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入侵- 第18部分

“甭管你是秦舰长还是秦总，”陶潘睁开眼睛，稍稍坐直些，摆出一副凝重的臭脸，“你如果还是用那种天真的想法经营这个公司，早晚会吃到苦头。”

pmc“富饶果园”执行总裁秦琳和经理兼作战指挥官陶潘在一个很微妙的问题——如何对待亚述人——上素有不合，认为和谐共处放之四海皆准的秦琳时常抨击陶潘是原教旨人类沙文主义者，把亚述人看做是新物种而不是另一种可能性下的人类的陶潘看不上对亚述人最基本的戒备心都没有、忘了老祖宗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教诲的秦琳。

“哎呀哎呀……”岳跃耸耸肩，解开固定带双手用力杵了下沙发扶手飘出休息室。

正巧舰上机械工程师兼战斗艇整备员焦项完成对“猕猴桃号”推进系统定期维护打算到休息室坐会儿，岳跃急忙一把拉住他，甚至都没顾得上先把自己固定住。结果俩人撞到一起打了几个空翻才各自保持住姿态。

“你这是干嘛啊冒冒失失的。”

岳跃指了下休息室方向，“老陶又戳了秦总的g点了。”

焦项冷笑两声，在对亚述人的唯一态度就是没有态度的他的眼里，秦琳和陶潘的嘴仗完全是圣母白莲花和活在700年前的野人在狗咬狗。岳跃虽然更倾向于赞同秦琳的看法，不过此时也只有陪着焦项呵呵笑了。

“你别傻笑了。”——“欸？不是你先笑的么……”——“没多长时间该出击了，战斗艇的火箭燃料也灌注好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哦。知道了。”岳跃蹬了下天花板朝战斗艇驾驶员准备室的方向飘去。“说起来，我要的涂装弄好了吗？”

“等回来再说！”焦项没好气地答道。自打前几天开始，岳跃一直缠着焦项给战斗艇涂上一种400多年前的古老卡通片里出现过的、歪七歪八仿佛蚯蚓一样的图案，焦项早就被惹的不耐烦了，更别说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他更懒得答应岳跃那如同邪神崇拜一样的要求。

即便在失重环境下身穿液压抗荷服站立还是很不舒服，岳跃也没兴趣把自己挪进n…sf03那狭窄闭塞的驾驶舱里，然后和一具尸体别无二致地直挺挺地躺着。这种座舱虽然可以让驾驶员承受更高的持续g力，但是人机工程学烂的如同盛夏里忘了放进冰箱的隔夜水煮鱼，用岳跃自己的话说就是“如同一枚随时会被挤出去的坐药。”

所以岳跃把自己一只脚卡在另一艘战斗艇的积层纳米装甲鱼鳞状层叠结构的缝隙中、全身放松欣赏着自己的艇。

n…sf03的主舰体被两坨翼状积层纳米装甲结构夹在中间，形成了类似趴在玻璃上的扑棱蛾子造型，与n…sf04的轻盈设计形成鲜明对比。作为n…sf04服役前的过渡艇，n…sf03破天荒地采用超导电池做能源，这样带来的好处就是电池一旦失超便省却了救助驾驶员的功夫，从电池中奔涌而出的能量会把战斗艇连带着周遭百十米以内所有的东西焚烧殆尽。当然，拜超导电池所赐，n…sf03的重粒子炮出力连使用亚临界核裂变反应堆的n…sf04都难望其项背。

“真想驾驶n…sf04啊……”岳跃喃喃出每一个战斗艇驾驶员都赞同的心声，不过接下来的审美崩坏就让人难以恭维了，“无论怎么看都好帅啊……就跟掰开的大阴——呜哇！”

秦琳了无声息地出现在岳跃身后一记回旋踢把他踹飞，自己被反作用力弹向舱壁，在撞上的瞬间朝向岳跃猛蹬壁，抓住在空中打滚的他冲着耳边喊：“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恶心死了！因为很恶心所以说三遍！你这笨蛋是不是r18看多了只要打比方就要往下三路走？”

“我以2870pb的h资源发誓我看的不少是r15——”

“去死吧你！”秦琳使出无重力德式背摔将岳跃准确地扔进战斗艇舱内。

“喂喂……”岳跃扭动着差点撞在舱门框上折断的脖子，用幽怨的眼神瞅向秦琳。

秦琳早就飘向自己的战斗艇了，只甩给岳跃一句话：“等这个任务完成了就能换新战斗艇了。”

“那可真是不错——话说你到底潜伏在我背后多久——等等！刚才那个flag立的有点大欸！”

“一句话两次语气转折你不累吗！”秦琳把别在头发上当发卡用的大螺丝钉卸下来抡圆了胳膊扔向岳跃，吓的岳跃赶紧钻进座舱里。

“猕猴桃号”进入司理星族静止轨道，将舰艏对准奴隶围栏，开启贯通半截舰体的战斗艇电磁弹射器。

“橙子小队全体注电！”处于弹射第一顺位的中队长陶潘下达出击前最后一道指令——

“倒数，3！”

目视确认电池组超导化正常；

“2！”

抬起手搭在面前控制面板角落里的手拉阀上；

“1！”

六人同时拉下手拉阀，6艘n…sf03战斗艇在20几秒内便将“猕猴桃号”的磁约束飞轮电池储能吸收一光。

“橙子02注电完毕。”

“橙子05注电完毕。”

“橙子04注电完毕。”

“橙子03注电完毕。”

“橙子06注电完毕。”

“橙子01收到——橙子小队全体注电完毕，请求出击。”

“猕猴桃收到。参考线速度10201，参考角速度0。035，距离3570千，弹射时机移交各机。”

“橙子01收到——橙子01离舰！”

陶潘话音刚落就进入太空了。位列弹射第二顺位的岳跃开始读秒，读到第10秒——也就是弹射器牵引块归位、驱动电容回充完毕那一刻——一把将左手边的油门杆推过“前进”档阻尼一路推到头同时做好抗荷动作。战斗艇转眼间就飞出船舱进入宇宙空间，岳跃紧闭双眼以避免空间感失调，右手死死攥住操作杆稳定姿态，约莫过了一两秒才睁开眼报告“橙子02离舰！”随后习惯性地瞅了眼电磁弹射器末端闪烁的蓝紫色光芒，“就好像拉稀一样。”岳跃每次都禁不住这样想。

“橙子01，航向045…012，净速714。”

听到陶潘对自己位置的报告，岳跃在自机坐标二象限上半球发现了陶潘艇的化学火箭喷射出的苍白色尾焰。“橙子02进入编队。”岳跃用瞳孔控制着光标套住陶潘艇，移动小指断开油门杆上的paddle开关，战斗艇按照预案向队长机靠拢。

整整过了五分钟，橙子小队才集结成间距40km的横列编队赶赴目标区域。

岳跃试图安慰因为离舰一瞬间空间感丧失而陷入混乱耽误了编队集结的“橙子05”和“橙子06”：“嘛～5分钟，在男性平均水准之内，还可以啦。”不过怎么听都像挖苦人就是了。

秦琳朝岳跃的方向白了一眼，宽慰那俩菜鸟战斗艇驾驶员道：“少听02那些下三滥的段子。”

“喂！‘下三滥’什么的太过分了吧！”

“对对，不是‘下三滥’是‘下三路’。”

“还不是一样过分吗！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猥琐！”

“拿2870g的r18资源发誓的淫棍闭嘴！——等以后有钱换一艘军舰做母舰就好了，嗯，一艘护卫舰就不错！”从很早以前起，军舰就不内置战斗艇电导轨弹射离舰，转而外挂战斗艇，虽然有可能导致战斗艇在舰队航渡期间被微陨石砸伤，但无论离舰归舰还是补给修整都简单许多。

“02、03，集中精神。马上抵达‘热点’了。”

“03明白。”

“02明白。”

两人的语气跟换了人似的，刚刚还从言语间止不住往外冒的插科打诨被扔到了另一位面。

离舰5分40秒后，橙子小队抵达“热点”，也就是发射大当量核弹头中微子指令制导导弹的位置。

每艘战斗艇以1秒钟间隔发射4枚导弹，随即分成两组：焦项带着两菜鸟在“热点”附近机动待机作为最终防线兵力，岳跃、秦琳、陶潘跟在导弹后面冲锋

导弹在距离奴隶围栏100公里的地方依次爆炸，1700万吨当量氢弹形成的太阳幕墙将区域内所有光学、无线电、磁场观瞄系统搅的一塌糊涂。岳跃他们三人趁着混乱当头紧贴着核火球边缘溜过去。

“发现目标！”秦琳眼尖看到两台ufp规避时火箭发动机喷射出的烟羽，“03开始交战，长机跟随。”

攻击时机转瞬即逝，秦琳等不及陶潘进入攻击位置，先行一步切向目标航线，岳跃和陶潘秦琳后半球两翼60公里处警戒。

秦琳滞后追击没20秒便做好了开火的准备：“03，talon5！”在刚刚齐射导弹的时候，秦琳偷偷留下一枚大当量核弹头中微子指令制导导弹用到了这个时候。

这种1700万吨当量核弹头在50公里之内随便用可不是开玩笑的，陶潘赶紧下达规避命令：“break！break！”在此之前岳跃就忍受着18g过载逃到一边去了。

光辐射一闪而过，核电磁脉冲的影响还会持续十几秒，现在无线电里一片噪音，岳跃也不着急报告自机建在，先扫视一眼仪表，“还好只是两个燃料槽过热。”再三确认过周围没有敌机之后，他关闭了积层纳米装甲的开关，战斗艇的两坨装甲绽放开来，露出包裹其中的燃料槽。

“02建在，强制散热中。”

1台ufp被岳跃强制散热释放的红外特征吸引过来，为了不被岳跃注意到，他运用ambac机动静悄悄地往岳跃3/9线后方轨道移动，以求用重粒子炮给没有偏转电场覆盖的战斗艇后半截一击必杀。但是他们低估了“富饶果园”这帮战斗艇驾驶员之间的默契。“03，talon3，方向333…023，距离28——02，看的你的了！”

“啧！——”岳跃踩下脚舵然后把油门杆推到底，战斗艇划出一个尖锐的角度，勉强躲到导弹的2500吨当量核弹头波及范围外。至于那台ufp就没那么幸运了。

“03，clutch3。”

“你想把我一起干掉吗？——03跟随。”岳跃让秦琳担任僚机，自己开始搜索陶潘的位置。

正巧黄道面下方一闪而过两团强光，从火球规模上推测是1600吨当量的核爆——“01，clutch1。编队集结。”

“03收到。”

“02……”战斗艇的燃料槽依旧过热，如果就这么闭合积层纳米装甲，有可能会导致内部热量蓄积过多影响电池超导化。

“02，怎么了？快回答。”

“02收到。没问题。”岳跃权衡了一下，将过热的4号、6号燃料槽排出艇体，然后闭合积层纳米装甲，以稍慢于规定净速的速度飞向陶潘。

突然，陶潘艇左翼800米处出现一台ufp。

“靠光学迷彩接近的？squid没反应？因为核爆的干扰吗！？”陶潘有点慌，一边调整艇艏指向一边在频道里大喊：“mayday！mayday！01被敌人靠近！”

“可恶！”岳跃眼看着自己的艇即将接近中点航程，推油门杆的手略有迟疑。

“03前去支援！02警戒！”秦琳先一步冲过去，这个距离上无论导弹还是重粒子炮都有可能误伤陶潘，只有靠近身决胜负。

敌机的重粒子炮开火了，500克钽合金sffw弹丸被18米长的电磁重接加速器的交变电场熔融并加速到三千分之一光速击中陶潘艇，结果略微扫中战斗艇的偏转电场被强制扭转轨迹擦着积层纳米装甲飞走了。这一切都在敌人意料之中，敌机并没有借用重粒子炮的后坐力一股脑跑掉，反而用全部推进力维持姿态更贱贴近陶潘艇，试图在极尽距离上将n…sf03座舱轰掉。

n…sf03受限于两坨积层纳米装甲，转动惯量相当大，陶潘眼看着无法用机动性阻止敌人切入尾后，也顾不上飞抵的秦琳了：“01！efp！”n…sf03上下左右512具efp发射器工作起来，炸裂出气枪子弹形状的钽合金弹丸，乍一看跟海胆似的。虽然这种自锻成型弹丸无法击穿ufp的偏转电场，却能打坏手持的重粒子炮，敌机不得已之下只有转身护炮。

趁这个机会，秦琳艇硬闯过efp弹幕、艇艏偏转电场约束着从超导电池直接引出的等离子体撞向敌机。“caved！！！”10米长的ufp被等离子冲角拦腰斩断，融化成两块直径三两米的铁疙瘩。

还没容得众人松口气，又一台ufp骤然现身。这台ufp摸到了陶潘艇和秦琳艇后半球，如果不是被陶潘艇发射的efp近防系统钽合金弹丸命中了光学迷彩，恐怕会一直悄悄跟踪直到踩在战斗艇上用冲击杵贯穿战斗艇的驾驶室。

“妈蛋！太依赖squid了！”岳跃心里如此自责的时候，身体已经本能地把开火条例抛诸脑后、半按重粒子炮扳机双眼死死盯住敌人，战斗艇艇艏指向随着岳跃的瞳孔视线迅速又精确地进行调整。“02，guns！”

战斗艇的重粒子炮刚性固定在艇体框架上，没有ufp的手臂结构做缓冲，800克钽合金sffw弹丸脱膛而出的后坐力震的岳跃有点懵，跟戴着安全帽的脑袋挨了棒球砸过有点像，或者“和被异物顶到子宫颈口是一个感觉吧”——岳跃曾经这样问过秦琳。

岳跃艇发射的弹丸被ufp的偏转电场折向太空深处，被一并偏转掉的还有ufp自己发射的钽合金sffw弹丸。

此时陶潘艇已经调转过艇艏横在敌机和秦琳艇之间，“01，guns！”

这一发依然被ufp偏转开了，不过他自知大势已去，冲着陶潘艇胡乱开了一炮借助后坐力逃窜。

“02，guns！”

钽合金swwf弹丸这一次不费吹灰之力穿透连续工作两次的偏转电场，把敌机直接打成了零件状态。

“呼～02，cltuch1。”

“02、03跟随，注意警戒。”陶潘调转船头进去环绕奴隶围栏的轨道。

“02明白。”“03明白。”岳跃和秦琳飞到陶潘斜前方左右组成v字编队。

接下来开始打扫战场，为保证没有敌机躲在光学迷彩中不出来，必须借助“猕猴桃号”上的拟重粒子炮。

“橙子01呼叫猕猴桃，申请对相对参考点方向025…096、距离95位置展开重粒子射线广域放射。”

“猕猴桃收到。即将对相对参考点方向025…096、距离95位置进行持续0。3秒重粒子射线广域放射，橙子小队，确认从放射轨迹上避开。”

“橙子01收到。全员避开，轨迹净空。”

“橙子04收到。全员避开，轨迹净空。”

“猕猴桃收到。重粒子射线广域放射开始。”

各艇紧盯着可疑区域，等待squid一阵翁鸣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光学迷彩和重粒子射线互相干涉发出的七彩光芒。然而squid翁鸣了，指示的方向却在奴隶围栏里。

奴隶围栏一侧外壳被莫名的力量扭曲撕裂，续尔远在“热点”的三艘战斗艇陆续爆炸。

“04、05、06……全灭！……”

“橙子呼叫猕猴桃，你们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还没等“猕猴桃号”回答，squid再次翁鸣，依然指向奴隶围栏。

“这是大口径重粒子炮收束射击！”岳跃、秦琳、陶潘不约而同反应过来，然而为时已晚——重粒子射线准确命中“猕猴桃号”，引爆了上面的战斗艇燃料存储槽。

在他们仨错愕的目光中，一个庞然大物从奴隶围栏中飞出来。扁棱柱造型、豹纹式积层纳米装甲版拼搭纹理、艏部刚性安装五联装1400mm重粒子炮——一艘阿尔帕玛尤级巡洋舰就这样赫然出现于此，至于说什么奴隶围栏，那只是它的伪装而已。

陶潘突然惊叫一声，就好像自己的内脏毫无征兆地挤破肚皮流出来一样，“那、那个标志！！！！”

一个4米见方的西顿集团logo镶嵌在巡洋舰舯部。

“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陶潘的嗓音越发绝望和惊恐，“之前‘富饶果园’在l1、l2剿灭的几支外星人非法买卖舰队是西顿集团的财产！这次的任务，他们只是想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除掉我们！……除掉我们……除掉我们……除掉我们……”

“咯啦吱吱咯咯——”

无线电里传出某种坚硬的物体互相摩擦的声音打断了陶潘的歇斯底里。岳跃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秦琳在咬牙切齿，他上次见到秦琳如此愤怒，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