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瘸子见自己捡回一条小命,急忙发誓保证。
林大磊自然不信他,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先放了他回去。他看了看正屋的门,却突然不想看见她受尽委屈的样子,实在是。。。。。。心疼的紧!更惭愧的紧,若不是他瞎折腾,非要给她找个好夫君,又怎会惹来这样的人,又怎会如此被人欺凌?
林大磊想,如此看待月娘的应该不止那瘸子一人,想必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自己的人了罢?都是他坏了她的名声,还巴巴的上门让别人娶她,怪不得没人愿意,怪不得那些小人生了这般歹意。
正屋的门被打开,林大磊心中一跳,见是王婶,便又平复下来。待王婶走到他身边,他低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王婶叹了口气,也跟着低声道:“小姑娘家的,自然受了不少惊吓。我说大磊你也是的,不好好照顾人家,整日里折腾个什么劲,看吧,差点就出事了。”
林大磊心里更加愧疚,悔恨的不能自已:“我只是想让她今后有个好去处,跟着我总不是个办法。。。。。。”
王婶翻了个白眼,道:“我说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个人都会藏得严严实实的,只要你,才会把人家往外推。你不想外面说的那么难听,横竖你俩已说不清道不明,不如干脆就把这流言坐实了,这样,人家姑娘也有了归处,你也算是有个伴了。”
“这样怎么能行?我林大磊一无所有,怎的好委屈人家姑娘?她本就是个可怜人了,这趁虚而入的小人行径,我林大磊,却是万万做不来的!”
林大磊义正言辞的摆手拒绝王婶的提议,王婶却不理会他所谓的正人君子,只道:“若是,那位姑娘已经心有所属了呢?你可愿把她嫁于她的心上人?”
“她有心上人?”林大磊很是惊讶,见王婶一副神秘的样子,心里有些憋闷,他怎么不知她有什么心上人的?是了,定是在遇到他之前认识的男子,可是,他上哪去找她的心上人,再说,那心上人若是靠谱,怎的她出事这么许久,都没见有人寻觅?
王婶暗骂了声呆子,只得把话挑明:“那大磊,我却问你了,如何你找了这么许久,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
林大磊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他们不够好。”
王婶又问:“怎样的,才叫好呢?”不待林大磊回答,她又道,“你认为的好,是像你这般的吧。想想你所有知晓得单身汉,除了你,谁还能如此全心全意的照顾她怜惜她?”
林大磊迷茫了片刻,而后耳根微微泛红,王婶见他终于开窍了一些,继而道:“既然所有人都不如你待她好,那你又何必把她推出去,再者,你又怎么知道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呢?”
林大磊疑惑地望着她,有些难以置信,王婶抿嘴一笑,径直离去了。林大磊在外面呆滞了半晌,才慢慢蹭进屋里,抬眼见月娘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在发呆,便觉得心中无限怜惜,想到她以后和另一个男人这样朝夕相处,便觉得胸腔内有股难言的怒气,原来,他竟然是不情愿的么?为何原先没有发觉呢?
行至床边,林大磊低头瞧着这鲜花一般娇嫩的脸蛋,怎的就没人怜惜呢?难道真的只有他,才把她看的如此重要,却浑然不觉,他都做了什么啊,差点就把她推给别人了,还好没有人能比他对她好,否则,以后反应过来,岂不是要悔死。
月娘见他一直站在床边不说话,便无声地望过来。林大磊心中一悸,就这样吧,没有人比他待她更好,那就由他来照顾她一生吧,若她愿意的话。只是委屈了她,但是,今后他必定待她更加的好。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去做,这是林大磊一贯的作风,于是他望着月娘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道:“月娘,你今后。。。。。可愿跟了我?”
月娘初时不明他的意思,眨了下眼睛,脑子转过弯来,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彩霞飞上面颊,已是羞得不敢看他一眼,但是又忽然想到什么,脸色血色尽数褪去,惨白着脸问道:“你现在不想再把我给别人了?你是觉得别人都瞧不上我,在可怜我了?”
林大磊本来见她害羞,心下既期待又紧张,忽闻得她这般问,便又急又躁,他有心想把心中的想法都讲出来,无奈实在是说不出口,又觉得被她这样误解实在难受,最后只憋出一句:“我不会再将你让与他人。”
见月娘神情并没有缓和多少,他平复了下心情,一字一句慢慢道:“先前,是我不好,以后必不会再如此了。你若愿意。。。。。。我必待你全心全意,若你不愿。。。。。。”
月娘见他终于开窍了,心中无限娇嗔,倒是感谢那瘸子一顿闹腾了呢,不然这榆木疙瘩不知何时才能开窍。
她斜了眼面前支支吾吾的男人,有心刺他:“我不愿你又怎么样?”
林大磊却是沉默了,她不愿他自是不会强求她,只是想到她若是和别的男子亲密,心中竟是莫名的滋味,若非王婶提醒,他竟还不知他也是不情愿别人娶了她的。。。。。。
月娘见他那副呆样,抿嘴笑了笑,低声骂了句“傻子”。
林大磊抬眼看她,仿若水中半开的睡莲一般,娇憨动人,心知她必是情愿了的:“明日我便央求蔡氏与你我做媒人,你看可好?”
月娘垂了眸子,脸颊绯红,小声道:“我又不懂这些,你问我作甚么?”
林大磊也有些不自在,印象中,好像从没有如此尴尬的时候,但他却又十分坚定的说道:“如今要你跟了我,确实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欺了你去,一定。。。。。。好好待你。”
月娘咬着唇瓣拿眼瞥他,略带羞涩道:“你觉得我委屈,我却不曾觉得委屈分毫。”
林大磊眸中一亮,神情变得极尽温柔,他温声细语道:“你放心,就算家里没有多少钱,我断不会委屈了你去,那些明媒正娶正经要花的用的,我定会都布置妥当的。”
月娘羞红了双颊,低了头小声道:“其实不必如此的,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不必如此破费。”
林大磊笑了起来,神情颇为宠溺:“好,以后都听你的。”
第19章 成亲
农村里成亲一向没有城里那么讲究,婚姻事宜多凭媒妁之言,都由男方请媒人先往女方提亲,称“报吉”。女方同意后,交出写有女儿生辰八字的红帖,即“庚帖”,称“出帖”,俗称“出八字”。
男方取得庚帖后,压在祖宗牌位前的香炉下三天,称“压庚”,然后请算命先生算男女生辰八字是否相克,称“合婚”。如五行相冲相克,则退回女方“庚帖”,并附送一些礼物示歉。
农村礼仪较简,男方选定结婚日期,提早半年通知女家,称“对盘”,又称“行大盘”。托媒人送礼,有绸缎、布料、首饰及礼金,礼金为数亦甚可观。也有女方讨价还价,至使男方送追礼的。
也有实在是穷的,或是改嫁低嫁之类的,若是离得近,旁边几个人吹着唢呐,顶着红盖头,便由媒人引过去;若是稍微富裕一点的,倒也有个花轿坐坐,上轿前都是要哭的,新娘一般是小声哭泣,母亲则是大声哭泣。
月娘举目无亲,这些自然就免了。林大磊既然下定决心要娶月娘了,虽然在别人眼里是续弦,林大磊却不愿委屈月娘一丝一毫。早早的拿了些粮食和在山上打的猎,去集市上换了钱,那些该买办的东西,都一点不差的买了回来。蔡氏看在眼里,直夸大磊心细体贴,又感叹道:“什么人干了什么事,老天爷那都是看在眼里的,绝不会亏了一个好人,也绝不会饶了一个坏人!”
村里人听说林大磊要结婚了,女方正是那被救回家的小姑娘,又听闻蔡氏给做的媒,便有那些好事者三天两头的跑去李郎中家里打听一二,一时间,李郎中家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蔡氏知道众人的心思,又觉得这是桩好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月娘虽曾贵为小姐,但身世凄凉,无人问津,已是无所依靠,幸得老天保佑,遇见了大磊这样的好人。
众人便顺根往上爬,问到之前林大磊张罗着给月娘找夫婿的事情。蔡氏一拍大腿根,道那大磊是个实心眼的,怕自己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便想着为人家找个好夫家,两人至现在都是清清白白的。。。。。。
那些人有不信的,也有解了疑惑便过了的,不管人家从前有无亲密关系,现下都要成亲了,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遂也不再有人非议此事。但这事在这平淡无聊的农村里,倒还是有些看头的,于是大家准备林大磊成亲那日要看热闹的。
东西置办整齐,才花了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因为月娘没有娘家,便只好提前在李郎中家准备,由蔡氏扶送,坐着花轿围着村里绕上一圈,再回到林大磊家。林大磊亲自出门迎接,月娘看不见外面的情侣,由林大磊牵引着,门前按照旧俗,依次铺五只麻袋,蔡氏急忙替换林大磊,扶月娘踏麻袋进门,这习俗是有说法的,传递麻袋铺路,称为“传代”。用五只袋,兆“五子登科”。
走进院里,新郎新娘拜天地、祖先、父母及互拜,两人俱无父母亲人,便对着前方的空座拜了一拜,后对着天地拜了一拜,最后两人交颈互拜。林大磊虽不是第一次成亲,却比上次要紧张欢喜许多,话说回来,上次成亲,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
月娘被林大磊用红绸牵回洞房,洞房坐床男东女西,传说新娘坐床面积多,兆婚后怕老婆;新郎坐得多,则兆婚后妻子伯丈夫,故互不谦让,紧靠而坐。而林大磊仿佛无意般,往东边稍微多做了些,月娘那边便留了极大地空地。
林大磊拿起秤杆挑起月娘盖头的红纱巾时,那红纱之下、略施粉黛的娇俏佳人,更是让人难以移开目光,林大磊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她。
月娘见他那副模样,心中羞怯中不免带了一丝得意,便娇嗔着瞪了他一眼。
蔡氏在旁边看着,捂着嘴笑了起来,林大磊方才回了神,有些灿灿然的站起了身子。蔡氏便将枣子、花生、糖果等向新房床帐内四处抛撤,此为“撤帐”。
接下来便是交杯酒了,林大磊怕月娘从未喝过酒的,一时喝了会头疼,便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只抿一抿就好,剩下的我替你喝了。”
月娘羞涩的低下了头,两人互交手臂时,见蔡氏满眼含笑的盯着她们瞧,她脸微微一热,便昂头喝了那杯喜酒。林大磊放下杯子,见她杯中的酒尽数入了她的肚子,便有些担心,犹豫着道:“不如,我去给你熬碗醒酒汤吧。。。。。。”
蔡氏这才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把林大磊从床上拉起来往外推,边取笑道:“这可是大喜日子,外面还有那么多客人要陪,哪有新郎官新婚之日下厨熬什么醒酒汤的,你那新娘子交给我就放心去吧,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莫要被人灌醉了。”
林大磊这才笑着作罢,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新娘子,正俏生生的坐在大红被褥上,眸子满含依赖和温存。林大磊就那样恋恋不舍的被蔡氏推了出去。
直到林大磊看不见身影了,月娘才满脸红晕的垂下了头。
蔡氏走回来,笑道:“这大磊啊,不想也有这百般柔情的时候,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这硬石头,也有变成好拿捏的白馒头的时候。”
月娘听了只抿着嘴笑。蔡氏拉过她的手,有些语重心长道:“俩人成亲了,那这一辈子都绑在一块了,谁也别想挣开谁。夫妻之间,信任最为重要,两人相互扶持着,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月娘认真的听着,蔡氏继续道:“大磊人虽大你一些,但男人大点的比较会疼人,也稳重些,比那些毛头小子强了不少。他又能干,你们夫妻和谐,以后日子肯定会比现在好许多,纵然他从前。。。。。。”
蔡氏急忙住了口,她不知道月娘是否知晓林大磊之前的事情,若她一时失误说了出来,再把好好的一对鸳鸯打散,岂不是罪过了。
月娘心下了解,不在意的一笑:“大娘,我都知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说本不是他的错,纵然他有错,那也已经过去了,况且他这些年也并不好过。重要的是眼下,是前方,与过去有何干系!”
蔡氏听了她这番话大感欣慰,倒是自己小心眼了,毕竟不是什么好话,便岔开话题道:“如今你与大磊已经拜了堂成了亲了,怎的还唤我大娘?该改口喊一声嫂子啦!”
月娘被她燥的不行,都不敢在抬起头来,只听得门外喧哗不已,心下暗暗惊奇,原以为他们成亲之日也就几个人就坐罢了,没想到外面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蔡氏见她眼瞥向窗外,便解释道:“那些人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或是蹭两口饭吃,如今你与大磊成了亲,那些流言他们自然传的也没意思了。”
月娘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流言,只淡淡一笑,忽听得外面王婶不知因何事笑了起来,一时间把其他人都压了下去。
林大磊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他只准备了几张酒席,如今院子里人满为患,不要说坐下了,连站着都挤得慌。这些年大家都极少与林大磊来往,有些人面露尴尬,也有那些脸皮极厚的,如今林大兄弟的喊着,倒像是那十年的冷漠从未有过一般。
林大磊向来不拘小格,别人搭理他,他自然礼貌的回应别人;别人无视他,他也就当面前没有人一般。于是这个院子看来还算是和气融融,尤其是王婶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让众人都无不符合而笑。
林大磊特意敬了王婶一杯,有人十分讶异,但王婶却心里有数,林大磊这是在感激她那日的提醒,否则,何至于今日这般心满意足?
蔡氏为防止李郎中喝多了酒,前去看管着,月娘这方羡慕不已,两人过了这么多年,感情还能如此之好,那真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屋里只剩了她一人,她稍微活动了一下僵了的身子。这屋子还是她住过的那间,只是在她不在时,装扮的已是另一番景象。窗户上贴着剪纸的大红双喜字,四角贴着剪纸蝴蝶图案,窗户两边贴对联。整个床上的被褥也都换成了大红色,屋内多了一张香案,香案上一对硕大红烛。
花了不少钱吧,月娘心想,倒是十分的细致,看起来虽然简简单单,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如今真是庆幸那人当初舍了她娶了嫡姐,否则,又怎会遇见这样好的男人?
想到以后的日子,真是无比的期待呢。
第20章 洞房
林大磊推门而入的时候,时辰已经很晚了,那些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汉子,没想到喝醉了以后竟然有说不完的话,从十年前聊到现在,好像要把这些光阴补上一般,不过也只是一些醉话,林大磊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心,没有一刻不被屋内那从此只属于他的娇柔所牵绕,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客人,可以回房休息,却偏偏头疼的紧,那些人可真是生猛,幸好他的酒量一向不错,这才堪堪抵住!
房中暗了下来,只留了那一对硕大红烛摇曳生姿,月娘就歪在床头,原本大大的杏眼微眯着,眼睑处投下一片细细密密的阴影,粉嫩嫩的小嘴嘟嘟着,看样子是等的困极了!
林大磊的心变得软软的,温存无比,他轻手轻脚的把房门关上,然后慢慢走到月娘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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