼睛一闭再一睁,已经是下午了。我也是被帐篷外的杂乱声弄醒的。
这里没有手机这类的通讯工具,也不知道黑汉子用的什么招,这么快找来三个骑马的。
我们又被他们驮着,飞速的离开小北极。
但马毕竟是牲口,而且这次租的马也不是啥好种儿,跑了两个多钟头后,我们又下马租了一辆车。
接下来没遇到啥诧异,用了一天多时间,我们来到一个山镇里。
这山镇比小北极要繁华多了,至少人来人往的,也有点人气。
镇民穿的几乎是藏地服饰,我们仨的打扮就显得相对另类了,走在大街上,很多人都拿出怪怪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也趁空瞅了瞅自己,我这身大厚衣服,乍一看像从南极过来的。我们仨一商量,也别“招摇过市”了。
寅寅带头,我们找了一个旅店住下了。我和铁驴先去的房间,寅寅跟店老板唠了一会嗑,打听到一些消息。
等她回来后,跟我俩说,“这里的分庙叫色勒小乘寺,明天就是朝拜日,我们弄三套用来朝拜的服饰,正好借着这机会进去看看。”
我和铁驴都点头,寅寅又说她去弄衣服,铁驴对衣服款式不在乎,但跟寅寅强调,最好弄大尺码的,不然他穿的紧,遇到危险不适合发挥。
寅寅说行。等寅寅走了后,就剩我俩了。
这旅店跟一般的地方不一样,装修风格让人有种肃严起敬的感觉。我和铁驴都想扯皮解闷,这气氛却怎么也弄不出来。
最后铁驴一摆手说,“徒弟你坐着,我去外面溜达溜达。”
他也闪的真快,一眨眼人就没了。我心说得了,铁驴真不仗义,这是把我抛弃的节奏。
我自己在这种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也越发无聊,我心头长草了,一合计,自己也出去溜达溜达吧。
我的路感一直不好,所以这次出去,是以旅店为中心,一点点绕圈的走。
这样一旦迷路了,我能直接回旅店。其实要是没任务在身,逛一逛这个山镇,也是蛮不错的选择。
有很多小吃店卖藏地特色的美食,像藏式火锅、玛吉阿米的糌粑和藏地石锅鸡等等的,还有一些饰品店,卖各种充满藏地文化的小装饰物啥的。
我兜里银子不多,也只能一走一过。这样溜溜达达的,我来到一个街口,前方走来一个男子。
这男子真壮,要我说比铁驴还要大一圈,他脸色赤红,本来拿出一副急匆匆赶路的架势,但无意间看了我一眼后,他愣住了。
我确认跟他不认识,尤其自己还是头次来到藏地。我没理他,跟他擦肩而过了。
没想到这赤脸汉子喊起来,歌迷、歌迷的。
我回头瞅他,他是对我喊得。我冷不丁想笑,心说自己竟然跟哪个歌星很像?这事我咋从没发现呢?
赤脸汉子看我没理他,反倒主动回来,凑到我身边,这次他发音准了,问我,“哥们,别来无恙吧?”
我算听明白了,不过突然产生一股警惕心。
我知道很多骗子就先攀关系,然后借机下手的。我觉得自己是遇到骗子了。
我不怕事,但也不想这时候惹事,就脸一沉,让他一边去,随后我不理他,独自走了。
这样我又溜溜达达转到一个胡同里,这里没啥人,我本想不停留的穿过它,谁知道马上走到尽头时,前面一闪身,赤脸汉子又出现了!
第十九章比武
这次赤脸汉子手里拿着一个手机,正一边盯着手机一边往前走呢。
我总觉得他这样子是装的,不像巧合,而且他也真行,试图低个头就不让我认出来了?
我心说就他那张像被口红涂过的脸,连小孩都瞒不过。
我也不走了,静静站着。赤脸汉子一直不抬头,等马上经过我时,他突然哎呦一声,腿一软失衡的往我这边踉跄。
我伸手挡了一下,没让他撞到我身上。我也来脾气了,怒着问,“爷们,你到底要干嘛?”
赤脸汉子就跟不认识我一样,连连说对不起,又一瘸一拐的走了。
我心里依旧怒火难消,心说他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不过我能咋办?只好算了,继续往前走。
我不经意的还摸了一下裤兜,当发现裤兜里空空如也,钱全不见了时,我脑中闪出一个念头,赤脸汉子是扒子。
我回头看去,这汉子还没走多远,而且他偷钱就偷了,竟一点低调的意思都没有,双手拿着我的钱,正一五一十的点着呢。
我忍不住的骂了句,“妈悲的。”又撒丫子追他。
他是个胖子,按正常来说,胖子都跑不快,没想到这汉子跟铁驴一样,发现我追他,他双腿嗖嗖一顿倒腾,跑的跟个飞人似的。
我不想吃这哑巴亏,就一路追着。最后我被他带着绕了好几个胡同,他选了一个墙,轻巧的翻了进去。
我停在墙旁边,稍微想了想。这里面一定是一户人家,虽说我是外地人,但抓小偷这种事,当地人肯定支持我。
但我也防了一手,怕赤脸汉子躲墙角偷袭我。我爬的比较慢,警惕的把脑袋探出墙头。
赤脸汉子正蹲在院子里,嘿嘿看着我笑呢。他没小偷那种见不得人的架势了,还摆手让我赶紧进来。
我看这院子里没啥摆设,要有外人藏在这里,保准一眼就能发现。我一对一的,倒不怕这赤脸汉子。
我一发狠,全想着自己被偷了,这口气咽不下。我就一发力跳进去了。
等我往赤脸汉子这边走了几步后,他开口了,用汉语说,“陈家哥们,亮出宝贝,咱们比比谁厉害。”
我诧异了,心说陈家兄弟?我倒不觉得他认错人了,因为我爹本来就姓陈,难不成赤脸汉子跟我爹认识?
我没太多抓小偷的意思了,反倒想问问他,这里面有啥猫腻。
我刚开口,赤脸汉子听不进去,摆手打断了。他也觉得我太墨迹,说打又不打的。
他哼一声,忍不住先动手了。而且他速度很快,猛地站起身,几步就窜到我面前了。
铁驴善用铁掌,这赤脸汉子竟爱用爪子。他双手做出爪状,对我衣服狠狠抓来。
我想挣脱,却发现他抓力好大。他又吆喝一声,把我撇了出去。
我算吃了大苦头了。狠狠摔到地上后,又被一股劲一带,往前出溜了少说一米远。
我听到身下方嗤嗤的声音,知道自己这身行头是完了。等我哼哼呀呀要爬起来时,赤脸汉子又赶过来,抓着我猛地往身后再次一撇。
我又把刚才的经历遭遇了一遍,摔倒后嗤嗤滑行一段,合着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我在院子里“游”了一个来回。
赤脸汉子没跟过来,我终于有机会站起来了。我难受的直扭身子,又大喘气呼哧呼哧看着他。
他使劲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之后问了句,“陈家哥们,还不准备出手么?”
我看他目光越来越凶,也不知道这爷们抽什么疯,但我要还被动挨打,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我想到怀里的黑盒子了,要是让妖虫附身,我倒真能跟他走两招。
我犹豫着要不要拿黑盒呢,赤脸汉子大步往院子旮旯走去,这里原本放着一根棍子,至少我以为是棍子。
没想到他把棍子拿起来一展开后,我吓得一哆嗦,这竟是一把近一米长的折叠刀。
他先随意舞了几下试试,折叠刀发出呼呼的声响,他满意的点点头,又举着刀往我这边走。
我彻底不犹豫了,也飞快的把黑盒子拿出来,打开后,我喊了句,“来!”
那些妖虫本来懒洋洋的,见光后全活跃了,嗖嗖的往外面弹射。
我的脸皮是它们最终的目标,那种剧痛感又出现了,脑海中又出现电流的假象。
但这次疼归疼,我却没啥大碍,也很快适应了。我抬头盯着赤脸汉子,自己一脸须子也在慢悠悠蠕动的。
赤脸汉子看愣了,念叨句,“他娘的陈家兄弟,你咋用这鬼东西呢?”
我心说什么鬼不鬼的?风水轮流转,这次该老子虐你了。正好我身后的墙角垒着不少砖头,我也不管自己招数昏不昏,丢不丢人的。
我走到墙角,双手各拿一个砖头,对着赤脸汉子撇了过去。
现在的我,精力很旺盛,劲头也很大,这砖头撇的嗖嗖挂风。赤脸汉子吓住了,看着飞过去的砖头,他举起刀,瞄准了往下劈。
啪啪两声,俩砖头竟都被劈下来了。我并没慌,因为砖头多着呢,我索性继续撇砖头,而且越来越快。
一个个砖头呼呼往赤脸汉子那里飞去。赤脸汉子一时间成“劈材工”了。无数的半截砖头,落在他脚下。
等这些砖头快撇完时,我有点累了。而且纯属灵光一闪,我又想到一招。
我双手偷偷抓了地上的土,又假装拿着一块砖头,转身冲过去要去跟赤脸汉子拼命。
赤脸汉子心眼实,本来举刀准备比试呢,我找个机会,离近后先撇砖头,又把土撒了过去。
土这东西是散状的,用刀拦不住。一把土全砸到赤脸汉子的脸上了。
他哇了一口,眼睛也被迷住了。我想趁势追击,好好修理他一番,不料他也挺聪明,转身往院里的大瓦房逃去。
我追了过去。他先开门进去的,等我赶到时,门又关上了。我一边开门,一边故意往后退了半步,这样防止他用折叠刀偷袭我。
但噗的一声,一股冷水从房门里泼了出来。没想到赤脸汉子学的这么快,也出昏招了。
这把水全淋到我脸上了。我脸皮的虫子最怕冷,这下好,全难受的扭身子,我被这么一带,脑袋也疼了。
我也没打斗的心思了,腿一软单腿跪了下去。
赤脸汉子挺怪的,又哈哈笑着,跑过来把我扶起来了,连连说,“哥们,过过招而已,现在结束了,来,屋里请!”
我有点烦他,不过有种直觉,他没敌意。我半推半顺从的,跟他进去了。
这屋子挺大的,里面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我们就先去了客厅。
他扶我坐在一张椅子上,又找来干爽衣服,那意思让我换一换。经过这么短短的缓冲期,我脸上的虫子都脱落了,我也变成正常人了。
我身上虽然湿了,却还想先顾虫子。我把黑盒子拿出来,一只只的把妖虫往里捡。
赤脸汉子盯着这些妖虫,啧啧几声说,“陈家兄弟,你这虫子好是好,但都是苗蛊!”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又看着他。他让我等等,又一转身去个卧室。
等他出来时,我看他手里也拿着一个黑盒子。他把黑盒子摆在我面前,跟我说,“蛊的种类分很多种,按地域来分的话,有苗蛊,也有藏蛊。”
我听到这儿就想嘲笑他,心说你就瞎白话吧,藏地啥环境,别说蛊了,虫子都没多少。
我没喷他,算给他留面儿了,只是摇摇头。
赤脸汉子说我还别不信,藏地是寒苦之地,但能在这里存活下来的,都是虫中王者,蛊中勇士。而且内行人都这么说,苗蛊毒,藏蛊斗,说的就是这两者本质上的不同。
我听得同时也想了想,心说貌似这话也有点道理,我有个搞地质的同学就说过,特殊地质里的虫子都狠。
赤脸汉子品着我的态度,他一定捕捉到啥了,又哈哈笑了,说让我看看真正能改变人体质的藏蛊吧,就把他的黑盒子打开了。
第二十章蛊王
这黑盒子里同样趴着一只只肉虫子,但跟我那个盒子里的比,要大很多。
我用的妖虫,身子跟火柴棍差不多,眼前盒子中的蛊,都有小孩手指头那么粗和那么长了,浑身还隐隐冒着黄光。
赤脸汉子看我都快愣神了,嘿嘿笑的更开心了,问我,“怎么样?开眼了吧?”
我没法反驳啥,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很猛的虫子。赤脸汉子趁空把我的黑盒子拿出来。他倒是挺直接,说了句,“没用。”就把黑盒子丢在地上,又一脚踩了上去。
他用的力道很大,黑盒子一下扁了,里面的小妖虫一个个也都跟肉饼一样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我形容不好现在什么心情,反正特想扑上去,把这该死的赤脸汉子撕碎了。
赤脸汉子竟跟没事人一样,也没觉得他做的有啥不妥的,又把他的黑盒子推到我身前,跟我说,“陈家兄弟,送给你,好好用血养它们,以后遇到危险了,把它们弄出来!”
我知道,这些大臧蛊也绝对都是宝贝,毕竟能长出这种身板和个头,尤其还冒光,就不容易。
但我又一想,小妖虫身材小,钻到我脸皮里没啥,这些大臧蛊要钻我脸皮的话,我整个脸岂不会肿的跟个猪头一样?
赤脸汉子看我也没要把臧蛊揣起来的意思,不耐烦的主动帮我一把。
我虽然痛恨赤脸汉子把妖虫弄死了,但又掂量一番,没跟他发火。赤脸汉子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来,说让我等等。他去拿点东西给我。
他嗖嗖走的挺快,整个屋里就剩我自己了。我浑身湿的难受,寻思趁空换换衣服,但无意间的抬头一看,发现这屋子角落里还有一个小书柜,里面摆满了书籍。
这些书内容是啥,我隔远看不出来,但它们看着很老,有种发黄的感觉。
我拿着准备换的干爽衣服,在好奇心驱使下凑了过去。我随便拿出一本书来,翻开看看。
这是图文都有的书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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