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还需要再过几千年才能醒来一次,但是无论是撒伽还是拉非尔,他们都不可能等的起。
这是言末第一次看到拉非尔惊慌失措,对方小心翼翼地把那具失去了灵魂的身体安放好,立刻到书房把书架上所资料都翻了出来。
祭司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试图从那几乎被翻烂的手札里找出关于四千年前那场交易找出言末昏睡不醒的原因。
但他什么也没找到,里格尔的手札里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了那场交易,说得是凯利格三世花了极大的代价让自己的情人陷入了永远的沉睡,至于什么时候沉睡的人会醒来,手札里完全没有提,也找不到任何把人唤醒的方法。
但有人应该比他更痛苦,第三天的时候拉非尔找上了撒伽,东亞的各处的灾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后者正因为找不到入口烦恼,神殿就命人给他引路。
谁曾想青年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明明有呼吸和心跳却无法睁开那双漂亮的。言末就站在自己的身体边上,看着撒伽头痛欲裂的捂住脑袋,发出沉痛的低鸣。
而拉非尔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像是失了魂魄。琥珀色的眼睛完全的黯淡下来,没有了对生活的希望。
“你到底和里格尔做了什么交易?”言末听见拉非尔这么问,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完全没有因为他的昏睡产生悲痛感。
在外人面前,拉非尔总是理智到过分的地步,就算是受了伤也宁愿躲起来自己舔,不肯让外人看到他半分的脆弱,更何况是在撒伽面前。
“你要我留下来就是看这些东西吗?”言末侧过头看着同样以阿飘状态浮现在半空中的源零,他现在已经是少年模样了,黑色的长发已到腰部,被简易的竖起来,露出两只尖尖的耳朵,忽略掉身上若隐若现的黑气,和童话故事里象征美好的精灵也没什么两样。
“这是规定,交易的合约里的最右边的那排小字里有写,宿主在任务成功以后需要按情况逗留三到一周的时间,等过了三天就算您想留下来也是没有办法的。”
言末回忆了一下那张羊皮纸上好像确实有这么一行小字,只是当时他急于改变当时的状况,也就没有在乎这样的细节。便是沉默下来,接着看向那两个男人。
“他再也醒不过来了。”作为王者的撒伽终于从回忆里挣扎出来,右手抚上心上人沉寂的面容,翡翠色的瞳孔折射出冰冷的光,带着痴迷还有隐隐的疯狂。
“我要把他带走,陪着他一起睡。”撒伽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因为习惯了发号施令,说起话来总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只有记忆苏醒后对着言末的时候,语气才温柔得能够滴出水。
“你没有资格把他带走,”在撒伽准备把人背出去的瞬间拉非尔的声音就降了下来,周围的空气陡然降温,墙壁上甚至出现了一层层的寒霜:“这里是神殿,你若是带着他一辈子都不要想走出去。如果在外面,他的身体会出问题的。”
撒伽猛然转过头来,一双翡翠色的眼睛已经接近血红,“如果我没有资格的话,那谁有资格?他本来就是我的,是我以万年的孤独为代价,才换来了这一次他的苏醒。这一次就算是腐烂了我也一定要陪他待在一起。你不过是个可怜可悲的小偷,偷走了属于别人的东西,还毫无知觉,简直就是不要脸!”
这样的话对拉非尔而言应该是毫无攻击力的,可是后者却死死的抱住脑袋,银色的头发也瞬间失去了光泽,任由着撒伽小心翼翼地把言末?凯利格的身体给抱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开始分崩离析的神殿,言末转过脸看向源零,对方的眼睛却黏在拉非尔的身上,身体开始自动的吸收世界的负面能量,表情痛苦而又愉悦,熟悉的机械声再度响起:“目标人物已苏醒,世界进入自动毁灭状态,倒计时开始,请宿主做好登陆准备,下个世界,海底深处一万里。”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了,提前放出来明天是祭司的番外外加结局外加解密哒
今天的更新木有了,明天的更新21点准时刷新,而我星期六上午有课
周六会双更了窝就不欠债了
以后周二不更新,因为那天满课满课从早到晚,没时间码字
妈蛋不给窝留评,不爱你们了,眼泪掉下来
作者已经泪奔而去
☆、第十七章
神殿一向是干净整洁的代名词,无论是墙壁或是地砖永远都是一尘不染,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没有园丁照看,形状却整齐得不得了,真正的浑然天成。
神殿里的人除了祭司和继任者,都是永远保持沉默的神仆,在拉非尔能够离开神殿以前,交谈的对象就只有当时的祭司和那些乏味枯燥的古籍。
等着祭司把他带出去见了当时的掌权人,也就是撒伽的父亲,他才开始正式的为这个名为东亞的帝国服务,想要把神袛所眷顾的这个国度变得更好一点。
虽然他并不大喜爱那个未来的帝国继承人,凯尔特?撒伽,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份工作的喜欢,尽管它仍然是那样枯燥,但比起神殿里的日子要有意思的多。只是这样的日子他很快厌倦了,在当时的祭司去世以后他越发觉得孤独。日子枯燥得像一滩死水,就像他一成不变的容貌还有撒伽对他永不消退的敌意。
他并不明白这个骄傲的帝国继承人为何这么不待见自己,虽然他的容貌并不绝顶出色,但也足够的令人喜欢,加上祭司独有的气质,很容易就叫人生出好感。
可无论他对撒伽是什么态度,这个小孩子始终对他保持敌视的态度,当然这份厌恶并不针对他一个,而是针对整个神殿,特别是现任的祭司。
撒伽对神殿的厌恶感逐年加深,但因为被隐藏得很好,在众人眼里这位新任的君主对神殿还是颇为尊崇。拉非尔对此漠不关心,造不成威胁的对手并不值得他看重,直到他获得了那一卷手札,属于祭司里格尔的私人手札。
那是拉非尔第一次缺席自己的工作,只是为了研读一本手札。神殿的祭司有很多任,但真正出名的从来就只有那么几个,凯利格三世时期的祭司里格尔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记载的不多,但每一句都堪称妙笔,看一眼比拉非尔的老师教导的千百句都顶用的多。那天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仔仔细细的琢磨,看了大半天才看了一小部分。
结果接下来剩下的笔墨都用来描绘一个并不大出名的亲王,拉非尔一时有些失望,便把那手札搁置在一边又恢复了自己正常作息。
那卷手札被他搁置在床边供闲暇的时刻解闷,只是无聊之际才翻起,却不曾想看到后来便越是心惊。
这卷手札不过寥寥三十几万字,却只用了十万字左右来写那些重大历史和对神明的感悟,剩下的二十万字都记录的是些琐碎小事,可无论是字迹还是用词遣句都比前面要更为用心。
这二十万里头有两个名字被反复提及,一个是被称为暴君的凯利格三世,另一个则是最受帝王宠爱的亲王言。
里格尔在手札中更喜欢称对方“安亚”,语态亲近写下的也多为一些赞美的话,而对着暴君凯利格,则多是些轻蔑和鄙夷,两种态度,两个极端。祭司里格尔确实是最特别的一个,因为他拥有着和常人一样的感情,生动鲜明,令他羡慕。
把手札放下来的拉非尔叹了口气,里格尔的感情也只是对那么几个人有反应而已,而大多数的祭司永远都遇不上对的那个人,便一辈子都无法触动内心那些被封存起来的情感,没有喜,也不会悲。
神殿的池水能够看到你内心最想要看到的东西。在拉非尔把那卷附带灵力的手札丢进池水的时候,池子里头便把那段属于里格尔的往事给完完整整的回放了一遍,按照日期的顺序,每天只播放那么一丁点的东西,从两个人开始到言末到因为毒药而被封存起来结束。
从头至尾,他只看清了两个人的脸,凯利格三世一直是模模糊糊的模样,甚至还会因为里格尔的心情变动而变得面目全非丑陋无比。
在拉非尔弯下腰捞出手札的时候,水面上的少年对着他的方向展颜一笑,那瞬间银发的祭司显然听见了某根弦被轻轻拨动的声音。
凯利格家的人或许是天生和神殿有缘,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天之宠儿不仅能够牵动里格尔的思绪,也会是能够触动他的那个人。
明明是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存在,为什么还会成为他的劫难,像强迫症一样,拉非尔每天放映一遍那人被放入冰棺里永眠的景象,知道心里那抹莫名的疼痛平息,变得麻木不仁。
或许神不允许自己的信徒出错,便叫他爱上一个死人,银发的祭司这样的想着,面无表情的结束了一代传奇宠姬的生命,看着坐台上眉目冷峻的年轻大帝,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解脱感,爱上一个死人也是个好选择,至少不会被感情摆弄,直到神谕上继任者的位置出现了言末?凯利格的名字,上面标注的出生日期显然是四千年前。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神袛出了错,结果没过几天皇家博物馆便传出发掘皇陵的消息。
那具保存的极好的冰棺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博物馆的密室,而穿着锦袍已成森森白骨的帝王尸身在被与冰棺分开的瞬间便化为了灰烬。
拉非尔叫人把消息给封了起来,只是吩咐馆长路亚有异象就及时告知,却始终没有去见过那具冰棺美人一眼,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一直到那天路亚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告诉自己,一直沉睡着的人突然醒了。
他人生中的所有时光都未这么忐忑过,谁都不知道那一路上东亞以冷静闻名的祭司内心究竟是多么的不安,直到他走到那密室外头,看见了屏风后头那人的一抹笑颜,高悬的心脏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落到了实处,他朝那人伸出自己的手,把所有的感情都压到了心底的最深处,微笑着告诉对方:“我是你的新老师。”
那段时光简直就像是偷来的一样美好,他小心翼翼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把这些来之不易的时光统统的保存起来,一点点的引诱着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迈进自己的陷阱,因为自己的赞扬而露出欢喜的表情。
但感情还是忍不住升上去了,就像里格尔说过的那样,他完全无法拒绝对方刻意的讨好,即使那蜜糖里头是明晃晃的刀子,他也毫不犹豫的会吃下去,尽管他从来不嗜甜。
结果他还是没能够拒绝那样的诱惑,欺骗自己不过是打赌,然后义无反顾的踏进了那个名为爱情的游戏。对方根本不知道他一开始就输了呢。银发的祭司自欺欺人的想,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说出口的瞬间瘫软了身子。
这比那些天他看的时候加起来还要痛,痛得他几乎扶不起情人沉睡的身体。可惜里格尔的手札记录了所有,却唯独没有记载可以再度唤醒人的方法。尽管不情愿,他还是找来了拥有凯利格三世记忆的撒伽。
在对方试图把言末带走的时候厉声制止,然后因为那一句话头疼欲裂,连自己的心上人也来不及顾及。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撒伽把人带走。可是真的很吵,那句你是小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周围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然后梦就破碎了,他费力地睁开眼,却发现本该沉睡不醒的心上人好端端的坐在眼前,而他身后俊美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帮对方束发,笑容甜蜜:“安亚,你这几天陪我好不好,不要去神殿了?我不想看见里格尔那个讨厌的家伙。”
拉非尔听见那个少年微笑着说好,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对方,眼前却一片黑暗,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青年清朗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好了,我们出去吧,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在房间里放这种东西了,我讨厌里格尔送的东西,包括这面镜子。
少年的声音透过空气传过来,像是交织了几千年的时光,“那可是我最最喜欢的一面镜子。”被神所祝福过的镜子。
大门关上的那瞬间,镜子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已经无法阻止我的脑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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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收藏的妹纸们来一发吧,或许你们能够赶到这文完结的时候看到加更
你们一直霸王我太桑心了
☆、第十八章
公元三千年五百年,地表环境极度恶化,人口锐减,世界联合总部从各国按比例挑选出最优秀的后代,连同大量珍贵的物力及人力资源一同进入海底军事基地。
公元四千一百年,地球表面被海水覆盖,海洋纪年正式开启。人类开始在海底一万米处生活,繁衍并进化出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但因为皮肤仍旧无法承受深海的强压,人们出行的时候都是在海行车强化玻璃罩的保护下,但能够拥有那样交通工具的除了豪富就是政府,人们多数选择待在这个越发庞大的海底基地。
除了头顶上空的人造太阳生活和在陆地上并无太大的不同,甚至因为没有污染,环境比起地表要好上几百倍。人口数量和环境问题被控制得很好,唯一值得操心的就是能源以及防护问题。
这导致除了政府,研究所和军部成了整个联邦最重的部分,联邦的军事人才或者是研究所里的精英都是极受尊崇的对象,而近来年轻一辈又以来自华夏的博士言末和A国上将Aaron最为出名。
这一次言末是以华夏首席研究员进入到XP研究所参与这次的新能源开发工作。
他到这所坐落于A国中央的研究所已接近半年的时间,因为涉及到多项核心工作,整日呆在研究所里,除了几个政府的绝对高层,没人知道这位年轻的博士究竟是副什么模样。直到这次的新能源的开发宣布结束,这位年轻一辈里唯一的华夏博士才在庆功宴里露了脸。
不过令那些身份尊贵的未婚女眷失望的是,这位年轻的博士虽然容貌俊美,却只喜欢男人,身边还带了个性格古怪的小拖油瓶唤作言零。
把穿了大半年的工作服换成正式的礼服,成功扮演了一个出色的研究人员的言末感觉不能再好。除了多出来的这个儿子,研究员的生活比他预计的要好很多。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宴会里的人对着言末都是笑脸。像这种高级的研究员都是联邦重点保护对象,地位很高却不会危及他们的利益。少言寡语一向是这类人的代名词,就连对他们说句话都是难得都是施舍,而言末至少还愿意在听他们侃侃而谈的时候给予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完全可以让人受宠若惊了。
研究所里华夏籍高级研究人员并不多,而年轻的一辈里出色的就言末这么一个。在一堆金发碧眼的美人中间,黑发黑眸的言末显得很是打眼。听说这位东方美人喜欢的是同性,加上言末看起来温和,不少年轻有为的军部人士都纷纷上来搭个讪。
不曾想美人虽然好脾气,身边的小兔崽子却着实教人吃不消。不、没等言末说出婉拒的话,所有的搭讪者就已经在言零手下败退。宴会期间言末很好地出演了一个沉默温和的好父亲一角,以致他中途牵着儿子离开的时候竟是没几个人察觉。
小鬼言零的招数对所有人都有用,除了一个人——最受联邦欢迎的上将,首席执政官的独子Aaron。
被冠以联邦最强的制冷机称号的Aaron是这个军部最强的战斗力,作为A国的骄傲,艾伦上将如他的称号一样令人难以接近,曾多次拒绝过E国女王以及各界出众的美人。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