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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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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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旭一见二人缓和了态度,急忙请了二人上座,搬出好酒好茶招待——未来的大舅子们他自然不敢得罪!
    当黄老三提着一盏昏黄的夜灯陪着沈老爷子来到文家的时候,三人正在饮酒说笑,兴之所至,开怀大笑,不亦乐乎。
    沈云忠差点气歪了嘴,一个死丫头已经不省心,这两个臭小子气势冲天地奔过来,就是为了讨杯酒?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沈云忠心中连声叹息。
    好在文旭会做人,说话说得漂亮,包票打得响亮,沈云忠想着木已成舟,生米都成了熟饭,也没什么好拿捏的,道:“虽说,如初犯了傻,但她今后若是进了门,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处处拿捏她,更不能让亲朋说了闲话。”
    文旭急忙恭敬道:“老爷子放心,我对如初爱慕极深,我自以为情深意重,那种浅薄之事,万万不会做,她若是进门,我将在有生之年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幸福,无论我此生富贵贫穷,一辈子只娶一妻,绝不纳妾。还请老爷子将这番话转告给如初。三日之内,我必登门求亲。”
    爷孙三人回了沈家,沈如初等人仍旧等在客堂里,高氏想趁机嘲讽辱骂一番,却出乎意料地被沈芝媛给制止了,李氏是过来人,多少猜出了一点来龙去脉,小心翼翼地打探情况,沈如初作痛苦反思状,始终闭口不谈,她讪讪地坐在一旁。
    沈云忠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告:“文旭三日后上门提亲。”
    高氏有些茫然,进而欣喜,喜滋滋地看了沈芝媛一眼,道:“爹,回头你可要和文旭说道说道,上次他拿乔,我们家媛儿现在心中还老大不自在呢。”
    沈芝媛急忙拉住高氏,道:“娘,你说这些做什么!”
    沈梦飞急忙道:“娘,你想多了,文旭是上门求取如初的。”想起前一次高氏亲自给文旭做媒,被他婉拒,兴许从那时他与沈如初便是两情相悦、暗度陈仓了,想到这里,他幽幽地看了沈如初一眼,怪罪的意味明显,沈如初甚至看到了一丝鄙夷。
    高氏一愣,脸色顿时难看得如同一块酱猪肝,正要破口大骂,却被沈芝媛死拉着拖出去了。
    李氏上前道:“文旭这孩子不错,与咱们如初很是般配。儿媳恭喜爹寻了个好孙女婿。儿媳回房休息了。”
    沈云忠点点头,沈如初忽然觉得头顶一阵芒刺的痛感,一抬头,就看见沈云忠叹息的目光投向自己,急忙怯怯道:“爷爷,我知道错了。”
    沈燕飞见沈如初楚楚可怜,一副知错能改的巧模样,心有不忍,道:“爷爷,这件事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疏忽了,既然还有的补救,还请爷爷不要生气。”
    沈家也是有家法的,若真是用家法伺候了,恐怕沈如初吃不消。
    沈云忠道:“唉,是我老了,管束不了你们!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文旭虽说这件事做得不光彩,但瑕不掩瑜,只要他真心实意待三丫头,将来日子也是好过的,这样一来,也就不用去马家了。”
    第三日的清晨,马家门口热闹闹的。
    文旭请了安阳城很有名的冰人来做媒,请了几个活络的小伙子抬了彩礼过来,连他的族叔祖都被请来了,自己则抱着两只大雁。
    沈云忠乃是守旧之人,又年老固执,对那种未婚便夺了姑娘贞洁的男子向来不齿,何况这姑娘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所以对文旭的印象大大折扣,总是情不自禁地将他与“登徒子”联系起来,但想着给沈如初谋个好亲事,为了维护沈如初必须将这个丑事给遮下去。
    他与那冰人和文旭的叔祖闲聊,笑得很勉强,心里却唉声叹气。
    若是早些时日将沈如初许配给文旭就好了,也怪自己优柔寡断,碍于高氏的颜面不肯给沈如初做主,要是早早定下亲事,兴许就没这番事情发生了,虽说文旭现在上门提亲,阵势也闹得很大很热闹,也算是结局圆满,但一想起二人行下的错事,总觉得龌龊,就好比是一盘大餐上落了一只死苍蝇,让人膈应得慌。
    “沈家老爷子,您怎么看待这门亲事呢?”文旭的族叔祖文静春笑眯眯地问道。

☆、046 定婚事唐家三少

沈云忠一愣,方才正在走神,道:“文旭也算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聪明能干,两家人知根知底,我很喜欢。”
    那冰人乃是个年轻的妇人,眉目生光,眼波流转,听了这话,急忙笑道:“我看哪,这文公子和沈小姐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方,双方家长又都满意,这门亲事哪,要早早定了!”
    文静春若有所思,脸上挂着笑,心中却不同意这门亲事,沈如初被马文俊看上了,这在安阳城人尽皆知,惹上马家这个土霸王,还能有好?
    何况,以文旭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更好的女子为偶,怎奈文旭昨天去跪求了他一天,并说了狠话,除了沈如初这辈子谁也不娶,他这才陪着文旭到沈家说亲的。
    沈云忠看了一眼文静春,又冲冰人笑笑,再看文旭正抱着一对大雁满脸笑容地站在那里,他的心情瞬间晴朗的许多,心道:
    也亏得这小子用心,短短的时间内不知从哪里找了这么一对活大雁,比起那些玉雕或木刻的大雁强了百倍,那些用鸡鸭鹅代替的更不能相提并论。
    因为大雁南北迁徙并有定时,且配偶固定,如一只亡另一只就不再择偶,故而,这大雁被认为顺阴阳而用情专一,用大雁来做贽礼,以象征阴阳相配而用情专一,以定婚姻和顺。
    再看文旭笑容朴实而灿烂,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沈云忠觉着沈如初跟了这样一个男人将来不至于过苦日子,颔首而笑,那文旭在他眼中也就越看越顺眼。
    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但左不过一个道理:伸手不打笑脸人,没有人会对一个善意待己的人恶言相向,哪怕明知道这个人是刻意讨好——这就是为什么历朝历代的皇帝身边总有几个得宠的佞臣,不是皇帝不够聪明发现不了,而是他们需要这些人。
    纳亲是定了,接下来的程序也是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先是问名,二人的生辰八字也甚为相合、于是纳吉,正式确认双方的亲事;然后是纳征,文旭送出的彩礼也让沈家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文旭竟有这般家私;请期的事在冰人的撮合下也很快定了,双方一合计,定在年后,三月初。
    短短的几天内,确定了婚姻大事,沈如初还有些不适应,时常还在恍惚:原来这么快就确定了终身大事?
    她摇头苦笑,自己还不到十六岁——太早了,实在是太早了!
    沈芝媛这段时间出奇地乖巧,甚至可以说是懂事,不但阻止了高氏的指桑骂槐和无理取闹,自己还隔三差五地嘘寒问暖,送些小东西。
    沈如初本来就心软,典型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主儿,在这般攻势下,恨不得对沈芝媛掏心掏肺,当然,往日的不愉快也时常出来蹦?一下,她对这个妹妹也不至于全然相信。
    沈家目前风平浪静,马家并未来闹事,想来是丢不起这个人,明面上不会争闹,私下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沈家和文旭的,关于这一点文沈两家出乎意料地意见统一,那就是一定要防范马家。
    既然婚事定了,马家一时也无动静,沈如初便想着继续去医馆学医,沈云忠本来是不同意的,毕竟定了亲事,婚期又紧迫,总要准备一些嫁妆和嫁衣,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总是欠妥当。但是他禁不住沈如初的软磨硬泡,老人家对孙辈们多少都是纵容的,他也不例外。
    沈如初在秋蕊的陪同下去了医馆,秦子辉一如既往的热情,还有其他人见沈如初回来做工,一个个都笑脸相迎,也听闻了沈如初与文旭定亲的事,愤愤道喜,只是沈如初敏感地发现这些人的笑容都有些诡异,眼神里还带着怜悯。
    是了,明目张胆地给了马大公子一巴掌,这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没人敢往下想。
    “如初你回来了就好,临走时公子还交代了,你若是回来,仍做你原先的事,工钱照付。对了,您还不知道吧,医馆现在暂由唐三公子接管。”秦子辉热络地说着,这猴头热情好客,最适合做迎宾的事,当然,也是个话痨。
    沈如初心想:唐三公子?唐梦瑶?多少明白了这唐家三少的来历。
    见了唐三公子,才知道这是唐梦瑶的嫡亲弟弟,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大概是因着家中食水丰盛,长得高大白净,只是那嘴边刚刚刮去的绒毛出卖了他的年龄。
    “见过唐公子。我是这里的学徒沈如初。”沈如初微微福身。
    唐天瑞急忙笑道:“沈姑娘不必客气,我听姐姐和姐夫都提起你,说你聪明能干,在医学方面非常有天赋。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姐夫?呵,已经成亲了么!
    初来乍到?拜托,这个地方对她来说也算是初来乍到了。
    沈如初浅浅一笑,道:“我先出去做事了,公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唐天瑞见沈如初知书达理、容貌秀丽、体态轻盈,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但毕竟是大家公子出身,倒也不至于孟浪。
    整整一天他都在暗中观察沈如初,发现她聪慧过人,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对药理和医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对那些坐堂的大夫尊敬但不谄媚,对秦子辉等人热情却不随大流,对病人有耐心而且态度亲和。
    “姐夫说得果真不错,这是一个能成为大医的人。”唐天瑞沉吟着。
    临下工的时候,秋蕊来接沈如初,发现沈如初还在忙碌,兴许是到了年关的缘故,生病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偶感伤寒。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沈如初累得腰酸背疼,那些坐诊的大夫也陆续离开,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大部分还是宫云枫的家奴。
    “姑娘,要不要歇一会再走?”秋蕊关心地问道。
    沈如初摆摆手,道:“早些回去,爷爷他们好早些心安。”以往很多次回家,都看见沈云忠在客堂里等待,借口说人老了睡不着,其实是在等她回来。
    唐天瑞却从内堂走出来,叫住了沈如初。
    ps:兜兜放唐小三出来插科打诨,宫童鞋固然是男神,但小文子也不错滴,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嘛!

☆、047 遭绑架从容应对

沈如初一回头,露出一抹疲惫的浅笑,道:“唐三公子有什么要吩咐的?”
    唐天瑞正欲热情地回应,但恐怕唐突了沈如初,急忙克制情绪,道:“我对安阳城不熟,能否请沈姑娘带我去周边地方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吃些饭菜?”
    沈如初明白他这是间接邀请自己,本能地拒绝了,既然自己定了婚事,就没必要再惹来闲言碎语,三人成虎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微笑道:“天色太晚了,家人等着我回去吃晚饭,我这一天不沾家,若是回去晚了,肯定要担心的。说起这安阳城的酒楼店铺,秦子辉比我熟悉多了。”
    秦子辉在一旁拼命地点头。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勉强也没什么意思,唐天瑞客气地送沈如初出了医馆的大门,背后传来秦子辉热情的声音:“三爷,您想吃什么口味的菜?这安阳城里有四大名菜,八大名楼分别在……”
    他如数家珍地说着,朗朗上口,比起报药名那真是顺溜多了,唐天瑞摆摆手,道:“随便选一家干净便当的小店就好。”
    秋蕊紧紧跟在沈如初的身后,主仆二人沉默着,步子却越走越快。沈如初忽然想起一件事,道:“我昨儿怎么听说春燕家的小雪被卖给了人牙子,你和小雪感情好,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秋蕊一听这话,心里酸楚得厉害,和小雪关系近倒是其次,关键是思及己身,和那小雪一样的奴才身份,保不准自己哪一天也遇见这般遭遇。牙婆收了这些丫头过去,不是卖到窑子里,就是卖给富贵人家的老头当妾,哪一个有善终的?
    “奴婢不知道。”秋蕊轻声道,不是不知道,是不肯说。
    沈如初也不强迫她,笑道:“我怎么听说,这小雪吃里扒外,说主家的坏话不说,还和周家的男人眉来眼去,惹得周李两家不愉快?”周家的男人便是春燕的未婚夫周翔。
    秋蕊心里咯噔一声,嘴巴蠕动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听沈如初又道:“咱们沈家不比李家,我爷爷最是治家有方,若是发现了有人吃里扒外,和外头的男子勾搭成奸,指不定往死里打!”那一日马文俊来沈家,秋蕊的反常她可是看得真切。
    秋蕊听了这话,恼道:“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说话夹枪带棒的,难不成奴婢做了什么错事,就算三姑娘想发落奴婢,总也要给个准信!”
    嗬,这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儿,沈如初心中冷笑,正要开口说话,却觉得耳边一阵风扫过,接着眼前一黑,一个黑色的东西罩在了她的脑袋上,秋蕊一段短促的喊声传来,接着就是挣扎的呜呜声,同时,沈如初感觉到自己也被人从背后身手捂住了嘴!
    一辆马车冲过来,沈如初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抱上了马车,而秋蕊依旧呜呜地挣扎,就听一浑厚的声音粗暴地说道:“这丫头太不老实了,绑紧点!”
    沈如初因为安静,仅仅是被绑住了手脚,秋蕊就惨多了,浑身被五花大绑,胸部挤到了一起,差点喘不过气来。
    沈如初感觉有人粗暴地掀起了头套,捂住嘴巴的那只大手车去了,接着嘴巴被一团软绵绵臭烘烘的东西堵住了。
    沈如初心中紧张得要死,这安阳城的治安太乱了,如果这次能平安归来,一定要向医馆请求让自己早些下工,再和文旭说说,能不能送两个新兵蛋子过来接送一下自己。她胡思乱想了一会,这才安静下来想想自己的处境。
    她理了理头绪:第一,什么人来绑架自己?沈家虽然殷实,但算不上富贵,劫财不至于;那劫色呢,看这些人的身手应该是道上的老手了,绑了自己之后并无轻浮的举动,说明也不是为了劫色。
    第二,他们将自己带上了马车,到底要送到什么地方?需要借用马车,说明路程不会太近,同时侧面说明存在幕后主使,这是将自己送去见那个幕后主使。
    沈如初一边估量着马车的速度,一边默默记录着时间,这样能大致估算出马车所行的距离;并注意马车外的动静,力求通过声音发现标志物,好确定目的地所在,比如,她听得一阵莺声燕语,欢笑阵阵,想着应该是北市的一处妓/院所在。
    约莫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住了,沈如初判定自己还在安阳城的内城。
    紧接着,沈如初被人抗在肩头,带到了一个房间,等她的头套被摘下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空气中氤氲着熏香。
    “怎么这么粗暴地对待娇客呢。”一个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道。
    两个小丫鬟上前将沈如初嘴中的破布拿出来,又解了双手并双脚的绳索,沈如初一回头却没有看见被五花大绑的秋蕊,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着端坐在堂中的女子,端庄美丽又多了几分风情,看装扮应该是已婚的妇人。
    她暗自思忖,并不认识这女子,再看这女子的装扮,还有她那几个身着绫罗的丫鬟,知其非富即贵,以沈家现有的地位,本体也是接触不到这样的人物的。
    “沈姑娘受惊了,你应该不认识我。”她娇岑地浅笑,“我叫崔明月,哦,我说了自己的闺名你也未必听闻,那么马文俊马公子呢呢?我们家爷你总该知道吧?”
    沈如初心头一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马家的人果真来找茬了,今晚还不知道要怎么死!她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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