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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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小温柔-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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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明将暮幻护在身后,目光凌厉地看着祁醉,“祁醉,你若是想打架就直说,这里宽敞,我定奉陪到底!”
  祁醉自知又说错了话,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墨潇低声制止,“非明,莫要惹事。”
  暮幻耷拉着脑袋,一脸受伤的神色,“算了,非明哥哥,再为了他动肝火,被师父责罚,不值当的。这样的人不理他罢,我们回去吧。”
  说完拉着非明要走,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不想看见祁醉这个大坏蛋!
  非明点头答应,警告地看了祁醉一眼,与墨潇匆匆辞别,带着暮幻重返自家院子。
  回去的路上,暮幻显得心事重重的,低着头一言不发,被非明握在掌心的小手借故不着痕迹地从非明手里抽出。
  巷子里有卖零嘴的摊贩,非明问她要不要吃路边的糖葫芦,她看了一眼,然后顿顿地摇头。
  非明心里清楚,暮幻是个心思重的,一定是被祁醉方才那番话中伤了,这个小脑瓜此刻也不知道再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用手弹了一下暮幻的脑门,“方才是挖金子,此刻一路是要捡金子?”他重新牵起暮幻的手,“拉好了,免得路上有拐子瞧你细皮嫩肉的,将你拐去乡下给人当童养媳,我可没法和林姨交代。”
  暮幻揉揉脑门,心中泛起涟漪,跟在非明身边继续走着。
  刚从后门踏入院子,暮幻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似是有话要说。
  “非明哥哥……”暮幻声音小的同蚊子一般。
  非明闷哼一声,算是应她。
  “方才祁醉说,我同你这样……”暮幻看了看两人交握着的手,“我会……会嫁不出去的,是这样吗?”
  她抬起头,扑闪着幼兽一般的大眼睛,泪汪汪地看他。
  非明盯着她这般可怜的模样瞧了许久,慢悠悠地开口问,“暮幻,你觉得我会让你嫁给别人吗?”


第11章 
  那日,暮幻从非明家中回来,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里,将丫鬟婆子赶了出来,谁也不肯见。
  碧落瞧着古怪,还以为自家姑娘是在外头受人欺负,担心了好一阵。她拉来跟着暮幻的想衣打听缘由,想衣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碧落无奈,亲自跑了一趟林眠音院里询问。
  林眠音听后一笑,说暮幻一整日都同非明在一起,哪里能受什么欺负,她这般情绪不好,大抵是同非明那孩子闹着什么脾气,他们从小如此,过一两天他们自会和好的,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她这样说,碧落心才安些,回到院子小厨房准备做几样暮幻素日爱吃的糕点哄一哄她。
  这头,院里丫头在为自家姑娘的反常行径担心,屋里的暮幻却全然不知。
  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只剩一张红扑扑地小脸探在外头。
  她咬着手指反复琢磨,非明哥哥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允许自己嫁给别人,是不是代表他要自己嫁给他的意思?是不是代表非明哥哥承认他也喜欢着自己?
  等等。
  她用了“也”。
  难道自己也喜欢非明哥哥?
  这个想法让年幼少懵懂的她吓了一跳,她从小就跟在非明身边,喜欢看着他,喜欢跟着他,做任何事情都想和他在一起。
  可这种喜欢,是娘亲喜欢爹爹的那种喜欢吗?是男婚女嫁的那种喜欢?
  暮幻拧眉苦想了许久,有一个答案就藏在心里,朦朦胧胧的,像清晨的迷雾,小小年纪的她还看不真切。
  她不知道自己日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只有非明哥哥在身边,她才能安心。若是长大以后嫁给了别的男子,不能与他在一起了,她一定会难过得像死过一回,她不敢想像那样的日子。
  与其这样,她宁愿不出嫁了!
  如果,一定要嫁给一个男人,才与他能像娘亲和爹爹一样名正言顺地永远在一起。
  那么她决定了,她一定要嫁给非明哥哥!
  ————————
  不日,休沐日过后,暮幻贪睡在早晨起晚了,被碧落从温软旖旎的榻上拉起来,匆乱梳洗过后坐着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起课钟声响起之前赶到了书院。
  学堂里头,学生来得差不多了,暮幻踏进学堂的第一件事便是在角落处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非明今日倒是安分地准时来了书院,支着脑袋,半倚半靠在墙边,捡了一本叫不出名字的书本子看。
  虽然还是那一贯慵懒散漫的架势,但他多少是将自己那日劝他用功读书的话听进去了,暮幻感到十分欣慰。
  再听耿中同几个少年说,祁醉今日同先生告了假,不会来书院,她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先生起课后不久,门外响起一阵扣门声,暮幻寻声望去,却是已有多日没在书院出现的好友盛妗幽。
  盛妗幽是榕州通判大人家的嫡孙女,暮幻幼时在盛老夫人的寿宴中与她认识,后又在一个书院念书,一来二去的,这书院中除了非明就数盛妗幽同她最为亲密。
  只是不知何故,盛妗幽有一个月没有来书院了。暮幻让人去盛家问过,他们只说盛妗幽是病了,她要进府去探望,被盛家婉拒了。
  这堂是国画课,暮幻对作画没有天赋,在纸上胡乱勾勒几下,觉得无趣得很。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先生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拉着盛妗幽去了后边花园。
  拉着盛妗幽走到一处树荫下,她问道:“妗幽,你究竟是怎么了?你家里说你病了,是很严重的病吗?”
  盛妗幽脸色不太好,噘着嘴,瞧上去郁郁寡欢的。
  “别提了,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我家中的那些糟心事呗!本来我倒觉得还好,不过是我娘与她的争斗,没想到这次那狐狸精竟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暮幻揪着帕子,试探地问:“就是你爹的那个……妾室?”
  盛妗幽点头,“可不就是她!这个狐狸精害我好惨,竟然在我饭菜中下毒,险些让我没命再见你了!多亏医治及时,只是吐了好几日,在榻上躺了一个月罢了。”
  “啊?这么严重?”暮幻又惊又怕,连声问:“那你现在可好了?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好了好了,”盛妗幽摆手,“起初昏迷了三日三夜,祖父请遍了全城的大夫来医治,这才抢回我一条命来,我又每日每日地喝药,这才清了体内所有的毒。”
  “那就好。”暮幻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一点儿都没听人提起?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盛妗幽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与暮幻说了其中原委。
  通判盛大人家有两个儿子,盛妗幽是二房嫡出,她父亲盛磊年纪与暮恒之相仿,却是次次科考落榜,至今没个一官半职。
  他不爱与人来往,素日除了温书就爱喝点小酒,直到有一次他酒醒之后发现自己身边睡了个赤一身一裸一体的陌生女人,一向相安无事的二房从此就闹开了。
  那女人原是大房嫂嫂的表妹,来盛府探亲,莫名其妙就睡在了盛磊床上。
  嫂嫂娘家来人,闹了好一通,还嚷着要去京里告御状。为了息事宁人,给大房嫂嫂娘家一个说法,盛磊将那表妹收进了房里。
  妗幽的娘亲痛恨丈夫喝酒误事,处处容不下这妾室。
  而这妾室年轻气盛又长得貌美,不甘居于人下,几番挑拨盛磊与正妻的关系。
  两个女人争斗得无休无止,年幼的妗幽也跟着遭了殃。
  那妾室觉得妗幽的娘亲是为盛磊生下了一儿一女,才有底气欺压自己。妗幽的哥哥远在杭州念书她无从下手,于是一月前她便将□□投到了妗幽的吃食里。
  事发之后,盛府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妗幽救回来。将妗幽视为心肝宝贝的盛老太太大发雷霆,彻查之下将那妾室捉了,几番逼问才知当年那桩丑事是大房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搅得二房乌烟瘴气,让二房一家在盛通判心中失了分量。
  由于是家中丑事,盛家悄悄将那妾室处理了,妗幽中毒一事也没有外传。
  盛妗幽道:“暮幻,经过这次事后,我可是打心眼里羡慕你们家。你娘亲脾气好,你爹爹不纳妾后院又清静,好不舒心。”
  暮幻笑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呀,我爹对我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那有如何?我还不是经常几日见不到我爹爹,他整日不是在酒馆,就是再去酒馆的路上。再说……”
  盛妗幽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你不是还有你的非明哥哥吗?我可听我表哥说了,他前几日可为了你把祁醉给打了!要我说啊,这青梅竹马的就是好啊!”
  暮幻娇羞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解释:“非明哥哥那是……那是看不惯祁醉总是欺负我才为我出头的,打架……打架又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好事,那得看为谁而打,打得是谁呀!我早就看不惯祁醉那副狂妄的样子了!”盛妗幽推推暮幻胳膊,“暮幻,说真的,非明若是出身再好些,凭你们两这情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羡煞我了!”
  暮幻浅笑,嘴角浮现两朵甜美的梨涡。“你不是还有你表哥耿中吗?我瞧着他对你挺上心的啊。”
  盛妗幽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得了吧!他就是祁醉的跟屁虫!他敢为我做什么?就我中毒的时候,他来我床前哭了整整两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挂了,他在哭丧呢!”
  “什么哭丧啊,不许胡说这种丧气话。”暮幻捂住她的嘴。
  盛妗幽也意识到自己谁错了话,连忙捂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都说这白天不能说人,夜里不能说鬼。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耿中在学堂找了两圈,终于在花园的大树下瞧见了盛妗幽的身影。
  他乐呵呵地跑到暮幻二人跟前,拉着盛妗幽就要走,“表妹,你可让我好找啊。快走,我带了许多好吃的,就等着让你挑呢!”
  盛妗幽不情不愿地被他拉着走,“哎呀,挑吃的就挑吃的,你拉拉扯扯是作甚?”
  暮幻愣愣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作势也要跟着离开,忽而树上跃下一抹身影,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她后退一步,夺路想逃,却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
  她道:“非明哥哥,你吓死我了!”她气鼓鼓地上前,拳头软绵绵地砸在非明的胳膊上,“你怎么在这里呀?”
  非明没回她,自顾自地拿着书本子在树边坐下,“还说不是小馋猫,人家一说挑吃食,你也跟上去凑热闹?”
  这次换暮幻无心回非明的话了,因为她刚刚意识到非明是从树上跃下来的,他一直在这儿?
  那她与妗幽说的那番话他岂不是全听见了?
  包括那句“天造地设的一对”?
  非明瞧她一副委屈的模样,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用绢布包好的糕点扔到她手里,“我娘新做的点心,非得让我给你也带一块。真麻烦,吃吧,别眼馋别人的了。”
  暮幻一喜,方才的顾虑瞬时抛之脑后,她坐到非明身边美滋滋地吃起来,从小到大,方念离的手艺她最是喜欢了。
  她一边吃,一边往非明端着的书本子上瞧,起初倒没觉得什么不对,直到一块糕点下肚,她才觉得这书中所写怎么与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得相似。
  一翻书皮,正见几个大字——《天下奇闻录》!
  暮幻脸都黑了,原来非明哥哥一早上尽是在看这种书。
  亏她还觉得他改邪归正了!


第12章 
  一连十日,祁醉都没有来书院,少年们向耿中打听他的消息,耿中含含糊糊没个准话,先生也不肯透露缘由。
  祁醉不来,暮幻倒是喜闻乐见的。
  这日十他不在,暮幻觉得整个书院从未如此安静祥和过。
  再也没有人会在先生讲课的时候,用笔头戳她的后背;也不会有人在她写字的时候,故意碰撞她的手臂害她重写;更不会有人在她的抽屉里放死蚂蚱吓唬她。
  暮幻国画课走神的时候就会想,如果祁醉再也不来了该有多好,这个世上一定会是一片和谐的。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的舒坦日子没有过上几天,祁醉就如从前那样被人前呼后拥地进了学堂。
  暮幻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暗叫苍天,把头埋进厚厚地书本子里,准备迎接继续被祁醉打扰的日子。
  只是这一次,祁醉的举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整整一上午过去了,祁醉竟破天荒地安分,没有喊她的名字,也没有用脚踹她的凳子。
  他这样反常暮幻倒有些不习惯了,趁着课余走动的时间偷偷朝他瞄了一眼。这才发现他的左腿被厚厚地白色纱布捆绑着,他从位上起来,走路一瘸一瘸地,十分别扭。
  见暮幻盯着自己看,祁醉不自然地瘪了瘪嘴,继续目视前方走去了茅房,像是极不愿与暮幻打照面的样子。
  暮幻轻哼一声,明明那日在武馆是他出言不善,怎的他还摆出一副自己得罪了他的模样,真是让人讨厌。
  也罢也罢,他腿都瘸了,也算遭的报应了。
  暮幻这边偷着乐,冷不防与非明的目光撞上,她眨了眨眼睛对非明比了一个手势。
  非明耸肩,“别问我,这次真不是我打的。”
  后来暮幻才知道,祁醉腿受伤完全是他没有自知之明所致。
  那日非明和暮幻离开潇然武馆后,祁醉逼着墨潇要收了他这个徒弟,墨潇不答应,祁醉就杵在院子里不肯离开。
  墨潇无奈,于是答应他若他能在院中扎上一个下午的马步,他便收他。祁醉对此嗤之以鼻,直呼太简单,要墨潇换个有难度的。
  墨潇淡然一笑,便说让他去三丈高的墩子上扎马步。
  祁醉颤颤悠悠地爬上墩子,连两炷香的时间都没扎完,就双腿发软从墩子上摔了下来,至此才摔伤了腿。
  这事儿让祁醉觉得丢脸极了,一边痛得眼眶通红,一边威胁在场的少年不准他们说出去半个字。
  少年们笑翻了天,自然是不会听他的话。这个笑话早就小柳巷的孩子们中传开了,只是暮幻这些身在高门大户的孩子们并不知晓。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祁醉都没有再来招惹暮幻,他的几个“好兄弟”同他说起暮幻的时候,他都会若有所思地听着,然后摆摆手不耐烦地将他们驱赶了去。
  暮幻非常满意祁醉的变化,觉得他那次摔伤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他的脑子终于正常了,再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招惹她了。
  这样一来,不论她同非明哥哥做什么,都不会再有人对她冷嘲热讽的了。
  只是偶尔有那么几次,暮幻与妗幽玩闹,无意间发现祁醉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见她看过来后又匆忙回头,假装在与别人说话。
  暮幻对此也没放在心上。
  夏去秋来,天气褪去燥热,渐渐变得凉爽。
  这日,先生宣布下学,学生们收拾好东西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暮幻是个慢性子,做什么都是慢悠悠的,盛妗幽本想与她结伴离开书院,催了她几次,见暮幻还在磨磨蹭蹭地整理她的书本子,便也失了耐心自己走了。
  待暮幻收拾完书本子,学堂上下就剩她一个人,连非明哥哥也不见踪影。
  她抱着书本往外头走,方要踏出门,忽而帘子后面窜出一抹黑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啊!”
  暮幻受到惊吓,尖叫一声摔倒在地,手上的书本子如数散落。
  那人身子颤了一下,伸手想来扶她,顿了顿又缩了回去。
  他背着光,暮幻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这身形和华贵的衣袍瞧着像……
  “祁醉?”暮幻又气又疼,揉着自己摔疼了的小肉垫哀怨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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