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们一声低沉的呼喝。
秦风深吸了口气,手一抄,立即就有十名士卒翻身上马,并每人手中还牵有一匹备用,随在秦风身后绕过山包,急急往河面方向驰去。隆隆的马蹄声惊动了营寨内的士卒,立即就有一人上前喝问:“来者何人?快快下马!”
“本将为镇口左翼营,有要事找首领禀报!”秦风一边催赶着马匹继续前驰,一边冷声回道。
“首领营帐在前面,你到这粮仓来做甚?啊!”那人刚一问完,忽然从旁边射来一支弩箭,正中他的胸口,立即惨呼一声,倒地死去。
“不好,有奸细!”这边的响动马上就为营寨内的士卒们察知,一阵慌乱过后,寨门大开,从里面钻出百余骑兵来,追着秦风等人的后面,急急往北驰去。
而在东面山包后的黑卫一看到营寨内的敌人被引开,也立即翻身上马,翻过山包向那营寨驰去。留守在营寨内的胡奴士卒此时也不过只有百余人,眼见有一队骑兵驰来,慌忙要关寨门,但如雨般射来的弩箭让他们无法接近寨门,一眨眼的功夫,黑卫就已冲入寨内,立即分成三路,两路绕过粮仓直向敌兵帐蓬内冲去,一路一头扎入粮仓内,不消失刻,就有数十处火起。
“不好,有人烧粮仓!”半里外的胡奴兵营见粮仓火起,也立即骚动起来,大股部队往这里赶来。然而黑卫安排得甚是周密,点火的同时,其他的士卒却已消灭了粮仓内的守军,此时再见敌兵攻来,又多点了几十处火,确定就算敌人赶来也难以救灭后,方才急急驰离。
而另一边,秦风率着士卒们引着那百余守卫粮仓的骑兵兜着圈子,眼见追在后面的敌兵愈来愈多,最后竟如滚血球一般达到千余之多时,方向猛一掉转马头,转而又向北方驰去。这些胡奴士卒们先前没有抓到纵火的黑卫,此时好不容易追着了秦风一伙,仗着人多,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舍弃,竟退在他们的后面一路往北驰去。
眼看着天已大亮,离开驻地也足有数十里远,而秦风他们却依旧奔驰如飞,他所领的这十个人都是军中有名的骑手,在虽然中原军马不如胡奴健马善长z…z…z…c…n小说网。手机站wap.z…z…z…c…n.c…o…m远驰,但他们事先都有备用,在奔驰途中换乘,倒也并不至于被胡奴追上。
但胡奴骑兵就不同了,先时还能紧紧随着,但也难免人倦马疲之时,后来距离愈拉愈远,直到马嘴里直吐白沫,眼看着若不再休息下恐怕就要活活累死坐骑,正要停止追击的时侯,前面的秦风等人却先就在一处山下停住,回头看着胡奴骑兵渐近,忽然冷笑一声,转过马头分成两路,绕着山根缓缓向后山行去。
“莫给他们跑了,兄弟们再加把劲分头追啊!”领头的一名胡奴千夫长大叫着,一挥马鞭,就追着秦风往后山跑去。
“杀啊!”忽然间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叫喊,还未等这位千夫长回过神来,山顶上却已冒出无数士卒来,正急急往山下杀来。
“快,快往后退!”千夫长见状连急招呼着手下们往后面退去,想要拉开距离,避免与楚军在山坡上激战。
“杀啊!”又是一阵叫喊,夹着隆隆的马蹄声,从刚才秦风所向的左侧山脚处传来,接着就见无数楚军骑兵高举着阳字大旗奔腾而来,在这滚滚的大潮前,胡奴的一千骑兵就向大海里的一只小船,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淹没了。
这支大潮并没有在吞没了一千胡奴骑兵后就即停止,而是沿着刚才秦风的来路,浩浩荡荡地向马嘴渡涌去,在距离马嘴渡十里远的时候方才停下,中间是十三万步兵,六万骑兵两翼掩护,更有一万弓箭兵在队伍后面压阵,竟是一副待敌攻击的阵势。
马嘴渡的胡奴骑兵也不原坐以待毙,立即就抽调出十万大军压着五万北齐百姓出了营地,在空旷无边的平原上与楚军隔着两里远摆开阵势。
阳天的屁股上因为多日骑马磨出了泡,再难忍那痛苦的他此时坐在一辆马车上,两边站着冯利吴用,周围簇拥着秦风、包青、洛云等数十名军中主将,身后的阳字帅帐旗摭天盖日,二十万大军肃穆整齐。
眯着眼睛望着面前的胡奴营帐,阳天抿嘴一笑,道:“你们猜猜看,此时胡奴主将在做些什么?”
“正在快马加鞭地向汴州方向驰报,我军主力在此出现,力求汴州敌人乘机攻打常河!”冯利笑道。
“你抄我后路,我袭你老营!”阳天笑道:“此时敌多双方就如阴阳两仪,谁先吞了对方,谁就把握了主动,占据了优势。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拼的是速度,而不是兵力了。”
“那么公子为何还不下令进攻?”包青看了看已近中天的太阳,嘟喃道。
“我军若有二十万之多,但要攻破五万北齐百姓的乱营,再与胡奴拼杀一场,最后攻陷马嘴渡,就算是一切顺利,你说要花多少时间?”阳天笑问道。
“给我两天时间,我可以击跨敌人阵势,再用一天时间,当可拿下马嘴渡!”秦风忽然横眉说道。
“秦将军之勇猛这是军中尽知的!”阳天点了点头道:“三天时间打败敌人十多万有备之师,却也极为难得了。但从汴州到常河,恐怕却不需要三天时间吧?这样我们就输了速度,此战输了。”
“那公子把大军驻于此地,就能赢了么?”包青问道。
“当然!”阳天扬眉一笑,看着马嘴渡的胡奴粮仓火势冲天,忽然两手一挥,道:“算时间,常河方面的军队也应当开始渡河了吧?我们也不能闲着,两翼骑兵,出击!”
第十七章 河北大捷
楚军骑兵动了起来,两翼同时出动,急向敌兵阵营两侧攻去,而正面,楚军步兵排着整齐的方阵,不急不缓,稳稳推进。
“杀!”胡奴首领一声令下,排在前面的胡奴长矛士兵忽然探出长矛,剌中身前的北齐百姓的脊背,驱赶着他们向楚军步兵方阵跑去,意图冲散楚军阵形,跟在后面的胡奴骑兵好乘机袭杀楚军步兵。
就在这时,两侧的楚军骑兵忽然变了阵形,如同两柄利刃一般,插入胡奴士卒和北齐百姓之间,迅速合拢,将胡奴与百姓们隔离开来。而楚军的步兵再往前一压进,那些百姓们立即就往两侧避让开来,形成了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的阵形,向胡奴队伍中推进。
“杀啊!”胡奴首领见一计不成,立即决定硬碰硬,指挥着大军要与楚军正面对决,但楚军的阵势却又是一变,骑兵再往两边退开,腾出位置给后面的步兵,而其两翼骑兵则又绕开胡奴阵营,急急往马嘴渡方向攻去。
距离因为不过百丈之远,还没等胡奴骑兵发动攻击,楚军步兵后面的弓箭兵就已开始射箭,如雨般的箭阵越过楚军步兵的上空,从头顶上射入胡奴骑兵阵中,几番轮射下来,胡奴骑兵已是溃不成军,再被步兵一冲,阵形立即大乱,就是那首领如何拼命阻拦,但也难拦那些本就存有二心的北齐降卒拼命撤退,冲击着整个队伍,急急往马嘴渡逃去。
而在河面上,曹正亲自率领的常河驻军几乎是全军尽出,浮船渡河,留守在马嘴渡的胡奴士卒们才依着河堤摆开防御阵形,楚军骑兵却已杀到,一路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将敌人的防御阵形冲挎,接着渡过黄河的常河军队再一夹击,敌人再难驻守马嘴渡,马上就四散败逃。
马嘴渡战斗只进行了不足一个白天的时间就以楚军的大胜结束,虽然歼敌不足两万,但能这么短的时间将十多万敌兵击溃,还是让曹正大喜过望,一看到阳天,立即大笑着迎上来道:“哈哈,阳统领此战当居首功!”
“属下不敢,这一切都是元帅指挥得当!”阳天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曹正曲膝礼拜。
“阳统领太过自谦了!”曹正如何敢让他跪?连忙扶起笑道:“我已奏明大王,不日恐怕就有朝廷召书下来!”
“封赏不封赏的倒也无所谓。”阳天却正颜说道:“只是胡奴吃此大亏,恐怕难以善罢甘休,而这马嘴渡的敌兵,却大多都是北齐降卒,自然容易击败。属下所担心的却是汴州敌兵,那些才是胡奴最精锐力量,不知元帅打算如何击破这支纯胡奴组成的军队?”
“阳统领的军事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本帅已打算奏请大王让阳统领来统领全军,至于说本元帅嘛,嘿嘿,马上就回京去向大王请罪。所以这汴州的胡奴嘛,就由阳统领多多操心了。”曹正皮笑肉不笑一地说道。
阳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如何听不出曹正话里的剌?先前还以为这位元帅虽然鲁莽了些,但性子直率,是可相处之人,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么小心眼。现在阳天在军中的威望甚隆,自然不需再看他的脸色,听到他这样说,立即冷哼一声,道:“既然元帅相信属下,那属下自当竭尽全力,打败胡奴,以报元帅知遇之恩!”说完,再不理会脸色惨变的曹正,擦身离去。
“阳家小弟!”一声低唤,听得阳天身子一颤,缓缓转过头来,却见曹尚菲正向他望来。
“曹家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阳天脸皮忽然弹跳起来,急忙向曹尚菲问道。
曹尚菲惨淡一笑,道:“在京里待得太过烦闷,所以想到这里来走走。”说到这里,她看向父亲道:“父亲不会说话,因此得罪了太多人,虽然Http://z…z…z…c…n。c…o…m一生为我大楚沙场效命,却还只是一个伯侯。此时本想乘此机会落个功成身退,却没有想到阳家小弟竟是天纵英明,寞路之余说了些气话,还望阳家小弟能不与他一般见识。”
“曹家姐姐说的哪里话。”阳天笑道:“元帅统领全军,小子也不过是元帅属下,元帅信任属下,将此重任交给予属下承担,属下自当尽力而为,才不负元帅器重之恩,又如何会气恼元帅呢?”
“呸!”曹正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指着阳天骂道:“狂傲自负,稍有点成就就自以为是!”
阳天眼神一冷,暗自冷哼一声,不理曹正,只向曹尚菲拱了拱手道:“曹家姐姐,军中事务繁多,小弟不能久隔,反正我也马上要回常河了,以后小弟再去找你就是。”说完,扭头就去安排各方军队,准备着渡回常河,据城待敌。
“公子,要不要把此事报知阳大人,让他将曹正调回京中?”吴用追着阳天悄声问道。
“不用!”阳天笑道:“你当我是这般小气吗?就算曹正指着我的鼻子如何辱骂又能如何?反正又不会长在身上,当务之急是把胡奴打败,其他的以后再谈!”
“但公子不怕这曹正从中扰乱?”吴用问道。
“他会吗?”阳天忽然停住了脚步,吴用一时无察,竟往前走了几步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又回过身来。阳天沉吟了一番,道:“你说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立即派出几名黑卫,日夜监视他,若是无其他异动便罢,随便他怎么闹去,若是稍有异动就把他给我软禁起来,绝对不能让他坏了我军大事!”
“是!”吴用领命离去,冯利却又上前,抚着胡须笑道:“公子可否说说,现在我们踩的是什么地方?”
“废话,这不是马嘴渡吗?”阳天一看到冯利就乐了,他的胡子上挂着根不知从哪里沾来的枯草,偏偏自己还未察觉,抚着胡须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但偏偏看在阳天眼里却很是滑稽,阳天也不说,只是看着他眯着眼睛直笑。
“公子错了!”冯利忽然压低声音,正颜道:“这里不是马嘴渡,而是公子的属地!”
阳天止住了笑意,脸色凝重起来:此时北齐为胡奴攻陷,各地义军四起,若是自己能凭借联合义军,驱逐胡奴之名留在这里一支队伍,也许用不了多少年,就会发展壮大成一支雄师!
想到这里,阳天觉得很有必要留一支队伍在齐国,但留哪支队伍,由何人率领,却让阳天心里为难,留得少了,根本就无济于事,留得多了,又难免为他人所觉察。而这位率领人物,更应当是足智多谋,能文能武的才行,当然了,足够的忠心,也是绝不能少的!
“肯请公子让属下留在齐国,为公子开拓北齐属地!”正在阳天犹豫间,冯利忽然跪下说道。
阳天看着跪在地上的冯利眼睛忽然一亮,冯利无疑是最佳人选,而且还有那五千红巾军也可以留在齐国。于是重重把头一点,扶起他道:“冯先生快快请起,正想请先生代劳,先生却已主动请樱,此举正合我意!但先生身边不能没有勇将替先生上阵冲杀,先生需要什么样的人,请尽管直言!”
“属下只求公子留下一人!”冯利说道。
“谁?”阳天的耳朵竖了起来,可千万不要是郑道,那样就会让阳天对冯利的居心有些怀疑了。
“秦风!”冯利看着远处正指挥着军队渡过黄河的秦风说道。
“行!”阳天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觉间,心中暗舒了口气。
第十八 常河不防第十八 常河
军队已撤回常河十天了,但汴州的胡奴却依旧未有举动,这让阳天提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因为大军都已撤回了常河,更在那处不知名的山梁上驻守了两万军队,只要汴州稍有异动,就可以先知先觉!而另一方面,阳天把六万楚军骑兵分成三批,分波次在汴州城外游动,一来可以训练骑兵的机动和战斗能力,二来也可以起到威胁监视的作用,一举两得。这才使得阳天可以悠悠然地在常河城内整日转悠。
“胡奴还没有任何举动吗?”阳天坐在树荫下的竹椅上,品尝着浓浓的香茶,向走进院来的吴用问道。
“没有!”吴用走到阳天跟前躬身说道:“但属下查知,京城里派来了特使,恐怕已经从京城出发了。”
“京城特使?”阳天的身子微微一直,问道:“莫非京城又有什么旨意下来吗?”
“自然是的,不过先要恭喜公子了,所报这特使前来是要接公子回京的。”吴用的脸上泛着笑意,但看在阳天眼里却有点兴灾乐祸的意味。
“是大王的意思,还是我父亲的命令?”阳天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看着胡奴就要在自己手中被打败了,却要被调回京中,这让他从感情上有些受不了。
“除了侍相大人,还有谁能调动公子?”吴用笑道:“不过公子也不用生气,公子一回京城,就是兵部侍郎了,不到二十岁的兵部侍郎,嘿嘿,古往今来,公子是第一个!”
阳天摇了摇头,他明白了父亲的心意:这是怕自己在北疆坐大,起谋反之心啊!父亲一心想让自己能继承他的职权,壮大阳氏一族的势力,但谋反之心!处处都表现得很是克制,就连对自己这个儿子也甚不放心,所以才会急着调自己回京!
“那特使从京城到这里大概需要几天?”阳天忽然站了起来问道。
“多则三日,少则两日。”吴用一脸莫名地问道。
“你设法阻拦延缓那特使,给我五天的时间,让我先把汴州的胡奴灭了再说!”阳天说着,就往院子外面走去,经过门口的时候,向在门口守卫的秦五吩咐道:“立即召集军中将领在午饭前赶来商议军情!”
眼看着正午时间已到,望着屋内那空着的三张椅子,阳天的眉头皱了皱,喝道:“关上院门!”
“公子,还有三位将军没来。”秦五好心提醒道。
“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时间已到,绝不等人!”阳天脸一沉,厉声道,吓得那些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将官们一跳,连忙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沉着脸的阳天。
“此次招集各位来,是想和大家商讨一下如何攻下汴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