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澜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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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澜沧-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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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也是轻装急行,没有什么攻城器械。想到这里,费雷只得无奈的下令:“后撤十里。”
    “大人,那殿下那边怎么办?”
    费雷一言不发的一鞭子把那个刺激他的蠢货抽下了马去,周围的将领们如释重负的已经开始忙碌,费雷叹了口气,远远的看了看神经兮兮的江靖远,惹不起躲得起,撤!
    看到对方的行动,城头上响起了欢呼声。江靖远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站住,自己的阵亡将领也不收尸?你怎么当干部的?”
    费雷面色紫涨,几次欲回头和他拼命,却又只能忍了,吩咐亲卫回去收尸。江靖远就站在那里,看着十几匹马过来了,他身后二千骑兵中有骑兵要冲出,军官居然在喝止:“大人没有下令,你们急什么,就那几个毛人也能威胁到大人?”
    费雷的亲卫脸色发白的绕着江靖远走,然后下马,在一片嘘声里把将领的头颅,兵器,身体,放上空马的马鞍,无头的腹腔内积余的已经半凝固的血块砰然落地,一股腥味弥漫开来,如此惨烈,让费雷的亲卫里居然有人吓的脸色发白,当场呕吐起来。
    二千骑兵的讥笑声响起,有士兵在挑衅:“我是我家大人的亲卫,你们也是亲卫,哥们几个单练下如何?”
    费雷的亲卫哪里还敢回头,匆匆的对江靖远行了个不规范的军礼,狼狈上马,有的家伙爬了两次才坐上马去,然后要走,身后江靖远咳嗽了声:“带话给你们大人,今天晚上我去看看他。”
    说完回头对着自己的士兵一笑:“我骗他的,敢来惹我,我就吓得他睡不着觉!”二千士兵狂笑起来,自从看到大人回来后,他们那本就不曾动摇的心更加的坚定了,现在又多了一份轻松。
    “走吧,回去看看殿下。”江靖远拨转了马头,不要他吩咐,士兵们自动的分开,分兵压阵脚防备着,跟随的跟随着,破烂的原木城门也嘎吱着打开,城内的士兵们在那里举着刀枪欢呼,江靖远提马从他们之中冲进了城中,招呼起了跟着欢呼的兽人:“我和你们远东西区的赛内斯长老结盟了,以后我们有难同当有肉一起吃,好不好啊?”
    “好。”崇拜强者的兽人们兴奋的跺脚道。
    “你们帮助了我的军团,江靖远感激不尽!漂亮的话不多说了,以后你们要和谁打架我第一个上。”
    “谢谢大人。”所有人都知道,江靖远这句话其实不是玩笑。
    旋风似的冲到了城内那座石屋前,翻身下马,江靖远把刀丢给了亲卫,摘下了头盔向前走去,在一片问候声中他按住了满面羞愧正欲起身迎接他的巴顿:“巴顿军团长,谢谢你,不必内疚此事不能怪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文渊。”
    “到。”
    “扶巴顿军团长去疗伤休息,然后由你负责防务。”江靖远道。
    文渊大声的答应着,透过人墙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低头转身了,江靖远叹了口气:“只要他不伤害殿下,我就放他走吧。”
    “大人!”文渊猛的回头吃惊的看着他。
    “对你这样的忠诚之士,我无以回报,只能够如此。你虽然和他割袍断义,可是毕竟是一母同胎啊。而且我也记得。”江靖远苦笑着道:“我也记得在安第斯边关时,我曾经的长官对我的提携和帮助还有鼓励,我还记得我们在前线厮杀的时候,他也曾经不眠不休的奔跑数百里地去为援兵带路,想到这些,今日种种一笔勾销就算还了他当日的人情吧。”
    文渊跪下砰砰砰的连磕三个响头,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扶着巴顿的担架走了。江靖远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这是这个年轻的军人对他此生以后只要有令,就是刀山火海也不会退,就是万丈深渊他也去跃的死心塌地的一个无声的承诺。
    再转身,人墙闪开,是殿下的笑颜如花:“你回来了?”
   
十五回 雪中送炭


    江靖远点点头:“回来了。卡德没和你乱说什么吧?”
    左嫣然愣了下,看着一边的卡德那副恼火的样子她再次的笑了起来:“没有呀,就是听说你和一个叫赛内斯的兽人女孩发誓相亲相爱永不分开了。我听了很开心。”
    “咳,散了吧。我和文涛军团长聊聊。”江靖远道。卡德立即吩咐士兵解散,士兵们听令立即回头。江靖远又道:“卡德,你陪文渊搞防务吧。没事情再组织点兽人跳跳舞什么的,活跃下气氛。”
    “好的,大人。”
    江靖远搬过了一块石头澎的一下丢在了屋子前的地上,大马金刀的坐了那里:“嫣然你让开点,我想看看文涛军团长的脸。”
    “不许动!”
    “刚刚我和文渊说了,对他的忠诚无以回报,只有释放了他一母同胎的兄长而已,但是我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不得伤害殿下。”江靖远解开了腰上的战刀,丢了一边,也卸下了盔甲,一袭垫在甲内的战袍随风飘扬,他语气从容神态轻松:“相交一场,不必你死我活。我也理解你,堂堂的边军军团长怎么能附逆呢。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对吧。”
    左嫣然侧动了身子,文涛阴郁而藏着复杂神色的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对上江靖远的视线时有点游移。江靖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其实你是监察厅的?”
    “是的。”
    “为什么不在之前就动手呢?究竟是没有机会勇气呢,还是因为其实是最近的枯燥日子让你突然觉得没有希望了,然后又面对了一些诱惑或者承诺你才如此的。我相信你跟我前来远东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我甚至能想到,面对我离开的局面,你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吧,心里有鬼的人都会这样的。”
    面对江靖远的话,文涛毫无办法辩解。很多的人只有在面临困境的时候才会露出他最真实的一面出来。比如曾经差点颠覆了兰蒂斯总统领,垂死之前的慨然不过是因为知道必死,所以才激发出的做作尊严。
    江靖远看透了文涛。
    “放开殿下,我就送你出城。文渊的去留则随意,不过我看他是不会和你一样的。而这也是在边军的日子里,你对我的照顾换来的机会。”
    文涛直直的看着江靖远,他在动摇。江靖远一笑:“你不知道殿下也会武功么?殿下身穿帝都事变前凯恩统领送我的内甲,你手上的战刀弓弩未必能完成致命一击,何况殿下一旦出事了,你再无任何退路,你的背弃也失去了意义,你我往日情分也将被彻底葬送,我会用最残酷的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该了解我的。何去何从?”
    “你放我走?”
    “为了我的属下文渊和他的家人,我会放你走。”
    文涛的战刀和弓弩垂下了:“谢谢。”
    “魔族攻安第斯大败而回,现在海恩斯那个疯子转战条顿,一场大火烧的精灵丢盔弃甲,她们的求援信使已到远东,你觉得魔族下一步会如何?”
    江靖远突然的一句话让本来心如死灰的文涛猛的抬起了头来,左嫣然也震惊了。江靖远冷笑道:“这就是我和赛内斯结盟的原因。条顿北上过远东东区,再涉古卡尔河翻安第斯山脉进西区,转而南下。兰蒂斯腹地即将袒露在亚特的刀枪之下了,在此关头,我等忠诚于兰蒂斯的士兵还在为国家鞠躬尽瘁,玩弄权术者却只把他的目光局限在自身的所谓尊严和区区权位之上。两相比较,现在究竟谁是真正的爱国者?谁才是兰蒂斯的罪人?放眼帝都的那场荒唐乱局中,又是哪些将士在用生命维护兰蒂斯,可是这些勇士的处境又如何?”
    “不是侥幸,他们现在已经毫无意义的死去。但是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江靖远站了起来:“我有几句话要你带信给兰蒂斯的那位大人,你听好了。”
    左嫣然和文涛都呆呆的看着说到愤怒,而有些失态的江靖远,江靖远道:“当前之局是唇亡齿寒之局。立即给我兵器铠甲等辎重,我将在远东组织兽人和精灵就地抵挡魔族,为兰蒂斯东北之屏障。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
    “如果他拒绝怎么办?”左嫣然此时是江靖远的女人,而并非元首的女儿。
    “一个真正的王者是不会做出愚蠢的选择的。”
    文涛跟着江靖远在士兵们愤怒的眼神中离开了,站在城下,文涛仰望着城头上那张躲在石垛后隐隐约约可见的脸,那是比他小五岁的弟弟,他还记得文渊当年离家千里去投安第斯,然后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那张幼稚青涩的脸。他是看着自己的弟弟怎么样从孩子变成一个男人的,而最终,他在今天超越了自己。
    “假如他拒绝呢?”文涛再次的问道,这次殿下不在身边。
    “他的江山他不要,我又何必再操心?你觉得天下还有这样为了别人明明不在乎的东西,却还去为他拼命的蠢货么?”江靖远讥笑着道:“他自己想清楚吧,另外帮我转告他,假如我的八千子弟家人有任何的闪失!”
    文涛认真的看着江靖远。
    “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和他一样的自私。那么我将放开远东,和魔族结盟,如他所愿的背叛兰蒂斯,彻底的毁了他的江山社稷!”
    文涛瞠目结舌的看着江靖远,江靖远残酷的一笑:“我对这个人间其实感情很淡。还有,告诉那个人,他的外孙现在很健康。我们打算明年再养个女儿。”
    文涛不敢再问,掉头就走。
    江靖远回过头来看着城上:“卡德呢?”卡德从城门后面窜了出来:“大人。”
    “听到了?你怎么想的?”
    “我知道大人是吓他的。”卡德嬉皮笑脸的看着文涛远去的背影道。江靖远也哈哈一笑:“其实我和元首大人都没有退路啊,谢谢魔族。”说完压低了嗓子:“食物还有多少?”
    “就是今日送来的一批有毒,其余积余的还能支持一周。”
    “伤亡多少?”
    “中毒的已经不治,加上阵亡的五百,现在我军战力只有六千不足。”
    “厚葬兄弟们,然后,等吧。”
    “什么?”卡德没听清楚最后两个字,于是问道,江靖远看着远东说道:“派兵去赛内斯那边,告诉他们离这里五十里地就开始偃旗息鼓待命。”
    “他们会来么?”
    黑石城外。
    巨鼓声声,惊天动地。
    疯狂集结的五万精壮兽人在赛内斯的带领下大步而行。最突前是先锋斯科尔斯,他拖着巨大的战斧,他的身边是狄克等人和三百重甲兽人,而骑马摔伤了的阿布则在一副担架上跟着,漫天烟尘滚滚如龙一路南下。
    赛内斯是一个非常聪明而极其有远见的兽人,他知道什么叫雪中送炭!
   
十六回 大地尽头


    费雷无法睡觉。
    营地遥对着江靖远的城池,看着黑夜里东方那一尊卧在旷野和呼啸北风中沉默的野兽,身在戒备森严却士气全无的大营内,费雷实在睡不着。他的亲卫带来江靖远的口信说晚上对方要来。如此嚣张跋扈是建立在无双勇武之上的彻底蔑视,激怒着费雷,可是他只能被动。
    他已经派出几个亲卫连夜向着帝都而去,向元首请示了。在援兵或者元首的决断到来之前,费雷只能可笑的坚守在这里,靠人数可怜的牵制住对方,从文涛的话中,他听到了危机,江靖远已经和远东兽人结盟!但是他也听到了转机,或者说自己可以暂时躲避和那个怪物交战的借口,因为魔族要从远东来了。
    兹体事大,卑职不敢莽撞,还请元首定夺。他是这么要亲卫去和元首说的。
    “这个叛逆。”费雷只能这么骂着,因为人骗不过自己,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没有勇气。
    他身边站着憔悴的文涛。
    出身监察厅并且一直秘密隶属于监察厅的文涛看着这边大营里的颓废气氛不知道是恨是悔,但是天下再大哪里还能容的下反复再反复的人?费雷见他时对他的不屑他看的出来,他本来也本能的冒出了一丝更加的不屑,但是那属于边军精锐的骄傲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因为那座城,因为那个人。
    一宿至天明。江靖远果然没来。早猜到这真相又不敢冒险的费雷恼火万分,却又暗自庆幸。
    可随即他的心就冰凉了。因为城门打开了。
    迎着初亮的天光,那座城的门洞开着,看到这一切的军营有了点骚动,一夜无眠的不仅仅是费雷还有被紧张气氛传染的全部无法休息的监察厅士兵们。心刚刚松懈却又提起,这样的上下是真正的忐忑。但洞开的门内出来的却不是军队,是些兽人,这些臭烘烘的家伙三三两两的进进出出着,那毫无防备的大门无声的再次狠狠羞辱了费雷一次。
    对这样的局面,费雷无奈的下令分兵戒备。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
    下午,远远的看着那些兽人成群结队的走进了树林,那片城门再次关上了。受够了折磨的监察厅士兵们回看着面沉如水的费雷。赶到了费雷军中的布丹城主正惶恐的站在那里,押运攻城器械而来的他半路就听说了昨日早上的那场战事,说监察厅为之气夺,现在已经无心进攻,费雷那个蠢货坐拥三万大军不敢进攻,现在派人去元首处求援兵,同时据说还告状说自己办事不力。
    布丹城主吓的连忙要辎重队加快速度,本该晚上才到的辎重在下午就到了。然后他探头探脑的来这里听口风。监察厅的统领在兰蒂斯官僚系统内的级别权力和影响可不是边陲小城的他可以比的。果然费雷把气撒到了他的身上:“你办的什么事?不是说投毒成功了么?文涛军团长是在城中亲见的,就区区几十个人中毒而已。你就这么谎报军情?”
    布丹城主苦着脸无法辩解。
    事情总要找个替罪羊,文涛毕竟是有着边军的身份,他背后的宋诺烈不是现在的费雷可以冒犯的,仔细盘算了后费雷聪明的选择了另外一个人垫脚。虽然效果差了点但是风险也小多了,官僚在一些事情上就是这么的聪明,而在另外一些事情上却是何其的愚蠢?
    从城后绕出的江靖远军团能战的三千步兵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三千把战刀出鞘狠狠的卡在了监察厅大营的南方。江靖远的二千骑兵也已经奔到了监察厅大营的侧后方。而秘密出城的卡德带领着亲卫以及三百重甲兽人和斯科尔斯带领的三千远东精锐已经开始向着监察厅大营前进。他们的身后是赛内斯亲自率领的五万兽人。
    大军由北而来。
    这一切,人心惶惶的监察厅大营中并无人知晓!费雷已经领教了江靖远的恐怖却还不知道少年将军能如此威名岂是仅靠武力。知晓战阵的文涛却又没有心思想到这些,他现在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树林里冲出了文渊带领着巴顿亲卫指挥的排列整齐的持刀披甲兽人,蜂拥至那座城下时,监察厅的士兵们才惊骇的叫了起来。文涛看到了二千披甲持刀的兽人居然开始推进,正大步向着自己的军营而来。
    而在最前列那个盔顶红缨在风中摇晃,英气勃勃的铁甲将领正是他的弟弟。
    “怎,怎么是殿下?”监察厅的士兵指着城头。
    夕照下的青石城上,白裙的殿下站在猩红的军团大旗之下,身边簇拥着几名身形彪悍的亲卫。
    战鼓一字排开!
    “将军,你不能杀他们。”求到江靖远的时候,殿下就开始装可怜,用词很正经。
    在马上的江靖远摸着她的秀发温柔的一笑:“放心吧,我只想把他们脱光了。”
    俯瞰着城下已经被困在局中的三万监察厅士兵的大营,遥遥的感觉着那边纷纷乱乱的人喊马嘶。左嫣然看着自己父亲的国度,想着江靖远出城时对自己说的承诺,她叹了口气闭起了眼睛:“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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