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蛊还要难找?
朝歌并无夸张,只是照实说道:不是万中无一,而是百年无一。
梁库就更得意了:哈哈,看来我们俩是注定要做奇兄怪弟了!
又颇懊恼的皱起眉:靠!会不会因为我们哥俩名头太响了,招来许多高人
存心跟我们比试比试?你看我们这次回来,不是这事就是那事,靠!挖墓专业户
没当上,倒快成了是非基地了!
此时朝歌又拿起了桌上的第二张彩图:答案也可能就在这张图里。
梁库赶紧凑了过来,重新仔细的看了一遍,开始察觉这张彩图,铁锈香炉壁
上的数位记号有点眼熟。
梁库再想一想,惊讶的瞪圆了一双小眼:哦哦!这不是……这不是很像你
从我家对面旅馆灯箱上,抄下来的邪门东西?
朝歌深邃的眼睛在闪着幽光:这张彩图上的怪异香炉,是一九八二年在一
个祭坛遗址中被考古挖掘的,内部资料显示,这是古代的一个巫蛊家族,那些神
秘的数位记号组合,很可能是某种数术换算方式。
梁库听的来了精神:哦?看来帮刘蛤蟆对付我们的那个女人,大大有些来
头!和下命蛊的这位妖精姐姐,完全有得一比呀!
朝歌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继续讲着那个怪异香炉:事情没那么简单。过
了一段时间,凡是一同参加研究香炉壁上铭文的,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
一有风吹过香炉顶端,发出嗡嗡的响声时,他们就同时产生了一种幻觉,
仿佛听到琴乐袅袅,香烟缭绕中厅院古朴、道众绰约,而香炉的正前方就会涌现
一座高大的神像,金光四射。
梁库忽然找到了一点小时候听老妈讲故事的感觉。
朝歌:这时考古人员才隐隐察觉出,香炉上的数位记号一定另有作用,于
是请来相关的专家,结合陆续出土的其他器物,和零散残缺的文字记事,才终于
大致弄清真相。
这个古老家族是秘密主持巫蛊的民间组织,他们可以把一种有着奇妙作
用、叫做命蛊的八字,按数术转换成一组数位和特殊符号,所以每当有风或是燃
香发热的时候,就会让人产生出各种幻觉,从而让无知的民众深信控巫者的神秘
力量。
梁库啊啊的张大了嘴,脑中景象随朝歌的讲述飞来飘去,似懂非懂。
而朝歌沉思中越讲越细,好像一边讲,一边悟通了曾一时解不开的谜题。
从这上看,两者都是同一个源头。
朝歌把两张彩图叠在了一起:两者都是利用八字命局来作文章,一个是通
过转换成数位记号,不经意间慢慢渗透,虽然隐秘,但起效较缓;一种是直接下
蛊,利用人偶操纵,虽稍明显,但作用奇快。
经这一说,梁库忽啦啦的联想起很多,记得当初刘蛤蟆,曾形容过打电话找
他的那个神秘女人,声音是如何的动听、如何的女人,再看看白天下蛊的这位妖
艳女人,靠!以刘蛤蟆的鉴赏标准,那还不是女人中的极品了!
梁库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说,先前网吧作局的女人,和白天的妖艳女人,
是同一个人?
朝歌目光炯炯,缓缓的道:我也很想知道。
梁库倒吸一口冷气,急忙给阿红打了个电话,叮嘱千万不可以把生辰八字乱
给人算,否则被下了命蛊那可糟了!而且要留心最近周围有没发生什么异常变化。
听着梁库为自己着急担忧的声音,阿红心中很是甜蜜了一阵,偏又问是担心
网吧还是担心人?
梁库正心里有事,哪有心思打情骂俏,故意大声道:当然是担心网吧了,
那可是钱呐!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小阿红就匡当一声,把电话挂了。
究竟作局和下蛊的两个女人,是不是同一个,她们又究竟怀着怎样的意图,
这是朝歌一直在想着的疑问,也是梁库特别关注的。
但问题是,如何能找到她们。
梁库很简单的以为,朝歌不是告诉那妖艳女人,第二天上午再来一次吗?那
就多安排几个人盯梢,几个人不够就几十个人。
朝歌却苦笑着摇头,那女人既然直接露面来下蛊,很可能根本不用等到明天,
今晚半夜就要在暗处催动人偶,招引我们上路了。
梁库高兴说那不正好,省得麻烦去找了。但马上又想到刚才说的,他和朝歌
两人八字的合局力量,正好抵销对方命蛊,即便对方催动人偶,这边也没什么反
应,那岂不也意味着无法顺藤摸瓜的找到她?
朝歌为难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虽然他可以通过拉开与梁库两人的距离,来弱化掉合局力量,从而让对方的
命蛊发生作用。但又用谁来作这个引子呢?
即便他很想用自己亲身来做,但那不是危险的问题,而是毫无胜算。剩下一
个梁库,根本顶不了用。
如果用梁库也是不妥,毕竟朝歌要始终紧紧跟着的,这样一来,合局还是发
挥著作用,如果与命蛊再次发生对撞,很容易让对方发觉异常。
如果跟得远了,又可能被下蛊者钻了空子。
而任何一个局外人,谁又神经的愿意来冒这个险呢?就算有人愿意,朝歌和
梁库也过不了心里愧疚的那一关。
一时两难,束手无策。
这时,外边大门隐隐传来几声敲门。
一直在朝歌门外偷听两人说话的牧大师,蹑手蹑脚的走开几步远,又假模假
样的开了一下自己的房门,然后才敢大步出声走去开门。
朝歌一直知道牧大师在偷听,他也理解,那是牧大师在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他
对朝歌的关心。只是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来登门?
想着时,就听到牧大师先是正常的开门声,但紧接着就猛然听到一声巨大的
关门声,然后一片死寂。
朝歌觉得有些不对,推开门向厅外的大门处看了看,只见牧大师的背影直愣
愣的僵立在紧闭的大门内,一动不动。
奇怪中,朝歌和梁库走到门前。
此时的牧大师两眼圆睁,一张本来就其貌不扬的脸,现在因为惊恐已经变形
得有点其貌飞扬了。
见到朝歌和梁库出现,牧大师颤颤抖抖的小着声:门……门外有鬼!
梁库不觉可怕只觉好笑,心想一定是老牧平时骗人的亏心事做多了,才总怀
疑半夜鬼敲门,竟然不当回事的要去开门。
朝歌不信有鬼,但又怕门外真有什么古怪东西吓了牧大师,就用手挡住梁库
开门的手,眼神示意梁库先把牧大师带回房,最后自己才慢慢拉开门。
心里做好了应变准备,这一刹,体内术力不自觉的快速运转起来,虽然朝歌
怕引发异变,早决定不再滥用术力,但每每感觉到危险时,体内术力还是会自动
运转起来。
吱扭一声,手动门开,随着渐渐拉开的房门,昏暗的房门外完整现出一个身
形瘦长、披头散发的怪物来,再仔细瞧这怪物正龇着一口长牙,疯不疯、傻不傻
的对着朝歌在笑,可不正是常疯子!
已经又回来的梁库笑骂:靠!老不正经的,学什么不好,你学鬼!
原来因为今天朝歌回来得早,常疯子没看到搜集来的八字,于是就找到这里
来。
别看平时常疯子疯疯癫癫没有一时是正常的,但这看搜集来的八字,却是雷
打不动每天必行的。
常疯子平时都是以隐身状态出现的,就连牧大师也未曾窥过一面,所以过往
做了很多亏心事的牧大师,今天真的遇到了半夜鬼敲门。
房内抖个不停的牧大师听来听去,外面都不像是闹了鬼,于是在恐惧挣扎中,
决定开门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最终还是难免又吓了一跳。
梁库赶紧介绍,这是自己的邻居加朋友,是老妈看他还没回家,就让他来帮
忙找。
牧大师哪里会相信梁库的鬼话,就算是穿开裆裤的孩子也能看得出,面前这
位半夜来客,先不说他是不是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绝对不是正常人!
朝歌带常疯子进了自己房间,让梁库从牧大师那里,要来从老宅搜集回的八
字给常疯子看,又去厨房找了点吃的给常疯子。
牧大师一直注意着朝歌的一举一动,又抓紧时机把耳朵贴在门上进行窥探。
牧大师本来就觉得朝歌这次远门回来变化了很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好的,但
自从被观音寺那群老哥们,认为自己儿子有大仙附体后,就开始担心了。
现在大半夜的,又闯进来这么位人物来,更隐约听到梁库跟他叫常疯子,
就不知道这个常疯子和那个长风子有什么关联。
牧大师越想越怪异,越想越担心,心情复杂地回了房,对着墙上那块祖孙三
代合影不停祷告:爹呀爹,在天之灵可要好好保佑你的宝贝孙子朝歌。不求大富
大贵,但求平平安安,要是有什么坏事化解不开,他宁愿自己替朝歌承担。
隔壁房内,常疯子已经看完今天所有搜集来的八字,没什么新发现,正吃着
朝歌拿给他的食物。
说也有趣,常疯子神神秘秘、鬼祟鬼祟的习惯,已经深入到行为的每个角落,
就连吃东西都是别具一格。食物摆在那里他不吃,偏等朝歌和梁库假装不注意时,
偷偷的摸来吃,还好像很得意的偷笑。
梁库憋着一脸笑,捅了捅朝歌,小声道:老家伙没疯前是不是贼王呀!现
在回来找他的贼子贼孙了。
随即又生出一个主意来:朝歌,我们用他来做引子,你看怎么样?
朝歌不是没想过,以常疯子的术力,即便被下了蛊,也应该很快就恢复回来,
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而且有朝歌跟在身后,更多了层意外保障,可以说是最佳人
选了。
只可惜,常疯子神智失常,一见那命蛊早逃得没了影子,哪里还管你什么顺
藤摸瓜、引蛇出洞!朝歌当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梁库见朝歌不赞成,自己瞎折腾也就没了意思,更何况万一把老疯子惹火了,
在自己身上瞎抓两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已经过了半夜,梁库怕自己单独回家被人下了蛊,干脆倒在朝歌的床上睡着
了。
常疯子盘腿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又像老僧入定一样,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
正在行气导引。
朝歌稍稍有些困倦,关了灯,侧卧在床角一边闭目养神。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梁库粗壮的一呼一吸声。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正常得让每个人都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朝歌就在这种安静正常中,渐渐进入到半梦半醒的状态,隐约中最后一个念
头在想:如果今晚下蛊人没有任何动作,明天上午她又会不会准时出现呢?
大概是朝歌一直想着下蛊人,却忽略了正常状态下的常疯子。
既没有一贯的隐身,也没有疯一样的消失,忽然有点反常的常疯子,今天到
底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朝歌的意识准备再深一点进入睡眠状态时,忽然被一阵怪异的嘎吱嘎
吱声磨醒过来。
朝歌身子没有动,只是慢慢的睁开了眼,很快发现这嘎吱嘎吱的声响,
是来自常疯子的嘴里。
他闭着眼睛,正在异常用力的咬着牙,嘎吱嘎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已经
把牙一点点的磨碎在嘴里,让人听了难受得骨头里长毛。
即便如此,让朝歌感到怪异的并不是咬牙,而是常疯子的表情,此刻五官在
用力咬牙中几乎扭曲得变了形,在半明半暗的窗影映衬下,显得更加恐怖异常。
续而,常疯子两眼诈尸般猛的一睁,呆了片刻,如同梦游似的站了起来,细
碎声中像是在房间内摸索着什么。
自始至终,侧卧在床上的朝歌,身体一动未动,眼睛一眨不眨,他努力想弄
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要是换成梁库,在那怪眼一睁间,恐怕早昏厥过去,做超深级睡眠了。
如梦游中的常疯子,终于摸到了一样质感很强的东西,是朝歌那把没有靠背
的椅子,虽然设计简单,却是用坚固的硬扎木做成的,木质坚硬,条框粗大,常
疯子浑浑噩噩的提着它,向床边走来。
朝歌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悄悄用身子护住了睡得正酣的梁库,又把被子蒙在
自己和梁库的身上。
失了魂的常疯子已经走到床前,高高的举起硬木椅,稍停了停,再举了举,
然后便猛力的向床上砸了下来。
朝歌抱住梁库机敏一闪,硬木椅砸在床被上发出一声闷响。
常疯子紧接着又猛力的砸了几次,每次都几乎落在相同位置,如果不是朝歌
警觉得早,恐怕现在和梁库就算不死,也必定骨断筋折了。
常疯子停住手,立在那里不动了,脑袋僵硬的四处转动,好像是在注意有没
有其他动静。呆滞的动作就如同被控制的木偶。
朝歌终于可以肯定,常疯子一定是被下蛊操纵了。
朝歌万万没有想到命蛊如此阴毒刁钻,即便像常疯子这样的奇术高人,只是
看了一眼,也没能摆脱被镶入命局。
心惊之下不禁疑问:这下蛊的女人是谁?究竟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第五章 花娘
下蛊的女人一定是冲着朝歌来的,但她一定没有料到被蛊迷了魂的,却是常
疯子。
而且利用人偶操纵,只能遥遥感觉出这边被下蛊人的大致情况,所以在黑暗
中,朝歌躲闪并未被对方发现。
又静了一会,被操纵的常疯子确定床上的人已经没了反应后,开始僵硬的向
外走去。
朝歌把仍在大梦酣睡着的梁库慢慢放到床上,并没叫醒他,因为这一次去实
在凶险难料。然后就跟着常疯子走出了家门。
夜深人静,街区的暗影中一前一后走着常疯子和朝歌。
朝歌不敢跟得太近。
远远的看过去,高大枯瘦的常疯子就像是用纸扎成的人形幌子,带着长长的
拖遝声,有如一个幽魂在叹气。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后,拐入到一个很破旧的街区。
即便这里是省城,也像世界上很多大城市一样,或多或少的都在某个角落,
保留着一些与现代气息格格不入的老街区。
狭窄的街道两边,大都是二、三十年代遗留下来的建筑,二、三层楼高,窗
子细窄,砖瓦破败,经历了近一百年的风风雨雨,如今就像一群行将辞世的老人,
静静的坐成两排,守着自己的墓地。
又拐了一个弯,常疯子消失在一座破落的老戏院前。
朝歌跟上前,虚掩的门缝泄出一缕淡淡的光。
再近一点,就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唱戏声传了出来,没有伴奏,声音很
细,飘渺得就像是隔了一百年。
朝歌凝神仔细探测了下周遭的风水格局,沉静且安稳,没有丝毫被改动设局
的迹象,也并没发现有暗藏的术力,便悄悄透过门缝向里看去。
跟这里的老街区一样,这座老戏院有着同样的历史、同样的破败。
不大的戏厅里,除了一排排从影院里退休下来的硬板座椅,还有点空荡荡的
现代气息外,其他几乎一成未变。
此刻整个戏厅暗无一光,只有最前面戏台的顶棚上独亮着一盏舞台灯,投射
出的灯柱,在舞台中央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