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头发稀少,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笑容虚伪,言语华丽玄乎却词不达意,他们的身上还有脂粉味,而且几乎每个人的眼袋都很明显……
“他们的身体真是虚弱。”西蒙妮评价道。
殿下想笑,笑不出来。
布朗在一边擦拭着战刀,一边摇头:“把他们丢在远东,他们活不下去的。”
“可是这样的人占据着高位。兰斯因此而腐朽不堪。”殿下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冷而坚定:“是的,
要改变,我做的没有错。阿风做的更没有错。只有本上就和过去没有太多联系的强力介入,才能放手清洗灰烬,还天下一片真正的安宁。”
“而,这些灰烬,都该被扫入垃圾堆,腐朽的官僚系统该被彻底摧毁,另起一片。”殿下冷眼看着那些一脸做作的官员们,厌恶的道。
“不错。”
恒河风大步走来,看也没有看那些家伙一眼。
微笑的看着钟离珊:“我已经命令卡德的副手出面,全面接管兰斯监察厅,将从他们内部档案中,从上到下对帝国进行清洗。在军方的强力下,这些无能之辈除了认命之外,再无其他的办法。”
“被兼并的土地归于无家可归的百姓。被贪污的财产归于国库用于帝国地建设。”
恒河风看着身边的女人,含笑点头赞同,并附和道:“是的,百姓安定,国库充实,官员廉洁,军人勇敢,这才是我梦想的国度,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殿下笑颜如花,不可方物。
“还有件事情。”
殿下看着恒河风:“怎么?”
“元首大人已经答应我地求婚了。我们一起去,陪你的父亲吃顿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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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变相的监视下,元首孤独地坐在那里。
天色渐暗。
脚步声响起,原先元首府邸的几个侍女小心翼翼的端着菜肴走了过来,然后放在元首的面前,再轻轻的退下。
她们**着两边站立的士兵们,照顾元首的感受,恒河风命令出身兰斯的人类军官站在那里。这些出自边军地精锐们站如松,不动如山。
美艳的侍女们从身边走过,眼皮也不眨一下,一个个如同雕像一般,魁梧的身材上包裹着魔族军团长级别的漂亮铠甲,更显的他们格外的威风。他们手按着战刀,没有出鞘的利刃被藏住了锋芒却藏不住血腥。
百战余生的勇士们,是这些美丽地侍女从没见过的阳刚。
侍们站在堂下,等着自己昔日的小主人,殿下的到来,当然还有恒河风。
火把点燃了。
明灯悬挂起。如让这些远东军离开,元首府和过去还是一模一样,但是空气里一定多了一种别的味道。
恒河风携着钟离珊,两人走过了清水洗刷过地长廊,走向了这里。
府邸外,宋诺烈坐镇中军。巴顿放马城外。卡德部接管监察厅,斯科特率领亲卫带着少部名声不错的帝都警察部士兵维持帝都地治安。四门分有索丽雅赫莉,以及文渊等部把守。巨斧军团则开进了帝都。
接替疲惫的鹰卫,拱卫元首府邸。
“大人!”
“你们休息吧。”恒河风道。
“是,大人!”
军官鱼贯而出,堂上只有三人相对。元首抬起眼来看着自己地女儿,和那个不得不相认的晚辈,一言不发。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坐吧。”
到底是元首,事到如今,何必做儿女态,钟离华深深地吸了口气,吩咐道。
礼节性站着的恒河风一**坐了下去,钟离珊乖巧的坐在他的身边,侍试探的看着她,她轻轻点头。
恒河风却接过了酒瓶:“我来吧。你们退下。”
“是。”
红酒,缓缓的注入酒杯,而后晚辈举起了酒杯看着老人:“敬你一杯。谢谢你的成全。”
“是这个帝国,还是你们的婚姻?”元首冷冷的看着他,一年前这个家伙还稚嫩的像只羊羔,可是到如今他才知道这是头…
神情复杂的扫过了恒河风身上的帝甲,元首突然苦笑道:“天意,天命!”言毕,一饮而尽。
一席,无话。
钟离珊就这么默默的低着头,钟离华苍白的头发对她来说是种煎熬,本认为没有错的她心中还是充满了辛酸的滋味。
“不服老不行了。”元首低声的道。
看到了身边女孩留下的泪珠,恒河风叹了口气:“平平安安的度过一个晚年,何尝不是幸福。”
“是的。希望你也能有一个好的晚年。”元首是祝福却更像诅咒。
“恩。谁能知道明天呢?”恒河风不以为意,闲谈似的突然道:“我在远东,在一边古战场上看到了一个点将台。前朝帝甲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元首没有说话。
恒河风继续道:“那个地方很难找,一片大山的背后,一边冰原的边缘,我在那里看到了紫荆花王朝开国帝王举行军议的遗址。他的面前有当年开国的一十八将的座位。元首大人的祖先,和我的祖先都在其中。”
“”
“这些,在兰斯的史书上从来没有见过,只有开国五虎。在击败海恩斯之后,我还得到了亚特的史书,我发现我知道的一切,又被颠覆了。”
……(本卷结束) ……
正文
第六回 兰斯的终结第六回 兰斯
这就是政治。
元首是用这样一句话,有力的回答他的。恒河风理解,但是不喜欢。
“那是因为你开了一个好头。”元首说的很不舒服,但表现自然。
双方就这样慢慢的谈着,一个人抢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江山和女儿,另外一个男人却好像很不在意。成熟的元首失去了束缚之后反而放开了。他甚至渐渐的和钟离珊谈到了她小时候的趣事。
惹的钟离珊泪水涟涟。
于是另外两个男人赶紧一起安慰她,晚宴的气氛无比的和谐。
良久之后。
看着醉眼迷离的元首,恒河风道:“您就在这里赡养天年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元首笑眯眯的摆摆手:“我不会客气的。”
“女儿也会常常陪您的。”殿下道。
元首继续微笑。恒河风对着钟离珊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元首还有几句话要单独说一说。”
“不要再叫我元首了。叫我父亲吧。”
恒河风点点头。扶着钟离珊向外走去。示意外边地西蒙妮护送她去休息。这个举动每个人都能理解。因为一切还没有真正地安定。再回到堂上。元首靠在了那里。脸上哪里还有一点酒意。
他看着恒河风:“要动手了?”
“不。我答应她地。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会伤害你。”
“哼。这样不成熟地政客怎么能领导一个帝国。世间事总是说比做容易。”
“是的,不过我没有钟离几百年地负担,这些负担包括人情关系,包括……世俗的一切。”恒河风不屑的道。
“太自信了,年轻人,天下两个字岂能如此简单。身在其位则不得不面对这些问题,对属下地平衡,对官员的监督,甚至对民众的盘剥。你以为帝国地繁荣来自哪里?”说到这里,元首猛的坐直了,身子甚至微微前俯,恶狠狠的看着恒河风。
看着他觉得稚嫩,无知地恒河风。
他说出了诅咒:“你的孩子一定会有你这样的武力么?兽人会没有野心么?精灵就真的与世无争呢?灭了一个魔族地同时,你将为人类塑造起另外两个魔族,你这个打破天下平衡的暴徒,你以为你是英雄,其实你是千古罪人。恒河氏的光荣不会超过百年的!”
“可是他们身上也流着钟离的血。”恒河风微笑着看着元首:“岂能这样诅咒你自己的子孙。”
“哼。”元首身子后靠,重重地哼了一声:“困了。”
“兰斯雄狮人倒架子不倒啊。”恒河风嬉皮笑脸的道。
元首勃然大怒,瞪着恒河风:“竖子!”
“哼。”
恒河风招招手,示意卫兵送上来自远东云台地地图,丢在了元首的面前,然后举起了酒杯:“你地天下。”
再放下酒杯,举起了海碗:“我的天下。”
说完看着元首:“你知道天下有多大么?井底之蛙!”
“放肆!老夫如何不知道这张地图?简直可笑至极,上古传下地地图兰斯国库之中早存放了。前朝文明大部分由兰斯继承了。老夫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这茫茫大海如何可度?前朝之前,神话时代说魔族自海外而至,那不过是他们这些边陲蛮夷自吹自擂。”
“那么这是从何来。”
“诸神所作!岂能归于魔族头上。”
“恩,你说的也不错,比起现在的文明,他们算的上神了吧。”恒河风笑道:“我可没认为是魔族画下了这个地图。只不过奇怪诸神时代看来似乎并不遥远。”
“千年之前,是不知道多久的黑暗年代,相传不下万年,人寿不过百年已是罕见,这还不算遥远,你这个黄口小儿。”元首真的看不起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恒河风吃惊的看着他:“兰斯也有?”
“当然有。”
“那民众为何不知?”
“胡闹。”元首已经没有力气骂他了,瘫了那里气喘吁吁的哼道:“这等荒诞传言,似是而非的往事,何必传于民间,徒乱人心?”
“果然是独夫啊。”
恒河风大笑起来,抹了眼泪:“钟离历代篡改自己不光彩的过去也就算了,居然连神话也阉割。百姓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从何而去。愚民至此难怪兰斯日渐颓废。”
“恒河家也是彼此彼此。”
“恒河先人如何,我不得而知,起码恒河风不会如此。”恒河风冷笑着道。
说完站了起来。
低头看着元首:“恩,既然兰斯国库之中有这些,那我就去慢慢寻找吧。帝国大典之日,也无需老爷子您出面辛苦了。您以后就安心的养老吧。”
“我会看着你的。”
“我知道。不过,我怕你寂寞。阿珊又忙于政务。所以,我还是。”恒河风上下看着元首半天没说话。
元首摸
脑的看着他。
恒河风叹了口气:“放心吧,钟离血脉不会断绝。但也别想再兴风作浪。”
元首脸色微变。
恒河风已经负手而去。
殿外,一个女子抱着一个男婴向内走来,和恒河风错身而过的时候,欠身行礼。恒河风伸出手来抚摸着钟离昧的头:“孩子无罪。”
“谢谢大人。”
“好好对他,但是告诉他太多,反而是害了他。你说呢。”
“是的。”那个喂养孩子的女仆颤抖着道。
两个人的交谈清晰的传到了元首地耳朵里。他站起,又茫然的坐下,良久声嘶力竭的放声大笑起了。
夜枭似地笑声回响在了空荡荡的堂上,一阵冷风吹过,灯光闪动。周围的几名侍女面无人色。
恒河风回转了身来,冷冷地看着元首。元首的笑声渐渐的止住了,他猛地拿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口。恒河风道:“我真怕阿珊伤心啊。你却不怕。”
“没有她,能有你?”
“没有她,兰斯早亡,钟离血脉已断!”
元首一瞬间仿佛窒息了似的,粗重的喘息也嘎然而止了。他恐惧的看着恒河风。恒河风笑道:“反出帝都地一刻,我就想着一天要光明正大的回来。紫荆花要塞建立的时候,我就想着远东的归属。你知道我和海恩斯谈了些什么吗?”
“什么。”
“你曾经的对手评价你,他说,你老了,你不堪一击!他说如果他晚进攻横断半年,这天下就不一样了,他还问我,对着江山可动心。”
元首没有说话。
周围的士兵们侍女们也大气不敢出。只有钟离昧好奇地看着恒河风,似乎对这个年轻的军人感到了一种亲切,他还伸出了圆乎乎地小手,试图去抓他。
恒河风却在看着元首,恒河风在说:“本来,我只想醉卧沙场醒来横刀,为国转战万里会尽世间英雄。而后,我想忍辱负重,有朝一日拥立阿珊登基,还受尽委屈的兄弟们要一个清白。再之后,我想着虎踞远东,压制魔族耐心发展,并和她安然相守到老。可是,一次次地,不是你逼,就是该死的魔族逼我。”
恒河风声音转厉:“面对海恩斯地时候,我毫无作伪的告诉他,我心已倦。可是又是你!连出昏招,害人害己,使,良将弃国,壮士离乡,妇孺啼哭,老人饥寒而无所依靠!”
元首呆呆的坐在那里,任由恒河风痛骂,他已经失魂落魄。
“所以,在远东云台,我手按天子剑,披着人类千年文明正统所系的白金狮子甲,端坐在前朝明君的王位之上时,就告诉了我麾下的将军,和沉睡千年终又复生并永远忠诚于我个人的紫荆花军团。”恒河风一字一句的道:“我意天下!从那一刻起,属于你的时代就彻底的过去了,钟离的时代就彻底的过去了!所以你不要再有任何幻想,不要试图挑衅我的底线!”
钟离昧给吓得放声大哭,婴儿的凄厉哭声响彻了元首府邸,响彻在元首的心头。
“你,当真不杀他?”
“不可练武,不可知兵,不可知晓往事,便让他传承血脉!”
“谢谢。”元首终于低头了。
“谢你的女儿吧。不要再让她伤心!”
恒河风迈开大步不回头的离去。
铁甲锁门。
长阶下,殿下默默的看着恒河风,恒河风走过她的身边,拉起了她微凉的手:“重男轻女真不是个好习惯,他老糊涂了。他不疼你我疼你。走,我们睡觉去。”
殿下破涕为笑:“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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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历512年四月……
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因为兰斯的历史就此结束了。
紫荆花历元年,五月一日,紫荆花王朝再现人间。
帝制。
因为这乱世需要强者的独裁。
帝国首任皇帝恒河风。
东宫皇后钟离珊,西宫皇后精灵王妮娜。
帝国监察厅总统领卡德建议陛下为平衡诸族力量,再增一位兽人女子为后宫,近卫军统领斯科尔斯大人唯一一次站在了卡德大人这边,不过他随即就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因为卡德立即被武将出身的陛下当庭狂殴,并扣薪三个月。
而如今,因为陛下的战功,所以新朝疆土覆盖了原兰斯,原远东西区东区,原条顿。
庞大的帝国于是西至大海东至大海,北至极寒之地,南至蛮荒沼泽,怒苍如龙盘踞其上。
紫荆花旗下。
帝国的军团无敌当世。
陛下在大典之上指着战旗,告诉天下臣民:“将带着你们跨过怒苍,攻取魔都,恢复它消沉千年的荣光!”
遂,举国疯狂。
消息传出,魔族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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