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摆脱**凡胎的局限,一如自己是真正的小白泽一样自由的运转着身上的灵力。
在她的灵力快要达到一个极限的时候,妙妙的五感彻底恢复了巅峰状态,寻着一缕一样的气息,妙妙愕然发现,那气息居然是从自己的精魄之中散发出来的。
对于任何生物来说,精魄上有异物都不是什么好事。妙妙凝心静气,将周身的灵力化成刀子,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精魄上附着着的东西切削了下来。
在妙妙拼着伤害自己,也要将那东西剥离开的一瞬间,那个黏着在她精魄上的“东西”忽然遁走,在它离开了自己的精魄的时候,妙妙果断以灵力追了上去。
这是妙妙的梦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妙妙对这里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而小姑娘早就聪明的发现了这一点,不多时候,那心怀不轨之徒很快就被她堵在了一个角落之中。正在妙妙伸手准备捏上他的时候,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倏忽化成了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上身**,肌肤呈现出一种夸张的古铜色,还在上面绣纹着大片的图腾。乍一看去,仿若这个人穿了一件有些紧身的衣物一样。
他有一头火红长发,脚腕上套着沉重的铜环,一身扑面而来的远古气息。
妙妙没有因为他的上身**而表现出什么异样,她只是困惑的看着这个男人,浅金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在思考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男人也是一双浅金色的眸子,不过妙妙在人形的时候,眼眸也会转变成普通的眼睛形状,这个男人却是彻彻底底的兽瞳,仿若生怕有人不知道他洪荒异兽的身份。
妙妙没有见过这个人……或者说,是这只兽才恰当,不过既然能够入侵她的梦境,附着在她的神魂之上而不被她家小哥哥察觉,那恐怕它至少是该和白泽同等级的异兽了。
能和白泽一较长短的兽类并不多,不过却多是凶兽,眼前这人气质邪佞,想来是凶兽无疑,妙妙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了。
虽然是和自家小哥哥同时期的异兽,妙妙在他的面前就宛若是幼崽一般,但是妙妙却也并不惧怕他。因为他们洪荒异兽从来都不是论资排辈,而是以实力说话,方才妙妙和他短暂的交锋,便能够察觉这只异兽神魂不全,纵然曾经有移山填海之能,如今也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了。
终归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妙妙皱了皱眉,先是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梦境?”此刻妙妙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往日的软糯,而是拿出了一份属于白泽的天然傲气。更何况,她是在质问,又不是在和那人打商量,因此也没有必要客气。
“穷奇。”
没有绕弯子,穷奇直接对妙妙说道。
至若妙妙问的,他为何要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穷奇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化掌为爪,直取妙妙心口!
妙妙一直在谨慎的盯着他,虽然并不习惯和人动手,可是妙妙并非不能与人动手,更何况在这她掌握了全部控制权的梦境执掌,妙妙毫不犹豫的在自己面前起了一道结界。穷奇的指甲狠狠撞在了妙妙的结界之上,尖锐的指甲上出现了寸寸裂痕,更有的指尖直接渗出了鲜血。
“有点儿意思。”
穷奇眯了眯眼睛,更加用大了力道。
那保护着妙妙的结界,其实不是什么手段,而是她的所谓“心防”。妙妙的内心越是平和坚定,她的心防能够抵御的攻击就越是猛烈。穷奇精心设计了这样的一个张家的“结局”,为的就是让张家妙妙内心崩溃。
穷奇必须要把握这个机会,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此后还能否有这样接近他的最终目的机会——小白泽是否会内心脆弱穷奇不知道,可是作为凡人的张家十七小姐却是注定有弱点的。只要她还是个凡人,她就总是会有弱点。
在穷奇看来,凡人既胆小又贪婪,他们觊觎许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害怕失去,他们渴望成功,可是却又害怕失败,他们甚至脆弱到会因为离合聚散这种微末小事而伤怀。
这样脆弱的凡人,不应该还有这样稳固的心防的啊?他越发的纳罕,可是爪子用的力气却更加大了几分,一直到他自己的手都已经鲜血淋漓,然而穷奇却是不曾在乎。
他不知道的是,方才妙妙的确心境动摇,可是穷奇的忽然现身,却是让妙妙肯定了这一切都是幕后黑手捏造的。既然如此,她看到的就不可能是真实,所以她半点也不应该相信。
于是,那已经动摇的心境骤然平稳了下来,任穷奇如何攻击,妙妙始终站在结节之后,眼中半点慌乱也没有的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妙妙看着穷奇这样坐无用功,小姑娘甚至十分嚣张的盘腿坐下,托着腮看着穷奇的张牙舞爪。
穷奇虽然是凶兽,可是他也是不撒谎的,他一边抓挠着,一边沉声对妙妙说道:“要你的心头血。”
像是妙妙这样大的幼兽,如果失去了心头血,那定然是必死无疑了。
“为什么呀?”听到有人要置自己与死地,妙妙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一样,反而十分好奇的追问。
穷奇气恼,不由道:“我只要你的心头血。不过有人却要你死,因为你死了,白泽才会痛不欲生。”转而走向自我毁灭。
这一句话却让好脾气的小姑娘生气了起来。她冷了一张小脸,眉眼含霜的样子当真像了顾寻川十成。
她用浅金色的眸子望着穷奇,一字一句道:“你被骗了。”在穷奇怔愣的时候,妙妙继续道:“我根本没有心头血这种东西。”
所以你啊,注定不能得偿所愿,到头来只是为人作嫁衣裳。
第107章 风清月白偏宜夜。
“我本就是白泽心头血所化; 我自身便是白泽心头血,所以。”妙妙停顿了一下; 而后才带着怜悯一般的对穷奇说道:“所以; 是什么给了你我会有心头血这东西的错觉?”
穷奇怔愣了半晌,脸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蹦了起来; 也显现出了越发痛苦的神色。只是忽然; 他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着妙妙设下的结界的攻击也越发的猛烈。他一边拼命的抓挠着妙妙身前的结界; 一边怒道:“你不要想着骗我了!你没有心头血; 那你就是白泽的心头血本身啊,效果也是一样的。”
妙妙微微眯了眯眼睛,继续道:“效果?什么效果?”
“当然是复活……”穷奇的话戛然而止,只是无论他说想要复活什么; 妙妙都已然大概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面对穷奇越发狂猛的攻击,妙妙不但没有闪躲,反而就这样盘膝坐下。托着自己的下巴; 妙妙扬起脸来对着穷奇; 恍若天真的说道:“复活这东西呀; 是逆天改命的啊。”
穷奇冷笑了一下; 却并没有对妙妙再说什么。
而妙妙继续道:“可是; 天道只残存半部; 而我家小哥哥那儿却还有另外半部; 即使你得了那残存的半部天道的帮助; 可是你又有什么把握能够赢得了我家小哥哥?”
穷奇瞥了这只幼崽一眼; 她的眸色之中对顾寻川的信任让他的脑海之中骤然浮现出了另一个身影,心口是剧烈的疼痛,可是穷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停下了攻击妙妙身前的结界的动作,有些神色不明的对妙妙说道:“失去了你,他就脆弱不堪一击了。”
能够伤害白泽的,只有白泽自己。
这是天道告诉穷奇的事情。这只幼崽可以成为顾寻川迫使自己强大的动力,却也能化作插向他胸口的一柄利刃。
在这一点上,穷奇和白泽其实很是相像,或者说,其实每一个有过深爱之人的生物都会这样俗气的相像。穷奇失去过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他了解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并且一直在被这样的感觉所折磨着。由己及人,穷奇不相信白泽可以幸免。
更何况,顾寻川从未掩藏过这只幼兽对他的重要。而这只幼兽是那样的幼小又脆弱,仿佛随时可能被剥夺了生命的样子。若是没有遇见过那个人,穷奇或许会觉得白泽这种将自己的弱点袒露出来的举动是愚蠢,可是因为他自己经历过,所以穷奇明白,所有的爱恋与倾慕,都是没有办法掩藏的事情。
只是作为白泽的对立面,既然白泽敢这样毫不掩饰这只幼崽对于他的重要,那么穷奇也就没有必要心慈手软了。
穷奇的话让妙妙愣了愣,继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姑娘笑得十分满足和甜蜜,甜蜜到仿佛她面前的危险并不存在一般。
这样的笑容,曾经也出现在穷奇的心爱之人脸上,刺得他眼眶生疼。他的动作更狂猛了几分,只是他的指爪上的皮肉已经被磨破,上面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你都不疼的么?”结界之上一点划痕也无,妙妙歪了歪脑袋,顺口问道。转而也不等穷奇回答,她忽然道:“同样是半部天道,若真是天命难违,你想要逆天改命,为什么就信任一个曾经碾碎过你神魂的天道,却不愿意相信与你一道在洪荒之中走过的朋友呢?”
关于穷奇的一切,顾寻川本来是不打算对妙妙提起的,不过占有欲作祟,国师大人宁愿妙妙相信曾经陆戎对她求亲,只是穷奇阴谋作祟,也不愿让妙妙以为是那人真的对她动过心思。出于这种男人的小心思,顾寻川对妙妙说明了穷奇的来历,也将他附身陆戎之事和盘托出。
妙妙说的话让俨然陷入癫狂之中的穷奇忽然冷静了下来。他停下了抓挠的手,任由那点点血液顺着手指滴下,许久之后,他狐疑道:“白泽真的会帮我?”
妙妙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忽而狡黠一笑,道:“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所谓天命从来都是落子无悔,你要逆天改命,还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穷奇会意,洪荒异兽虽然凶悍勇猛,但是因为信奉绝对的力量,所以他们鲜少会工于心计。觉得妙妙这边开出的条件显然是更加优渥,穷奇对妙妙说道:“你等着。”说着,他便倏忽弹出了妙妙的梦境。
看着穷奇的身影消失,方才小猫崽子一样蜷缩进被窝的小姑娘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手心其实已经因为紧张而汗湿,可是眼眸却是惊人的亮。
她缓缓的呼出了胸口的一口浊气,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这是一个针对她家小哥哥的局,穷奇只是被那天道当枪使了而已。不过……既然胆敢算计她家小哥哥,妙妙轻轻的哼了一声,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要送给小哥哥一件礼物呦。”
顾寻川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的时候,妙妙忽然从他后面冲了过来,两只小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吊在顾寻川身后。
这是顾寻川的宅邸,平素妙妙是很少来到这里的。不过如今她开始修炼,身手倒是比往常好了很多,偶尔避开哥哥们的耳目翻过一道墙,抵达她家小哥哥这里,也算是十分有趣的体验了。
小姑娘特地屏息凝视,就连顾寻川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毕竟他们同宗同源,身上的气息太过相似,所以纵然是顾寻川,在妙妙特地掩饰的情况下,他还是很不容易发现这姑娘要恶作剧的。
顾寻川被妙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手一抖,一张差两个字就写完了的请帖上骤然出现了一道显眼的墨痕,不过顾寻川却也不恼,放在手中的毛笔,一手随意将那写坏了的请帖抽出来扔掉,一手托住妙妙的小屁屁。
微微一顿,顾寻川十分熟练的将人抓到了怀里。
在小姑娘敏感的耳廓上咬了一口,顾寻川用低沉而缱绻的声音说道:“什么惊喜?”
耳廓很痒,妙妙避了避,却到底没有避开。索性忍耐着任由家里的小哥哥咬个够,妙妙哼唧道:“到时候小哥哥就知道啦。”
“平白要送我礼物,是贺什么?”顾寻川见到自己被纵容,于是变本加厉,先是用舌尖扫过妙妙敏感的耳廓,继而含咬住了她小巧的耳垂。他的声音里带着笑,听起来却是一种一本正经的坏。
这个人……好坏好坏的。
妙妙忍不住反手回去捏了捏顾寻川的耳垂,声音里都带上了颤抖的气音的道:“贺……贺你终于嫁给了我啊~~~”
知道自家兄长们之所以对小哥哥态度骤然和缓,原来是将之看做了弟妹,妙妙就……o(∩_∩)o了。终于找到了可以调侃自家小哥哥的机会,妙妙迫不及待的用上了这个梗。
顾寻川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将小姑娘端端正正的摆着坐好——如果不是坐在他的腿上的话,眼前这姑娘的坐姿真的是十分端正的。又将一支笔塞在了妙妙的手里,顾寻川道:“谁娶谁写请帖,这是规矩。”
张家哥哥们“不怎么为难顾寻川”,不代表着完全不为难顾寻川,譬如这写请帖一事上,张家兄长们给顾寻川的需要邀请的族亲的名单足有八百多人,这八百多人的请帖都需要顾寻川亲笔去写,还不能重样。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请帖,妙妙吞了吞口水,顿时蔫了,在顾寻川的耳边讨饶道:“唔,我错了小哥哥,你娶我,当然是你娶我啦。”
一直到小姑娘求饶,顾寻川这才终于放过了她。俯身在小姑娘的唇上咬了一口,顾寻川继续提起笔来,开始和这如山的请帖做起了斗争。
妙妙乖乖的窝在顾寻川的怀里,却是心绪翻滚,一时之间想到了许多的东西。
又是入夜时分,这一次,妙妙并不意外的看见穷奇带来了一个人。或许说这是一个人并不恰当,因为他没有脸,一身白色的袍子,却并不潇洒也不飘逸。就是因为顾寻川总是身着一身重衣,所以他就势必要穿和他颜色相反的衣服,因为他和白泽,早就已经不共戴天。
妙妙看着这个人,只是淡淡道:“你是天道。”
那人颔首,却是有些遗憾的说道:“能够伤害白泽的只有他自己,我的确对他无可奈何。可是他自掘坟墓,难道他从来没有想过,你也是白泽,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么?既然这样,能够伤害他的,就还有你。”
妙妙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也存在着生来就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宿敌。而不幸,她家小哥哥和这所谓的天道正是如此。
没有回转的余地,她家小哥哥早晚有一天和这天道只能留存其一。
清楚了这一点,妙妙对于要亲手毁灭掉这天道终于再也没有存在疑虑。
她无悲无喜的望着天道,脸上不再是少女的童稚,而是忽然蒙上了一层比天道还要肃穆的气质。她对天道说道:“戎族和大安边境的火,是你引起?”
天道似乎没有想到是妙妙会问这个问题,只是他已经无所畏惧。于是他随意点了点头,道:“是我指示穷奇,你若是将这账算在我头上,也无不可——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找我算账的话。”
“你知道如果没有粮草,大安边关十五万将士将面临什么么?你知道一旦军队溃散,那边关的百姓又将何如么?你知道如果再起硝烟,大安和戎族将要死多少人么?”妙妙忽然有些愤怒,而她这愤怒在天道看来是十分可笑的。
“天地不仁……”天道的脸并没有具体化,可是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轻蔑:“这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说我的嘛,我也不过是照着他们说道去做罢了。”
妙妙皱了皱眉,刚想要说些什么,天道却先一步说道:“天地不仁,这些人类也没有说错,你说不仁,不过是因为你亲厚大安,而我损害了大安的利益罢了,白泽那边也有半部天道,他烧了戎族草场,所作所为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的乍一听是无懈可击,可是却并没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