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微臣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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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有疾-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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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季国以来的这些日子,秋忆也大概能猜出,冉姒以前的伤,大约有一部分也是拜季王所赐。
  这样一来,秋忆实在不愿意留下冉姒,单独面对季王。
  “你先退下。如果一刻钟后我还没有从这里出去,莫棋自然会去告诉世子。”
  冉姒虽然是对秋忆说,声音却足以让帘帐后的那个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秋忆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退了出去。
  “王上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冉姒对着帘帐,淡淡说道。
  “你到是会耍小聪明。”季王冷哼,“你是觉得,如果寡人要把你私下处置了,季倾墨他能赶得及救你?”
  “自然赶不及。”
  看情况,季王这些话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完了。冉姒干脆坐了下来,自己拿了茶杯,为自己斟了被茶。
  “只是我要是在您这里少了一根头发,您以后的日子也怕是不好过了。”
  冉姒说完,轻抿了口茶润喉。
  “你这是在威胁寡人?”
  帘子被人打开,季王从里头走出来,对冉姒怒目圆瞪。
  冉姒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抬眸看着他:“本宫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季王又何必恼羞成怒?”
  “事实?事实就是你这个妖女,把寡人最疼爱的儿子给骗去了!”季王说着,还用力地拍了几下桌子。
  冉姒挑了挑眉,嘲讽一笑,不语。
  “在闺阁之时,难道奚清泽没有教导过你,嫁到夫家之后,更要尊重长辈吗?”
  季倾墨因为他娘的死和他生气,至今不愿意喊他一声“父王”也就罢了。可他绝对不允许冉姒也这样子做。
  现在回想起来,她竟然从未有过身为季家儿媳的自觉。新婚以后没有到宫中请安,见了他更是只称呼为“王上”!
  “一个在别人的女儿面前,直呼她家父名讳的人,我有什么理由去尊重他?”冉姒轻轻一笑,眼底是满满的讽刺,“更何况,世子交待,母妃已逝,在这季国宫中,并没有需要尊敬的长辈。”
  “你……”季王原本就身子虚弱,被冉姒真的一气,更是频频咳嗽起来。
  “王上可要保重身体。毕竟,你欠我们的,还没有还清呢。”
  冉姒起身,墨色幽深的眼眸看着季王,丹唇微勾。虽然比他小上许多,可是却让季王有那么一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压迫。
  “那件事寡人从来没有后悔过。”
  四年前为了让季倾墨娶刘娇,给他争取到刘家的势力,他不惜和刘娇联手,演了一场好戏。把季倾墨调离北都,帮助刘娇制造了世子府后院意外失火的假象。
  他以为冉姒会在那场火中,永远的从季倾墨身边消失。可是没想到……
  “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寡人都要一一为他除去!”季王盯着冉姒,眼里是嗜血的狠戾。
  冉姒不得不承认,季王对于季倾墨的在乎,超过了他任何的一个儿子。可他却用错了方式。
  季倾墨想要的,他永远给不了。他不想要的,他却一直都在硬塞给他。
  也许季王觉得,这季国的江山社稷,才是季倾墨最需要的东西。
  “他是不是把那把琴给了你?”
  冉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知道季王说的是什么。
  那次宴会,季倾墨借子车恒权之手给她的碧落琴,那是季国王后的信物。
  碧落琴原本应该在肖后手上,可是季王却把那把琴给了苏贵妃。苏贵妃死后,碧落琴自然而然,就到了季倾墨的手中。对于这件事,季王也是默许的。
  而如今,碧落琴由季倾墨交到了她的手里,也就意味着,季倾墨已经许了她王后之位。
  “那不过是一把琴罢了。”冉姒淡言,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意思。
  季王冷哼,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转身回了内室,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把一样东西交到冉姒手中:“把这个收好了。”
  冉姒低头看了一眼。接过,随手放进了广袖中。
  “行了,出去吧。”季王不耐地摆摆手,像是真的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似的。
  对比起季王,冉姒更显得不耐烦。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冉姒已经出了房门,不见踪影了。
  冉姒出了季王的寝宫,秋忆已经不见了踪迹。
  季倾墨伸手把她的手牵在手里,闻言:“走吧。”
  冉姒看着他,莞尔点头:“好。”
  “阿瑾,那个老头给了我一样东西,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不想。”
  “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嗯……还算不错吧。”
  “今天的晚膳想吃点什么?”
  “猪蹄膀。”
  “是该多吃点,抱着不舒服。”
  “……”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殷城告急

  季倾墨将奏折随手扔在一边,用手揉了揉眉间,语中带着些微的疲惫:“季倾染这个疯子!”
  就在昨天,陈瑾在季倾染的里应外合下拿下季国的殷城。
  “前方的粮草支撑不了多久了,队伍里更是因为有人故意煽动,军心已经不稳。”习羽阳不见了往日的痞气,变得异常严肃。
  “现在守城的将领是谁?”
  “钱宏,季倾染的人。表面上是在奋力抵抗着陈国的进攻,可私下里却早已经跟陈国勾结在一起了。”
  季倾墨冷笑一声:“陈瑾?”
  习羽阳知道,早在武元的时候,陈瑾就和冉姒相识,甚至为了让冉姒嫁给他,不惜顺着子车柔儿给冉姒下的圈套走,企图毁了她的名声。
  虽然最后没有得逞,冉姒也许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从那以后,季倾墨私下里可是没少给他下绊子。
  “从武元回来不久,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寻来的神医,竟把多年的腿疾给治好了。这次挂帅的,就是他自己。”
  季倾墨的墨瞳里透出丝丝讽意,淡淡开口:“神医?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抢夺天山雪莲,大概是要续命罢了。”
  “听我爹说,近来齐王一派都在游说大王下旨,让你亲征退敌。他大概是疯了。”
  “他明白着呢。”季倾墨抬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季倾染胃口可真是够大的。先抛出诱饵,让陈瑾和他结盟,陈国派出大量兵力来对付季国。季国节节败退时,再让群臣力荐季倾墨以世子的身份亲征,鼓舞士气。
  季国有一支战无不胜的金甲卫,历来由现任君主所掌管。可早在两年前,季王就将这支金甲卫的调度权给了季倾墨。
  季倾染忌惮的也只有这支金甲卫。这次让季倾墨亲征,无非是想让季倾墨和陈瑾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他就不怕你带兵反了不成?”
  季倾墨对季国的恨意,习羽阳再清楚不过。
  要说他为了季国去拼命,习羽阳是绝对有理由不相信的。可如果说,季倾墨要割据一方,反了季国朝廷,他倒是会觉得正常不过。
  “如果我带兵反了,不正合了他的意?”季倾墨目光锐利,冷笑连连。
  季倾墨是季国世子,季玖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即使季倾染趁着季倾墨不在北都承了位,也不会被天下人所认可。可是如果是季倾墨割据反叛,一切就又都不一样了。
  “我觉得季王也有让你领兵的意思。要是真的下了旨,你还能抗旨不成?”
  “这个世界上,我不得不听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季玖的权力早就被他架空了,不听也罢。
  “把这封信交给他。”季倾墨把信交到习羽阳手上,“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唐乐乐,等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再说也不迟。”
  “明白。”习羽阳接过信点点头,谨慎地把信收好。
  季倾墨回到房中时,看见冉姒躺在美人榻上,手里还攥着书,可人已经睡着了。
  今天她说有事情要告诉他,会等他回房。他和习羽阳在书房论事,耽误了一些时间,没想到她会一直等着他,不肯休息。
  季倾墨放轻步子,走到榻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又小心翼翼地抽走了她手里的书,把她轻轻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是殷城的事情?”冉姒向来浅眠,季倾墨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她就已经迷迷糊糊地醒了。
  季倾墨一怔,才想起她的消息渠道也不亚于他。
  殷城沦陷,消息还没有来得及传回北都,可他们总该比其他人要知道得早一些时日。
  “是。不过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季倾墨微微弯腰看着她,温然道。
  冉姒看着他的笑,感觉有些恍惚,呆愣愣的样子,一时没有搭话。
  “怎么了?”季倾墨以为她不舒服,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冉姒起身,倚靠在床头:“阿瑾,你会把殷城夺回来吗?”
  她说得认真,连眉目都肃然起来,一双眸子只盯着他看。
  季倾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拿了个软枕给她靠着,才温润一笑道:“阿四,我恨这里,可我却不能容忍别人来毁了它。”
  因为季国的山河,他失去了母亲,和她别离数年。
  他曾经立誓,他要让季玖看着他最在乎的东西,在拥有了最美好的期盼之后,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可是这些都必须由他亲自去做,在这之前,任何人想打季国的主意,他都不会答应!
  冉姒听了他的话后淡淡一笑:“我等你回来。”
  朝堂上,众人举荐季倾墨征讨陈国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即使现在季王不允,可怕是不久之后圣旨就会下来了。
  亲征或许有风险,可也是季倾墨立威的好时机。
  季王自然知道,让季倾墨出征的,呼声最高的当属齐王一派,也必然知道,季倾墨一旦上了前线意味着什么。
  但是冉姒觉得,即使危机重重,季王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个给季倾墨铺路的好机会。
  “阿瑾,我不会武。”见到季倾墨蹙眉,冉姒轻柔一笑,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头,解释道,“估摸着这场仗一时半会儿也难以结束,必定会拖到冬天。到了那个时候,我反而会变成你的累赘。”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在北都是最安全的。我向你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其实冉姒没有告诉他的是,她留在北都,还因为季玖的毒。
  上次她进宫为季玖把脉时,就已经察觉到他被人下了慢性的□□。从脉象上看,已经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了。这个量下得很轻,所以不会被轻易察觉出来。
  毒已经深入骨髓,解毒的方法冉姒是知道的,可她并不想救他。
  季王五次三番想要她的命。五儿的仇,除了刘娇,还有他。
  冉姒自认,她还没有善良到不计前嫌地去救一个害自己的人。
  他是季倾墨的亲生父亲,即使季倾墨对他冷漠不耻。可是冉姒觉得,如果季玖死了,季倾墨再漠然也会伤心。毕竟血浓于水。
  不救他,却还留着他的一口气在,已经是冉姒的底线。
  而且后来她想了又想,让季王活着痛苦,死又死不掉,让他一辈子在精神和肉体的折磨中,忏悔自己一生所犯下的错,也许比直接杀了他更好。
  “你今天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季倾墨可没忘记冉姒那么晚还不休息的原因。
  冉姒顿了顿,复又笑道:“就是这个,没什么重要的事。”
  说完就躺下闭上了眼,一副拒绝再和他说话的样子。
  季倾墨觉得她有事情瞒着他,可也没再说什么。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到里间的浴池去了。
  冉姒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帐看了好一会才又闭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她忽然改变了主意,那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出征前夕

  “世子妃,让世子领兵出征的圣旨已经下来了。”
  冉姒写字的手没有停顿:“知道了。”
  停笔盖上印章后,冉姒把信件交给秋忆:“让人火速送回妙手阁。”
  秋忆把信收好,又说:“季王的圣旨,除了命世子出征外,还让您做军医随行。”
  冉姒开门的手顿了一下,才出了书房:“我可以否认他的全部,却不得不承认,对季倾墨,他确实是个合格的父亲。”
  “季王是怕齐王会用您威胁世子?”
  冉姒听了,冷冷一笑:“也要季倾染有那个本事才是。”
  “季王明明知道,却为什么不阻止?”
  “季玖现在已经有心无力了。”冉姒叹气着摇摇头,摩挲着左手戴着的翡翠镯子,“但起码,他也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齐王想用您威胁世子,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秋忆觉得季倾染若是囚了冉姒,以此来要挟季倾墨简直是自掘坟墓。
  若是冉姒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季倾墨不会善罢甘休,就是武元也不会饶了他。
  奚王府握着武元的兵权,而子车恒权对冉姒更是宠爱有加。难道还能看着她受苦而坐视不理吗?
  “秋忆,我已经是季国的世子妃,不再是武元的安平公主了。”冉姒坐在镜子前,梳着一头青丝,轻声解释。
  子车恒权当年同意她和季倾墨的这门婚事,除了有意成全他们。更重要的是,她能作为他的眼线,监视季国的一举一动,以保证武元的中主地位。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武元那位帝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他可以把子车柔儿嫁给季倾染,把子车晴儿嫁给陈瑾,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季国和陈国开战,却无动于衷。
  她们都姓“子车”,身上都流着他的血。子车恒权可以把她们作为王权的牺牲品,为什么就不可以把她作为棋子?
  她姓“冉”,子车恒权更加不会为了她一个人,放弃这个固权的大好时机。
  季国这些年来发展得太快,子车恒权明面上不说,心中却早已经有了不满。
  这次内乱一起,最大的收益者不是季倾染,不是陈国,而是子车恒权。
  “他只要保证我还有一口气撑着,就足以向我母妃交待了。”
  “世子妃……”
  起码在今天之前,秋忆一直觉得,冉姒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武元皇上最疼爱的安平公主,占尽了别的公主所享受不到的殊荣。却没想到,到头来也不过是一颗下棋人更喜欢一点的棋子罢了。
  “明天一早,你就入宫替我请旨。就说我旧疾复发,不能随军出征了。”
  “这……”秋忆犹豫。
  既然武元不会插手,那冉姒自然是跟着季倾墨一同离开才是最安全的。为什么她还要留下来?
  “按我说的去做。我自有安排。”冉姒冷了眼,命令道。
  秋忆听了垂眸,福了福身:“是。”
  季倾墨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裳,展开来看。
  这件衣服他从没有见过,看针脚和布料,显然还是新的。
  “前些日子刚做好的,还没来得及给你。”冉姒见他看见了,也就干脆承认了。
  “过来帮我穿上。”季倾墨微微一笑,温言喊她。
  冉姒走过去:“都要睡了,还穿它做什么?”
  这样说着,却还是帮季倾墨把那件外袍给穿上了。
  “我会把它一起带去。有了它时时刻刻提醒我,你还等着我,这仗就能快些结束了。”季倾墨抱着冉姒,轻声说道。
  “要是暖园里的木槿花开了你都还没回来,我就和别人一起赏花了。”冉姒把头窝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
  季倾墨一怔,惩罚性的,又把她抱紧了些:“阿四,等我。”
  回应他的,是冉姒更紧的拥抱……
  

  ☆、晋江首发

  刚刚下了场雨,冉姒站在窗边看着屋外。
  已经渐渐入秋了,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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