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的耳畔低声道:“臣只是遵旨,陪陛下射猎。”
媳妇耳根子红得像火烧过一般,她不悦道:“在严闻舟面前这样做便罢了,可欧阳诺也在,你这么做让我颜面何存?”
我明知故问道:“我做了什么?”
“就是你点了我的哑穴,还突然抱……”
媳妇说到此更觉羞涩,便说不下去了。
我的双手再次紧紧地将她环住,低声笑道:“还突然这样抱住你是吗?”
媳妇撇嘴道:“你知道便好,那可是在大庭广众下。”
我道:“可那时只有两个人。”
媳妇争辩道:“两个人也是人,我说是大庭广众便是大庭广众!”
我无奈摇头,又挑眉问道:“难道说我在大庭广众下这样抱住你,你不喜欢?”
媳妇沉默不答,脸更红了几分。
我追问道:“嗯?”
片刻后,才听见了细若蚊鸣的声音。
“喜欢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喜欢的。”
言罢,媳妇将头轻轻转了过来,两颊绯红,双目迷离,朱唇撩艳,如同饮了一杯几十年的上等女儿红一般,醉在其中,迷不可拔。
我勒住了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繁茂枝叶投下的一片阴影将我二人笼罩其中,不远处的湖泊如明镜般折射波光。
烈日在空中,微风在远处,而她在我的眼前。
风未动,马未动,人的心在动。
心随人动。
心动,人动。
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朱唇慢慢地贴了上来。
弹指间。
两唇相接。
一刹那。
唇齿交缠。
此刻再无烈日,再无微风,再无骏马,再无大树。
天地之间似乎只余下眼前的一个她。
无关身份,无关权位,无关*,无关风月。
我确定这一吻只有真心。
我脑海中突然响起严闻舟对我说的那句话。
“所谓情爱对你而言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我不知道,不明了,更不愿意去探寻情爱在我心中的分量。
但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去争取不去把握就丢弃了它,那么我定会后悔。
所以我不愿离开这温软的香唇,所以我不愿松开紧握住那具娇躯的双手。
所以我贪恋,所以我甘愿沉沦。
少顷,一声鸟鸣惊开了痴缠的双唇,媳妇睁开了闭着的双眼,没有说话,开始认真地打量起我来。
我笑问道:“怎么了?”
媳妇不答,只是挣脱出了我的怀抱,翻身下马,边走边道:“哼!别以为一个吻就能让我忘记刚才的事。”
我不慌不忙地下了马,跟随她的脚步,耐心问道:“臣又怎么招惹到陛下了?”
媳妇走到了湖泊旁,坐了下来,嘲讽道:“朕看皇夫刚刚和欧阳将军似乎相谈甚欢呀,往日可不曾见你说这么多话。”
原来是因为这个,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终归也是一个女人。
只要是女人便会吃味。
我释然一笑,说道:“臣和严大人相谈得也很欢呀。”
媳妇道:“就算不说这个,那当我过来时,你那双不老实的眼睛在看什么地方?”
我镇定道:“没看什么。”
“还没看什么!你明明在看欧阳诺的胸!”
果然被抓个正着,我便不好辩解什么了,唯有老实道:“古语有云:食色性也。”
媳妇恼道:“肤浅!都说情意重千金,不敌胸前两脯肉,看来是真的。”
我笑道:“怎么会?”
媳妇听后“哼”了一声,但表情柔和了几分。
“若我真为那两脯肉,便不会娶你了。”
媳妇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大怒道:“司马惟!你什么意思!”
我笑而不语,轻轻地将她垂在耳旁的一缕青丝挽到了耳朵后面。
媳妇毫不留情地打开了我停留在她耳旁的手,别过了头,气道:“不说清楚,不准碰我。”
我品味着她那副气急败坏的娇纵模样,我想我也是够无聊的,看了这么多年,竟还未看够。
媳妇嗔道:“哼!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开口。
“你倒是说话呀。”
我继续笑着看她,就是不开口。
媳妇见我仍是不答她的话,便开始露出委屈的表情,随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自言自语小声道:“我的不算小呀!明明是欧阳诺的太大了!”
我怕她继续胡言乱语,便轻咳一声,正色道:“欧阳将军的的确是远胜于寻常女子,所以你也不必和她比。”
媳妇面上有了喜色:“所以你的意思是承认我的也不算小,是吧?”
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等等,朕是皇帝!朕为什么要和一个臣子比这个!”
“司马惟你又在愚我!”
说完,她狠狠地在我手臂上掐了一下。
我吃痛笑道:“好了,好了,不比了,不比了。”
媳妇高傲地抬起了头,故作正色道:“朕要罚你?”
我道:“陛下为何要罚臣?”
媳妇理直气壮道:“你刚才做了那么多荒唐事,自然要被罚?”
我把脸凑了过去,咬住了她的耳垂,低哑道:“如果陛下真要罚臣,那么臣会做出更荒唐的事。”
媳妇不屑地嗤笑道:“你还能有多荒唐?”
我难得露出了一抹坏笑,一只手伸向了她的腰带。
“你试试便就知道了。”
第39章 林中有情人
一个男人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掌万里江山,拥绝代佳人。
前半句估计这辈子我是没可能实现了,但至少我实现了后半句。
我怀里拥着的当然是位绝代佳人,她有着最勾人心魄的眼睛,最翘挺的秀鼻,最迷人的樱唇。
肤胜皓雪,面赢秋月。
这样的佳人值得让男人为她丢掉江山,值得让男人为她疯狂,对她着迷。
此刻这位衣衫凌乱,垂发乱飘的佳人正懒懒地靠在我的胸上,丝毫不愿动弹。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万里浮云,望着远处的连绵青山,时不时抚上对方的脸蛋,说几句动听的情话。
既像一对最寻常的夫妻,又像一对炽烈热爱后归于平淡的恋人。
就这样任凭时光流逝,虽不能相伴到地老天荒,但有这片刻便足矣。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口道:“好了,该起身了。”
虽说此处是我故意找的偏僻地方,最适合带媳妇来偷偷摸摸地做点坏事荒唐事,但保不齐这猎场里有和我一样知道此处的人,而恰好他们的心里头也有些旁的打算。
媳妇在我怀里蹭了蹭,撒娇道:“不要。”
我道:“等会来人了怎么办?莫非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女皇陛下竟和她的皇夫在猎场上做……”
媳妇听得面红耳赤,用玉手捂上了我的嘴,羞道:“别说了。”
我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听话,赶紧起来,整理整理你的衣服和头发。”
媳妇慵懒地应了一声“嗯”又再无后文了。
她全然黏在了我的怀里,就像赖床一般,彷佛靠在我的胸前比躺在她那宽大的龙床上还要舒服,还令人恋恋不舍。
她舒服惬意,我却忧心忡忡,于是我便唬她道:“我似乎听见了马蹄声。”
媳妇不屑道:“我怎么没听见?”
见她没有中计,我又道:“我内力比你深厚,自然听得远些。”
这本是一句实话,但在当下这是一句谎话。
我耳旁有风声,有水声,有蝉鸣声,还有我二人的呼吸声,却没有马蹄声。
然而在下一瞬,我听见了一个新的声音。
我敢肯定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中隐约夹杂着笑声,那是一个女人的笑声,很好听,就像银铃叮当响。
耳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我的双眉也随之慢慢地皱了起来,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摸了摸媳妇的头道:“这次没骗你,真有人过来了,你快整理一番,我过去看看。”
媳妇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急切,这才起了身。
她终归是生于皇家的女人,自然要爱惜自己的脸面。在她儿时,作为庆国唯一的一位公主,在享尽万千宠爱的同时,也要学会怎么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最高贵最优雅最得体的一面。
我站起来后对着身旁的湖水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猎服,整理完毕后转身对媳妇道:“你呆在这儿别动,等我回来,我去把他们打发了。”
媳妇理了理她的头发,微微屈了一下膝,调皮道:“臣妾遵旨。”
我无奈摇头,随即施展了轻功,循声而去,一路疾奔,最终站在了一棵参天大树上,在树叶的遮挡掩映中我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子道:“这里当真没有人来吗?”
男子自信道:“不会!自从遇见你后,每次来猎场我都会做一件事,那便是找出一个偏僻至极决计无人的地方。因为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你能来猎场,然后我便能携你来。”
女子道:“不曾想过真有这么一天。”
男子笑道:“我也没料到萧玄竟放行了你,还答应替你保守秘密。”
女子道:“我骗萧大哥说我有亲人住在这行宫附近的小镇上,前段时间染了重病,我想去探望一下,也顺道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他听后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萧大哥这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实实在在是个好人。还有皇夫大人,他待我也很好。”
男子笑问道:“你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好,也不怕我会吃味?”
“不怕,正因为我知道你会吃味,所以我不怕。如果你那天不吃味了,我才会怕。”
男子叹气道:“没想到我纵横花场多年,最终竟会落在你这个女人的手中,好了我认输,我说不过你。”
女子笑道:“这世上哪有你说不过的女人,只是你不想说过我罢了。”
男子听后大笑,揽住了女子的肩膀,行为举止极是亲密。
我听过他们的声音,我看过他们的模样,我更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两人,一个是我众多绿帽子中的一顶,一个是如今在我宫中当差的宫女。
我本可以默默地在旁边看着,等他们自己走过去撞见在湖边的媳妇,也可以直接出面以皇夫的名头将他们送去慎行司,事后才向媳妇禀报。
但最终我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我叹了一口气后便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了他们身前,打量起眼前本紧紧靠在一起又突然分开的两人。
宋承本就长身玉立,猎服穿在身上更显英俊挺拔,只是他那双往日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在此刻失了神采,唯余下惊恐慌张。
站在他身旁的是凝馨,她那微红的双颊顿时变得煞白,双眼中尽是无措,转瞬之间,无措变为了哀求,哀求中又有着让人动容的坚定。
凝馨连忙跪下道:“奴婢有罪,奴婢一时好奇偷偷地溜进了皇家猎场,奴婢愚蠢竟在此迷了路,所幸碰见了宋大人,宋大人心善愿给奴婢指路。”
凝馨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她也觉得这谎话编得实在是太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提说服我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道:“你不必解释了,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凝馨跪着仰头看我,她那双大眼中已泛起了泪光,她哀求道:“此事与宋大人无关,是我一厢情愿,宋大人对我根本是避之不及。”
宋承走到了她身边,跪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坚定道:“不,是我贪图她的美色,她是被我强迫的。”
我一言不发地听着,良久后才道:“我看得出来,你们都爱对方。”
两人又欲开口,我却先一步打断了他们,平静地质问道:“既然相爱那么为什么不愿等?哪怕再等上十年也未算久。”
两人无言,我知道他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宫中凡无子嗣的妃嫔,年满三十五岁获恩准后可出宫自行嫁娶。
这是百年前齐朝定下的规矩,而这条规矩一直沿用至今。
我看得出来宋承肯定不喜欢媳妇。
媳妇也曾说过,她生平最不待见像宋承这样四处留情的风流男人,她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是给欧阳家和宋家的面子,宋承入宫追根究底本就是前朝与后宫博弈的结果。
既然无爱,那大可再等个十余年,到三十五岁那年再出宫,到时候把宫中那些赏赐俸禄拿出来,再加上欧阳家和宋家的家底,想养几个媳妇,想讨几十房小妾都行。
但为什么这么想不通?为什么要在现在触犯宫中大忌?
宋承神色变了又变,最后看着凝馨的脸认真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道:“说人话。”
“我爱她,但是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等,他甚至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这就是任性妄为的官家少爷,从不计后果仅凭己意。
如此荒唐,又如此可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对她是不是真心,还是说是你老毛病犯了,一时起了玩性。如果你真的爱一个女人,那么作为男人你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至少如今你要学会忍耐,如果你连十年都等不了,那你又有何资格谈爱?你所谓的爱只会平白无故地害一个好女孩,”
宋承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害她!”
我道:“不会?你有未想过若此事败露,那后果会是怎样?你大不了被送进冷宫关上几年,因为你的母亲是庆国的大将军,因为你们宋家是世家大族,他们总会有办法让你出来。但凝馨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她的下场又会是什么?”
她肯定难逃一死。
我没有自问自答,因为有些话心知肚明就好。
凝馨满面皆泪,她望着我,用双眼哀求我不要再说,不要再向宋承透露她知晓得清清楚楚的残忍将来。
我没有理会,继续一字一句道:“所以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害她。”
宋承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他慢慢地松开了握住凝馨的双手,最终他将头埋得极低,低声道:“我明白了。”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既然已下决定,那便不能后悔。
我静静地看着方才苦苦哀求的两人,沉默片刻后道:“你们走吧。”
我面前跪着的两人猛地抬头,互看了一眼后又目瞪口呆地看向了我。
凝馨先回过神来,怯懦道:“大人的意思是?”
“只要你们二人答应我不再相见,那么你们以前做出的荒唐事我可以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顿了顿,对着宋承道:“我甚至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在一日,便保凝馨不被指给别人。前提是多年后她还爱你,你也还爱她。”
“我保证我不会变心。”
想着宋承劣迹斑斑的历史,他的保证实在难让我信服,我嘲讽道:“话永远不要说得太满。”
“宋承你还要记住一件事,女人的十年青春远比男人的珍贵。”
我不知道宋承是否能听进去我的话,但至少此时他的神情是真诚的,他看向我的双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向我拜了一拜,随后便仔细地用手擦去了凝馨脸上的泪水,对着她温柔道:“你相信我吗?”
凝馨双目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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