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先看东方如琴一个女子懒得去管。
现在真是越发不知收敛了,东方如琴方才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子琰没有教养。
这个,她不能忍!
东方如琴的脸色骤然一变,面部的肌肉不停得抖动,显然气得不轻。
悦翎待在凤轻语的怀中,天真无害的说道,“娘亲,这位大婶怎么了?脸上的粉呼呼的往下掉,把悦翎的眼睛都迷了。”
说着还若有其事的揉了揉眼睛。
凤轻语唇角微勾,这小丫头,跟着她哥哥都学坏了。
不过说的倒是很贴切。
东方如琴的皮肤不是很白皙,但帝都的女子大都是肤白水灵,她自然会心生羡慕,所以便在脸上涂抹了很厚的一层粉。
方才心情一激动,面部抽搐的厉害了,涂抹在脸上的粉可不就呼呼的往下掉了吗?
东方如琴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却还在强撑着。
大婶?
她不过二八年华,比皇后娘娘还要小的多,竟然叫她大婶!
若不是这臭丫头是个公主,她决不轻饶。
“皇后娘娘,你竟然为难我一个外邦来的公主,这传了出去恐怕会影响娘娘贤良淑德的名声吧。”
小蝶再也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她看了一眼凤轻语,低头说道,“奴婢知错了。”转身对东方如琴说道,“岚月公主可真会说笑,娘娘几时为难过公主,倒是公主好生没有气度,小公主不过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岚月公主就气成这样。”
好一个大实话。
没想到小蝶也是一个损人的高手。
叶秋向小蝶投过去一抹赞赏的目光。
凤轻语则暗暗笑着。
东方如琴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一致对外的样子,更是生气。
“娘亲,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一个女人想要勾引父皇,结果生生疯了,现在还神志不清呢。”轩辕子琰忽然朝着凤轻语说道。
上次的事情凤轻语当然知道。
丞相家的五小姐无缘无故疯了的消息外面也传了好几天了,她也听说过了。
东方如琴身子抖了一下。
勾引皇上的女人疯了?
她下意识的看着凤轻语,不会是皇后娘娘派人做的吧。
那么她……
东方如琴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
“皇后娘娘,念语宫如琴也参观了,现在时辰不早了,如琴就先走了。”东方如琴急着起身。
她想还是找个皇后娘娘不在的时候再见皇上。
轩辕子琰撇了一下嘴巴。
真是个怕死的女人。
谁知东方如琴连念语宫的大门还没走出去就碰见了回来的轩辕璃夜。
“如琴参见皇上。”
东方如琴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神,脸色还有些苍白。
她微微俯身行礼。
轩辕璃夜冷眼看着挡在自己的面前的女人,瞬间不悦。
“谁让你来念语宫的?”冰冷的声音在东方如琴的头顶响起。
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难道方才皇后娘娘说的是真的?念语宫真的来不得?
“皇上,您说了如琴可以随意参观皇宫。”东方如琴稍稍稳定心神,柔声说道。
此话昨晚皇上可是当着群臣的面儿说的。
断然不可能不认帐。
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况且她跟随韩渠前来可是作为使臣,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怪罪于她的。
当东方如琴抬头看清轩辕璃夜的眼神的时候,对自己心中的想法就不确定了。
轩辕璃夜的眼神幽冷。
“念语宫不是你来的地方。”轩辕璃夜冷声说道。
念语宫是独输与他与娘子的地方,对于其他人他当然不欢迎。
东方如琴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双含泪的眼眸看着轩辕璃夜。若是别的男人早就怜香惜玉了,可眼前的人是轩辕璃夜。
他不会为除了凤轻语以外的任何女人心疼。
轩辕子琰看着这个愚蠢的女人,冷笑了一声,此刻的表情倒是与轩辕璃夜如出一辙。
悦翎看了一眼的东方如琴,努了一下鼻子。
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凤轻语一手撑着额头,方才她就警告过东方如琴,念语宫不是随随便便出入的地方,是她自己不信顺便赖着不走。
“咳咳……”凤轻语正想着,心口处不适的咳嗽了一下。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漆黑,若不是她自己知道现在是大白天,她都以为天要黑了。
轩辕璃夜听到咳嗽声,立刻越过东方如琴,走到凤轻语的身边。
扶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方才眼前漆黑也不过是一瞬,现在又恢复了。
东方如琴还愣愣的待在原地。
方才那真的是皇上吗?她以为皇上对任何人都是那样的冰冷,绝情,不留一丝余地。现在看来,皇上全部的温柔都给了她身边的这个女子是么?
她怔怔地看着凤轻语。
眼神复杂,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
“滚!”轩辕璃夜头也没回,直接冷声说道。
东方如琴半天才发应过来,皇上的话是对她说的。
忍着眼泪跑出了念语宫。
若不是凤轻语忽然不适,轩辕璃夜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东方如琴。
事实上,现在他也没打算放过。
凤轻语眨了眨眼睛,确定方才眼前漆黑不是自己的幻觉,转头正好看到一脸担忧的轩辕璃夜,摇摇头。
“不要跟为夫说你没事,为夫不是傻子,都这样了还会没事吗?语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查出自己身体为何这样了?”
轩辕璃夜的语气陡然严肃了起来。
悦翎和子琰都懂事的站在一旁。
虽然一个四岁半,一个三岁,但是他们也并非不懂事,这几天念语宫的气氛怪异。
娘亲的气色看起来也十分不好。
悦翎看着凤轻语,眼睛红红的,“娘亲,你是不是生病了?”
“娘亲就是普通的风寒,就像去年悦翎生病了一样,喝几天的药就会好了。所以娘亲这几天没有时间照顾悦翎,悦翎要乖乖听嬷嬷的话。”凤轻语捏了捏悦翎的小脸蛋儿,转而笑着看向轩辕子琰,“子琰也一样。”
轩辕子琰牵起悦翎,“哥哥带你出去玩儿,让娘亲好好休息。”
子琰本就比悦翎成熟的多,小小年纪就十分稳重。
让凤轻语很是省心。
悦翎看了一眼凤轻语,明显很不想走,但还是跟着子琰出去了。
两个孩子走后,叶秋和小蝶也离开了屋子,顺便将门也关上了。
轩辕璃夜的脸从头至尾都阴沉着。
凤轻语转头看着他,有些无可奈何。
哄完两个孩子,还要哄他。
“璃夜,我没有骗你,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正常,但是每次把脉我什么都查不出来,没有中毒的迹象,更没有受伤之类的。”
所以,这一次,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一向对自己的医术都信心的凤轻语第一次觉得挫败。
轩辕璃夜的眸子已经不能用阴寒来形容了。
原本他也是猜测娘子或许知道是何原因造成的,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故而不说,他甚至暗中要将南宫岑找回来。
可是现在娘子如此认真严肃的告诉他她也不知道。
“璃夜,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凤轻语埋在他的怀里。
他眼底的淡青色和眼中的红血丝她不是没有看到。
她生病了,最担心的人就是他了。
轩辕璃夜将凤轻语紧紧的搂在怀里,“娘子,不要说,永远不要跟为夫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不爱听。
他们夫妻本就是一体的,无所谓谁对不起谁。
所以娘子永远都不用对他说对不起。
“为夫已经派人去找南宫岑的下落了,相信他不日就会到达帝都,到时候请他来看看。”这天下医术有名的,除了一个药王,也就是南宫岑的师父了。
可他师父早年间便不知去向,就连南宫岑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师父身子何处。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南宫岑的身上了。
南宫岑的医术凤轻语也是见识过的。
能成为璃夜曾经的专用医师,他的医术当然不会太低。
凤轻语轻轻的靠在轩辕璃夜的肩头,似乎很是疲惫。
渐渐的,轩辕璃夜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平缓的呼吸。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就这么抱着,双眸紧紧的盯着怀中的人儿。
她是他的整个世界。
……
驿馆。
东方如琴是伤心失意的回到驿馆的,不过推门的时候却发现韩渠坐在自己的房间中。
虽然猛然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东方如琴确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坐在椅子上。
“韩渠,你来本公主的房间做什么?”
“在下只是在等公主而已,想着公主能不能从皇宫中国安然无恙的回来,在下看到公主的身影就放心了,看来,公主还是有些本事的。”
韩渠笑着起身,“既然公主已经回来了,在下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韩渠很有深意得看了一眼东方如琴。
虽然她一口一个公主,眼中却没有一丝的尊敬。
东方如琴本就在宫里受了气,现在回来竟然还被一个下人给奚落了,心情自然不会很好。
是的。
在东方如琴的严重,韩渠就是一个下人,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真不知道王兄怎么会信任他,在她看来此人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韩渠,你少拿话来刺激本公主,王兄派你来跟皇上谈条件,谁知不仅条件没有谈妥还白白让南靖损失了四座金矿,本公主现在十分想知道王兄知道后还会不会如此信任你!”
东方如琴的话无疑是在戳韩渠的心窝子。
昨晚受到的耻辱历历在目,韩渠每每想起就引发出轩辕璃夜的恨。
东方如琴满意的欣赏着韩渠的表情。
在她看来,别人的痛苦至少能让她的痛苦少几分。
韩渠阴测的眼神在东方如琴的身上来回扫了一下,最终一句话也没说,甩袖离开了。
东方如琴看着韩渠离开的背影,唇边泛起了一抹轻蔑的笑。
南宫岑回来是在五天之后。
据说飞鹰骑是在西垣找到他的,找到的时候正在清风楼中喝花酒。
然后就被飞鹰骑抓来了,一路跑死了三匹马,用了五天的时间从西垣跑回了帝都。
然后又被龙一一路提着进了皇宫。
昔日风流潇洒的南宫岑现在却十分狼狈得穿着一身褶皱的衣袍,顶着凌乱的发丝,站在轩辕璃夜的面前。
与他一对比,南宫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野人了。
天杀的飞鹰骑,连个换衣服的时间都不给他。
南宫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开玩笑,“王爷身上的冰幽毒不是已经解了多年了吗?现在这么着急的找我来不会是因为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吧。”
其实,一路上虽然走得急,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不过南宫岑倒是并没有往谁生病了,或者是谁中毒了那些方面去想。
毕竟他也清楚,轩辕璃夜的身边有一个不知比他厉害了多少倍的女人在。
那个女人就是凤轻语,凤轻语是药王唯一的嫡传弟子他也知道。
所以他认为有凤轻语,治病救人的事情应该轮不到他。
轩辕璃夜浑身不停得放冷气南宫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的。
“好吧,你说,到底是找我回来是为了何事。”
“你跟我来。”
轩辕璃夜一直拿南宫岑当兄弟的,在他的面前一般不会自称朕。
南宫岑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轩辕璃夜身上的气息不会如此恐怖,连他都有些不敢靠近。
轩辕璃夜将南宫岑带进了念语宫。
叶秋和小蝶都守在里面。
不过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甚至是愁容满面。
念语宫?
南宫岑疑惑了一下,这不是凤轻语住的地方么?轩辕璃夜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见轩辕璃夜带着南宫岑进来了,叶秋和小蝶微微施礼便自动站在一旁。
轩辕璃夜直接带着南宫岑带进了内室。
墨红相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儿。
脸色苍白,几近透明,若不是能够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几乎让人以为她…。
南宫岑猛地转身看着轩辕璃夜,“这……”
轩辕璃夜望着床上的人儿,心骤然疼了一下,仿佛被人生生的挖去了一块肉,声音带着颤抖,“南宫,我要你救语儿,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语儿每天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害怕…。
南宫岑从未见过这样的轩辕璃夜,至少在他的眼中,那个冷血无情的杀神的人生中是不会出现害怕这两个字的。
轩辕璃夜本就是狂妄霸道的一个人,害怕二字与他真的不沾边儿。
现在他却从这个男人的眼中清晰的看出了他的害怕,甚至是恐惧。
知道凤轻语对他的重要性,南宫岑一刻也不敢耽搁。
坐在床边为凤轻语诊脉,一边沉声问道,“她这样有多久了?最初有什么症状,越详细越好。”
“起初只是普通的风寒之症,不外乎发热、头晕、四肢无力。后来精神越来越差,指甲上长出了暗红色的斑点,不过,现在指甲上的斑点完全消失了,就是……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轩辕璃夜将这些说出来就已经废了好大的力气。
南宫岑的眉已经蹙了起来。
他站起身,看着轩辕璃夜,一脸的歉意,“我也不知道皇后怎么了,单看脉象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无比的健康,可是这些症状真的无法解释。”
他放才就觉得奇怪,皇后娘娘的脉象跟正常人一样,看不出一点儿问题。
可是皇后娘娘却在昏迷之中。
轩辕璃夜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真的没有一点儿问题吗?”
“没有。”
之前语儿也是这么说的,脉象没有问题,不是中毒也不是生病,但是这些现象作何解释。
南宫岑想要伸手拍轩辕璃夜的肩膀,想起他不喜与人接近才作罢。
“我这几日会住在宫里,翻阅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相似的症状。”他沉吟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人的脉是最能反映身体状况的,不过娘娘的脉象没有问题,可是又出现这些症状,那就有可能是脉象上查不出来的东西,比如,蛊毒、巫术…。诸如此类,都是查不出来的。”
当然了,他还不能确定,只是猜测而已。
轩辕璃夜看着南宫岑,“蛊毒不是早就在消失在世上了吗?更别说那传说中的巫术了。”他知道那些只是在书籍中看过,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
“蛊毒的发源地的是南疆,不过,南疆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人给灭了,灭了他们的还是南靖的先祖。巫术我倒是知之甚少,不过应该也是一些秘密种族的秘术。”
南宫岑对早年学医的时候看到过关于巫蛊之术的描述,当时觉得好奇就多留意了一下。
轩辕璃夜看了一眼凤轻语。
“皇宫重地,怎么可能有人混进来接近语儿。”轩辕璃夜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龙影卫他自己最清楚。
尤其是从三年前开始,皇宫暗处的影卫增加了三倍不止。
轩辕璃夜抬头看着南宫岑,“你一路赶来也累了,先下去吧。”
“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爷也别太过担心了。”南宫岑说道。
转身离开了念语宫。
轩辕璃夜坐在床边,俯下身子,一下又一下亲吻着凤轻语的脸颊,将她脸上每一寸肌肤都亲吻了一遍。
他到底该怎么办?
心中明明像是火烧一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