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肩头的三把火不弱下来,鬼没法伤害人,鬼缠人必须先吓灭人的胆焰。然而梦鼠是个特例,它是先压在人身上,让人在挣扎中慢慢降低火焰。
我没有挣扎过,火焰不灭。再以它制造的梦幻为基础,幻想出自己经历过的场景,守灵一炷香局限化自己肩头三把火,把这只老鼠暂时反压住了。等以后做好准备,就能把它放出来,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一只受过香火的梦鼠,用得好绝对不比厉鬼差。
已经被鬼压床,想反制住鬼,其中最难的就是控制自己不要挣扎。然而灵魂受到束缚,反抗是天性,要控制天性可想而知有多难。
其次,塑造出能压制住鬼的场景,必须自己经历过的记忆,只有真实记忆才能带动灵魂,灵魂在自己身体里才能引动肩上三把火对抗外邪。
看似很简单,但对常人来说比制造原子弹还难。
“呼”
整理完心得,我吐着粗气,睁开眼睛。哪知道王曼小脸蛋离我只有几厘米,这口气正好吹在她脸上,她慌乱的躲到一边,说:“你怎么突然晕了”
“可能是平血吧”我随意忽悠一句,问:“我晕了多久”
“有十几分钟了。”她说。
才十几分钟我感觉和梦鼠最起码折腾了三天以上。摇了摇头,我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刚下车,王老头家的老鼠虚影都朝我看了过来,我奇特的感觉到它们把我当成了鼠王。
“它们怎么都看着我们”王曼缩着脖子。我在心里默想,该干嘛的干嘛去,那些老鼠不再看我们,低着脑袋又成了那副吃东西的样子。我说:“可能是察觉到我们能看到它们了吧”
踏进堂屋,我还没走进鼠群,黑压压的老鼠们本能的让路,我让它们当我不存在,这才带着战战兢兢的王曼去找王老头。
王老头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一脸菜色的靠在木椅上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搬过来也就一两个小时,这些烟都是这段时间抽的。我坐到旁边说:“您强撑着熬下去,那东西还没找来,您可能因为长期不睡而猝死。”
王曼白了我一眼,小声嘀咕:“他敢睡吗”王老头抖着手上的烟,心有余悸的说:“只要合上眼就会做噩梦,明知道是做梦却醒不过来”我马上反应了过来,鬼压床是梦鼠作怪,而噩梦是他心里有事。
平身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的好处再次体现了出来,如果我做了让自己不安的事情,被梦鼠压,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我守在这,您用热水泡泡脚,就能先睡个安稳觉了。等您养足精神,再想法子彻底解决这件事。”说完,我让人准备了很多神神叨叨的东西。
一群家属在王老头的卧室东搞一下,西弄一下,看着很有神秘的味道。
其实这些摆设屁用没有,梦鼠都让我抓了,让不让王老头被鬼压,得看我的心情。反倒是王曼小时候的经历和她家的废弃的楼房,更让我担心。
看着王曼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猜想,期待自己想多了,如果真想我想的哪样真不希望她知道真相。
王曼见我看着她叹了好几口气,她问:“怎么了”
“带着龚文画、阿飘加雷冲,你都搞不定一群老鼠。我看着能不着急吗”再次叹了口气,我随口忽悠着,夹了一张黄纸在手中点燃,晃着烧着的纸,嘴里稀里糊涂的念着我也不懂的玩意,等纸烧到一半,丢到地上的鼠群里,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黄纸落下,老鼠门快速的跑出屋子,一只不剩。王曼看的目瞪口袋,木讷的说:“你不是守灵的吗还懂道术。”
“这不是道术,这叫咒法。守灵人的不传之秘。”我一本正经的说着,心里却笑开了花。老鼠会跑出去,是因为鼠王被我给压制了,我想着让它们出去玩,它们就跑了,与烧纸毛的关系也没有。
王老头睡着了,等他睡了十多分钟,他儿子怕他被鬼压,拍醒了王老头。王老头睁开眼睛就是一巴掌,说:“老子刚睡着,吵个鸡毛。”骂着,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倒在床上又睡了。
屋里亲属这下真把我当成了活神仙,各种恭维,连带着不再说王曼不务正业,让她好好干,幻想着以后王家有个女菩萨罩着,连鬼神也不用再怕了。
大概晚上九点多钟,一位很有威势的中年人带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算命先生。王老头的书记员热情的招呼着中年,看样子这人跟王老头关系很铁。
算命先生到王老头卧室一看,见我让人胡乱摆设的玩意,他黑着脸到堂屋说:“这是谁弄的乱七八糟。人没事都被这些东西整的有事了。”
“拆了,听消大师的都拆了。”中年男直接做了王家的主,王家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阻难。只有王老头司机和王曼二爷爷过来安慰我,说中年人是王老头预订的接班人。
抢生意的来了
而我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算命先生不是诸葛老头叫来的,就是被苗女弄死三男的家人整来的。
县城最有名的唐先生被老子给弄死了,我又在殡仪管废了临县问米人,干咱们这一行到一个地方,首先是踩盘子,这个算命先生能不知道我是谁按行规插手我接的活,就是踢招牌。如果他背后没人,会做出这种事
第九十五章水晶鞋
午夜十二点还差几分钟,突兀的凉气从椅子上升起。我打了个寒颤,见贵妇没有异常,暗想:“讨债的来了。”
“妈,陈先生,又那样了。”
可爱女孩指着蜡烛,靠近尸体的半边烧的更快,香灰迅速往下落。一旁扎金花的人吓的失了兴致,带着困意的人也惊醒。
我进屋安慰几句,点了炷香拿在手上。心里默念:“陈庄陈三夜在此护灵,愿亡者安息,生者安心。”
相传上了守灵香,才算正式开始守灵,讨债的鬼要进门得踩过我头顶三把火。
一切恢复正常,刘府后人把我当成了稳心骨,几个年轻人端着凳子到我之前坐的地方找安全感。
我拿着早准备好的九两酒,倒了一杯放在门槛,端着烤公鸡坐下,让他们进屋。
贵妇说:“困了的去睡,等你们舅回来,我会叫你们的。”几人缩着身体进屋,不过没去睡觉。
我把熟女喊过来,对贵妇说:“您也进屋吧。”
贵妇暧昧的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进去。熟女远远的坐到了一边。
“靠近一点。”
我嗅着烤公鸡。舔了一口酒。熟女挪过来一点,还离半米多远,我拍了拍手边的凳子。“你坐这。”
熟女坐下,不时把裙子下摆往膝盖下拉,紧夹的两腿挺诱惑。我来不及欣赏,猛烈的凉气袭体,冷的眼睛发直,灌了口酒才好过一点。
“你感觉冷吗”我看着熟女露出来的胳膊。她瞪了一眼,偏头小声嘀咕:“搭讪也不看看天气”
九两酒,酒通九,九九为极。大公鸡鸣日为阳,两者加在一起是极阳,还有位带大姨妈的女人,这样还有东西靠近,来讨债的鬼到底有多猛
熟女夹着的两腿左摇右摆,我好奇的问:“椅子上有刺”
“我去洗手间。”她咬着嘴唇。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不行,再坚持一刻钟。”我看时间快要过子时了。
熟女捏着粉拳,几次抬起胳膊都放了下去,她低下脑袋,无声的流泪。
“你去休息吧。”我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再次转头盯着放在门槛的酒杯。熟女迟疑了一会,起身往屋里走。
酒杯装酒是为了探鬼,熟女前脚刚迈过门槛。平静的酒水荡漾的很厉害。我快速的拉着她胳膊往外拽,她扭到脚往我怀里倒,我闪身躲开,她吃疼的摔在地上。
“你神经病啊”熟女流着眼泪咆哮,一屋子人问什么事
贵妇扶着流泪的熟女起身,我冷漠的看着熟女,说:“吃一口鸡,你就没事了。”没来大姨妈,带的就不是阴晦之气而是阴气,会起反作用,难怪讨债的鬼那么猛。
“陈先生,怎么了”贵妇问。
我小声解释,熟女含着泪,愣愣的说:“当时下山腿走疼了,开了个玩笑呃,你怎么知道没来”
“鬼怕大姨妈的阴晦之气,鬼能沾上你,自然是假的。”凉意再起,我连喝了三口酒。
贵妇注意到酒杯的荡漾,惊恐的拿着鸡给熟女吃了一口,慢慢的酒杯恢复了平静。贵妇说:“听说碗装水能”她害怕的没法说下去。
我冷的哆嗦,这次硬挺过子时,寒意才消退。熟女坐在屋里不时投来抱歉的眼神,我不近人情的当没看见。
午夜守灵人不怕鬼,怕慢慢长夜的寂寞与孤独。旁人敬畏,好奇的短暂靠近最后都因害怕而远离。
冷漠只是自我保护的脆弱铠甲。
到凌晨四点多,一切太平。一辆豪车停在屋前,华贵的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老头下车,屋里年轻人精神大振的迎上去,他们随口喊舅之后,把车翻了个底朝天,抢夺县里买不到的奢侈品。
孝子中短身材,他身边的女人比我在大城市见到的嫩模还动人。夜色下,丽人性感的红唇反射着零星光亮,在我看来有种别样的阴冷。
“妖女。”贵妇小声嘀咕着出去,板着脸把孝子一顿训斥。丽人放低姿态道歉,说都怪她才让孝子回来晚了。
“久闻陈先生大名”一起下车的老头过来,客气的打招呼。“鄙人姓唐”
我起身回礼,原来他就是县城有名的风水先生。
“常听家父提起一位奇人,没想到如此年轻。”孝子神情疲惫的伸手,我没有去握,他的手尴尬的掉在半空。唐先生一拍脑门,说:“老朽糊涂,忘记提醒刘公子,陈庄守门的有条忌讳,不能跟孝子过份亲近。”
老家伙看似自责,却让人觉得我目中无人,又轻视我是守门的。
丽人在唐先生眼神示意下,拿红包给脸色难看的孝子。孝子似有所悟,眼底带着不屑,笑着把红包递过来说:“陈先生辛苦了。”
守灵最忌心术不正,贪钱、恋色千万要不得。我如果拿了钱,头顶三把火暗淡,别说护灵挡鬼,自己不出事都谢天谢地了,这都是爸爸拿命换回的经验。
唐先生这暗手玩的漂亮,这仇结大了。
“孝子远归,用柚子叶扫身再进屋拜祭先人,沐浴更衣后再戴孝。”我感觉一阵冷气飘来,无视了孝子,随手在门槛前洒了一行酒,一脸生人勿进的坐回椅子。
气氛变的紧张,贵妇训斥孝子几句,忙着安慰我。我喝了一口酒抗寒,低头不说话。
孝子冷哼一声,拉着丽人进屋。丽人过门的瞬间,好像有条虚影从她身上弹飞。门槛酒杯里的水微微荡漾,等人进去后,又恢复了平静。
有东西跟进门了,但绝对不是讨债的鬼。孝子最大,这是没办法的事。唐先生微笑回望我一眼,我暗自冷笑,亡者是横死还受了多人香火,它怕讨债鬼是生前有亏,在普通鬼面前不定猛的狠。
熟女胆颤心惊的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陈先生你看到影子没”
“什么影子”我假装没看见,递过酒瓶说:“要不要来一口”
熟女也不嫌我喝过,大喝了一口,咳嗽几声说:“谢谢。”
她听我的没再进屋,用左手掐着右手无名指坐在远处,以防有东西再沾身。
唐先生在屋里巡视灵堂,没少说我的好话,他给人一种大度的感觉,也衬托出我的小气。
孝子和丽人换好衣服,按照唐先生的指点刚跪下,轰的一声,后门被大风吹开,蜡烛的火苗冲了十几厘米,灵堂上的白布和黑幔鼓荡的厉害。
坐被朝南的房子,夏天刮北风挺有意思的。进屋的鬼路只有一条,得从我身上淌过去,后门只有亡者自己能闹。我惬意的享受着暖风,屋里年轻人吓得对奢侈品失去的兴趣。
“不会是外婆”可爱女孩刚开口,唐先生严肃的提醒:“莫提”
可爱女孩嘟着嘴出门,坐到熟女旁边嘀嘀咕咕的聊了起来。
唐先生委婉的告诉孝子这是亡者嫌弃他回来晚了,孝子照着指点上了三炷香,磕了九个头。不一会,风停了,唐先生关上后门,让众人安心。
香烧到一半,头:“都睡熟了,那房里没人。”
咚咚的走路声时有时无,声音给我一种不是在楼上踩,而是倒立的踩在天花板上的感觉。
“陈先生,这事您怎么看”唐先生出来。我说:“我只是守门的。”
孝子听着皱眉,唐先生没想到我如此不顾人情世故,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尴尬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孝子的香平静的烧到一半,丽人点的香亮着但没有烧下去。不是香有问题,就是亡者不愿意受她的香火。丽人咬着嘴唇,委屈看着孝子,孝子说:“妈,不就是晚回几天吗您干嘛生那么大的气”住投役血。
话音刚落,丽人点的香灭了,香灰停在香头,一丝灰也没掉到香炉里。
渗人的气息,随着冰棺冒出的寒气,笼罩整个灵堂,激荡在众人心头。我在门外突然全身僵直,无法抗拒的寒气侵袭全身,迷糊的看到五六个身影围着我晃动,相对清晰的倩影绕着我转了一圈,把所有东西都赶走了。我身体恢复正常,背心全是冷汗。
见屋里的情况,我知道只过去一两秒的时间。倩影莫名的熟悉,看身段很年轻,我能肯定绝对没见过。
出神的回忆她的样子和熟悉感,不知道唐先生怎么解决了屋里的事。孝子脸色不好的走到我面前说:“陈先生,感激您能来守灵,守灵该后人自己尽孝道。”
“您的意思是说,刘门消氏不需要我再守灵”我懂他的意思,但我上了守灵香,必须在灵堂前把话说清楚,这样亡者才没理由怪我有始无终。
唐先生在屋里当不知情,贵妇说“陈先生请魂怎么会惊了魂”孝子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用你管。”贵妇气的扯掉孝花拉着可爱女孩离开。
“这里不需要您,陈先生请吧”孝子说完进屋。我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有东西从我身边进屋,还张牙舞爪的嘲笑我多事。
熟女见我离开,她跟在后面说:“您是刘老请来的,姓唐的风水先生明显在挑事”我打断她的话,说:“谢谢,这事你不懂。对了,你近几天别来刘府,孝子对贵妇的态度转变太大,可能被鬼蒙了心。如果可以,你最好辞职不干。”
讨债鬼进了门讨账,亡者欠多少还多少,如果欠的太多,刘府近期运气会非常差,可能影响到生意。而唐先生嘿嘿,恶人还需猛鬼磨。
第九十六章公主的鞋子
天蒙蒙亮,我谢过熟女的挽留。打算离开。刚扭开门锁,外面有人推门。
我被撞的退后一步踩中小黑猫玩的线球,后脑先着地的摔在地上。看清推门的是关铃,我带着她怎么找来的疑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像被鬼压床一样,意识是清醒的,怎么努力也醒不了。
“搞定,我跟下面谈好了他的事。铃姐,以我们的关系收二十万就行”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清醒,立刻坐起来。屁股下垫一块八卦大布,一根红线绑着我脚拇指,连着七盏灯。穿着道袍的女人站在神坛前,问关欣要钱。
“记住,你欠我三十万零一千块。”关铃不等我说话,拿着我的手指在一张纸条上按下了手印。
我记得唐先生提过强阴克凶煞,跳起来说:“八门凶煞可以用强阴来镇,我也会与阴间谈判。你们这么搞纯属抢劫。”
女道士和关铃诡异的对视一眼,关铃踹翻一盏灯,女道士一碗水泼在神坛上。我僵直的往后倒,诡异的只能动眼珠子。
“老娘不屑于骗,只喜欢抢,你来咬老娘”女道士蹲到我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拍着我的脸。她转头对关铃说:“铃姐。这钱我亲自向他要。”
女道士各种嚣张,我闭着眼睛不理会,很快弄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小心翼翼的挣脱绑着脚趾的红线。红线解开的瞬间,另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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