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禁忌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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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禁忌档案-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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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紧紧搂着树干,腾出一只手来,要掰那个树杈。只是他使的劲有点小,树杈动都不动。

小凡来脾气了,也冒了把险,把另只手也伸过去,这么一来,他整个人吊在空中,想用身子的重量把树杈压断了。

我看他这体格,晃来晃去像在荡秋千,树杈也只是稍微动了动,真任由他自己干,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得手啊?

我赶紧过去帮忙,拽着他脚裸,喊着一二一,这么一起使劲。但我俩初次这么配合,有点疏忽,最后树杈断了,小凡也被我一下拽下来了,坐了个大屁蹲。

我们为了找点线索,也真是豁出代价了。接下来我俩举着树杈,这么扫了一会儿,还别说,真有一个发现。

地表上有一个很清晰的脚印。估计当时地表湿,这脚印踩得实,等后来天冷了,又把这脚印冻上了。

这里几乎没人来,这个脚印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我大喊着痕检员的名字,把他叫了过来。

我们几个围着蹲在脚印的旁边,痕检员看着它,我看着痕检员。我知道,别看这只是简单一个脚印,但里面大有学问,能告诉我们,凶手的体重、身手,甚至看鞋印的磨损程度,还能发现他的一些习惯。

辨认是个很长的过程,我以为痕检员会这么看上十分八分的呢,谁知道也就过了十几秒钟吧,痕检员拿出一副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念叨说,“原来是他!”

我跟小凡都纳闷,心说到底是谁?咋听着这意思,是我们老熟人呢。

小凡抢先问了句,痕检员说了个名字,“麻驴子!”

这一定是外号,我也想起铁驴了,但此驴非彼驴,两者没啥联系。

痕检员又解释,说这个麻驴子摔断过腿,走路一瘸一瘸的,所以他的鞋印有点往外偏。另外麻驴这个人,不是啥好鸟,十五岁就开始干坏事,十八岁成年后,就总被拘留。他啥都干,赌钱当老千、贩卖白粉、当皮条客揽活等等,只要有来钱快的买卖,保准都有他的影子。他也是张队心头一块石头,这些年也一直重复的抓他、放他。

按痕检员的猜测,麻驴肯定跟张队被害有关,这也显然是一起仇杀案。

我听到这儿有个疑问,麻驴就一盲流子,十五岁就不学好,能会啥身手?可张队是被武把子弄死的,难道麻驴这种人,能认识到高人?

我没法问在场其他人,他们肯定都不懂,我把问题压在心里,又跟他们商量,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麻驴,抓去警局问话。

有个同事说他知道麻驴家在哪。我们又急忙开车奔过去。

他家也在郊区,在一个村子里。我们到了后,痕检员守着前门,小凡守在后面,剩下我和两个刑警,我们悄悄翻墙进去的,来一手突袭。

这俩刑警都带着枪呢,其中一人举枪当先踹门,我们先后冲进屋子。只是这里压根没人,而且有点小乱。

抽屉和衣柜都半开着,床上的被也没叠。

他俩经验足,有人说了句,“坏了,看样这小子跑路了。”

我心里紧了一下,这情况很糟,但我伸手往被窝里摸了摸,还有点温乎,说明麻驴没走多久。

有个同事赶紧打电话,让火车站和汽车站那边都留意下。我其实对这种做法不抱啥希望。

乌州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要是有人想逃出去,方法多了去了,最笨的,备点干粮,从野树林里往外走,用不上一天工夫,就溜之大吉了。

我一琢磨,还是给姜绍炎去了个电话。接通后,我没听到寅寅的哭声了,反倒有唰唰扫地的声音。

我心里奇怪了,心说乌鸦和寅寅到底干啥呢?咋还给我家收拾屋子呢?

姜绍炎看我没说话,问我怎么了?

我把麻驴的情况说了说。姜绍炎对麻驴很感兴趣,还说这就跟副局联系,看能有啥办法不?

但他刚说完,寅寅的声音传来了,“师父,你们说麻驴?这人我知道,电话能给我么?我或许能帮上忙。”

师父俩字让我彻底懵了,心说寅寅咋给姜绍炎叫师父呢?他们以前不熟哎。

姜绍炎也痛快把电话交给寅寅。也就场合不对,不然我都得逗寅寅一句,你都叫师父了,那你是悟空还是八戒啊?

寅寅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她问我啥情况,我又把跟姜绍炎说的话重复一遍。

寅寅让我把免提打开,让其他同事都过来。

寅寅跟那两个刑警说,“我知道一个线人,是张队专门派来监视麻驴的,你们记他号码,打过去问问吧。”

两个刑警赶紧行动。其实之前寅寅有嫌疑时,这俩人对寅寅是避而远之的,但现在知道寅寅没事了,尤其还受专员赏识,他俩口风也变了。

我发现他们好滑头,记完号码都跟寅寅说,“寅姐不愧是老同志,经验足。”

寅寅随便笑了笑,把电话挂了。

我们接下来又要联系这个线人了,我只是旁观,看着同事打电话,但这时也有另一个感觉,寅寅说话口气是没变,却就是让人觉得,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第三十七章乌鸦的手段

寅寅介绍的这个线人,还真对我们有帮助,他跟我同事通电话时,告诉我们一个猛料。

最近几个月,麻驴跟一个小姐好上了,而且凭线人观察,他隔三差五就在小姐家过夜。这次麻驴是逃了,但他一定不会舍弃小姐,会去找她。

线人也把小姐家的地址发给我们。我们赶紧再次动身。

这小姐住的不是啥好地方,在一个很破很旧的小区里,我们进了小区就把车停在路边,又下车小心翼翼的往单元门那里走,其实是怕警车太显眼,别事先露馅。

小姐家在四楼,赶上寸劲了,我们刚来到她家门口,她家门开了,有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正要带一个女人离开。

两个刑警全把他认出来了,喊了句,“麻驴!”

麻驴意识到不好,都被我们堵在家门口了,他还不认输,更不知道咋想的,他还要把门关上。

有个刑警当先扑过去,只是运气不好,门这么一关,把他手指头夹住了。这把他疼的,直哼哼。

我们四个没干站着,赶紧过去帮忙。也得说人多好办事,我们一起抠门缝往外掰,麻驴扛不住了。

门被打开的一刹那,麻驴也被顺带的甩出来了。

被夹手的刑警一肚子火气,嗷一声喊,对着麻驴扑过去,抱紧他又一起往旁边一倒。

旁边是楼梯,麻驴在下,刑警在上。刑警压制着麻驴,还就势要拿手铐子,另一个刑警赶紧上去帮忙。

楼道上没那么大地方,剩下我们仨只能旁观。我也觉得,有这两个专业擒贼的人士下手,真不需要我们干啥了。

但我们都忽略那个小姐了,她还是个孕妇,肚子稍微有点鼓,看着有三四个月那么大了吧。

她看自己男人被抓,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擀面杖,对着我们三砸过来。

小凡首当其冲,这时候他手里没拿东西,想找家伙事也来不及了,只好举起胳膊硬抗。

当的一声后,小凡疼的一哆嗦。我都有点担心,这一下子,别把小凡臂骨打折了。

小凡也怒了,赶紧去抢擀面杖。他毕竟是男子,力气大,争执几下就把擀面杖弄过来了。

我看小凡把擀面杖举起来,要收拾那女的,赶紧劝了一句。

小凡反应过来了,其实我也为他好。他真要打上了,保准摊上麻烦,这属于故意伤人。

小凡看着那小姐,气的把擀面杖一甩,狠狠丢在地上。可这小姐来劲了,又伸手想挠小凡。

小凡忍不住了,喝一声,“臭娘们,给我站住,再耍贱的话,老子踹肚子啦,小心流胎!”

每个女人怀孕后,都怕流产,她一下老实了,还吓得捂个肚子往后退了退。

这么一来,这“两口子”算被抓个正着。我、小凡和一个刑警,我们仨压着他俩下楼,另外那个刑警和痕检员,对小姐家做个检查。

麻驴还随身带着一个大背包,上警车后,我把它打开看了看。好家伙,里面全是钱,估计有百八十万。

这让我一下子有个疑惑,之前对付刀疤脸时,我跟寅寅在他家也翻到了数额差不多的一笔钱,难道说,给麻驴和刀疤脸钱的,会是同一人么?

当然了,目前没证据,没法做进一步的判断。

等回到警局,我们立刻对麻驴进行审讯。小凡没参与,他要回法医门诊顶岗。

我趁空给姜绍炎打个电话,汇报下情况。姜绍炎也说,让我们先问着话,他马上赶回来。

我算是凑个数,跟刑警同事一起去审讯室了。

我发现麻驴真是老油条,他一口咬定,他去过市郊那片林子,但就是随便走走,而且那里不是禁区,他一个正经市民,难道去走走也犯法么?

最后刑警同事都来气了,想用点手段,麻驴一看有这趋势,还扯着嗓子喊,“你别过来,这里都有录像,要敢殴打我,我保准跟你打官司。”

这同事倒没管这些,只是他也不敢玩大的。麻驴也是一副难啃的老骨头,我们熬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啥新进展。

这时有人敲门,我去开门一看,是姜绍炎和寅寅。

审讯室的椅子就有四把,现在五个人,我一合计,自己不坐了,给姜绍炎和寅寅腾地方。

但姜绍炎摆摆手,让那名刑警同事出去,这里交给我们仨。

刑警同事不多说啥,赶紧转身走了,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特意瞪了瞪麻驴。

麻驴也不甘示弱,跟这刑警用眼神较量一番。

我是觉得现在气氛不咋对,我们警察不该是说上家话的么?咋被麻驴喧宾夺主了。

寅寅真看不惯麻驴这一出,尤其看完麻驴给的笔录,她脸都沉下来了,让我和姜绍炎坐着,她要去麻驴身边待着,那意思用用她的手段。

姜绍炎没同意寅寅这么做,他还嘿嘿笑笑,说今儿天好,他心情不错,这次审讯,由他来吧。

我不认可姜绍炎这话,今天可是阴天,什么天不错?估计一会都能下雨夹雪。不过我也知道,姜绍炎只是随便说说,我倒想看看,这省里的专员,有啥狠手段。

姜绍炎让我跟寅寅坐在他旁边。他又望着麻驴,还时不时用手压压额头上的头发。

这都算是他一个招牌头型了,总把额头挡起来。我就是控制力好,不然真想把他头发掀起来,看看额头上有啥东西。

麻驴是头次见姜绍炎,也被他这么怪的头型雷住了。麻驴突然咧嘴笑了笑,大有轻视姜绍炎的意思。

姜绍炎不在乎,隔了好一会,他打破沉默说,“看年纪,你跟我差不多大,那我叫你一声老哥吧,你肯定跟张队的案子有关,这是推不掉的,既然如此何必隐瞒呢,少吃点苦头,早点招了吧。”

麻驴又往下撇了撇嘴角。

我看了看姜绍炎,心说这就是他审讯的手段?太软了吧?麻驴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人,这么弄能好使才怪呢?

我也对寅寅使眼色,那意思还是你上吧。但寅寅对姜绍炎很放心,还拿出一副乖徒弟的样子,在旁边老老实实等着,根本不理我这茬。

姜绍炎又一摸兜,拿出一包烟,他也没抽,对麻驴那边的桌面丢了过去,说,“老哥,这是别人特意从美国带给我的烟,你尝尝,算我请你的,等吸吸烟思路捋顺了,咱们再谈。”

麻驴也不客气,估计真是烟瘾翻了,拿起来就抽。我其实也眼馋,但姜绍炎都没吸,我只要忍着。

姜绍炎不理会麻驴了,这时他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有人给他发一组图片。

他靠在椅子上,专门看起图片来。

我顺带着也瞧瞧。这图片我都熟悉,是那三棵国槐树和案发现场的。当时痕检员拍过照片,我估计是他传给姜绍炎的。

姜绍炎看的很仔细,一张张翻着,等看到那张树干有刀痕的图片时,他停下了,没一会儿还嘿嘿的开心笑了。

他这笑绝不是装出来的,估计在麻驴眼里,一定以为姜绍炎在看笑话呢,我却脑袋里一堆问号。

姜绍炎还忍不住,特意让我和寅寅看着这张照片,连连称赞说,“好!太好了!”

我发现寅寅也怪,竟点头赞同了。

我心说好什么?我们不应该警惕才对么?这说明凶手很厉害!

姜绍炎没多解释,这期间麻驴吸完两根烟了,最后说了句话,把我们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他呸一口,念叨说,“这他妈不是啥好烟,地瓜叶子味太浓了。还不如国内旱烟有劲呢。”

姜绍炎显得挺珍惜,反驳一句说,“国外烟都这味,而且老哥你都抽了我的好烟了,咱们算有交情了,你要说点啥么?”

麻驴呵呵笑了,指着寅寅面前的笔录回复,“老弟,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会自己看么?”

我发现姜绍炎脸色变了,又特意问了句,“你是确定不说了?”

麻驴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点根烟抽。

姜绍炎叹口气,抬起头把眼睛闭上了。他像是自言自语,瞎念叨几句,“我以前也是个暴脾气,但年纪大了,见得多了,真觉得人这辈子,活着不容易,只自从那件事失手之后,我发过誓,要善待每一个生命。可老天爷你见到了,我今天该做的都做了,没法子,还得用老办法才行。”

我都被说迷糊了,心说哪件事?姜绍炎以前干了什么?

姜绍炎慢慢把头低下了,我知道不是时候问他啥,就仔细观察看,我发现在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跟变了个人一样,又出现那股可怕的野兽目光了。

他啪的拍了下桌子,忒响了,甚至连麻驴都吓到,失手把烟弄掉了。

姜绍炎带着一股怪笑,稍微歪着头,盯着麻驴说,“老兄,好戏要开始了。”

麻驴也觉得不对劲了,他不敢看姜绍炎,指着我俩说,“你们敢打人?”

姜绍炎啧啧几声,对我跟寅寅一摆手,“把录像停了,窗帘拉上,我今天,要开荤!”

第三十八章乌鸦的手段(二)

我不知道开荤是啥意思,但也跟寅寅一起行动起来。寅寅负责把监控摄像头的开关关了,我负责拉窗帘。

等我弄好一转身时,发现姜绍炎从兜里摸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我看到里面放着一把解剖刀。

我差点倒吸一口冷气,因为自己对这刀太了解了,别看它小,但异常锋利,用它割人肉,都能把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副完美的骨头架子。

再者说,这刀只有法医才有,我又没给过姜绍炎,我猜一定是李法医搞得小动作。

姜绍炎握着解剖刀,先对着桌子狠狠来了一下。一条很深的划痕展现在我们面前。

麻驴呼吸都重了。看得出来,他想站起来,只是双手被铐在椅子上,只能无助的扭了扭身子。

姜绍炎盯着麻驴,突然站起来往桌子上一跳。他的动作太敏捷,身子也跟弹簧似的。我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他就蹲在桌子上了。

他又手脚并用,几下爬到麻驴桌前,对着他扑了过去。

这下好,姜绍炎骑在麻驴身上,椅子被这股惯性一带,往后倒了。

麻驴急的直蹬腿,但有什么用?姜绍炎全完压制着他,还一手握刀,一手把麻驴的左眼皮扒开了。

我跟寅寅都围过去旁观。我发现被姜绍炎这么一弄,麻驴的左眼珠子太显眼了,绝对是一个溜圆的大球。

姜绍炎把解剖刀慢慢向麻驴左眼靠过去,嘴里念叨,“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眼珠子,像猪、牛、羊的,有时在山间,运气好了还能吃到狼或者鹿的眼珠子。知道为什么么?因为眼珠是活肉,嘎巴嘎巴嚼起来有劲儿,但唯一的遗憾是,动物不吃盐,眼珠子没啥味,今天遇到你了,我终于能尝到人眼了,得谢谢你。”

麻驴想扭脑袋,只是他这么一动,牵扯眼珠很疼,他也对姜绍炎吼,“你他娘的别胡来,老子瞎了的话,就算告到中央,也把你绊倒了。”

姜绍炎嘿嘿笑了,回复说,“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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