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生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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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生活录-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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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借着她爹在宫变中牺牲为由头,封了做皇后。这个理由就好比路上多看了貌美女子一眼,便觉着她是媳妇一样,苍白无力。宫变之中死去的人不在少数,地位与新任国舅不相上下的就有三四位,难不成都娶来做皇后?
  
  明眼人都明白,圣上这是在警告越国公府。没人爱被别人左右,圣上也不例外,何况当年圣上生母的事,越国公府不见得干净。
  
  总之在圣上声声泣诉新皇后的父亲是如何如何的忠心,与他出生入死数年,最后不得善终。和大批赏赐送入越国公府后,原本的瑞王妃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截了胡,成了庄贵妃。
  
  她会难受伤心么?不过是政治争斗里的牺牲品,谁又会在意?
  
  *
  
  果然坐上了皇位,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秦蓁回想起刚刚见着圣上的模样,器宇轩昂,确与西南见时不一般,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与他的笑颜相比,庄贵妃显得落寞的多,有点心不在焉,秦蓁喊了好些次,她才反应过来。
  
  “年哥儿啊,真可爱。”她回神,望了眼秦蓁怀里的年哥儿。她塞了个金锁放在他的襁褓里。“本宫说过,那药好用的紧,你看不出一年你就得了麟儿。”
  
  “你来的匆忙,本宫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庄贵妃手忙脚乱,一看便知心绪不定。“你看看本宫,最近都忙的有些晕头转向,好多事情都记不住。”
  
  “圣上的生辰要到了,本宫也没想好送什么。”她握住秦蓁的手,手指发凉,“蓁儿,你说什么比较好,什么样的他才会喜欢?他才会变成以往那样?”说着声音嘶哑,眸中的神采黯淡下来。
  
  屋内的宫女见状,低头退下去。
  
  “庄贵妃,”秦蓁心疼,庄贵妃像她的姐姐般拂照她,现在这般样子,于心不忍。“圣上或许也是有苦衷的,您切莫和他置气啊。”
  
  庄贵妃扯开嘴角笑了笑,“本宫知道,本宫是越国公府出来的女孩儿,是当不上皇后的。可人总会满怀希冀的期待所想之事,等真梦碎时还是会痛。”
  
  她眼里蕴起水汽,“本宫及笄后便嫁给了圣上,一起风雨同甘十数年。圣上的为人本宫是清楚的,他心中有大业,夫妻之情是小爱。本宫作为他的妻应帮衬他,但事落在自个头上,的确不好受。“
  
  秦蓁看着庄贵妃,她是天之骄女,心中仍保留着天真烂漫的一面。不过这些东西往后再层层宫墙里还会剩余多少?
  
  那日庄贵妃与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外乎都是与圣上的点点滴滴,说道动情处,她也不顾身份抿起泪,看来女人无论身份地位,都是一样,为着心爱的男人操碎了心。
  
  *
  
  回到奉国侯府,天已暗下。
  
  秦蓁想着看几本拜帖,再吃饭。一旁的果儿秋诗神色不太自然,扭扭捏捏的你推我搡。
  
  “何事要与我说?”秦蓁余光瞥见她们的动作问道。
  
  秋诗推不过果儿,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小姐,大夫人说有要事找您商量。奴婢本不想通报,可她为这事儿要死要活的,,奴婢们怕出事。。。。。。”
  
  秦蓁皱眉,陈婉音这又是闹哪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苏起

  陈婉音和苏氏安排在一间院子里; 秦蓁过去时; 正听见苏氏打骂陈婉音。
  
  她把一切归咎于陈婉音浪荡勾引他儿子导致不学无术。秦蓁暗笑,到这份上了; 苏氏还看不懂谢梓锦的一事无成是她的溺爱造成的?
  
  很显然,陈婉音也有此感,她的娇柔不过是用来讨好别人的工具,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逆来顺受之人。
  
  “娘,您还摆谱呢?”陈婉音把她一把推开; “镇国公府已经没了,您爹现在是逃犯,您大姐现在在冷宫早就疯了,您还看不出时务?有打我骂我的力气,不如去好好想想怎么讨好新的奉国侯夫人吧。”
  
  苏氏气的嘴角抽搐,她从小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受过这气; 跳起来指着陈婉音的鼻子骂道:“妖妇!从你进门府里就没个好事,生不出儿子就算了,还把梓锦毁了,我要掐死你!”
  
  两人随即扭打起来,半分没有贵女的矜持。秦蓁轻咳一声:“大嫂,你找我来是看打架的?若是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她倚着门框,眉眼弯弯的看着陈婉音。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么?当初就应让紫苏给你下猛药; 早死早超生!”苏氏恨秦蓁恨的牙痒痒,放开陈婉音,说着就要冲过来。
  
  还没近身就被眉娘抓住,秦蓁给个眼神,苏氏便会带回了房里。“你说有要事同我说,何事?”
  
  陈婉音挽起刚刚被扯乱的发髻,显得很拘谨,她谄媚的笑笑:“蓁儿,这外头人多嘴杂的,不如去我屋里说?”
  
  秦蓁扫了她一眼,看来最近她过得确实不尽人意,原本高处不胜寒的清冷气质被磨灭的一干二净,取代的是衣襟上的油渍,和鞋上的污泥。
  
  感受到秦蓁的目光,陈婉音脸通红,头埋的更低,她现在这般模样确实见不得人。“走吧,你若说不出个什么,以后你要死要活我都不会来了。”
  
  秦蓁的警告让陈婉音面露喜色,连忙替她开道,引着去了自己的屋子。
  
  *
  
  眼前的屋子顶盖了一层薄薄的稻草,秦蓁眼尖的发现好几处稻草被雨水冲开,露出下面用纸糊的一层“瓦顶”。
  
  似乎可以看见当年那对母子,对着总漏雨的房顶无可奈何。也许选了个艳阳天,踩了把从奴仆那借来的梯子,用草纸做了个屋顶。
  
  那女子应是温柔的,她扬起笑脸,一遍遍对怀中哭泣的孩子说道,爹爹会来看我们的,以后我们也能住不漏雨不透风的房子,可以吃到暖暖的饭菜。
  
  可惜那一天来的太晚,等一切实现的时候,斯人已逝。
  
  这般的屋子出现在堂堂侯府里,说不是故意的谁信?秦蓁望见苏氏离去的方向,她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又或许说谢彦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呢,为着权势就让心爱的女人孩子过这般的日子?
  
  秦蓁想自己是幸运的,能遇见一个真心实意把她放在心头的人。
  
  屋内一股霉味,不透风屋内的积水排不出去,堆积在一起引出一股腐败的位置。
  
  陈婉音带着她在堂屋坐下,谢梓锦躺在里屋呼呼大睡。他似看透命运,又或者说他从未想过反抗,只要有口饭吃便满意。
  
  “蓁儿,这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你同二弟说说放我出去好不好。孽都是他们母子做的,与我无干啊。”陈婉音忽然跪下,扯着秦蓁的裤腿,留下一个黑色的手印。
  
  她看见印迹,愣了一会,把手收回在身上蹭了蹭,可怜巴巴的看着秦蓁。
  
  “你真觉着你无辜?”秦蓁盯着她,“嫁给谢梓锦是你一手谋划的,无人逼你。挑拨我与梓安的关系,给我下药,你敢拍着胸膛说你没有参与?”
  
  陈婉音脱力,跪在地上。“蓁儿,我真的错了。我娘是西湖瘦马,用的手腕嫁给了我爹。逼死大娘取而代之,我知姐姐不喜我,却还是来了京城。”
  
  她的眼中蓄起泪:“我不想在京城!我想回去!你是寄人篱下我又何尝不是!”她拍起胸膛:“你比我要幸运的多,你有老太太爱着宠着,可我呢就是姐姐巩固地位的工具,谁在乎我的感受!”
  
  秦蓁是心疼过陈婉音的,在幼时一次次看她讨好陈氏却碰壁,逞强的彻夜温书时,她是有过同病相怜的感受的。“可这些成不了做错事的理由。”
  
  陈婉音哈哈笑起来,笑的眼中泛泪:“凭什么我付出这么多后,什么都得不到?秦蓁你不也不愿去和亲?咱俩有何差别?不过是你命好罢了。”
  
  话说到这份上,秦蓁不愿再听下去,起身准备离开。“我同你做笔买卖如何?我知谢梓安在抓苏及远,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给我自由。”
  
  陈婉音的声音飘来,语音中是笃定。“镇国公府还有秘密,你不想听听?他逃出去了随时会卷土重来的,到那时谢梓安会第一个遭殃。”
  
  “你没有想过,放你自由,你往后就不是奉国侯府的人,鸢姐儿也好,晓丫头也罢都与你无关了。”秦蓁停下脚步,不得不说陈婉音开出的条件很诱人。
  
  “我受不了这破地方了,谁爱待谁待着。至于孩子。”她眼中划过一丝不舍,“蓁儿,我知你不是个心狠的,她们与你们无仇无怨,过得不会太差。”
  
  果然还是记忆中的陈婉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次是孩子,下次又会是什么?“说吧,让我看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你的自由。”
  
  陈婉音说的秘密是镇国公府里的大少爷,那个缠绵病榻三十几年的废人。
  
  “我听苏氏说过,自她年幼苏起就一直躺在病榻上,像是忽然害了病,再没有起来过。那病邪乎的很,传染极强,旁人不得靠近。”
  
  秦蓁对镇国公府大少爷苏起的事有所耳闻,据说年轻时是个博学多才的,可惜害了病,虽说没死但也和死了差不多。有人说这就是当年苏及远开城门迎先帝,被前朝昏君给诅咒了,让镇国公府绝后。
  
  “可怪就怪在,苏起是前朝宫变时突然倒下的,和宫中起火是同一个时候,自打那时起苏氏就没见过这个哥哥。”陈婉音说着自己的疑虑“究竟是什么样的病,那样突然?一夜间就闭门不见,病在塌上?”
  
  “苏氏说过,她对苏起的影响不深,无论是德妃进宫还是苏氏嫁给谢彦,这样的喜事他都从未露面。这么说他病的应该很重不是么?”
  
  “但我见过苏起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是人。”陈婉音回忆起为数不多的,去过镇国公府的影响,那次她同谢梓锦吵架,在镇国公府里瞎晃悠,远远的见过一眼那个藏在深处的院子。没多久就被苏氏发现喝走,并再三嘱咐那个地方是苏起的院子,没有大事别过去染上病。
  
  “一个病人,就算是需要人照顾,也不用那么多人吧。我看的不真切,但里面的人有不少护卫。病人需要人保护么?还是说防着什么人?”
  
  秦蓁眼睛眯起,有一丝丝线索飘过。“继续。”
  
  陈婉音知道自己提供的消息有了价值,神情变得放松:“再说那病是传染病,但院子里的人却无一人得病。不奇怪么,我找到过院子里当值的丫鬟,她说根本没见过苏起的样子,院子里的人一月就换一次,除开几个大丫鬟无人见过里面的少爷。”
  
  “整个镇国公府见过病后的苏起的,除开那些少数的丫鬟,就只有德妃和苏及远了。”陈婉音有些得意“苏氏说过,正是那场宫变后,苏及远对她好的不得了,说什么对不起她的哥哥姐姐,想在小女儿身上弥补。”
  
  这些都是陈婉音偷听来的,苏氏精怪,但对谢梓锦是全无保留。她好几回在屋外听她俩说话东拼西凑想到不少事情。
  
  “最后,镇国公府里的人都被抓了。只有苏及远跑了对么?”陈婉音问道。
  
  秦蓁脑中嗡的一声,不还有一个人也逃走了,苏起!
  
  没人在意那个三十几年躺在塌上的人,在旁人的心里那个人的存在似耳畔的风,吹过便了。谁会刻意在乎一个传染性极强的病人。
  
  但苏及远将他带走了,在那么紧急的情况带走一个病重之人,为什么?除非。。。。。。
  
  “我想苏起要不根本没病,要么那人早就不是苏起!”陈婉音说着她的结论,一切的一切太过巧合,苏及远做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了掩盖住苏起的真实样貌。
  
  “蓁儿,我说的这些够换我的自由么?”陈婉音笑着,她望见秦蓁的表情,心中已有八分确定。“我是个惜命的,能说的不能说的心中有数,去外头了嘴会闭的紧紧的。”
  
  秦蓁没有立马答应,只留下句回去同谢梓安商议,但陈婉音明白,她的自由就要来了。
  
  *
  
  秦蓁坐在镜前,消化着白天陈婉音所说,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秋诗被她打发出去,她自己拆着头上的步摇。心中想着事,一时没注意后头来了人。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谢梓安抚上她的发,从桌上拿起置于锦盒中的象牙百齿梳,他之前没见过这把梳子,想来是新从库房中拿出的。
  
  “我今个去见了陈婉音。”秦蓁思考着怎么把白天的事说出来。
  
  谢梓安用梳子替秦蓁梳起秀发,手顿了一下。“怎么去看她了?”
  
  “她和我做了笔买卖,她说起苏起的事,说他的病。。。。。。”身后忽然没了动静,难道惹谢梓安生气了?
  
  秦蓁回头,见谢梓安盯着梳子,眼神忽明忽暗。他压低嗓子问了句:“陶陶,这梳子你哪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这篇文大概只有几万字啦,然后接档文会是一片幻言快穿文,近期会把文案放出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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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来

  
  秦蓁看着谢梓安手中的象牙梳; 不知有什么问题; 但见他眼神严肃,还是说了梳子的来历。
  
  “这梳子是宫中教养嬷嬷赠我的及笄礼; 可有何不妥?”
  
  “以前从未见你用过?”谢梓安摩挲着梳子,指腹按压的一块是个指甲大小的印迹。
  
  秦蓁以为他只是没见过这把象牙梳,笑着推了推他:“我库房里那么多首饰,你个大男人还要一一看了不得?一来我梳子多,又喜用木梳。二来我头发长且韧; 象牙梳用了容易豁口。”
  
  她将象牙梳上的落发一根根扯下,用帕子擦擦。“教养嬷嬷说是前朝皇后用的,金贵的很,西南我都没舍得带去。还是最近清库,才拿出来用用。”
  
  “你说这是前朝皇后的东西?”谢梓安眼睛眯成一条缝,“教养嬷嬷说是先帝赐给她的,应当不会错。”
  
  他抿着嘴,先前一步拿起秦蓁妆柩里的胭脂; 倒了些在象牙梳上。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梓安?”她见着谢梓安一系列反常的行为不解。他没有理会,拿着梳子坐在桌边倒了点茶水,将胭脂和成泥状,一点点小心翼翼铺平。
  
  秦蓁明白他是在做个简易的印泥,只见他将微干的梳子扣在宣纸上,片刻后揭下,一个清晰的红印显现出来。
  
  “陶陶; 你觉着这个像什么?”秦蓁应声走去,看见宣纸上的印迹,心止不住的狂跳。
  
  “刘师爷未画完的印章!”她经不住抬高声调,又怕隔墙有耳,用帕子捂住嘴。
  
  这印迹分明就是刘师爷画的半幅印章图样,上面是一只展翅的雄鹰,下面则是图腾,透露出冰冷刚毅的气息。
  
  “我是说为什么当初刘师爷的那半幅画,看着这么眼熟,原来在这里见过。”秦蓁盯着印迹,脑中闪过一丝线索,“是军队的图腾!”
  
  她抓住谢梓安的衣袖:“庄贵妃曾同我说过,前朝皇后是武将世家,唯出了她一个才女。梓安你看,这像不像是军队的标识?”
  
  行军打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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