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瘦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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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消瘦美人恩-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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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汇又急又气,双唇顷刻之间已经红肿,脖子几乎快要被他拧断,她艰难伸出手去挠他,却只听他低低的喘气,长指甲拧在身上,竟如同没有知觉一般。
    “你……唔……”她终于受不住,张口喝骂,而他的舌却趁机钻了进去,那一瞬,他低低喟叹了一声,手也终于移到了自己魂牵梦萦之地。
    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方柔软在手中水一般玲珑缠绵的曲线,青涩的桃香,她几乎诱惑般的挣扎。
    他的身体汹涌着原始的期盼,手上忽地用力,辛汇吃痛,惊叫一声,他如愿捉到了她柔软的舌尖,紧接着整个身体覆了上去,陌生而沉睡已久的颤栗自腰腹中升腾。
    被肆意掠夺呼吸艰难的辛汇惊恐至极,特别在他的手游走到她砰砰的心房上后……
    她几乎想也没想,张嘴便要咬那蛮横妄为的强盗头子。
    却不想,他警觉如豺狼,飞快移开了嘴唇,然后单手一拎,她便悬空侧坐在马背上。
    狭窄的马鞍将两人紧紧锁在一处,他低低叫着她名字,顺着她的耳朵吻过去,细细密密,如同啃噬骨髓的野猫。
    辛汇伸手去护耳朵,他却已经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吻下去了。
    她徒劳的挣扎混着满腔怒火脱口而出,却变成细细一声嘤咛,只方才片刻未得呼吸,竟然脑子飘飘然,身子酥酥麻,从脚底一直麻到腿根,好似无数闪电劈过一般。
    食髓知味。溺海难返。
    他一手掐住她纤细的腰肢,眼睛不经意扫过细密的桃树枝桠,顺手扯过身上的披风,将她尽数裹进怀里。
    软玉温香扑满怀。
    幼时最难那段时间,他随母亲在郡州过活,母亲为了省钱,只买大颗大颗的棉籽,和乳母一起用木锤敲打,抽出棉花,一缕缕堆积起来,像雪一样洁白,却比雪花温柔细软,摸上去,恍如摸到山间绵绵白云。
    那时候他便想,哪里会有比这更柔软的东西。
    不,原来还有。
    “做我的妻子,我会护你一生。”他在她耳旁轻轻说道。字字千钧。郑重其事。
    她昏头昏脑仰脸看他,大概方才窒息太久,脑子昏沉沉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竟然听不明白他说什么。
    她可不就是他妻子么?
    他笑融融看着一脸呆怔的她。
    风吹过来,桃树叶子哗啦啦响,粉衣轻纱,她仿佛才是那一朵桃花。
    “相信我。”他的唇缓缓贴上,却只是忍耐着在她头顶蹭了蹭,心墙中不知何时打开的缝隙,丝丝缕缕,终究溃不成军。
    她被箍在他胸口,但是此刻好歹手得了空闲,唇也得了自由,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心跳,感受到身上某处灼热,女人的本能让她意识到现在很危险很危险……马上就没活路了。
    而且一想到方才他们的亲近可能被某些暗中“保护”的暗卫一点不剩全看了去,辛汇只觉心底都在滴血。
    “呵呵……我自然相信王上。”她不安地动了动快要掉下去的身子。
    楚王皱眉。
    “可……晏将军,会不会……”她眨巴眼睛,“不太高兴。”
    唔?楚王疑惑看她,但他立刻明白过来了,微微眯起的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
    “你想说什么?”
    辛汇咽了口唾沫:“晏将军是个好人。”
    “嗯?”他的声音隐隐带着警告。
    辛汇咬咬牙,豁出去了。——就算被他扔出去,也比被他这么箍得像个木桶强。
    “王上,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抛弃他……”
    话音未落,她再一次窒息了,这一回,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抛弃……”他心底冷哼,看来,只有用实际行动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了。
    “给你最后次机会,叫我什么?”有碎碎的衣衫声。
    辛汇面色发红,先还愣着,很快便一叠声叫起来:“王上,郎君……夫君……相公、当家的……娃他爹……啊啊,死鬼……”
    密林中传来低低的笑声,马儿缓缓驮着两人穿过桃林,楚王收紧了披风,将万千风光尽藏于里。
    他惯常人前不拘言笑的脸上,单手扣着马缰,信步而前,五月的樱桃已经熟了,大片大片赤~裸动人的红色挂满树梢,他有一瞬间出神,那是他母亲最爱的果儿,亦是他喜欢的零嘴儿。
    而今,他突然想将这一切尽数分享,便低头问怀中的女子:“可想吃?”
    他在郡州度过了他最贫穷也是最富裕的孩提时光,他的母亲,坚贞、无畏而决绝。
    她打从楚宫中出来便没有想着再回去,为了避免她那过于醒目的美貌给自己和孩子带来厄运,她不惜亲手用簪子毁了容貌,至此荆钗粗服,泯然于众。
    他从来不成有过父亲,母亲不曾提,他便不曾问。
    母亲和乳母出去做事的时候,他一整天一整天都在狭小的院子里,院落中有一棵大大的樱桃树,他喜欢看不同的阳光时辰雨水下,不同色彩的蓝天,一遍一遍的挽弓,一声一声空响。
    直到蛰伏已久的暗卫追查过来,他惊慌失措的母亲匆匆掩面,仓促而逃……缉捕的诏令传遍诸国,是哪一个贪财的小人告了状?
    他永远记得那浑浊的河水里,女人苍白的脸,失去神采的眼睛,如释重负的叹息……指尖柔软的发丝。
    她推开了他的手,巨大的雨水落下来,从没有尽头的天际。
    年少的孩子,失去了最珍贵的母亲,泪水涌满了眼眶,大口大口混着泥沙的河水涌入喉咙……
    母亲死后,又是很多年,他终于入主菁华宫后。
    他贵为一国之主,他的母亲,自然应享有理所应当的尊荣。她从另一个男人那里失去的,他都将一一弥补。
    但是有关母亲的所有只言片语和悼文都深深紧锁在三闾大夫手中,他每每相问,年迈的臣子便以头触地,泣涕涟涟。
    他几乎可以想象在以铁骨著称的楚国史官笔下,将会如何记载他那温暖美丽的母亲,他们必定将所有最恶毒的揣测和联姻背后的惨剧都算在她头上,他们大概会称她为废后,或者出妇,或者更难听的名字。
    他的母亲,是齐国最高傲的公主,自请远嫁楚都,因为爱,可是爱是什么?
    她不过是因为杀母夺子,这楚国最隐秘的恶俗,而离开那个怯弱而花心的老男人而已。
    自他所知,自他结束。
    他带着一众右领左史直接进了宗庙,古籍陈堂,香火缭绕,他那陌生父王牌位搭着刺目的红绸,牌位身旁本是后位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冷冷笑出声。
    年迈的大夫膝行向前,叩头不已:“先王遗命,宗庙中一应摆设,万不可动。”
    楚王已经看到牌位另一方的典籍,他走过去,边看边扔,终于在厚厚的列传本纪中看到了一本薄薄的玥姜小传。
    他的手颤抖起来。
    小传上面是老楚王的独用封泥,他不耐烦尽数剥落。
    大夫连连劝导:“王上,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他冷喝,“让开!”
    “王上即便要臣的命,老臣也不能让开!此为先王遗册,即便王上,也无权直接阅览,需待宗族祭祀,再行宣读,先王薨逝封存,王上甫登新位,怎可如此莽撞?此时都城人心浮动,众臣观望?老臣受大司马所托,专司守护此处,王上!还请三思!”
    “让开。”他面上已有了杀气,他的母亲,绝不允许任何可能的亵渎。
    然而,打开小传的瞬间,他愣住了。
    颤抖的字迹,虽已极力工整,仍然可以看出书写者的艰难,小传写的很短,大段大段的溢美之词。
    ……玥姜,不栉进士、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心悦甚之……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小传不过短短一片,然墨色浓淡,竟然深浅变换无数,仿佛字字斟酌。
    最后一处,有墨迹微微晕开的痕迹,以及触目的殷红。
    大约是疲累至极,而伏书睡着了。
    他默默站在大殿中,静默极致的殿中,不知道哪里吹起了风来,老楚王空荡荡的牌位上,红绸一晃一晃,而后竟被风吹开,他赫然看见同一块牌位上,父母的名字并列而排。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他的胸口,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在一瞬间全数散开,他所不明白的很多东西,他所忘不掉的母亲的笑意从隐秘的黑暗中升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那般笃定,又那般的清醒。他明明想笑,但是眼睛却缓缓涌出了泪水。
    那时候,他便决定,这一世,倘若不能给予一个女人幸福,那么,他绝对不要……

  ☆、第三十一章

金粉的霞光兜头兜脸洒下来,楚王的披风缝隙中挤出一张粉扑扑的脸蛋,眼睛四处扫了扫,然后咽了口口水:“吃。”
    午膳还没吃便被打散了,早膳,好像太激动,也没来得及吃……
    楚王便笑:“那你唤我一声好听的。”
    “吾王千秋万载,百岁百岁百百岁。”辛汇气势如虹。
    “不对。”腰上的手收紧,辛汇脸色更红,几乎要赶上那诱人的樱桃。
    她眼睛左右瞟了瞟,掩住眼里的狡黠,咬着舌头般低声叫了一声:“珝哥哥……”
    楚王只觉胸口一麻,低头便要亲她,却被她躲了披接着怀里传来闷闷的嗔娇:“我饿了。”
    他便笑起来,面上熠熠生辉,好似霞光都映照了上去一般。
    “这可不算。”他这么说着,捏了捏她柔柔的脸蛋,便听见她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于是他飞快伸手解开斗篷,为她带上风帽,确认从外面看不到一丝□□,这才翻身下马。
    “在这等着。”他将缰绳搁在她手里,为她握住手,又细细嘱咐,“这马性子温和,你只要不乱动,它便乖巧得如狗儿一般。”
    辛汇便笑:“王上放心,臣妾便是没骑过马,也是吃过马肉的。”
    楚王的手僵了僵。
    她便更加温顺笑出一口白牙。
    楚王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她正歪着脑袋看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湿漉漉,仿佛棉花人儿上搁着两颗葡萄,他不自觉扬起嘴角。
    她冲他挥挥手,楚王扣住树身,两个跳跃,便跳上了树枝,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久违而熟悉,不同的是,原来等在树下的是叽叽喳喳的小鸟,而今,等在下面的却是她罢了。
    他将衣衫下摆扎进腰带,只拣选那熟透的红的快要划掉的樱桃撸下来,一边摘完了,他又看得一根更大更饱满的枝桠,便折身攀附过去。
    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见一声马嘶,仓促回头,只看那匹向来温顺的玉骝马扬着前蹄使劲跳跃,而辛汇正用力的勒住马缰,马儿的一边马脸也被她胡乱揪住,眼看便要落下来。
    “小心!”他一手护住兜里的樱桃便要预备跳下树,却看她忽然猛力一拍马臀:“你给我安静点!”
    ……安静……
    变故只是须臾之间,玉骝马猛然受痛,终于一甩马尾,纵蹄狂奔起来,他惊怔瞬间,只听风中传来辛汇断断续续的声音:“王……王……啊……”
    夕阳之下,风吹落了她的风帽,打散了她的长发,她像一朵映着霞光的彩云,温暖而灼目,在他的眼里迅速远去。
    他跳下树,滚滚的樱桃洒落一地,落尽绒绒青草中,像开了无数鲜花。
    两个蒙面的暗卫从不知哪里跳了出来,跪倒在地。
    “前面有暗哨,已放出信号接应夫人。”其中一人立刻道。
    “不是说这马极其温顺吗?”楚王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这比盛怒的诘问更让人不安。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先说话那人额角缓缓流下冷汗。
    “如果君夫人对玉骢马稍微温柔些……它万不会如此暴躁……”
    另一个暗卫抬眼看向地上揪落的几团马鬓……
    楚王忽然便明白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那么一个吃鱼病,青蛙咳的人,成日里厚皮骄横,连绣个喜被都要作弊的人,哪里可能就这么乖乖温顺等在那里。
    这个小骗子,就该被锁在富丽深重的宫殿里,狠狠的收拾一顿,用眼睛当作钥匙,要她跑不掉,也不敢跑。
    她怎么能一开始假装顺从,却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骗他呢!
    “晏隐呢?”他环顾蹙眉。
    “将军出来的时候和属下等分开,尚未回来。”
    桃树林中很快牵出一匹马,楚王翻身上马,向地上暗卫挥挥手,他们便像光一般快速消失了。
    “驾!”楚王纵马奔向前方唯一的小道。
    然而等候他的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几个乔装打扮的暗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楚王心头生出不安,他翻身下马,大步向前,提起一个樵夫打扮的暗卫衣襟。
    “怎么回事?”
    那暗卫大声大声喘气,想要说话,但是嘴里却是大口大口吐出乌黑的血块,竟是舌头被割了下来。
    山涧潺潺的水声,诡异的沉静。
    一地狼藉中,一个全身刀伤的暗卫还能说话:“我们被人袭击了,夫人……”
    “快说,她怎么了!”楚王松开手里的人,看向他。
    那人颤巍巍移动折断的手臂,手臂上扎着一支冷箭,箭头留着一封信。
    他按住暗卫的穴位,一把拔下箭,展开信,悚目惊心的血迹中,包裹着半根小指头,那样细小,一看便不是这里任何一个人的。
    信上是两行精致的草书:
    想见她。城东乱坟岗。
    城东乱坟岗,离此不过数里。那里原本曾是风景秀美之地,但自上一次坑杀了数万乱军后,便成了阴森可怖的乱坟岗,再后来,有枭首的恶人,饿死病死的孤魂也都扔了去。附近的居民常常可以看见寒夜中肆意游荡的鬼火,于是,后来又请了得道高人在此建了道观,方才聊安民心。
    楚王盯着信半晌,眼里冷到极致,他又变回那个冷酷残暴的战士了,他握紧那血迹斑斑的信纸,信纸中那短短的指头烙着他所有最敏锐的神经。
    “送信的人,说,只有王上亲自去,才能见到她。”
    他冷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去牵马。
    那暗卫手骨已折,却卖力去抱他的脚:“王上……万万不可……”他拼进全力喊道,“太危险——”
    他们都是经历过沙场的暗卫,杀人对他们如同庖丁解牛,但是对方不过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楚王甩开下摆,摆脱了那暗卫,山涧间已隐隐传来马蹄,但是他等不得,也不肯等,他的声音透着寒澈入骨的杀意:“谁敢动她,我会叫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他一鞭子甩在马臀上,黑马渐渐冲进了徐徐落下的夕阳中。
    山里的夜色,来的总是猝不及防,太阳落下最后一丁点边角的时候,辛汇终于拖着磨出血泡的脚走到了城门口。
    要不是半路上吃了几块馒头,她眼下只怕得是要爬着过来了。
    辛汇抠抠肩膀,又摸摸腰杆,这衣裳,总有一股子怪味,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
    她怂恿着那匹傻马离开后,便知道早晚会被楚王追上来,但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就回去,她还有大把大把的好东西和大条大条的好鱼没吃过呢。
    况且,她可是先答应过美牙,定要为她带回朝思暮想的神仙鱼糕,济慈鱼片。
    而这,是楚王连听见名字便要发狂的东西。
    辛汇脱身后的第一件事,她便是先找了道上一个年轻的村姑,只说自己遇着盗匪,花了一对耳环换了她一身粗布衣裳,也顾不得追那看见她就龇牙的马儿,自顾自走了官道大摇大摆回城。
    若是楚王日后问起,她只消说那马发疯一般,直接将她驮回了城,而城门又一不小心闭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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