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不要脸东西,老子怕了你吗?”包青最恨别人威胁他,一听大怒,把铁链舞得溜圆,全然不顾阳天性命,就向那中年挥去。
倒在地上的阳天见状苦笑,自己的安全由这愣头青保护,恐怕命是休矣!正要闭目等那夺命一箭,却忽然见到包青身后的阳武忽自站起,一把匕首贴着包青的身子射出,正中那名中年脑门,扳机未能扣动,就已魂飞九天。
阳天身上的冷汗许久以后方才落下,这是第三次了,阳武第三次不顾自己的生死去杀敌人!但与前次一样,阳天咽了口唾沫,扶着中箭的肩膀缓缓地站了起来。弓箭的穿透力没有那么强,再加上这一箭也是敌人伏于地下所射,有些失了劲道,只是铁柄头入了阳天肩臂,才一起身,就已自己跌落。
“公子,请恕在下大意。”阳武连忙上前说道。
“不必,你做得正确!”阳天一脸的淡然,现在他有些看不透这阳武了,这人或许是做一名军将可以,但做一名以保护主人安全为任的家将,却是万万不能!而自己的父亲却把他安排到身边来保护自己,难道父亲竟就不知这阳武的性情,还是阳武隐藏得好?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阳武又道。
“阳武,你立即赶往城内,让我大哥速派些人手来,把这里清理干净,并仔细察看,待会儿我父亲他们就要赶到,切莫再出这种事情了!”阳天眉头一皱,说道。
“是!”阳武说着,立即上马纵骑而去。
待那阳武走后,阳天立即又对旁边的燕三说道:“你也进城吧,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且住下,若是我要找你时,就会南城门作一个刀形记号。若非如此,哪怕是阳武去找你,也绝不可见!”
“公子这是为何?”燕三有些惊讶,他从未见阳天这么小心的。
“京城非比南京,在南京我阳府可以只手遮天,但在这里,却是权贵云集,若是稍有不慎,就有大祸之灾。你给我好好的待在城内,若是可以,帮我收拢一些人来。但此事绝不可让第四个人知道!”阳天知道这燕三离开南京时,把赌场的一万多两银子都给卷走,后面还有十数名他的亲信手下暗中跟着,除了要追随燕三入京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为他运送银子!
“小人遵命!”燕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纵马反向来路奔去,恐怕是找他那些手下安排去了。
“公子,你都把人给支走了,又要让我做甚?”包青一边搜刮着那三名死去的剌客身上财物,一边问道。
“你?你若然总是给我惹事,但还是暂时留在我身边吧!”阳天没好气地说道。本来也想着看看这三名剌客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见被这包青捷足先登,自己又不好出言要求分上一半,只能看着包青搜出来的十数两银子暗自咽了口口水。
待包青一脸得意地发完了死人财,阳天正准备要他把剌客埋掉,转眼忽见斜次里冲来一群骑者,立即脸色大变,心恐莫名:难不成是剌客还有援兵?
这队人有十数之多,领头的却是一名红脸宽眉的女子,头包红巾,身披红袍,就连座下的骏骑,也是棕红色的。真个是英武不凡,杀气逼人,粗眉横脸,虎背熊腰的女英雄!健马飞也似地冲到近来,手中一根丈二长的黑色长棍往前一点,指着地上的尸体怒道:“这些人是你们杀的吗?”
“是我们杀的,又待怎地?”阳天未及说话,包青就已把脖子一硬,瞪目道。
“胆敢在天子脚下杀人,还有理了你?小的们,立即把这两凶杀犯给我捆了!”女英雄立即喝道。
阳天心中虽恼这包青鲁莽,但此时却是逃也难逃,只盼着能拖延些时间,待大哥率着京城中的家将一来,自己还会怕这女人不成?连忙上前,一脸诞笑地说道:“女英雄莫怪,这伙人是欲想行剌我等,我等被迫自卫罢了。”
“行剌你们?”那女英雄粗眉一皱,烧火棍一指包青的脸,沉声道:“但我刚才偏偏见这人才从死者身上掏出银子来,你们不是杀人劫财的劫匪,又会是甚?”
阳天现在连想要踹包青两脚的心思都有了,虽然他也有过取财之意,但终究是没有行动啊!偏偏是这包青,自己发了财不分一半不说,还被人看成劫匪,如何能让阳天不恼?但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只好强颜辩驳道:“女英雄误会了,这是我这家将搏击时,不慎将银子撒落,方才只不过是去捡拾罢了。”
“老子取了就是取了,你能把我怎样?”阳天的话才一说完,那愣头青却已从地上捡起铁链,一挥手,抽打在尸体身上,拍着屁股怒道。
阳天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回来,只觉得一股酸苦的味道在腹内千缠百绕,直若是把他给苦得眼睛一番,脸皮一颤,退了几步,站到那包青身后,冷眼看起这愣头青如何去死了!
“小姐,这些人是贼是善,自然有京城尉役断决,我们只要把他们绑了就是。只是时辰已要快到,恐怕他们已在来的路的,小姐还是莫要舞刀弄棍,切莫给他们看见又留闲话。”女英雄身后的一名老成的家丁轻声劝道。
这话似乎有着魔力一般,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女英雄忽然粗脸一红,眼中竟显露出羞怯之意,忙把乌黑的烧火棍一丢,抚弄着头顶的红巾和耳垂上的珠星,很是紧张地问道:“他家人快要到了,你快帮我看看这打扮如何?可有什么差错?”
“小姐放心,阳公子说的不错,只管以本面目见面就是,他娶的是小姐之心,又非小姐之容,岂会以小姐打扮见怪?”那家丁垂首说道。
“你知道什么?”女英雄瞪了家丁一眼道:“他家人常在江南,见多了水灵灵,娇滴滴的女子,恐怕以白嫩娇柔为美,如我这般模样,恐怕还不待见在他家人眼里。”说着,女英雄眼珠子一转,看向阳天道:“恐怕这人就是江南人家子弟,你看他白白嫩嫩的,那小脸盘子像是一捏就要出水的女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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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你可知道这女英雄是何身份?如果猜出来的,加精致意!
第二章 有女欲嫁
阳天只觉得有股怨气憋在心里,难以发泄,无法吐露。
老半天了,阳天才强压着心中怒气,拱手道:“女英雄果然聪慧绝伦,一眼就看出在下是江南出身。但女英雄可知我江南人家最厌何色女子?”
“快说说我听听!”女英雄欲嫁之人就是江南人家的公子,听到阳天知晓江南人最不喜欢什么女子,心中顾虑重重,连忙问道。
“首先我江南人家,最为讨厌女子骑马。只因为这女子骑马大多不够文雅,想那淑女,有几个每日骑在马上风来云去的?”阳天说道。
“骑马?我也不是大喜欢的。”女英雄一听大惊,当即就跳下马来,心中虽然不舍这疾驰如风的感觉,但想着人、马不能两全,立即有了决断。
“这第二条吧,就是最不喜欢脸皮不净,粗枝大叶的女子!”阳天见她竟如此单纯,心中暗觉好笑,强忍腹中笑意,肃容道。
“我脸常洗的!”女英雄立即辩驳道,但摸摸自己的脸,却是粗粗的,实在有些不大牢靠,偏生左右没有温水,事情紧急,却也顾不得了,弯腰捧起一些积雪,就往脸上抹去。
“小姐不可!”众家丁见状纷纷下马上前阻止。更有几名家丁怒喝着就向阳天打来。
“你们住手!”女英雄忙道:“这位公子言之有理,你们恼他不得。”
“小姐,这人分明是油腔滑调,欺骗小姐罢了,小姐为何又要相信于他呢?”那老成的家丁苦着脸道。
“你怎知他是骗我?”女英雄愣然道。
阳天见她为了所爱之人竟能舍弃忘我,心中敬佩之意立升,先前对自己的言语无理也不欲再做追究,叹了口气,很是真诚地拱手道:“在下刚才的确是骗了女英雄,还望女英雄原谅。”
“你怎么骗了我?我见女子时常坐轿,并不多见骑马,想来骑马是不好的。我又见女子多抹花粉胭脂,为保面嫩柔滑,常常苦恼无端,想来这面容柔嫩,是人之所喜的。你句句属实,又如何骗了我?”女英雄眨了眨眼,一脸不解地问道。
“我的确是骗了女英雄。”阳天缓慢而又肯定地说道:“颜容本自天成,何必为此苦恼伤神?再说你所喜欢的那个男子若是真心爱你,又怎么能轻易为他家人所左右?所以我劝女英雄还是以纯洁自然之态去面对他的家人,不必刻意逢迎。”
“这恐怕是不行的。”女英雄现在一门心思全都在媳妇要见婆的羞怯当中,全然忘了刚才她还要把阳天抓去问罪的打算,忧心重重地说道:“我与他的事情,却全是自己私下所定,未经媒妁之言,若是再不得他的父母所喜,恐怕此事更为难成!”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见他陪你前来,却只要你独自一人去见他父母呢?”阳天深知这个时代父母之命的重要性,也很为这女子担心。
“他本是要来接父母入城的,但临行时被大王召进宫去了。我没那个性子等,就自己先跑来了。”大凡女儿家,无论她如何威武,都逃不出那面对此事时胆怯心羞的情绪,偏偏又因为平日武刀弄棒的,甚少闺中密友,女儿心事无人可以倾诉,现在阳天问起,自然吐露可尽。
阳天闻言也觉得事情更为难办了,这女子的相好竟能被楚王召见,显然是权贵子弟,既然是富贵人家,更重这子媳操行。而这女子若是放到后世还好,但放到现在,这个最重夫权,以无才是德为美的时代,却是大大败坏门风,她相好的家人,能同意一个风风火火,终日喊打喊杀的媳妇进门?
想到这里,阳天又有些好奇了,于是问道:“不知女英雄说的这家是哪家公子?”
“阳侍相家的大公子,你可知道?”那老成的家丁一脸不屑地问道。
“你说的可是现今时任禁军三营统带的阳轩?”阳天立即瞪大了眼睛。
“不是阳大公子又会是谁?你当京城有几个阳侍相?”那老成的家丁冷言道。
“呵呵,这下子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老实了许久的包青这时终于得了机会插嘴,呵呵直笑,指着阳天头号那家丁道:“你可知道这人是谁?这就是阳侍相的三公子阳天,你未来姑爷的三弟!”
“啊!”这下子不仅是那一班家丁,就是女英雄也惊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地扭捏了半天,忽然曲膝一礼,捏着声音,柔着嗓子道:“小女子镇国侯二女曹尚菲,见过公子。”
“不敢!”阳天连忙还礼,这镇国侯曹正他是知道的,也是军中除了化老元帅和父亲以外,军中威名排列第三的老将军,只是这镇国侯为人大大咧咧,做事直来直去,虽然有着国侯功勋,却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至今只是一个食着勋俸,却无实权的空架子侯爷!
知道两人的关系,阳天一边为这曹尚菲担心,一边却又难免尴尬,再没了刚才那侃侃而谈的风度,只是负手而立,望着南方,独自出神。
倒是包青却得了十数个热心的帮手,与他一起把尸体埋了,也没有人提他杀人劫财的罪名。大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大大咧咧的镇国侯曹正手下,也是一群直来直去的家丁。包青与这些曹府家丁打得火热,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就与包青成了莫逆之交,若非身不由已,恐怕都要砍鸡头拜起兄弟来。
“阳公子,那里风紧,还是到这里来暖和暖和吧。”不知什么时候,曹尚菲拢起了一堆火,看着一旁的阳天,心中虽然羞怯,但还是着意讨好。
“菲姐姐,我以后可以这样称呼你吗?”阳天缓缓走到那火堆旁边,看着这位命运还有待安排的女子,心生同情,柔声问道。
“自然可以,我与你哥哥是同年出生的呢。”曹尚菲羞颜笑道。
“既然叫你姐姐,我就直说了,望你莫要见怪。”阳天心中沉思许久,道。
“你可是说让我离开你哥哥?那是万万不能的!”曹尚菲的心立即提了起来,在没有见到阳轩父母之前,她已把阳天的意见当成代表了阳轩父母的意思。暗自惊惧,却是一脸决然。
“我如何会反对呢?我高兴有你这样的嫂还来不及呢!只是菲姐姐你想要嫁给我哥哥,恐怕还要使些计谋!”阳天笑道。
“计谋?对你的父母还要使用计谋?”像她这样的女子,那是习惯了一不同意,立即举棍就打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还从来没有想过使用什么谋略,更别提是对父母使用这些了。
“那是自然!”阳天点头道:“你要知道,往往真理也是需要讲究包装的。”
“真理?包装?”曹尚菲听不明白了。
“咳!”阳天假意咳了一声,不小心说了些后世才有的名词,又费了一番口舌给她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真理,什么是包装,这才又道:“我的意思是,菲姐姐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见我父母,而是换种方式。”
“是什么方式?”曹尚菲也不是蠢人,刚才听了阳天解释了一下真理要包装的问题,立即觉得这种方法比直来直去好了许多,心中也对这个小叔有了更高的看待,把他的话也认真考虑了。
“你要先把你的优点,你的好处,你的聪慧、贤淑的一面展现给我父母看,让他们觉得少不了你,觉得你是个好媳妇,他们自然会对你另眼相待。再让我大哥在我父母面前吹风,我在一旁也加以帮助,想来也并不难成其事。”阳天觉得,若是这曹尚菲骑着马直冲到父母的面前,大吼一声要嫁给大哥,恐怕就算是父母想要考虑一下这门亲事,也会被这一番举动给惹得生气,反而难以成事!
“但,但这样要等多久?”曹尚菲才一说完,立即就后悔了,脸羞得通红,缓缓的低下头去:哪里有女孩子急着嫁人的?
“不需要多久,少则半年,多则三年,此事就必然能成!”阳天却没有注意这些,前世急着让男朋友娶自己的女孩子多了!阳天早已见怪不怪了。
“三年?这如何能行?”曹尚菲一听立即变了颜色,也顾不得害羞了,直言道:“你父亲此次入京任侍相,恐怕有许多朝中大臣都要向你大哥提亲,若是没等事成之前就被你父亲答应给了别人如何是好?”
阳天一听,也深觉有理,大凡官宦子弟,多是政治的牺牲品,大哥年纪又到了成亲的时候,保不了父亲为了稳定自己的权势,或是别的原因,不征求一下大哥的意见就把他给卖了!但这曹尚菲一个虚职的侯爷女儿,又生性如此,自己的父母会同意吗?心里也是没个底的。
“公子,府中的车队来了。”包青忽然说道。
阳天扭头看去,可不是,绵延数百辆马车,千余家将差役随护,这不是府中的车队又会是谁?
“不行,我要再去打扮打扮。”事到临头,曹尚菲再也沉不住气,只觉心中撞鹿,全然没个底儿,话说着,就要翻身上马。
“菲菲,你要去哪里?快随我去接我的父母!”老远传来一声呼唤,阳天转身看去,却又见一队人从京城方向驰来,当头一人青袍白面,一表斯文,不是自己的大哥阳轩又会是谁?
第三章 钻天铁筒
“小天,你也在这里?我刚才听阳武说你途中遇袭,可有伤到哪里?”阳轩眼见阳天也在旁侧,立即跳下马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大哥不用担心,我并无大碍!”阳天看了看肩头上的伤处,此时已经没了痛意,就连血迹,也为厚厚的衣服挡着,看不清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