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儿,我微皱了下眉头,这打更老头儿不简单,一眼怕就看出了我这人皮的蹊跷!
我两眼珠子瞪着那双死鱼眼,四目相视一瞬。那老头儿依旧走着,擦肩而过一瞬,撇嘴一丝阴笑,“走还是不走!”
“去哪?我惊声问了句!
“出了这,你爱去哪去哪,出不了这你哪都去不了!”打更人一句话,抬脚继续前行,脚步丝毫没停过半分,紧跟着一声梆子响,“爱走走,爱留留,此行一去不回头!”
一言说罢,打更人抬腿朝前走,我赶紧跟了一步,”老人家,等等,您这话儿到底啥意思?“
“哼哼,话儿没意思,有意思的是路,若不信,那你就自己走吧!”打更人头也没回说了句,一直的朝前走,我略微愣了一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这打更老头儿,眼神刁钻,话儿古怪,人更古怪,但我感觉他倒不像有啥恶意。这巷子我也看的出三分怪异,若真若他所在说,兜兜转转一路到头来,我还真可能出不去了!
抬脚两步,我跟上了打更人,打更人步伐丝毫不顿,一直朝前走着,我跟着问了句,“老人家,这地界到底是哪啊!”
“哼哼,为啥出不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能走出去!”打更老头儿一句,眉目不转,打更敲梆子声不断,脚步三停一顿,倒是极有规律的很!
“别多想,别多问,别多听走你该走的路,别问你不该问的话儿!”
这神神叨叨一顿话,我听着只撇嘴,这老头儿还真是奇了怪了,说话云山雾绕的,要说打更的,一般都是粗人,可眼下这老头儿说起话儿来一溜一套的,这言语可不像是一般人啊!
侧目瞥了他一眼,老头儿目不转向朝前走着,我亦步亦趋,身上的疼这一路走过来,倒是减轻了不少,但这刚换的一身皮囊,终究是有点儿不舒服!
我跟这打更人一路走着,一路敲梆子打更声儿响着,本来还不觉得咋样,但这一路走来走了一段儿,我心里一股子不对劲儿,开始缓缓冒了头儿!布讨场亡。
走了少说也有百八十米,这一道儿过来,街头四下,我沿途四下望着,尽是一路的蓝砖墙头儿,而且说来古怪的是,这一条巷子朝前,沿途路过的街头巷口也不在少数,可跟着这打更老头儿,一直的却是沿途朝前走,这一条巷子好像蔓延走不到头儿!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亦步亦趋走着,这一路朝前走着,感觉着浑身不对劲儿,沿途四下撇过几眼,那种感觉只有静!
静死一般的寂静,这一道走过来,除了打更老头儿敲梆子和吆喝声,甚至连个鸟叫虫鸣都不曾听见半分,走到这我心里忽然有了几分冷森森的发毛儿,跟他走过来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走到这,我实在忍不住了,干咳了一嗓子,“咳咳那个,那个老人家,您在这打更,干了多少年头儿了!”
“这年头儿可是多了去了,一时半会儿,我也记不清了,让我想想想想告诉你!”打更老头儿头也不回来了句,敲梆子打更,依旧是往前走着,他说这想想一想,可就三五十米迈出去了,我跟着走了几步,心里是越走越不对劲儿,扭头望了老头儿一眼,“老人家这巷子晚上可是很静啊!”
“心静了,人静了,这巷子自然也就静了,走吧难得一静!”老头儿笑着一句,我听着撇撇嘴,没言语!
我伸脖子朝前一望,一路蔓延,黑漆漆的一片,这一眼望过去竟是瞅不见尽头的沉寂黑暗,我一皱眉头,“老人家,咱这走了可是不近了,这条巷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到头儿了那就是头儿,没到头儿,那就一直走着吧!”老头儿念叨一句,依旧是打着梆子朝前走着,我紧跟接了句,“老人家咱这一直朝前走着,就真能出了这巷子?这到底是哪啊,平遥城里我还没见过这么长的巷子呢!”
“没见过那是你见识短,这回这不是见着了吗?“打更老头儿步伐不顿,瞥了我一眼,”好好走你的路,多走路,少说话,不该问的都咽下肚子里!“
这又是一句搪塞话儿,我听着可就有点儿忍不住了,一顿脚,“老人家你等等,咱们,把话儿说清楚了,告诉我,这到底是哪儿,这一路走了几百米都没到头儿,这巷子问题可是不小!”
“要走要留请自便,无需多言!”打更老头儿走着,步伐丝毫不停,甚至自始至终从我第一眼看见他,一直走到这他步子丝毫没停过半步!
“等等把话说清楚!”
老头儿一直朝前走着,我心里一急,当下急走了两步窜过去,一把抓住他胳膊,可就触及体肤一瞬,我猛的一下颤抖,冷好冷!
“好好冷的身子”我惊得一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走走要留留,不需多问!”打更老头儿步子顿了一瞬,恍惚一动,我一只手猛地抓了过空,当下我三两步窜过去,一把挡在他身前,“站住告诉你,这到底是哪,你是不是”
“让开让开,要走走,要留留,无须多问,悉听尊便!”
老头儿面色不变,阴沉沉来了句,抬脚半空静了一瞬,忽然一抬脚,猛朝我迈了来,眼前一晃我眼瞅着这老头儿,竟直接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愣神一瞬,我脑子嗡的一下,“这这老头儿,不是人!”
“站住”我惊声喊了句,猛地一手扣在他肩头,本来触手一把的冰冷,但模糊一瞬手底下又一把抓了空!
我脸色一变,三两步猛挡在他身前,“老人家你等等,你把话儿说清楚了!”
老头儿默然无语,依旧是朝前走着,自始至终,我跟他一路走来,本来我心里还念叨着,这是不是接应我出去的人,可走了大半路,这股子念头儿俨然是落了下去,这老头儿不是人,绝不是人!
但令我莫名无语的是,为何我竟感觉不到他半点儿的阴森鬼气
这一路,老头儿除了言语行为莫名其妙,好歹是没漏半分敌意,就这架势我还真不好直接动手!
老头儿近乎无视我一般朝前走着,三两步一迈,我猛地退了一步,”站住,站住,再走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要走走要留留,不需多问,我也不需多言!”老头儿一句话,步伐丝毫不断,我又退了一步,猛地一咬左中指,掌心处纵手绘出一抹符印,一把挡在老头儿身前,“别过来再动一步,我就真不客气了!”
“不客气哼哼,在这还轮不到你不客气!”老头儿一句话,抬脚一步,猛地一面铜锣映在我手掌符印之上,恍然一下冰冷,我猛地缩回了手,可就这一瞬那老头儿闪身从我身上穿了过去!
“什么”我惊得心头一颤,又穿过去了又穿过去,就连掌心符印,被那一晃铜锣闪过,也随即黯淡的近乎虚无!
“什么人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一晃心惊胆战,两次穿体而过,一晃掌心符黯淡殆尽,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条鬼巷子一直走不到尽头儿绝不是鬼打墙,就现在的我,阵法好歹都能破上两招,一个鬼打墙绝对瞬间就能感应出来!而这老头儿言语古怪,身形古怪,最古怪的是他不是人!
我没想到从医院一头闯出去,这第一步就给犯了事儿,鬼巷子,古怪老头儿,难道,我这出门第一步就得栽了跟头?
两次试探,我再也忍不住了,要么逼这老头儿说出点儿门道,要么动手破了这古怪巷子,若一直耗下去我怕我还真得耗死在这了!
眨眼一晃念头,我一把摸出包袱里的黄符,黄符一横,闪身挡在老头儿身前,老头儿一晃眼色,”怎么就你,还想动手!“
“我不想动手,我只想问清楚事情原委,老人家我知道你身份特殊,还望您”我一句未罢,老头儿一笑,步伐依旧是丝毫不停,“路到前方便是尽头儿收起你的阳火物,在这动了阳火,我保你永远出不了这巷子!”
一句话,老头儿一晃身子,又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晃过黄符一瞬,四五张黄符竟然直接湮灭成了一堆废纸,黄符无用竟然丝毫无用!
“要走走要留留,路途不远,悉听尊便!”老头儿一步步朝前走着,打更声,吆喝声,阵阵响起我凝神愣在那,一时间还真不知何去何从,走前方到底何处?留我又该望何处,这条巷子这老头儿,恍然间竟然我有股子无力感!
我一扭头,老头儿前方走了十米开外,狠狠一咬牙,走都走到这了,索性我就跟到底瞅上一眼!
三两步一窜,我紧跟上了老头儿,自始至终老头儿步伐始终是不快不慢,但不曾停过半步,一直跟了百步开外,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漆漆的寂静!
可就这一瞬,老头儿恍惚一声铜锣梆子响,一声吆喝,“五更天了小心火烛,提放盗贼”
“咕咕咯咯咯“
嘹亮一声鸡打鸣,前方一路,我恍然瞅见了一抹亮光,一闪一亮,眨眼一瞬微然一片刺眼光,恍惚照进了这条巷子!
光有光,天亮了!
这一瞬,老头儿缓缓站住了脚!
“老人家难道这就是巷子尽头儿!”我惊声问了句,一瞬,老头儿缓缓扭过身子,“阴阳尽头处红日当空时,小子这阴阳路,到头了!”
“什么阴阳路!”
一句话,我惊得猛地一哆嗦,阴阳路我走了一遭阴阳路!
“老人家,这巷子是阴阳路,那您”我一句未罢,老头儿微然一笑,“路,是人鬼阴阳路,我,是阴阳引路人!”'大红棺材铺'
第二百零七章婴灵
“引人魂,渡鬼魄,愿者上钩!”
“人行人路,鬼行鬼途。阴阳路人鬼行,不到尽头勿需停,小子,阴阳路难走,一去不回头。今日一别来日,不望再见!”
老头儿一手挽起铜锣梆子,微然一记转身,我本来还要问点儿什么。可眼前猛地黑了一瞬,耳朵边儿上爽朗一笑,”对了,忘了告诉你,阴阳路,引路人,老朽在此九十八载,满百方的终结!
“容我多言一句,日后无人引荐,切莫踏上这阴阳路,切记切记!”
声音罢,我一晃睁开眼,当下眼前的一瞬,让我猛地一个激灵,荒草连天。枯树满目,这一晃眼扫过去,荒草枯叶满地,不远处还露着几个光秃秃的坟堆子,分外凄凉!
“这是哪?”我懵头懵脑的四下一顿张望,四周空寂。老远瞅不见一个灯火苗子,不过索性五更天已过,瞅着东天上的云霞,盈红发亮,这闹腾的一宿可总算过去了!
这静下来一想,从医院莫名穿到了阴阳路上,再传到这荒郊野地之外,这恐怕都是那个救我的人所为,虽说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东大爷,但能引荐阴阳路,这手段也着实不一般!
阴阳路人鬼途,我这死里逃生一路走,我居然还走了一遭阴阳路!
傻呵呵一笑,我一抬头儿,正瞅着东天之上,正巧。一轮红日冉冉初升,一撇朝阳,盈然洒在我这张陌生的脸上!
一晃,迎着朝红一抹红日,我恍如陷入了一片沉寂,红日初升,一日之初,换皮重生,一人之初,如今我不是我,我,该是何人!
怀里一摸,摸出那张出医院时戴的人皮面具,望着这张脸陈九斤,这张不属于我的脸,一晃微笑
世上,已经再无陈九斤了!
那我,又该是谁!
一晃念头儿,我想起了老爷子的话儿!
宝刀藏匣,其锋暗蕴,宝刀刀,陈字藏刀,东!
东对,就是东!
我忽然一笑,藏刀的陈就是东,今后,我就姓东,名九!
“东九!”
“东九“我低声念了句,一晃念头,救我的人,那句陈家向来无庸辈,藏刀的陈,东东大爷,莫非东大爷
一晃,我撇嘴一笑,是与不是,如今也没那么重要了,如今陈家与我,已经无关了!
今日起,我是东九,藏刀的陈,九斤的九!
红日盈盈升起,迎头照面,我抬腿迈了出去,一轮红日,一个新人,以后的路就我俩一块儿走了!
大步子朝前,我朝东走去,这地界我也分不清何处,也就勉强分个方向感,一直朝东走了大半个时辰,勉强才算瞅见点儿人烟!
我寻人问了几句,人家一说,这还是在山西平遥,不过离着平遥城,已经是二十里开外了!
平遥城,我是没啥去的意思了,眼下揣着一顿东西,昨晚又是拼死拼活,浑身俩疼带痒的也没好利索,现在我就想好好找个安顿地儿,睡上一宿!
朝前进了村子,村子不大,估计也就三五十户人家,一道儿土路,我估计着这村子也是贫穷的很,村头儿,我寻了个小客栈,找了个下脚的地儿,不过一进门,那老板乐呵呵笑了几句,说什么喜事路过的都迎个彩头儿,住房还给我打了个五折,我也多管啥喜事儿,都是东西的小平房,省了几块钱儿,赶紧着找屋子睡去了!
一仰脑袋,闷头睡了个昏天黑地,等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窗户外面早就黑了一片,没想到,我这一觉睡过去,居然睡了一整天!
我揉揉眼,伸懒腰一起身子,正副人皮连着筋骨脉络,疼的一下酸爽,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可没想到,这一坐起来,正瞅着旁边一面镜子,这一眼望过去
“谁”我惊得一嗓子,瞅着镜子里那陌生面孔,猛地一起身子站了起来,无人但镜子里,映着一张陌生的脸,这是
僵直愣了一瞬,镜子里的脸死瞅着我,那一抹出奇的惊愕,一瞬我忽然一拍脑门子,那那是我!
换了皮我竟然忘了自己换了皮!
踉跄两步,我急匆匆跑过去,映着镜面一照,一身皮肉鲜嫩,面色还算白皙,两撇眉头映的漆黑弯翘,眉梢下不大点儿一双眼珠子,但好歹是个双眼皮,鼻子挺翘,个头儿倒是不小,下面一张嘴这一笑,居然还能勾出两抹小酒窝!
我瞅着愣了半晌,一撇嘴角,“这脸也只能说是一般!”
说白了,这张脸也就算个平常人,放哪个人堆儿里,都得眨眼淹死好几回,话说,这麻老头儿也真是,这好不容易疼的几乎丢了半条命,再怎么说也得给我换个仪表堂堂的帅哥脸啊,就这脸好吧,我承认,比陈九斤还算稍微帅点儿!
这脸我好歹端详了大半个小时,一瞥一笑,横眉怒眼,面部各式表情,我大概亮了个遍儿,说句不好听的勉强还算有点儿人样儿!
瞅着这张脸,我不自觉地一笑,不知道以后这种脸见了家人还有师傅,他们能认出来几分!
一想到这,我恍然想起了包袱里信,阴阳道上,我记得粗略看了一眼,三封信,薄厚不一,也不知道是哪个老东西留下的!
我赶紧着打开包裹,上面厚厚一摞子典籍,粗略一瞅,怕是不少七八本,我眼瞅着就乐了,这些个老东西还真狠得下心!
一摞子典籍靠边,翻开三封信件,这第一封眼熟的几个毛笔字,陈家小子,亲启!
这信是那人留下的,当初医院里我看过一眼,我一手打开信封,这大概一数,里面薄薄七页纸张,七页粗略一翻,我瞅着一愣,这七页连环,竟然六页纸上都是画的机械零件,第一张纸上,寥寥留下几行字!
“此去一别,不知来日,聊表数言,以此谢别!”
“陈家寥寥百年,人丁稀少,保一脉单传不易,改头换脸,却也无奈之策,所谓暗剑藏锋,锋芒暗蕴,一朝起伏不在于眼下,蛰伏于下,自当磨剑沥血,干兵历练,或于一日起龙翔九霄,虎啸山林,陈家于你或出百年唯一将星也!”
“此下,乃是陈家一脉所成之机关弩,所谓,不识机关弩,不为陈家人,师承在外,虽无力亲授,但望其尽心竭力所为,所成奥妙之处,自当大有裨益!”
“言尽于此,我自当叮嘱最后三言,不漏陈家姓,不漏灵蛇物,不漏打鬼鞭,三言皆临生死,望听之任之,切记切记!”
一封信言尽于此,我瞅着掠过一眼,笔力苍劲,遒劲有力,但这笔迹我却是陌生的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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