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皇姐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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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皇姐初长成-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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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没什么。”但是手就是不放。
  元梓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墨从安带着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看上去自私丑恶极了。而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墨从安没有安全感。
  他害怕失去。                        

  ☆、六十六个长公主

  “你脾气发一天了。”元梓筠突然说。
  他们之间; 不是感情的问题。墨从安像是给自己生生地造了一个枷锁。元梓筠跨过去了那道鸿沟; 她回头望去,墨从安正在对岸看着她笑。她伸出手说你过来吧,不会掉下去的,可是墨从安还是看着她笑; 脚步没有移动半分。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在粉饰太平。
  元梓筠深深地觉得自己尽力了,可墨从安不再是原来的墨从安,元梓筠倒是真希望他不要再记得任何事了。
  墨从安抬眼,“是不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了?”
  那个眼神,像是一个可怜的小兽害怕被抛弃时的样子,可是分明又带着骄傲,元梓筠霎那间觉得自己胸口被什么击中了。他只是问她会不会离开他; 可为什么元梓筠有一种错觉; 真的会发生什么让他们分离呢?
  她又想起在边城时墨从安很反常,最后就出事了。此刻元梓筠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状况和那时如出一辙。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瞒着我?”
  墨从安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 反倒是像在掩饰着什么,“我突然记起来上次确实瞒着你很多,说好了回都城说的。”
  “别——”
  元梓筠想说别转移话题却被墨从安打断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中毒了; 但是没想到小桃给我下的是抽丝蛊。”
  其实小桃是元梓筠最不想提起的; 每次她都骗自己那是碧棠,小桃早就死了。好比那时她骗自己对面是雪泠,而不是那个曾经爱她、说离了她就不行的墨从安。元梓筠已经忽视了很多次了; 奈何墨从安今日又提起了。
  元梓筠僵硬肌肉扯出一个笑,“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不敢跟你说。你是长公主,就算我死了你还是会有个好归宿的。”
  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可是她为什么眼角微胀?
  她说了句,“或许吧。”
  墨从安轻轻低下头,掩饰失落的神情,却又听她说,“可是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已经够累了。
  在遇见他之前,她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她是长公主,就算受尽流言蜚语也可以过得潇洒肆意。若是实在不可,或许会嫁给一个陌生人,都是陌生人,随便谁都可以。或许之后的日子会一瞬而过,匆匆无痕。她出生高贵,不论如何都能平安顺遂一生。
  可是老天就是看她太骄傲,所以派墨从安来让她哭、让她笑、让她爱得死去活来。
  墨从安“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拉她进怀,看似粗鲁的动作里不知藏着多少温柔缱绻,眼神隐忍带着克制。他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脸颊,元梓筠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什么理智,情到深处如何讲理智?
  有些事早晚要坦白,墨从安望着她的发顶,微微张开嘴,话语还是咽进了喉咙里。
  他知道自己不该欺骗她,可是有些事总是不说比说好。一旦他开口了,为难的就是元梓筠。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个秘密永远藏在地底,这样他们之间就不会因此裂开一道口子。
  ————————————————————————————
  元旦的前几日元梓筠和墨从安几乎是忙得团团转,不仅要对付怀王的余党,还要清除朝堂上不作为的臣子。
  元梓筠觉得元梓文几日也不见笑颜,墨从安笑,“他是帝王,该是喜怒不形于色。”
  元梓文从前也不爱笑,只是同元梓筠相处时爱笑,按理来说他冰冷的神色应该再正常不过,可是元梓筠越看他越觉得他眼中有一团雾,让她看不清摸不着。
  元旦万家张灯结彩,君臣休沐,如此喜庆的节日墨从安却要去治病。墨从安到的时候,清虚翻了个白眼,这么好玩的节日他从来没有去凑过热闹,原本还很期待。
  “你真来了啊?”他当墨从安说的玩笑话。
  墨从安挑眉,“说好了今日便是今日。”
  “丫头呢?”
  墨从安听到这称呼皱了皱眉,却也没表示自己的不满,只是回答,“梓筠进宫去了。”
  元梓筠说好了陪墨从安自然不会食言,只是这么喜庆的节日她总不能把小思君一个人丢在家里,想来想去送去了戚桃言那里,正好近几天小思君也吵着见戚桃言。
  元梓筠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明白这件事是急不来的,她从小思君生下来就离开了,又怎么指望能比得上戚桃言,至少目前比不上。
  元梓筠准备送完就去清虚那里,谁知道元梓文将她召去了。
  “朕有件事不得不说。”
  “陛下请说。”
  元梓文皱了皱眉,“父皇在世时曾经因为后宫蛊毒案迁怒巽族,或许这也是巽族同怀王勾结的原因,当时甚至迁怒了不少朝臣。”
  “那小桃岂不是巽族的?”元梓筠忍不住说出口,巽族最精通养蛊下蛊,所以墨从安才能被他们控制。
  元梓文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恍惚了一瞬又恢复正常,然后淡淡地说,“或许是。”
  “朕倒是想化解巽族与皇室的仇恨,可——”他欲言又止。
  元梓筠摇摇头,“当年一事我也有所耳闻,这深仇大恨难以化解不说,巽族参与造反一案怎能姑息?”
  元梓文心中早有分寸,只是还有些微不忍。在位者为了皇权的巩固,脚底下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手上沾满鲜血。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朕担心从安的蛊毒。”
  “陛下不必担心,自有神医可解。”
  元梓筠离开皇城时突然觉得皇帝老了好多,方才不经意瞧见了他头上的几根白发,他还那么年轻竟然……
  到底是岁月催人老,还是相思使憔悴?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元旦是春节。

  ☆、六十七个长公主

  元梓筠下意识地想到碧棠; 可那人到底刻在她眸子里; 刻在那晚的夜幕里,刻在年少蒙灰的沙场上。
  她从未问过墨从安那人如何,只知道碧棠已经变成一撮灰烬。从此以后元梓文的一腔深情都会给一个死人。
  而旁观者永远只能感叹一声,再清楚也救不了沉陷其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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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虚吩咐阿青去烧开水; 接着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
  “你确定现在就开始?”清虚装得累了,干脆用本来的声音,脆生生的像是春天抽出来的竹笋,“不等丫头?”
  墨从安最不喜欢他叫自己娘子丫头,明明看上去比他还稚嫩,偏要扮个老头子在元梓筠周围绕来绕去,“师叔还是别说废话了。”
  他故意把清虚的年龄说大些; 让清虚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清虚啧了啧; “这丫头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
  墨从安语气淡淡,“我们之间,自然是亲密无间、坦诚相待。”
  “是吗?”清虚的眼神像是要触及他的灵魂深层去; “你对她是毫无隐瞒么?”
  墨从安下意识地抬眼看他,也在他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迷雾,两个人明明是平淡的对视; 可是内地里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最后清虚笑了笑; “亲密无间好啊。”
  墨从安唇角勾了勾; 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不屑。
  “你看你这小气家家的模样,谁会喜欢?”清虚邪魅地笑了笑,手拍了拍他的胸口。
  墨从安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元梓筠喜欢就好。”
  清虚翻了个白眼,愈加觉得墨从安这个人太过于小气,“你真以为我跟元梓筠有什么?”
  墨从安转过脸,“我要纠正一下你的话,不是你跟元梓筠有什么,而是你对元梓筠有什么想法。”
  清虚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你以为我是你?”
  墨从安笑笑以表嘲讽,“你当然不是我,不然元梓筠怎么会看不上你”
  清虚:“……”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进了水,才会给墨从安解毒,这么个不要脸的死了算了。
  “你不怕我反悔,不给你解毒?”
  墨从安很淡然,“你不会,因为你已经在梓筠面前夸下海口。”
  清虚嘶了一声,他还挺嚣张,“会不会用词?什么叫夸下海口?我可是神医,有什么是我治不了的?”
  墨从安似乎对他神医身份并不感兴趣,毫无波澜地说,“拭目以待。”
  “墨从安是你在求我吧?”被绕到坑里的清虚问。
  墨从安挑眉,“我什么时候求你了?”
  “那就是元梓筠求我了。”
  “她又什么时候求你了?”
  清虚指着自己的鼻子,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墨从安抬眼望他,眼神带着些许玩味,又低着头悄悄勾了勾唇,“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清虚放大了眼睛,“那我不多管闲事了行么?”
  “别任性了。”墨从安走到他面前,顺便理了理他并不存在褶皱的衣裳。
  “……”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到底是谁任性。
  “墨从安你还想不想解毒?”清虚严肃地拍开他的手,“要不是我在,你能活到现在?”
  偏偏墨从安还要摆上这副无所谓的神情,那日墨从安在城墙前就已经中了很深的毒,他若是不在,现在墨从安大概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旁人都是求着他救自己,墨从安倒好,上门治病还摆出架子来了。
  “这毒无药可解。”墨从安依旧是淡淡的眼神,不带一丝一毫的悲痛。
  清虚这下明白过来,他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好不了,所以才一副淡然模样,“为什么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我说的是事实。”墨从安靠在柱上,不复方才不正经的模样,他今天穿的是元梓筠特意给他准备的新衣,袖口都绣上了精致的云纹,却仿佛每一处都沁出浓浓的悲伤来。
  “好啊,等你死了,我就娶丫头,你女儿就是我女儿。你完全不用担心。”清虚歪着头笑。
  墨从安的眼神却裹上了敌意,“师叔还是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为好。”
  “身份?”清虚卸掉自己的伪装,露出一张稚嫩的脸来,“都被赶出师门了,还需要顾及身份么?”
  墨从安心里早就波涛汹涌,脸上还强装镇定,“元梓筠不会答应你。”
  “不会?你为什么这么自信。”清虚偏要狠狠扎破他的幻想,“你死了她还不是好好地活?”
  墨从安握紧了拳手,发出嘎吱的响声。
  清虚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怎么?你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是吗?”
  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但从不轻易展示,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墨从安想要感受一下,他倒是不介意练练手。
  墨从安没有动手,他只是看着清虚,眼神复杂不已。
  “怎么,不信?”他只当墨从安是不信,便拿出了之前从元梓筠那里索来的项链,“好看么?”
  墨从安彻底理智不了了,他伸出拳手,眸光里充斥着愤怒,却在快要触及清虚鼻梁的时候止住了,眼里那股愤怒彻底转变成了悲痛,唇张了张,艰难地说,“若是我真的不在了,那你就帮我照顾她吧。”
  清虚完全没料想到墨从安会说出这句话。
  墨从安是自大,但是与之矛盾的是心底潜藏的自卑,他的占有欲正出自此。如果他真的死了,怎么能看着元梓筠沉溺在他死亡的悲痛里呢?
  他最害怕的一件事便是元梓筠难过了。
  “别自我感动了。”清虚翻了翻白眼,“谁要替你照顾元梓筠,你死了还让我不安生?”


  ☆、六十八个长公主

  “你方才自己说的。”墨从安陈述着事实。
  清虚一个长辈不得不保持笑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清虚下意识开口,“水烧好了?”
  身后那人下意识回答:“不知道。”
  清虚皱着眉头转身,“你还说不知道,你不知道谁——”
  等到看到元梓筠脸的时候; 清虚生生止住了,然后接着说,“你不知道那当然很正常了,我把你当成阿青了。”
  元梓筠看了他两眼,“你是老头新请来的小厮?”
  清虚才意识到自己卸下了伪装,“对啊。”
  “看来老头是真抠门,还让你穿他的衣服。”
  清虚楞了一下; 然后假装义愤填膺; “他这个人确实如此,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我买。”
  墨从安瞧着清虚自己损自己,忍不住想笑。
  清虚赶紧说; “阿青那水到现在还没烧好,我去催一催。”
  临走前看了墨从安一眼,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 “拭目以待吧。”
  等到清虚的身影消失之后; 元梓筠纳闷地上前; “他方才跟你说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闲聊。”
  元梓筠更加疑惑了,墨从安这性格还能跟别人闲聊得起来呢?
  “那你也陪我闲聊闲聊。”
  墨从安掀了掀眼皮; “不想跟你闲聊。”
  元梓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惹他了,“为什么不能?”
  墨从安猝不及防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理所应当地说,“因为还有比闲聊更有趣的事。”
  元梓筠往下压着翘起来的嘴唇,“你上辈子是哑巴吧,这辈子这么会说话。”
  “那你上辈子一定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了。”墨从安冲她笑了笑。
  元梓筠意识到墨从安是在损自己,上前就要打他,墨从安长手挡着,似妥协道:“好了,你上辈子一定又丑又笨。”
  怎么也听不出这是夸奖的话,元梓筠看他,“你到底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我上辈子混得也太惨了。”
  墨从安止不住地笑,偏要维持形象,所以抿着嘴唇克制,“你上辈子一定通情达理。”
  “好啊,你去找通情达理的啊。”元梓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墨从安拉她的嫩滑的衣袖,“娘子,我错了。”
  认错态度还是相当诚恳的,元梓筠摆出官腔,“都哪错了啊?”
  “不该说实话惹娘子生气。”
  元梓筠闻之捏住墨从安的脸,仰着头,“你这气功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墨从安毫不谦虚,“那不是娘子调教得好么?”
  “哦,脸皮真厚啊。”她揉了揉,“这手感不错。”
  墨从安眯着眼,“娘子谬赞了。”
  “咳咳。”外面传来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清虚实在是没眼看这两人的腻歪日常,让人掉落一地鸡皮疙瘩。
  “你来了?”元梓筠转过身,“方才那个小厮呢?”
  清虚也不顾及墨从安在场,“怎么?看上了?赏给你啊?”
  “说什么呢?”元梓筠知道墨从安醋劲大,赶紧阻止清虚,“就是觉得你们有点迷之相似啊,不是同一个人吧。”
  元梓筠这随意一猜测便道出了真相,清虚咽了口唾液,看了看元梓筠那一幅开玩笑的神情,强行解释道,“当然不是了。”
  “我知道了。”元梓筠隐隐有些兴奋,“他是你私生子?”
  “呸!”清虚撇嘴,“小丫头片子,我还没成亲。”
  “哦。”元梓筠赶紧安慰他,“赶明儿就给你找个老太太。”
  “谁要老太太?”清虚一脸嫌弃。
  元梓筠皱着眉头,“你不要老太太,还想要黄花大闺女?老牛吃嫩草?”
  “我——”清虚生生止住了想要说的话,然后转折,“不行吗?”
  元梓筠敷衍地笑,“行、行。”
  墨从安嘴角藏着笑意,“女大三,抱金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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