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双目忽然闭起,喃喃道:“我怎么不知,怎么不知。”他似乎压抑住了心中的一丝感情,道:“便是那剑法让我知道了,即使剑法再高明,若使剑时心术不正,剑心不稳,是终难悟到最上乘的剑道的,为师的一生,可都毁在了独孤九剑上了。”
隐剑黯然点头,心中开始同情岳不群起来,岳不群为了成为高手,不惜自宫练剑,但他却是借着剑来达到自己称霸江湖的目的,所以终难成功。最后徒落的个万人耻笑的下场,心中的悲凉,又岂是别人能知道的呢?
隐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道:“师傅不必太过介怀,人之一生,谁都有错,然而知错能改,却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岳不群哈哈大笑,道:“你错了,谁都知道改,只是迟与早罢了,象为师,就是迟了,哎,迟了。”说罢大手一挥,道:“你走吧,为师想静一静。”
隐剑便即告退,刚刚出得屋子,岳不群长叹一声,那身影显得甚是悲凉,这时,门忽然又开了。
岳不群回头看了一眼,挤出一丝笑道:“徒儿善解人意,你放心,为师若真的那么脆弱,早在以前便弃下华山不顾了,有生之年,能得到你这样一个弟子,我愿足矣。”
隐剑尴尬的一笑,走到岳不群身侧,道:“师傅不必想那么多,您还有华山啊。”
岳不群又是一声长叹,道:“眼下人人凯觑为师的紫霞真气,怕是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隐剑心下黯然,知道象岳不群这种普通的高手NPC最容易被人攻击,等到玩家学完门派功夫,基本上就没有再用门派的地方了,华山在与不在也没什么区别。
岳不群又道:“我死不足惜,只是愧对华山的列祖列宗啊,这门派掌门一职,我本想传给冲儿,但奈何已经大错特错,如何有脸再叫他回来,况且他现在已经是衡山掌门。”
岳不群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隐剑安慰了几句,岳不群闭目沉思,忽然道:“徒弟若有一天见到令狐冲,便待为师问声好,如何?”
隐剑点头称是,岳不群这才摆手,道:“去吧。”
隐剑小心的退开,却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绕了一个大圈子,将插在地上的乌鞘剑收回怀中,心下吁了一口气,这才关上门。
隐剑收好东西,忽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心想漫漫江湖,难道真的如同人生一样没有目标?
目之所及,仍然是那些修葺房屋的,看到那些不知是NPC还是玩家忙的热火朝天,忽然觉得生活很真实,而自己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隐剑又觉得孤独,这孤独来得自己都不明所以。
信息栏不断有人要添加他为好友,隐剑都回绝了,即使是大头佛。
阳光穿过树叶照在他的脸上,隐剑觉得穿着布袄有些热,他将外面的布袄脱了下来,露出了忆雨衫。
忆雨,忆雨,飘**,即使没有这件衣服,又怎能忘记你呢?
隐剑看着身上那细蜜的针线,他真想此刻这个女孩就坐在自己的身旁。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明所以的付出和牺牲,隐剑知道的,也没有心安理得得享受,隐剑也是清楚的。
但是为什么,隐剑一直在问自己,被人爱的感觉很幸福,就如同飘**对隐剑。
虽然飘**算不上特别美丽的那种,比之蒙蒙有所不及,但隐剑知道,在他的心里,他早已将这个女子当作了自己最知心的一个人,如果可以,隐剑会毫不犹豫得爱她。
可是隐剑在顾虑什么,没人知道,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可能是长久的单身让他害怕两个人在一起,也可能是两个人一旦消失了神秘就变得平淡,再没有爱了。
隐剑害怕失去,害怕被人了解,所以他不喜欢有人指使,不喜欢被人管束,但他却是善良的,纵然这善良已经被现实的生活所压抑,难以看出。
隐剑拿出酒,那半坛撕心裂肺,看也不看就往嘴中倒去,他的嘴角抽搐起来,忽然好想哭,于是泪水就止不住,他坐在墙角下,一口一口灌着,眼泪一遍一遍流着。
他记得老王曾经说过,一个人的一生,难免不犯错误,但终究都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死死盯住,那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有的错误能够弥补,若是无法挽回的错误呢?
若是不懂得原谅,那就只能享受孤独,象我一样!?隐剑哈哈大笑,笑的有点苦,那么好,孤独就孤独吧。
隐剑的眼睛迷蒙了,他知道自己醉了,睡梦中他依稀记得,有双手将他拥入怀中,胸口是那么的温暖。
温暖呵!多么温暖的怀抱。
美丽的女子紧紧将隐剑的头拥入怀,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的悲伤和凄凉呢?他本该是无忧和快乐的。女子的面纱被风扶起,带着怜惜将隐剑的泪水抹去。
“你是谁?”女子的身后走来另一个人,她也是同样的黑纱蒙面,隐剑醉酒的双手紧紧拥着眼前的女子,口中喃喃道:“**,**…”
抱他的女子浑身一震,忽然笑了,纵然她带上面纱,但仍能感觉到她笑了,因为她的周身都充满了温暖,充满了笑意,即使这午后的阳光也要逊色。
她缓缓得道:“我是飘**。”
第三十五回 忆雨,忆雨
后来的女子‘夷’了一声,道:“大宗师飘**?”飘**缓缓点头。
那女子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飘**温柔地将隐剑放倒地上,道:“只是朋友。”
女子明显不信,道:“我和他也是朋友,怎不见他呼唤我的名字。”
飘**又道:“可能他和我的关系比较好吧。”
那女子走上起来,看见隐剑的泪痕,忽然惊诧道:“他也会哭?”言罢想笑,但看见隐剑那落寞的醉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是道:“我和他是现实中的朋友。”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水柔,她上线无事可做,找隐剑又找不到,便也赶到了华山,因为马慢,所以来的晚了。
飘**笑道:“姑娘对他莫非很了解?”
水柔思索了一下,中肯的道:“类似于精神病人,会唱歌,并且不错,为人潦倒,家涂四壁,不修边幅,毫无进取心,朋友及少,并且相当暴力,曾经有过被确诊为精神分裂以及犹豫症的历史。”
飘**极为怀疑得道:“看他不象啊。”
水柔摘下面纱,飘**浑身又是一震,只听水柔道:“你不要被他表面所迷惑了,昨天晚上他还把一群人揍的进了医院呢。”
飘**忽然笑了,只是笑的有点落寞,她缓缓道:“你是乐路蒙对吗?”
水柔赶忙否认道:“你认错了,我不是她,她可是大明星,只是张的比较象罢了。”
飘**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只是道:“可能是我真的认错了,你是来找他的么?”
水柔摆手,想了想,又点头道:“是的,他答应要带我练几。”
飘**叹了一口气,忽然道:“那你好好照看他,他的心情似乎不好。”
水柔又想了想,道:“你不在这里陪他么,其实刚刚我说的比较片面,他这人也还是有闪光点的,比如说很体贴人,很疾恶如仇,还稍微有点才华。”
飘**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言罢想要站起,却被隐剑双手箍的死死的,她无奈一笑,混身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劲,将隐剑的手撑开了,而后站起来,最后又看了隐剑一眼,这才缓缓离开。
水柔摆手道:“姐姐慢走。”
飘**回头道:“妹妹不必送了。”
水柔嘀咕道:“这个女的真的很奇怪,林叔,你可千万别怪我,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言罢又开心的笑了。
隐剑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鼻子痒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水柔笑呵呵得拿着一根狗尾巴草触着自己的鼻子。
挥手拍了眼前的小草,隐剑急忙他顾,道:“人呢?”
水柔哼道:“你眼前的难道不是人么?”
隐剑尴尬一笑,道:“我不是说你,诶?你怎么在这里啊。”
“你昨天醉倒在这里,要不是我路过,还不知道在不在了,竟然不感谢我,还把我当空气,我不管,反正你得带我练及。”
隐剑摸了摸头,道:“不对啊,我记得昨天的不是你。”
水柔气道:“昨天你都醉成那个样子,莫非还有记忆?”
隐剑肯定道:“有的,我的感觉很清楚,昨天你没看见人?”
水柔想了想,道:“人我倒是看见一个,还是个女的,不过人家来了又走了。”
隐剑慌忙问道:“是谁?”
水柔觑着他,道:“我的脑袋有点记不清楚了,要不借点银子耍耍,我的脑袋说不定忽然就记起来了。”
隐剑脑袋蒙蒙的,落寞道:“我平生最不受人威胁,随便你说不说。”说罢头往墙上一靠,眼睛闭了起来。
水柔嬉笑道:“你真的不想知道?”
隐剑摇了摇头。
水柔可惜道:“哎,亏人家把你抱的那么紧,你竟然这样没有良心,哪个女的喜欢上了你,算是她倒霉了。”
隐剑仍是充耳不闻。
水柔坐在他旁边,用眼角瞥了瞥他,见他不为所动,心中又急了,道:“那女的还跟我说了句话,让我告诉你,你不听么?”
隐剑干脆把头一偏,直接睡去。
水柔哼道:“你不要知道,我偏要告诉你,她叫飘**…”话未说完,隐剑的身体已经如同风一样飘起,只听他笑道:“谢谢你啊,我找到她再回来跟你道谢。”
水柔知道被耍了,她气及的站起来,对着隐剑的背影喊道:“人家说有事走了,你追也没用,哼,我可把你现实中的造型都告诉她了。”眼见隐剑身体已经消失不见,气的直跺了两脚。
她的眼睛四处他顾,见到了那一个空的坛子,想了想酒的味道,黯然得摇了摇头,道:“林叔,莫非你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不过这种知道你现时中穷困而后就走的人,不值得你追啊。”说罢很是确定的又道:“我会帮助你的,象你也应该找一个好点的女人。”
隐剑找遍了整个华山,都没有再发现飘**的身影,心中没来由的急噪,直到短信声响起,这才知道有这种东西,于是也顾不得看,只是发了一条短信给飘**道:“你在哪里。”
刚刚发去就收到一条回复:等你,在北方。
隐剑这才安下心,看了那几条短信,分别是剑无影和不惊风还有印雪寒,询问他有没有拜师,驿站已经开通了南北运输,他们人在襄阳。
隐剑想了想,才回道:“到谣雨阁等我。”
他又给飘**发了条短信,道:“我一定回去,记得等我。”
而后便朝着襄阳赶去,走到城里,自然换了衣服。
隐剑大步跨入谣雨阁,便短信问道:“你们在哪?”
他在一楼和二楼寻找了一番,却怎么都没有找到,心想莫不是三人不熟悉襄阳,但三人也都是游戏老鸟,怎么可能不知道襄阳最有名的酒楼呢?正想着,却见到二搂楼梯处有人对他招手。
这一看之下,觉得有点眼熟,再看一眼,却又不怎么肯定,那人走来一把抓过隐剑的胳膊道:“怎么才几天就不认识我了。”
隐剑听这声音,脱口而出道:“不惊风!”
那人掩口道:“不要那么大声,这是我跟印雪寒借的人皮面具,这不是现在成名人了么,你也知道,我这个高手一贯低调,整天被人满大街的追着不但浪费大家的升级时间,也抢别人的风头啊。”
隐剑呸了一声,分明是被人追杀,江湖难容,竟然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天下除了不惊风,真难找出第二个人来。
他再看不惊风,见他这个面具却比他本人要好看多了,心想印雪寒的性格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得送给他这个好东西,于是小声道:“你给了什么好处换的这个面具。”
不惊风一边走一边道:“没什么,就是跟雪儿求了一件衣服,外加一点金子,对于我这个慷慨大方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隐剑又俏声道:“要了你多少?”
不惊风的脚步忽然停下,隐剑见他的眉头有些狰狞,似乎谈到了他极为不愿谈起的事情,正准备作罢,却听不惊风道:“除了点技能的钱,都被她黑去了,我的命好苦啊。”
隐剑拍拍她的后背,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点闲钱么?”心想点技能就得花个30W,你总共才30W看样子付出也不是很大嘛。
不惊风闻言好受了一点,将他拉到三搂,来到一个阁间,果见印雪寒与剑无影正笑吟吟的等着他,隐剑倍感亲切,道:“大家久等了,怎么一起跑过来了。”
印雪寒道:“再有一个月就是华山论剑,我们当然得参加,这不是早来报个到嘛!”
第三十六回 屋顶比斗
隐剑暗自点头,剑无影道:“你的剑法练的怎么样了,咱们要不要比画比画。”
剑无影自从练功有了进步,缝人便要比斗,不惊风冷哼了一声:“还不是占了修罗剑的光。”但声音太小,始终没人听见。
隐剑想了想,道:“正好最近练了一套剑法,要不出去练一下?”
剑无影大是兴奋,道:“不如就现在吧,让我体验一下你的快剑。”
隐剑点头,道:“那就来吧。”
剑无影哈哈大笑,道:“别说我欺负你不懂轻功,咱们上屋顶如何?你华山的轻功上这屋顶也是简单之及吧。”
隐剑嘿嘿笑了两声,道:“小菜,小菜。”
剑无影一马当先,身体犹如展翅大鹏在窗台上轻轻一掂就跃到半空,而后凌空一个后翻,潇洒以及的站到了房顶上。
不惊风嘴中喃喃一句,隐剑听的不甚真切,似乎好象是‘装B’似乎又不是。
印雪寒的轻功却曼妙多了,双手只一拍身子一翻也是利落的到了屋顶,不惊风哼了一声,道:“看我的高级轻功。”却见他在屋内翻了个跟斗,到窗台上时正是头下脚上他身子借助手上的力道腾起,大约高出屋顶6米左右,但见又来了两个翻滚。
隐剑站在窗口向外看,只见他上去的多快,下来的就有多快,照这速度,估计房顶都得掀下一堆瓦。
然而买弄是需要代价的,不惊风的手似乎是撞地撞麻了,在落下时手上一个不稳便载到了屋顶,身体一滑,竟然朝着屋顶落下,他的手徒劳地抓着瓦片,也只是带下一块块稀索的碎瓦而已,丝毫控制不住身体运动的状态。
剑无影叹息一声的代价。”印雪寒赶去已经不及,不惊风的身体已经落下,隐剑甚至能听到他哀怨的呼喊。当下也不迟疑,凌空飞出,一脚狠狠地向不惊风踢去,将他送上屋顶,剑无影‘哦’了一声,但见隐剑的身体却并没有因为反冲的力道而落下,却仍是直直朝着房顶飞去。
剑无影赞道:“好轻功,好内力。”
不惊风狼狈已及的落到地上,此刻见到屋顶下那么多的玩家,不忘拍拍手,高声叫道:“大家好,大家好,刚刚是失误,失误。”
印雪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脸真的是铁铸的么?”
不惊风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隐剑道:“可以开始了么?”剑无影摆开了架势,道:“来吧。”
隐剑缓缓拿出印雪寒送给自己的剑,剑无影皱眉,道:“还是用你那把乌鞘剑吧,我并非那么不堪。”
隐剑想了想,于是又换出乌鞘剑道:“你小心了,我新学的剑法狠厉害。”
此刻隐剑已经换上了忆雨衫,全身雪白,更舔许多魅力。
剑无影一身黑衫,倒也不逊色,他看了看隐剑,道:“我的剑法略有突破,你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