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姜绍炎看在眼里都急了,我们想伸手拽他,却最终跟他失之交臂。
我们四个可是正对着巨型乌贼,真等铁驴滑到栏杆处后,保准落不下好,要么被乌贼蹂躏死,要么被它吃了。
姜绍炎把枪塞给我,还夹住我,让我赶紧腾出双手给他换弹,另外他也对老猫大喊,“兄弟,你快去救人。”
老猫冷冷看着巨型乌贼,一声不吭的把刀从甲板里抽出来,也顺着甲板往下滑,而且他还不住扭着身子,加快下滑速度。
我心里念着的全是铁驴,一边拿出最快速度换弹,一边观望。
我还暗暗祈祷,心说老猫一定要把铁驴救走,他俩一定都要好好的,但实际情况却是异常的悲观!
第三十七章小冷初发威(二)求黄金联赛票
老猫往下滑的一路倒是无碍,等踩到栏杆处,要奔向铁驴时,巨型乌贼有动静了。它虽然瞎了,却似乎感应到了老猫的存在,把七八个触角都伸向老猫。
一时间老猫四周全是触角,他被迫停下来,挥舞着双刀,试图自卫。
他的功夫不错,这么一用刀,也真隔断了两个触角,但架不住对方数量多。先是有个触角钻了空子,缠住老猫的脖子,紧接着其他触角一拥而上,包括那两个“断肢”。
老猫难受的挣扎着,最终却被四脚八叉的拉上了天。
巨型乌贼嘴巴一动一动的,看架势,还要把老猫送到嘴里嚼了。我心里拔凉一片,心说老猫骨头再硬,也比不过对方那两排镰刀牙啊。
我急了,喊了句,“老猫!”
姜绍炎跟我心情差不多,他皱眉想主意,很快又看向我腰间,伸手把魔鼎摸了去。
他念叨句,“小冷你撑住。”之后跟我换了位置,让我自行握着那把戳到甲板上的匕首保持平衡。
他松开我了,握着魔鼎一溜烟的往下滑。而且途中还急着把魔鼎上的封口撕开了。
我本来看的有点愣,这动作却让我一下明白了,他肯定早就知道魔鼎里藏着尸蛊的秘密了,他这次要用尸蛊对付这个海上巨兽。
我暗暗称赞,心说同样是脑袋瓜子,我的咋就不如姜绍炎的聪明呢?
姜绍炎比老猫幸运,等踩到栏杆时,巨型乌贼并没伸触角抓他。姜绍炎稍微保持下平衡,又站直身子,冷冷看着巨型乌贼,喊了句,“中。”就把开了口的魔鼎撇了出去。
魔鼎带出一条抛物线的轨迹,准而准之的入了乌贼的嘴里。我知道尸蛊是稳妥的“埋”进去了,接下来我们得找邪君,只有他的小喇叭才能刺激尸蛊发威。
邪君还在甲板下呢,现在船都这么倾斜了,他竟都没爬上来看看发生啥事。
我怀疑邪君那里一定出啥岔子了,我想了想,又返身试着往上爬。
我要去找邪君,不管他到底怎么了,都把他拽上了,毕竟相比之下,这里的麻烦更大。但倾斜的甲板不好爬,我费劲巴力老半天,也才只上去一点点。
姜绍炎这时望着我,对我的举动很不满意,还喊了句,“小冷,你干嘛?”
我回头看看他,又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下甲板的入口处。
姜绍炎猜出我意图了,他摇摇头继续吼,“别找他,你用笛子吹,一样。”
他指的是虫语笛。我对他这话将信将疑,心说笛子能有这威力么?姜绍炎又催促几句,我拿定主意想试试。
吹笛子要用双手,我不管那个,摸出笛子使劲吹起来,而这么一来,我跟坐滑梯一样,嗖嗖往下滑了。
现在这种情景很练人心跳。尤其看着自己离巨型乌贼越来越近,我就觉得胸口咚咚咚的。我强压下这种不适感,反倒又加了一把力气。
我也不是学音乐专业出身的,所以根本没什么乐感,就是瞎吹。笛子也不怎么在调上。但让人惊讶的是,笛声刚响没多久,巨型乌贼就有大反应了。它把老猫和小矮子们全松开了,又拿出刚才的举动,高举触角在空中胡乱挥舞。
它一定很痛苦。姜绍炎大喊着好,还算准了路线,提前到我要落下的地方迎接我。
等我也踩到栏杆时,巨型乌贼不再拽海王号了,它这么一撤力,海王号不再倾斜,砰的一声又重新平行的落回海平面上。
我没料到会这样,几乎是面朝上的摔到了甲板上。这距离高不高、矮不矮的,但还是把我弄岔气了。
我不吹笛子了,咳咳使劲咳嗽。而笛音这么一停,巨型乌贼有喘息的机会了。它非常恨我,把所有触角都伸过来,大有要把我扯五马分尸的意思。
我害怕的啊一声,叫一嗓子。姜绍炎蜷在栏杆旁,他比我清醒,喊了句,“继续吹!”
我跟个机器人一样,完全服从命令的再次吹起笛子。
险之又险的,数不尽的触角就围在我身子周边不下半米的距离上时,巨型乌贼被笛声镇住了,停下“手”头上的动作。
我有种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的感觉。随后我咬住一个理儿,别扯那用不着的,就算眼前堆着金山银山,站着无数美女,也绝不会动摇我吹笛的决心了。
我坐着继续吹,但这种姿势让我底气有点不足。我记得去ktv唱歌时,为了嚎上高调,都要站起来用力。
我觉得吹笛子也如此,就又一边吹一边站了起来。
这么一做,有了点效果,却还不是那么理想。我又记得邪君吹喇叭时,脚下会有动作,走来走去的。
我相信那一定跟奇门五行和八卦太极有啥关系,问题是我不会这些奇术。我又大胆的认为,自己要不也瞎弄弄,有总比没有强嘛!
我一边吹笛子一边半蹲个马步,还时不时扭扭屁股、跺跺脚的。
这被姜绍炎看到眼里,现在巨型乌贼根本没精力攻击我们,姜绍炎也放得开了,没那么警惕的跑过来,问我吹个笛子咋拿出一副憋粑粑的动作呢?我看看他,也没法跟他说啥。
姜绍炎又凑到我身后,问我是想加加底气不?他来帮我。
他跟我紧紧贴在一起,双手按着我的腰,让我随着他的步伐来回走。说白了,这是在带我呢。
我冷不丁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被一个大老爷们贴后背,太亲密了,但我随着他走了几步后,发现很邪门,我底气真的增加了一大截。就好像丹田有一股劲一样,陆续的往我肺里冲。
我又继续吹着。巨型乌贼本来越来越萎靡,我看的心头渐渐欢喜,也打定主意,就这么把它吹死得了。
谁知道巨型乌贼突然顿一下,之后死扛着笛音,把触角全猛地向栏杆处抓去。
以前听别人说过,海洋动物里,海豚最聪明,我发现乌贼也差不到哪去,它抓住栏杆后,把痛苦转移了,反正越难受就越使劲晃栏杆。
这一来,海王号疯狂的哆嗦上了,我脚下甲板不住的来回扭动。
我打心里把乌贼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一边吹笛子一边要极力保持着平衡。
而多亏有姜绍炎,他用胸和小腹顶着我,帮了不少忙。我俩勉强没摔倒,不过笛音不如刚才的威力大了。
乌贼晃悠栏杆的力道再次加强,这次不是被疼痛闹得了,它纯属尝到了甜头。
它的触角中,有几个相对更加粗壮一些的,又都伸出来,慢慢向我和姜绍炎移动。
我脑门冒汗了,知道我俩已经拼尽全力,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了。
老猫、铁驴和小矮人他们被乌贼甩开后,要么落在海里,要么落在甲板上。老猫和铁驴很庆幸,都在甲板上。
老猫本来没晕,却也不起来,就那么侧躺着。现在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他身子平衡性极佳,根本没在乎甲板晃动。他也不来救我俩,光握紧双刀,拿出冲刺一样的速度,助跑后跳到栏杆上。
之后他还踩在一个触角上。这触角跟梯子一样,是巨型乌贼和海王号之间的一个桥梁,老猫跟个杂技演员一样,踩着“钢丝”,一路跑到巨型乌贼面前。
他又一个大跳,奔着乌贼双眼扑了过去。
我把他的举动尽收眼底,能猜出来,他还是打着那个致命肿块的主意,不过我也纳闷,肿块不好找,他能发现的到么?
我真小看老猫的野性了,他压根没有找的意图,离近后举起双刀,对着乌贼双眼之间一起戳了过去。
双刀毫无声息的就一下摸到刀把儿处,乌贼疼的一哆嗦,要伸触角拽老猫。
但老猫不给它机会,发力之下,又用双刀在乌贼双眼间挖出一个足有脸盆那么大的洞来。
一大块乌贼肉掉了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那个致命肿块,乌贼没精力顾老猫了,拿出一副抽搐的架势,触角上也没力气了。
它彻底一缩一缩着,软软的掉回海里去。
老猫在它身上,我觉得在乌贼落海前他就应该有动作,至少想法子跳回海王号上吧?但老猫没这么做,像故意的一样,跟乌贼一起下去了。
我跟姜绍炎的危险全解除了,但我俩没松口气的意思,赶紧向栏杆处冲过去。
等我望向海面时,都看不到老猫的影子了,乌贼大半个身子也都沉到了海里。
我看着姜绍炎,那意思咱们要不要找船下去捞老猫?姜绍炎觉得等船的话,太晚了,他四下一看,正巧不远处的栏杆底下有一捆绳子。
这绳子也不知道原来放在哪的,估计是刚才海王号倾斜时,它顺带滑过来的。
姜绍炎跟我说,“快快!”我俩凑到绳子处,我负责拽绳子,姜绍炎把它抛到海里,又自行顺着绳子往下秃噜。
我觉得姜绍炎孤身下去找老猫还是有点危险,又喊着那些没死、没晕的小矮子,让他们也下海看看。
那些小矮子的同伴也有落海的,他们也想捞人去,就很配合的行动起来。
不过没等他们爬下去呢,有处海面有反应了……
第三十八章魔音合奏
老猫突然从海里露出脑袋,他一定很缺氧,又立刻大喘气。等发现我和姜绍炎都看着他时,他还举手摇了摇,示意自己没事。
我留意到,他手里拿着魔鼎。这鼎本来被姜绍炎丢到乌贼嘴里去了,老猫刚才一定趁着乌贼落海时,及时撬开它嘴巴,把魔鼎夺了回来。
我对老猫的感觉一直不怎么好,现在却因为他这一个举动,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我不想让老猫待在海里太久,喊着让他快上来。姜绍炎也没了下海的动作了,嗖嗖往上爬。
老猫随后也来到甲板上,不过他没待过久,只是把魔鼎交给我,又一个大跳,跟个梭子一样钻入海中。
他去帮助那些小矮子捞人了。说实话,我跟姜绍炎也该这样,但铁驴还倚在一处栏杆下昏睡着,我俩取舍一番,都去看铁驴了。
我跟姜绍炎合力,把铁驴往外拽了拽,让他平躺在甲板上,姜绍炎又给他掐人中,我则找了强心剂之类的药,给他打了一针。
其实铁驴伤没多重,说白了就是被熏晕的,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姜绍炎让他再躺着缓缓,又把这期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铁驴挺逗的,他一边听一边回忆着,等突然看了看自己胳膊后,又嗷的吼了一嗓子,坐起来。
本来他躺着不那么明显,这么一坐,我被他一身的黑劲吓了一大跳。而且也说不好为啥,我又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
铁驴更被刺激到了,连说太恶心了,还四处乱看。
在我们不远处还有一滩水。铁驴迫不及待的冲到水旁边,蹲着给自己洗脸。他真用力,我都能听到,他搓脸发出的嗤嗤声。
我跟姜绍炎互相看了看,来到铁驴旁边。铁驴还扭头问我呢,“咋样?轻没轻?”
他指的是脸上的黑色。我发现这么一洗,确实让黑色掉了一些,不过大部分的墨汁一定都沁到他皮肉里去了。
没等我说啥呢,姜绍炎摇摇头,强调说,“驴儿,这种老乌贼的墨汁很毒,别着急,再等个把月的,你就恢复正常了。”
铁驴翻着俩大白眼球子,不相信的问了句啥?能看出来,姜绍炎没开玩笑,铁驴又抱有一丝侥幸的问,“还有别的办法把墨汁弄下来么?”
姜绍炎想了想,说有,又把匕首拿出来,让铁驴用匕首背使劲刮,直到把这层黑皮刮没了。
铁驴摇摇头,表示这法子不行,其实稍一琢磨,我也能想象得到,这种刮刀背的方法,跟酷刑有什么区别?
我俩又安慰铁驴几句,铁驴也只好把这事放到一旁。
我们仨都下了甲板,要去找邪君。我本来就猜到了,邪君遇到啥麻烦了,但等亲眼看到他时,我还是一愣。
邪君依旧站在底舱入口旁边,吹着喇叭,浑身上下全是血。
我心说糟了,一定是刚才海王号倾斜时,邪君摔伤了,这才弄了一身血,但这也有说不通的地方,邪君是个身手矫健的人,而且只是倾斜,不至于摔这么惨吧?
我正琢磨呢,姜绍炎低声解释一句,“邪君是奇人,金发碧眼不说,流出的汗还是红色的。”
我想起传说中的汗血马了,那可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没想到自己活这么大,没见过汗血马,却见到了一个汗血人。
我点头表示理解,这么一来,看邪君也不觉得他受伤多重了。可等凑过去一观察,我又发现他状态不怎么好。
他双眼直勾勾的,有点迷茫了,喇叭声吹得也极小,甚至身子都有点抖,似乎随时会倒下。
我猜这状态跟吹喇叭有直接联系,会不会说为了驯化这些盲鳗,邪君太专注了,最后弄得自己有点做火入魔了呢?
我问姜绍炎怎么办的好。姜绍炎正顺着入口处往下观察盲鳗呢,他收回目光稍微想想,建议我也吹虫语笛,辅助邪君一臂之力。
我刚才就是用虫语笛对抗巨型乌贼的,也知道虫语笛确实有些威力。我应了一声,赶紧行动。
我的笛音刚起,邪君哆嗦一下,不过渐渐地,他状态好转很多,至少不冒红色的虚汗了。
我俩配合着足足吹了半支烟的时间,姜绍炎盯着底舱,喊了句好了。我急忙停下吹笛。
邪君也不吹喇叭了,身子发软,闭上眼睛盘腿坐到地上。我知道,他有七十多岁了,这可是个地道的老头子。
我怕他身子骨扛不住,又找了点镇定安神的药给他吃了。
我们仨没急着扶他上去,都在他旁边等待。这么过了一会儿。邪君睁开眼睛哇的吐了一口。
我看到,这一口污浊物里,还夹杂着我喂的药呢,合着他根本就没吃,不过这时的邪君,精神了好多。
他先扭头看我,哼了一声说,“梅山双音笛,好宝贝,冷诗杰,老夫小瞧你了。”
我品不出这是好话还是损我呢。我干笑一句,算是回应了。邪君又扭头看着姜绍炎和铁驴,尤其打量着铁驴,问了句,“胖子,你干啥来了?咋死黑死黑的呢?”
铁驴不高兴的一咧嘴。姜绍炎又把刚才的经过说给邪君听。
邪君听得很仔细,之后还来脾气骂起来。光凭他这样,我就觉得,他身子肯定没啥大碍了。
我们不再停留,邪君指着底舱那些盲鳗说过阵再来调教它们后,就跟我们一起上去了。
甲板上,搭救落水小矮子的工作也结束了,但有一个小矮子失踪了,其实就是说的好听,我估计他凶多吉少了。
另外仔细算算,这次海妖来袭,让邪君少了四名手下,这损失不小,剩下的小矮子加一块也只有七个了。
邪君让我们稍作休整,又下命令开船了。
小矮子们人手不够,姜绍炎和老猫不得不去冲人数,我和铁驴又当起了锅炉工。
我光顾着烧煤了,没在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的,但邪君是个人才,在他带领下,我们很快走出这片雾气蒙蒙的海域,接下来两天,也是万里晴空的。
邪君趁空把坐竹筏的干尸拿了出来,放在一个原本空置的舱防里,也不让其他人进去,就自己跟干尸独处,也不知道研究个啥。
这样又过了两天,到开饭时间了,我听到锣声,跟铁驴一起来带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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