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燕三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安排好了的事情,阳天又想起了万柳山庄,那里以后将是自己的根基所在,一定要派个能信得过,而又慎密的人才行,但想想阳府上下,除了一个父亲离不开的阳文,恐怕只有那个纪雍了,但这人自从入京以后,就很是低调,终日难见他一面,却不知是否愿意出任。
想要看看这纪雍,阳天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往纪雍住的侧院走去,阳府对下人还是不错的,像阳文、阳武、纪雍这等人,除非是有家室在府外购置宅院以外,在阳府也是独门独院,更有专人伺侯,只是比阳天的住处要差一些罢了。
见到纪雍时,他正一脸悠闲地在那里逗弄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捉来的老鹰,撕碎的肉块,正一点一点地往鹰头顶抛去,那只鹰飞起欲捉,但因为脚上栓着细铁链,却是飞到一半就跌落下来,急得它翅膀直张一合,却又挣脱不得。
“鹰本是傲翔九天之物,先生却把它缚着,岂不残忍了些?”阳天随口笑道。
“缚着它的是铁链,若是松了铁链,它依旧可以振翅高飞!”纪雍对阳天的到来似乎早已料到,脸上毫无诧异之色,健步走到那只鹰跟前,伸解开铁链,那鹰立即呼扇了一下翅膀,直向天空飞去。
“可惜了,这么好一只鹰飞走了。”阳天看着重获自由,在空中不断盘旋的鹰叹了口气道。
“它还是要回来的,因为它的孩子在这里。”纪雍指了指房门口的一座鸡窝样的建筑说道。
第十七章 秋风落叶
与纪雍在他的房中坐下,立即就有一名女子捧着茶碗走了上来,阳天初时未曾注意,待要低头喝茶,忽觉不对,抬头看去,却正是秋嫣,两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秋姑娘?多日不见,愈发俊俏了。”阳天说着,就想上前一亲芳泽。
“咳!”纪雍连忙干咳一声,道:“公子莫要忘记当初承诺才是。”
阳天那秋嫣闻言俏脸一红,竟就离去,心中立即不忿起来:为什么这纪雍每日有美女伺侯,自己屋里却是一群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小萝莉?但有事相求,阳天却还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嫉妒来,一想到这纪雍被派到万柳山庄,自己也正好可以乘机接近美人,嘿嘿……
“公子,茶水尚温否?”纪雍语带不满地说道,这小子那双眼睛,贼溜溜的!
“哦!”阳天连忙掩饰似地喝了口茶,入口才觉茶水热烫,烫得他立即就吐了出来,咳了几口,见纪雍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心中更是打定了要把他发配到万柳山庄去的主意。当下把脸一肃,道:“纪先生随来京城,相必也已安稳下来了吧?”
“身无长物,随遇而安。”纪雍抚着胡须说道。
“既然如此,我想请纪先生帮助本公子代为管理一处庄园,可否?”阳天问道。
“可是公子新近才得的万柳山庄?”纪雍不看阳天,只是望着手中的茶碗问道。
“先生果然是不出那个什么门,就知天下事啊!”阳天想要卖弄一下文彩,偏偏话到嘴边给忘了,说完才觉老脸发烫,连忙喝茶掩饰。
“不知公子意欲让纪某如何管理这万柳山庄呢?”纪雍对阳天那毫无诚意的夸赞直接无视,直言问道。从他得知这阳天先得黑卫,又取万柳,还多次探访,意图明显,就有心乘入插足,一来是为了能更多的展示自己的才能,二来,他觉得阳天比老大阳轩无耻、阴险许多,大凡这种人,更容易成就大事!
“我想让先生让保证我在万柳山庄的一举一动,都不为外人所知!”阳天的脸上全无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纪雍眼里的光亮一闪而过,他瞟了阳天一眼,无声无息地举起茶碗,一饮而尽。
得了纪雍这个良助,阳天只觉得万柳山庄可以放下些心来,但事不宜迟,吃过午饭,他立即就命令纪雍卷了行李搬到万柳山庄去给自己盯着工程进展。然而这纪雍虽然老老实实地去了,但也把大美人秋嫣给带走了,这让本打算乘虚而入的阳天心里不舒服了老大了一阵,方才想到找那秦泰来出口心中怨气。
也是阳天怕自己的父母图那这敲诈来的银子,所以阳天先前就没有把秦泰来给带入阳府,而是把他关到了黑卫新近的秘密据点,一处离阳府隔街相望的宅院内,并由百余名黑卫秘密看守着。
这处原本是一名朝中大臣的,但后来这位大臣因为投靠伍氏,被楚王早在阳复清入京之前,就用一个罪名给连降五级,派到北方偏远的一个县城里任知事去了。而阳复清来了以后,阳文为了安全起见,就花了二十余万两银子,以一个在京城内做皮草生意的商人名义把这府院给买了下来,专门用作黑卫总部,现在也成了阳天另一处据点。
由地木陪着从后院进入府中,远见几名侍者在那里悠然自得地打扫着花园,对阳天等人的到竟是置若未闻一般,穿过花园,却是一家人正在有说有笑,一副普通居家的模样,使得阳天暗自点头,看来阳文果然不错!
内厅暗室是建在书房后壁,扭动书桌上的笔筒,露出一个暗门,地木问道:“公子,可要把那秦泰来给提上来?”
“把他提上来吧!”阳天往那书桌上一坐道,随手坐笔架上取下支笔来,蘸了墨水在纸上写画起来。这地牢暗室,却不是他这种纯洁青年喜欢去的地方。
不一会儿,被蒙着眼睛的秦泰来就被进了书房,两名黑卫把他引到一张木椅上坐下,方才解开蒙巾。才一夜未见,秦泰来竟似老了十几岁一般,斑白的头发,苍白的面庞,就连原本挺直的身材,也驮下了许多。
许是长久未见光亮,秦泰来有些不适应,眯着眼睛老久方缓缓睁开,一看到面前的阳天,就叹了口气,一脸绝望地问道:“阳公子,老夫先前得罪了你,现在打算是杀还是刮呢?”
“杀了你?”阳天冷笑一声,道:“就你这身皮肉,能值五百万两银子?恐怕我就算是贴上楚国首富的标贴,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你要如何?”阳天还要说下去,秦泰来却实在听不下去了,忽然出言打断。
“银子,我要你赔我银子!”阳天手指敲着桌子,学足了债主的模样,厉声道:“你毁我项链,伤我身心,想不赔银子?没王法了你!”
“无耻!”秦泰来想要呸阳天一口唾沫,偏偏一天一夜只吃了半块馒头,滴水未进,现在竟口干舌燥,喉咙冒烟,连唾沫都没有一滴!
“我的确无耻!”阳天冷笑道:“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是你不仁,也莫要怪我今日不义!”
“就算是你把我杀了,也别想得到银子!”秦泰来怒声道。
“你放心就是,我绝不会杀了你!”阳天说着,递上自己写好的书信道:“这是送给你家人的书信,你要不要看看?”
秦泰来伸手抢过那封信,见歪歪扭扭的满篇都是要求赔偿什么精神、什么名誉、什么项链等损失钱物,最后折算起来,竟要六百多万两银子,还言称若是三日内不见银子,每隔一个时辰,就以他在这里吃饭住宿为由,加价一万两,直到偿还银子为止!这让秦泰来怒火中烧,立即就把书信撕得粉碎,当下就要向阳天冲来拼命,却被两名黑卫死死按住。
“哼,你撕了就是,反正我的字写得不好,不防乘此机会多多练习一下。”阳天说着,又重写了一封,再递到他的面前道:“给你,再撕一次试试?”
秦泰来毫不客气,立即夺过来又撕了粉碎,接着怒气冲冲地盯着阳天,竟是你奈我何的架势。
阳天摇头一笑,又写了封,再递到秦泰来面前道:“再来一次如何?”
秦泰来接过正要再撕,却忽然发现那上面多了一点内容,仔细一看,竟是声称自己撕了阳氏墨宝两次,加价两万两银子!
“无耻之极!”秦泰来没有再撕这价值一万两的书信,只是拿在手中,瞪着阳天骂道:“就是大王亲笔,也绝然不值一万两银子!”
“但是我劳动所得!”阳天两眼含笑道:“我动笔写字,又费心神又费力气的,一万两银子我都觉得少了!”
“无耻!”秦泰来怒骂一声,忽然想通了什么,脸色惨然一笑,道:“你不是想要银子吗?若是我死了,你看你如何能赚到银子!”
“没关系!”阳天一摊手道:“也不过是没了几万两银子的伙食费用罢了,但我可以把你的尸体挂在京城门上,剥光了衣服,塞满了皮草,想以楚国首富的身份,很多人都想要看看你的裸尸吧?一眼一文,也能赚些钱的。”
“你……”秦泰来只觉腹内气血翻涌,忽然嘴里一甜,竟被激得吐出血来,两眼赤红地盯着阳天,许久方才缓过气来,竟是急怒攻心,差点被阳天活活气死。
“你是一个商人,应当知道商人活着就有机会!”阳天玩弄着笔杆,看着秦泰来惨状心中毫无怜惜之意,冷笑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并不是我可怜你,相比于你对我的不敬和欺压,我是想毫不客气地把你杀了。但我可怜你的十二房夫人,我可怜你的七个子女,还有一家六百多口人,你若是死了,我想你也应当明白,他们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这些都是你造成的!”秦泰来强压着心中怒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非也!”阳天摆了摆手道:“此事你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何养了秦善这么一个好儿子?让他偷了你的项链去赌钱,又被太子殿下给赢了过去?要说我,也只是从太子殿下那里赢来罢了,你能怪我?”
“你赢那项链不过用了十余万两银子罢了,为何又要讹我数百万两银子?”秦泰来的口气愈渐了软了下来,想想这事的确怪不得阳天,要怪,只能怪自己那不得好死的儿子!
“你别忘了,在南京时是你教我的做事要留有退路!”阳天冷笑道:“但你却欺压于我,试问换身处之,你能咽下这口恶气?”
“但求公子能饶过这一遭,秦某自当铭记于心!”秦泰来撤底的输了下来,苦着脸乞求道。
“得饶人处切饶人。”阳天背负着手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物事,就在秦泰来以有大有希望的时候,阳天却忽然转过身来,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我也知道对敌人要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冷酷无情,很不幸,你是我的敌人!”
第十八章 阳天练兵
墙倒众人推,秦泰来此时深深地领悟到了这个千古不变的至理!
在家人付出五百五十万两银子把他从阳天手中“赎”了回来以后,尚未等他在府中坐稳了屁股,刑部尚未唐潜就亲自率着千余官兵围了秦府,证以围攻王宫,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当即就把他全家人给索拿起来,剩余不多的家财,也立即被充了公。
阳天是想在这首富身后分些脏的,虽然这些罪名不是他的主意,甚至连他都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不能阻止他不乘机占些便宜!在五百五十万两银子封存在黑卫的秘密据点以后,阳天立即就拍马赶到了刑部,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空子可入。
但让阳天失望的是,这笔看似极大的油水,却全没有自己的份,罪名是太殿下亲自按插的,人是伍相示意抓的,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把楚国首富给剥了个干净,只剩下个骨头架子,凭阳天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从这两只大老虎嘴里扒拉些肉丝出来。
看了看薄薄的宗卷,想想堂堂楚国首富一夜之间竟被剥得只剩下一处没得名目可收的府宅,外加十余家没有什么油水的车马行,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旁边一脸热切的唐潜,这老小子忙活了半天,恐怕是没有捞到什么油水吧?
“唐大人,听说这处府宅就在你的宅子旁边?”阳天弹了弹宗卷向他问道。
唐潜那肥得流油的脑袋立即点起头来,那是他给自己的一名才有七岁的私生子建的,不过是三进三出的普通宅院,与秦泰来的巨门豪院相比,那可是差得远了去,平日里没少被自己那个相好在枕边嘀咕。
“如此,你看看拿去吧!”阳天说着,抽出秦府的地契递到唐潜的面前。
刚搬进这物里的地契文约那是成箱论袋的,但被太子殿下先来取了些,又被伍剑那小子拉走许多,最后竟只留这两样,本想着有些油星子可捞的他正准备下手,阳天这位侍相之子又来了,想以阳天这两天在京城内传开的名声,唐潜立即就绝了自己那两滴油星子的念头,没有想到这会儿竟有如此转机,都快要感动得哭了起来,连声道:“多谢公子,多谢阳公子!”
“你不必谢我,要谢,去谢那位秦先生才是!”阳天把车马行的文契装入怀里,拍了拍唐潜的肩膀,转身了刑部。
有了这笔银子,阳天自然也就绝了打父母金库的主意,一回到黑卫据点,阳天就令地木等人率着黑卫先前分批出城,约定在万柳山庄集合,自己却包青带着数十家将,护着五十万两银子,等午后方才往万柳山庄赶去。
万柳山庄远远看去,就如是一处正在筑城的工地一般,才几天不见,原本寂静的山村此时却热闹非凡,往来如织的车马队伍和密如行蚁般的工人们形成一个热火朝天的局面。相比之下,阳天等人的队伍却毫不起眼,直到进了村子,方才被正指挥铺派的纪雍和秦二等人发现,连忙迎了上来。
“秦二,这五十万两银子我已运来,三月之内,我要看到村子被两丈高的围墙护起来!”阳天一指身后银车,对秦二说道。
“公子放心就是,若是晚一天的工期,你取我人头就是!”秦二眼睛一亮,这两天他可是没少为银子的事情犯愁,若不是一个若大的万柳山庄做保,大笔帐目都是赎欠着,恐怕只能每日发动村民凿石头,哪能石、土、木、建四行并进的局面?
“纪先生,你在这里可好啊?”待秦二押着银车自去存放,阳天又转身短袄打扮的纪雍问道。
“好不好又怎样?只是公子这些银子,倒是解了燃眉之急。”纪雍却也不问银子从何而来,只是笑道。
“既然先生还没叫苦,那我就给先生再加些担子!”阳天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才从唐潜手里得来的十六家车马行的文契道:“这些车马行,我希望先生能在一个月内,让其全部转为本公子名下!”
纪雍接过文契一看,皱着眉头道:“车马最是劳苦,利润又薄,公子要这些做甚?”
“利润薄弱?恐怕先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阳天笑道:“若是天下汇通,独握一家,仅凭这行商货运,能赚多少?再说车马行消息最为灵通,先生不知其中利害?”说到这里,阳天见左右都是亲信,又悄然俯耳道:“先生不觉得现今的银子太难运送了吗?”
“公子可是有了法子?”原本他听到阳天说的前在两条已是大为心动,但听到后面的,更是眼冒星光了,盯着阳天讶然问道。
“然也!”阳天卖了个关子笑道:“先生若是能帮我把车马行开到每一处府县,届时我自然会让先生每晚都睡在银子堆里!”
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阳天就放由纪雍前去安排了,待得太阳才刚落山,地木等人也已赶到,向他禀报黑卫已在村外等侯。阳天也不多留,立即随着地木等人来到村外密林之中,望着默然而立的黑卫武士,阳天忽然向左右问道:
“各位头领,不知你们最长能够连续行军多久?”阳天看着地木等人问道。
“若是身无负重,行军可达三十里方才一歇!”地木略一沉思,回道。
“那好,今晚你们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