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
铁驴本来都同意了,我俩把饭撇了这就起身要跑,但铁驴突然又喊句等等,把我叫住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铁驴不再说啥,闷头想了起来。
隔这么一会儿,飘来的甜味更浓了,我忍不住,一边掏着胸囊,从里面拿解药往鼻孔里塞,一边催促道,“驴哥,再晚了大家都会晕倒,到时想救也会来不及的。”
铁驴竟不为所动,还一转话题问,“徒弟,你说说看,这次敌人为何不用毒药而用迷药呢?”
我光着急了,被他一强调,能稍微冷静一些想一想。我也不笨,猜到了,敌人这么做,是想把我们都擒住。
铁驴观察我的表情,他捕捉到什么信息了,嘿嘿笑了,指着我鼻子说,“咱们何不将计就计呢?”
他这想法很大胆,说白了,我们不去叫其他人,而是装晕,等敌人出现后,我俩再力挽狂澜,把这波敌人要么杀了要么擒住。
要是换做别人跟我这么说,我肯定不干,也觉得不现实,但铁驴的身手让我清楚的认识到,这事可行。
这次我俩调过来了,换成我闷头琢磨了。铁驴鼻孔里没药,他急了,虽然不催促我,却从我手里把余下的药都抢过来,玩命的往鼻子里塞,甚至因此还呛了一下。
我最终一横心,想跟铁驴干这一票买卖。
我俩依旧蹲在角落,等待起来,这期间我心里不怎么好受,知道每时每刻,都有我们的人晕倒在地。
这么过了五分钟,我觉得差不多了,招呼铁驴起身,我俩想在船上偷偷溜达几圈,看看外面什么形式了。
我们索性按巡逻的路线走起来,这期间见到了两组人,都是水手,他们都如我预料的侧歪在地上,有两人饭还没吃完呢,连饭盒也摔得满地都是。
我们没理会,继续往前走。等来到船尾的时候,铁驴拉住我了,我们都听到前方出现了说话声了,好像有人刚从下面爬了上来。
我跟铁驴互相看看,我的意思,就从这伙倒霉蛋开始吧。但还没等我们商量下一步计划呢,这伙敌人也察觉到异常了。
因为雾大,他们不敢肯定,有个爷们喊了一句,“谁?”
我本来抱着偷袭的态度,被敌人这么一吼,一下子心虚了,想到的是快跑。铁驴经验足,索性又将计就计的立刻躺下来,在躺下一瞬间,还拽了我一下。
我本来都扭身了,被这么一提醒,几乎秒懂。我也赶紧学他,只是我现在又想逃又想躺的,有点拧。
一下子我来个四脚八叉,还磕到头了。这硬硬的甲板差点让我真的昏过去。
我忍不住往上翻白眼,为了不出岔子,我也下死手了,对着大腿捏了两下,让自己保持清醒。铁驴把我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他轻轻嘘了一声,有点鄙视我的意思。
我没时间反驳啥,而且脚步声响起,有两个黑影奔这边走过来。
这俩人都穿着一身很统一的黑色衣服,除了带着手枪以外,浑身上下也有不少古怪的家伙事,光说他们脸上吧,不仅带着麦克,还挂着半片不知道啥用途的黄色眼镜。
等来到我俩身边后,他们停下来,其中一个先问,“阿刚,你说的是这两个‘死人’么?”
我听得心里暗骂,知道他嘴里的死人,指的就是晕过去的人,但也不能咒我和铁驴吧?
而那个叫阿刚的,咦了一声,摇摇头说,“不对啊阿威,我刚才看到的,好像是两个站着的人。”
阿威不接话了,跟阿刚一起仔细瞧着我和铁驴。
我很紧张,知道面前站的全是高手,我怕自己道行浅,被识破了。
但我担心显得多余了,阿威先有结论,指着我说,“这小子是真晕了,你看他那俩眼珠子翻翻的。”
阿刚点头赞同,他俩又往铁驴旁边凑。
铁驴本来侧着身子,故意把脸冲向甲板。阿刚和阿威也是心思缜密的人,铁驴原计划是想装晕偷袭,他俩或许认为有铁驴这身板的壮汉,是危险人物,阿刚先停下身子,用枪指着铁驴防范着。
阿威独自来到铁驴身边,他被同伴掩护,胆子也大了一些,用脚对准铁驴肚子,duang、duang的踢起来。
我听得心里难受,也知道铁驴一定很疼,但被枪指着,铁驴没下手的机会,他选择了沉默,硬挨了几下子。
等这一番“刑罚”过后,阿威断定铁驴是真晕了,也招呼阿刚,赶紧跟同伴汇合,办要紧事去。
但阿刚皱眉看着铁驴,说就是觉得这个爷们危险。
这一定是一种潜意识了,阿刚还立刻下了一个决定,指着铁驴说,“阿威,为了稳妥起见,把他手筋脚筋都挑断了吧。”
第十三章反击
我听得心里一惊,心说这怎么行?要再这么等下去,一旦铁驴手、脚筋被挑,哪怕只是伤到一点点,后果都非常严重,这可是不可逆的损伤。
铁驴心里跟明镜似的,也知道不能再忍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对着阿威扑过去。
阿威没料到突变会这么快,一下被铁驴扑了个正着,两人紧紧揉在了一起。
阿刚想开枪,又怕伤到自己人,这么一纠结,迟疑上了。
我也不可能干躺着看热闹,之前自打铁驴说计划时,我就给自己留了一手准备,从胸囊里拿出注好毒的注射器,把它放到衣兜里去了。
这次正好用到它,而且也真是天助我也,阿刚、阿威都没防备我这个小角色,我悄悄爬起来后,阿刚背对着我,还把精力放在战圈里呢。
我踮着脚悄悄走过去,从背后下手,把注射器全刺到阿刚脖颈中,又狠力这么一推。
阿刚虽然是个杀手,身子骨却跟常人一样,根本扛不住这么冲的药剂,连哼都来不及,腿一软晕了过去。
我把他紧紧抱住,怕他摔到在地弄出大声响来。等忙活完这些,我留意战圈里的变化。
本来阿威没那么容易败,他偷空往这边看一眼,知道阿刚被解决了,心一慌,这空挡被铁驴把握到了。
铁驴腰间一用力,把阿威坐在身上,一手捂住阿威的嘴,一手抡起拳头,对着他太阳穴砰砰砸上了。
铁驴的拳头出了名的狠,阿威受不住,也晕了过去。
在铁驴松手一刹那,我急忙过去补“枪”,用注射器给阿威狠狠打了一针。
绝不是我吹,敌人还用什么甜味的迷药呢,说白了都是乙醚的成分,而我小冷配的药,不仅无色无味,进了身子,没独门解药,少说三天醒不来。
我跟铁驴念叨几句,也让他对我的药放心。都这时候了,铁驴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我不愧是他的徒弟。
接下来我看着这俩晕倒的敌人琢磨起来,我觉得他们这身行头不能浪费,尤其伸手拽了拽之后,我还发现,这衣服带弹性的,连铁驴这个胖子也能穿。
铁驴想的跟我差不多,我俩互相看了看,一起动手。离这里最近的舱室并不远,我俩拖着阿威、阿刚,一起奔到那里。
这舱室其实就是个小杂货库,我俩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把敌人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了。
我还研究一下那半片眼镜,只是这玩意看似没啥用,我还纳闷呢,心说难道就是戴着装酷用的?
铁驴比我懂,或者说他对某些先进设备,有惊人的参悟性。他最后对着镜片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抠了抠,这镜片上竟出现一个坐标图。
坐标上北下南,里面还分布着七八个红点。
铁驴告诉我,这红点代表的一定都是敌人,这镜片说白了是在告诉我们,同伙都在什么地方,方便我们汇合的。
我心说这挺好,我俩偷袭也省事了。
我俩都让镜片开着,离开舱室后,奔着最近的红点赶过去。但铁锚号很大,我俩转过几个舱室,还离最近红点有一段距离呢,铁驴本来催促我快点走,我也在不弄出太大声响的情况下,紧倒腾脚步。
奇怪的是,突然间铁驴不走了,来一个急刹车。我没料到这样,忍不住走出去一步。
我心说驴哥干什么?咋说停就停呢,我扭头看一眼。
铁驴腮帮子上出现一个红点点,这红点还有点弱,虽说这是红外线,穿透能力强,但大雾天的,也让它多多少少受点影响。
我俩都清楚,这红点代表的是被枪瞄上了。而且能配备这种红外线的,都是狠枪儿。
我心里噗通、噗通乱跳上了。铁驴却显得很淡定,我不得不佩服,心说他真他娘是个汉子。
这红点又消失了,我猜枪手一定是敌人的暗哨,负责在大局上监视船上的一举一动。大雾天的他一定用的是热成像仪观察我们。也亏得认不出我们的长相,不然我俩保准露馅,成为他射杀的目标。
我暗叫一声好险。铁驴声调也有点高的提醒我,“快走!”
我心说亏自己刚才还暗赞他是个汉子呢,原来白赞了,这哥们内心吓得不轻啊。
我俩又急忙赶路,只是没走出两步呢,红点再次出现,一下打在我们前方,还就势往铁驴身上靠。
这次红点的出现,代表啥意思不言而喻,我也不明白我俩哪里露出破绽了,但现在我们再不躲,那就是大傻子。
旁边就是三副住的舱室,我俩不客气了,还敲什么门?铁驴用肩膀一撞,我俩全扑到里面扑去了。
铁驴的脚还很灵活,最后勾了门一下,让舱门关上了。
枪手肯定不干,眼瞅着的鸭子飞了,他来了脾气,对着舱室门一通乱射。我跟铁驴早一步爬到更里面,躲在床旁边了,这一通子弹虽然打透木门了,却没让我俩受伤。
我们身上除了带着半片眼镜,还有敌方的对讲机。
红点就射在门上不动了,对讲机还嗤啦、嗤啦几声后,传来说话声。
这人嗓音有点哑,就该是那个枪手了。他对所有人提醒,“船中地带有敌人,大家火速赶去擒拿。”
没有人回应他,不过我相信,敌人都知道了。因为我戴的镜片上,立刻有红点快速移动起来。
而这个枪手也突然回过神来,念叨一句,“操,敌人是不是也能听到这话?”
我差点气笑了,心说他这话问谁呢?铁驴忍不住回了一句,“你个傻冒烟的货!”
枪手也真行,既然确定能跟我们通上话了,索性用对讲机继续接话了。他很有自信的告诉我俩逃不掉了,他这支枪就盯着这个舱室,在援军赶到前,我俩要敢出去的话,他会把我俩瞬间变成马蜂窝。
铁驴倒没啥兴趣跟他说啥了,把对讲机别在腰间,又凝视着舱室门那里。
我知道,我俩遇到大麻烦了,没多少时间留给我们了,再不逃出去,我们真就被人家堵在家门口了。
铁驴没啥好法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而我灵机一动,想到魔鼎了。
我心说他奶奶的,小瞧我冷诗杰的人,最后都他娘的被虫子咬死,这也绝不仅仅是毒咒那么简单。
我把魔鼎和虫语笛都拿了出来,先撕开锡纸把魔鼎撇到门口去,又吹起笛子来。
剩下半鼎的金银虫一窝蜂一样全飞了出来。细算算,这可都是跟鲨鱼搏斗后,幸存下来的勇士。
它们理解了我吹笛子的用意。它们好在身子小,全顺着门上弹孔留下的小洞飞了出去,还顺着很听话,也真红外线找杀手去了。
其实我本就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真不知道这帮虫子这么有灵性,这次看它们这么配合,我舒心的停下吹笛,喘了一口气。
铁驴更是竖起大拇指,又带着我,一点点往门口凑去。
我俩的对讲机又帮了一个大忙,过了一小会儿,门上的红点消失了,同一时间,对讲机里还传来一声惨叫。
枪手一定被金银虫攻击了。我们等得就是这个时机,铁驴把枪握在手里,连保险都拽开了,我俩鱼贯的出了舱室门。
我俩并没走远,就在附近游走上了,跟赶来的这些敌人打起了游击战。
铁驴可是打仗的行家,没一会儿呢,就解决了三波赶过来的敌人。而这期间,我们开火的枪声一响,铁锚号其他地方也传来几阵枪声。
我本来挺纳闷,心说难不成敌人里有内讧的?随后又明白了,这次敌人用的迷药战术,不仅仅是我和铁驴没上钩。
这次反击,断断续续维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发现还有一个巧合,反击结束时,这场大雾也散了。太阳光把这片海域照的麻麻亮。
我俩找到了姜绍炎和几个三副,他们都没晕,我们除了解决这帮敌人以外,还在船尾发现了一个大汽油艇。
他们一定是坐着这艇赶过来的,而且艇的马达很先进,竟安着防噪声的设备。
我们把这艇夺来了,本来艇上还留守两名操舵手,但铁驴两枪下去,就让这俩可怜娃见上帝了。
我统计一下,我们一共活擒敌人三名,其中包括那个倒霉的枪手。
要不是我赶到及时,给他弄了点解药的话,那帮金银虫保准把他毒死了,但他现在的脸也没法瞧了,很形象的说,跟个大猪头没啥区别。
这三个人全跪成一排,被绑的死死地,姜绍炎带着铁驴和几个三副,打定主意好好审问一番,我挺想旁观的,但我还有任务,要对那些被迷药弄晕的船员进行救治。
我忙活这事去了,反正跑来跑去没少折腾,胸囊里的解药也几乎告竭了,才把一船昏迷的人,都解了毒,至于他们啥时候能醒,就看个人身体素质怎么样了。
等能忙里偷闲了,我又回到姜绍炎身边,不过隔了这么久,回去一看,我发现这被活擒的三个敌人,有两个已经死掉了。
我很不理解,心说好不容易擒来的,弄死了干嘛?我还特意看看姜绍炎和铁驴。
姜绍炎显得有点暴躁了,正对第五个敌人逼问呢,而铁驴呢,无奈的对我一耸肩,说了句,“你刚一走,这两个敌人就死了。”
我更纳闷了,心说我走了,跟两个人的死,难道有直接关系么?
第十四章降兵诡计
我纯属想岔了,铁驴更详细的解释一句,我走后,这俩俘虏偷偷服毒自杀了,他俩的死倒是跟我没啥直接关系。
我又想另一个问题,姜绍炎曾跟我说过,很多杀手或特种兵都在嘴里放着一枚毒囊,藏在力士牙后面,既然姜绍炎知道过这种情况,为何审讯时不事先防备这一手呢。
我也这么问了一句,铁驴这次又耸肩了,告诉我,他和姜绍炎早就留意这个呢,但两个杀手的毒囊根本没在牙后面,具体藏在哪里也不清楚,但他们就是离奇死了。
我暗叹口气,心说陈诗雨的手下是越来越厉害了,哪怕是最后留给自己的“子弹”,也算计的这么周全。
但我们也没太灰心,因为还有一个敌人没死,我猜他之所以不想死,一定是杀手里面的胆小鬼吧。
我跟铁驴不多说啥了,凑到姜绍炎身边,看起审讯来。
姜绍炎为了套话,几乎把点穴功夫施展的淋漓尽致,对敌人身上时不时的搓搓点点。
敌人疼完了,整个脸都扭曲起来,五官快凑到一块去了。他又死扛了一会儿,最终却熬不住,顶着满脑门的汗,哆嗦的念叨句,“我招了!”
姜绍炎停下点穴,给他缓了半分钟。敌人又说,他这么一招,老大肯定不放过他,也希望我们能给他一个活路,至少以后能隐居起来,保住晚年。
说实话,我对叛徒是很反感的,觉得这些人不讲义气,但话说回来,我们现在也确实需要陈诗雨那边逃来的叛徒。
我没接话,却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可他的要求了。
姜绍炎脸色很冷,也不知道想啥呢,最后指着叛徒说,“能不能给活路,看你一会陪不配合,快说!”
叛徒一横心,嘴止不住了,把他知道的很多事都说了出来。比如这次怎么来的,陈诗雨那边又对他们这些人怎么交代的,等等此类的。
我听得很仔细,也打心里得出一个结论,陈诗雨办事果然老辣,甚至背后的隐藏势力很强大,不然他们怎么能弄到军用海豚,怎么能有红色杀人机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