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是中途要耽搁很长时间了。”
王玄风想不出其他方法,也只有点头了。
他们一老一少在城中转悠着,突然见前面的街道被堵塞了,年湘拉住旁边围观的一个大叔问到:“请问前面怎么了,怎么几条街都走不通啊?”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前面是桑家的粮队在装粮食,这已经是第三批了,如果不是这些粮食,魏郡的人只怕都饿死了!”
年湘眼睛一亮,问:“这些粮食是往魏郡送的?现在不是没办法过去吗?”
那位大叔好心的告诉年湘:“桑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他们有皇帝的旨意在,太守哪里敢拦?”他见年湘不解的样子,继续解释到:“桑家的少主可是个了不起的人,不仅家里的生意做的大,而且十三岁便进宫服侍皇上了,这次听说冀州有了疫症,便主动请命拨出自己粮铺的粮食,龙颜大悦呢!”
年湘不确定的问到:“这桑家少主可是叫桑弘羊?”
“就是他,这里可再没有第二个桑少爷了。”
年湘感谢了那位大叔,和王玄风走到一旁,对他说:“前辈,我们这次可能有法子过去了。您先回去客栈,我去打探打探便回来。”
王玄风知道年湘是个有主意的人,只嘱咐她要注意安全,便自己先回客栈去了。
桑弘羊,竟然是桑弘羊!
年湘怎么会不知道他呢,他可是西汉未来的财政大臣呢!只不过他依稀记得桑弘羊是洛阳富贾,并没有想到在邯郸也能见到,不过想想别人桑家把生意做遍了大汉,在哪里都是有可能的。
她奋力的挤过人群,只见街道上不断的有汉子把一袋袋的米抗上骡车,然后送走,一个衣着富贵不俗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旁看着,旁边还跟着一个账房先生不断的写着东西。
最后一车粮食终于装完了,年轻男子对身旁的账房先生说:“这次三十二车共四百八十袋米没有遗漏吧?”
“是,少爷,老夫一一数了,是这个数字。”
年轻男子点了头,正准备走回店中,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桑公子,关于疫病,我有事找您商量。”
这年轻男子正是桑弘羊,他见旁边的账房先生正准备赶那女子走,赶紧拦下说:“既然有关疫情,便进来说话吧。”
桑弘羊将年湘带进内堂坐定后说:“姑娘有什么话便说吧。”
年湘说:“我和我的几位前辈都是大夫,听说这次魏郡的疫情很严重,所以想请桑公子将我们带往魏郡,尽些薄力。”
桑弘羊笑了笑说:“姑娘有这份心意我们很是欣慰,但是朝廷已经征集了很多民间大夫正在魏郡医治,所以并不需要姑娘去冒险。”
“可是,这么久了,疫情根本没有得到控制,反而在扩大不是么?”
桑弘羊听她这么说,赶紧问到:“难道姑娘你有办法?”
年湘说:“我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控制住,但是我见过很多疫症,这方面我有信心,让我过去看一看,一定会对控制疫情有帮助的。”
“哦?”
年湘见桑弘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反问到:“难道你是在看不起女子的医术?”
桑弘羊听她这么一说,旋即一笑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自从陛下身边有了女御医之后,我便知道不能小看女子的医术,又怎么会那样看待姑娘呢。我只是好奇姑娘年纪小小却见过很多疫症,而且能够安然至今。”
年湘很想说,我是前世打着疫苗看的疫病,但是她肯定是不能说的。桑弘羊这么一提反而提醒了年湘,他们这么贸然的前去,搞不好还容易被传染的,得想点办法!
“请问桑公子,你知道魏郡的疫症是什么症状吗?”
桑弘羊说:“先是很多村民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烧,到城里久治不愈之后城里也出现大量的发烧人群,而且不只是人,鸡鸭也死了好多。”
“原来是这样!”
桑弘羊见年湘恍然大悟的样子,问到:“你难道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年湘点点头说:“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是究竟对不对还要去看过才知道。”
“这样的话,那我们即刻动身?”
没料到桑弘羊对疫病的事情也这样上心,点头同意了,只是另外托人给客栈里送了个口讯,又准备了一些东西便和桑弘羊准备出发了。
粮店的账房先生听说桑弘羊要亲自去魏郡,紧张的拉着他的马,怎么也不同意。
“少爷,您千万不能去啊,那里怎么是您能去的地方呢,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您让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桑弘羊耐心的解释说:“我且去看一看就回,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不行,不行,您怎么也不能去!”
年湘见他们争执不下,就说:“要不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其实不用去。”
桑弘羊说:“那怎么行,你一个弱女子尚且不怕,我怎么能畏怯不去呢?”
账房先生扭不过桑弘羊,只有跺着脚看他驾马而去,在后面捶胸顿足,喊的好是凄厉!
069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近赶稿速度严重落后,都是日剧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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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弘羊很容易的就让守门侍卫开了南门,带着年湘向魏郡奔去。魏郡离邯郸不足百里,马儿撒足狂奔一个多时辰,他们便进入了魏郡的范围。
“前面就是离邯郸最近的一个有疫症的村子了。”
年湘听桑弘羊这么说,赶紧从事先准备的东西中取出两块三角布,拿了一块给桑弘羊说:“快把鼻嘴捂好,一会千万不要触摸任何东西!”
桑弘羊接过布巾,学着年湘的样子在脸上系好了,二人才驾马进入村子。
村子里如今已经不能用荒凉二字来形容了,路上基本上见不到几个活物,一直走到村子的中心,才看见各家各户都有卧床不起的病人。
年湘看到这个情景,问:“难道所有的人都染了病吗?”
“也不是,还有些康健的可能是去城里领事物和药材去了。”
年湘点点头,驾着马到处走走看看,最后她说:“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每家每户都养鸡,是吗?”
桑弘羊点头说:“的确,这里的土地贫瘠,种不出粮食,多数农户都是卖鸡换粮。”
“好了,我们去找魏郡的太守吧,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桑弘羊听她这样说,心中惊讶她这么快就找到病因了,她可连一个病人都没有看呢!
他们又赶了几里路来到魏郡太守府中,整个城镇的情况和外面的乡村差不多,唯一的差别便是倒下的人更多了。等他们找带太守时,他正和几个大夫愁眉苦脸的在一起商议,看起来心情十分糟糕。
“桑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魏郡太守见桑弘羊走进来,相当惊讶,赶紧走过去打了招呼。
桑弘羊直入主题说:“我带了一个人过来,她说她已经知道改怎么医治疫症了。”
太守和大夫们听见他这么说又惊又喜,等他们看清楚桑弘羊所说的人是一个小女子后,眼中却又多了几分不信。
“这位是方姑娘,她对疫症很了解,也许对大家会有很大的帮助。”
桑弘羊将年湘介绍给他们,年湘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一直自称方氏。
年湘见他们质疑的眼光,也不和他们多废话,直接对那几位大夫说:“大家的病症肯定都出现了高温不退,流涕、鼻塞、咳嗽、头痛等症状,而且还有部分人出现腹泻现象,而那些家畜更是成片死去,没有死的也萎靡不振,出现呆立、头颈歪斜、扭曲后仰的现象。我说的对吗?”
那些大夫赶紧点头说:“对对,说的一点也不差!”
太守抛开对女医的偏见,赶紧问到:“姑娘可知道怎么医治吗?”
年湘说:“其实不难,但是有三点必须做到:一,所有鸡鸭禽类都必须杀死,并深土掩埋;二,所有跟患了病或人接触过的东西都要用高温消毒,也就是用开水去滚煮;第三点也就是喝药,我会开出药方来,按照药方喝药,就会逐渐变好的。”
太守听了年湘说了话,第一点和第二点通通都不理解,“这第一点如何能行,杀了所有的鸡,那这成百上千的人可就要饿死了!”
年湘见他执迷不悟,说:“这些病便是因为这鸡引起的,如果不将鸡都杀死,会有更多的人染病,已经病了的人,也不可能好了,到时候这所有人不是饿死,便都是病死了!”
太守左右拿不定主意,便跳过这一点说:“第二点倒好半,这最后一点也有些困难,现在魏郡的药草基本上都用光了,附近地方又买不来药草,这可如何是好!”
桑弘羊说:“这点我来解决,太守不用担心。”
太守听见桑弘羊如此说,千恩万谢的对他作了几揖。
后几日,太守终于经不住年湘的劝说,开始派人捕杀家禽,并在郊外挖出深坑进行掩埋。另一方面,桑弘羊联系了洛阳的药商,成车的药草正迅速往这边送来。看着忙乎的众人,这魏郡似乎又多了一分生机。
可是老天不作美,就在他们这样行动了五、六天之后,初夏的一声闷雷让年湘手足无措。
年湘这几日和那些太医都住在太守府中,当她听见雷声时,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去找到太守说:“不好了,下雨了!”
太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惊慌,只是略有烦忧的说:“是呀,那些草药估计又要晚几天才能到了。”
“不是这个!”年湘着急的说:“下雨过后雨水会渗入地下,会和那些死鸡、死鸭一起浸泡,那时候连同地下,甚至是河里的水就会被污染,要赶紧告诉人们,不能再从井里和河里取水了!”
太守听着年湘将了一通他不太理解的话,但是好歹最后一句他听懂了,便问:“不能在河里,也不能在井里取水,那要从哪里取水呢?”
“这……这,只有去上游取水了。”
“非得如此吗?”
“必须如此!”
年湘又在太守耳边唠叨了许多大道理的话,只到说的他将人派出去发通知才罢休。
这雨一下就没个头,都下了快十天了,却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这日在大雨中,魏郡终于引来了亟需的草药,而且桑弘羊把王玄风、易婶和茗丫也都带了过来。
年湘看着他们说:“这边情况还未稳定,你们怎么就来了呢?”
王玄风不乐意的说:“当初要来疫区的是我,你怎么能一个人跑来这里冒险呢?”
年湘知道现在多说什么也是无用,便笑嘻嘻的将他们安置了下来,一同加入了熬制汤药的队伍中。
这次送来的草药量特别足,看来桑家是为这次下了血本的。每当年湘对桑弘羊说起这个,他总是笑着说:“为君分忧,这只是小事。”
如果这些百千人吃半月的药草和百千担的粮食对桑家真是“小事”的话,年湘简直都不敢想象,桑家到底多有钱呢?
虽然天空一直阴雨连绵,这半个多月一直不见晴,但是好在大家的病情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已经有人逐渐康复了。就在大家以为事情渐渐变好的时候,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传了过来。
当桑弘羊看见家丁慌张的给他递来信帛时,他便预料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半月连绵不断的暴雨,黄河昨日在东郡濮阳决口了!
大家听着这个消息都惊呆了,黄河决口,当天便淹了百余里的良田和村庄,虽未统计,但死伤肯定过万,无数农民流离失所。那洪水一直向东泄了二百多里,直到流进大野泽才止住了去势,形势十分严峻!
遇到如此大的事情,桑弘羊需要立即回京复职商议,他接到信的当天便走了。众人看着这乌云密布的天,不禁都为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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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贴士:鸡瘟
鸡瘟”是长期以来人们对禽类疾病的俗称,不仅禽流感,其他症状相似的禽类疾病也被人们统称为“鸡瘟”。事实上,“鸡瘟”还分为“真性鸡瘟”和“伪鸡瘟”,“真性鸡瘟”即禽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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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药王娘娘
被洪水淹没的东郡至大野泽一带,如今已经是尸横遍野,有的尸首甚至就那样浮在洪水中任其腐烂!也有许多及时逃走的百姓,他们一路成群结队的开始北上,不过十多天,魏郡城外就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流民。
魏郡的疫情刚刚得到控制,而且因为这次疫病的原因,城里的存粮也消耗殆尽,实在是接纳不了其他的难民,所以魏郡太守毅然的下令关闭了城门,将所有难民都堵在了城外。
年湘见到城墙外衣衫褴褛的难民,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可是她现在又做不了其他什么事情。看着越来越多的难民因为饥饿或者疾病而倒下,她实在坐不下去了。年湘迅速给长安白济堂的赵掌柜书了一封信,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了过去,而后到太守那里得到了出城的准许,日日都到城外去给难民看病。
王玄风和易婶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茗丫学医未成,只跟着年湘后面做着帮手。他们四人天天早出晚归,可是因为缺乏药草的原因,年湘给他们看病也救不了多少人!
正在年湘一筹莫展时,一个好消息让所有人都看见了希望,朝廷已经调配万担粮食救济难民,并发十万士卒救黄河洪水!只需再坚持几天,朝廷的粮食便会发放下来!
城外的难民听到这样的消息,终于有了勇气再坚持下去,年湘知道了这件事情,同样也是高兴非常。
也许是老天看着年湘跟着难民一起吃了不少苦,所以对她格外开恩。纵使她先前接触了很多疫病病人,现在又成天与各种各样的病人在一起,她依旧很健康,没有被传染任何病症,只是连日的劳累让她的身子看上去更加孱弱了。
等了多日,朝廷的救济粮终于发到了魏郡,太守立即安排了人,在城外设了多个粥棚分发粮食。与此同时,白济堂的赵掌柜也赶来了魏郡,同时带来了成批的草药。
当日赵前在收到年湘的书信时,几乎难以相信这真是年湘写给他的。朝廷四处寻找她都没有找到,但是现在却收到了年湘的亲笔信!赵掌柜按照年湘信里的吩咐,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只是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惊讶和惊喜,连夜调运了草药赶来魏郡。
赵前在到达魏郡时,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的王玄风,他激动的跑上前去说:“老东家,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你当年说走就走,真就不管我们这些老伙计了!”
年湘让赵前运送草药过来的事情知会过王玄风,毕竟王玄风还是白济堂名义上的东家。王玄风很赞同年湘的做法,此刻见到赵前来的这样及时,心中也是高兴。
“老赵,年丫头本事不错,把白济堂交给她我放心,比跟着我好多了!”
赵前说:“年姑娘呢?怎么没见到她?”
王玄风指着人群中忙碌的一个瘦小身影说:“那个便是。”
赵前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长相平平的白衣女子在给难民诊病,虽然她的容貌不好看,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极温柔的。赵前努力的认了半天,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出错了,他说:“这位姑娘怎么会是……?”
此刻年湘抬起头也看见了赵前,便让易婶接过自己手中的病人,向他们走过来。
“赵掌柜,别来无恙?”
年湘一出声,赵前便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