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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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华色-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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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熙睁开双眸,只觉心跳如鼓,抬手欲要按住胸口,却难以动弹,她顿了顿,侧眸看去,一张毫无瑕疵的清俊脸庞近在眼前。
  魏熙一惊,继而缓过神来,她转头看着熟睡的李霁,如今他身子大好,但这几日疏于调理,反而更见消瘦苍白,眼下不知他昨夜做了什么,眼底下硬生生熬出浅淡的青色,越发显得病态。
  该给他好生补补才是,魏熙想着,却见李霁眼睫轻颤,像是快要醒了。
  魏熙慌忙闭眼,将眼睛闭上后,她又觉得不对,忙又睁开了。
  李霁一睁眼,便撞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他怔了一下:“醒了?”
  魏熙道:“没醒。”
  李霁勾唇,探头在魏熙额上亲了一口:“醒了吗?”
  “登徒子。”魏熙说着,动了动胳膊:“松开我,大晚上跑到我床上来,谁给你的胆子。”
  “自然是阿熙。”李霁说着,松开了抱着魏熙的手:“昨夜你扯着我的袖子不让我走,我被逼无奈,只得守着你。”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走了。”魏熙说着,又愤愤添了一句:“还被逼无奈,守着我你还委屈上了。”
  李霁点了点魏熙的鼻子:“不委屈,天天守着阿熙都行。”
  “才不要呢。”
  魏熙说着,直起身子,肃容道:“以后不许大晚上来我屋里,更不能随随便便上我的床。”
  李霁抬眸看着魏熙:“这可不行,以后咱们成了亲定是要同居同寝的。”
  “谁和你成亲呀!”魏熙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推李霁。
  李霁握住她的手,翻身将魏熙压在身下:“那你和谁成亲?”
  李霁的头发垂下来滑到魏熙面上,弄得她的脸有些痒,她扯住李霁的头发,气道:“自然是和驸马。”
  李霁微微一笑:“真巧,我毕生所愿便是要当昌乐公主的驸马。”
  魏熙捏住李霁的脸:“你这脸皮都能砌墙了。”
  李霁拥着魏熙起身:“这多好,若是薄了,公主捏着不尽兴。”
  魏熙松开李霁的脸颊:“太厚了,咯的手疼。”
  李霁闻言,捧住魏熙的手放在唇边:“我给公主吹吹。”
  魏熙将手抽回来:“行了,别闹了,还没梳洗呢。”
  魏熙说着,从床上下来:“你快回去。”
  李霁摇头:“我也还没梳洗呢,总不能蓬头垢面的回去。”
  魏熙伸手拉李霁:“不行,让人见了怎么办。”
  “又不是偷情,公主怕什么。”李霁说着,看了守着屏风旁的夷则一眼:“昨夜你拉着我不让我走的事他们都知道,若是我走了,定是会让人觉得你我做贼心虚。”
  魏熙回头看向夷则:“他昨晚为什么会留在我这儿?”
  夷则看着魏熙不甚明朗的面色,低声道:“是公主拉住了李郎的衣袖。”
  魏熙顿住,随即无视了这句话:“服侍我梳洗。”
  李霁便坐在一旁看着魏熙梳洗,魏熙洗完脸,坐在镜前梳头,从镜中见了一直端坐在案边看着她的李霁。
  魏熙对着镜中人道:“你还不去梳洗,看我作甚?”
  李霁起身:“我帮阿熙梳头吧。”
  说罢,也不等魏熙答应,直接拿了梳子在手中,魏熙见状也不阻拦,打开首饰匣子挑着首饰。
  等李霁给她梳好头戴好簪环后,魏熙对镜照了照,颇为满意,正要起身,却见眼前出现了一把梳子:“礼尚往来。”
  魏熙的梳头功夫大不如李霁,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等梳好后,李霁抚了抚发髻,中肯道:“往后还得多练练。”
  “想得美。”
  魏熙说着,推了李霁一把:“起来去用膳,一会就来人了。”
  魏熙说罢,便听门外有婢女来通传:“公主,扬州郡丞带着扬州大小官吏和本地士绅前来求见。”
  李霁打趣道:“还真让你说中了。”
  “本公主神机妙算。”魏熙说罢,对外头吩咐道:“让他们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给六哥加福利


第92章 莲子心
  魏熙和李霁在寝居气定神闲的用膳; 花厅中的来客却是坐立不安的。
  在昨夜之前; 谁都想不到金尊玉贵的公主会不声不响的来了扬州,来了就罢了,偏偏扬州太守脑子不清醒; 一举就将公主得罪了个透顶; 眼下人被捉了,家被抄了; 不管扬州其余官吏士绅和太守有什么龃龉; 在旁人看来,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眼下眼看着就要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谁能不急。
  眼下被魏熙凉着,众人心中更是不淡定了,但心中如何是一回事; 面上却不能显出来,众人神色如常的低声交谈; 正此时一个秀丽婢女领着六七个婢女端茶进来。
  郡丞从夷则手中接过茶; 到了谢; 又道:“说起来真是我等糊涂,公主来扬州如此久竟也未曾来请安,真是罪过。”
  夷则摇头; 笑道:“郡丞说的哪里话,公主奉命微服巡视,怎么好大张旗鼓的; 您若是如郡守那般知道了,才真是罪过呢。”
  “微服巡视?”郡丞一顿:“朝中有官员和诸位殿下,怎么却是公主……”
  夷则摇头:“陛下的心思我们哪里猜的准,公主原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陛下如此怕是觉得太子是未来的大夏之主,理应对大夏风土人情有所见解吧,眼下太子年幼不便外出,便理应由公主这个太子最亲近的同胞阿姐代为巡视。”
  夷则说着,面上有些无奈:“我家公主也不是多事的,出来这么久,也只是举荐了一个彭城郡守罢了,偏到了扬州,以为能好好玩玩的,谁想到却遇上那等胆大包天的。”
  彭城前些时日莫名其妙的换了一个穷书生当郡守的事众人也有所耳闻,先前还奇怪为何如此突然,眼下听了夷则所说,倒是明白了。
  众人心思各异,口上却皆纷纷附和。
  等魏熙用了膳和李霁来到花厅时,众人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魏熙迈进花厅中,和众人温声到了抱歉,众人行礼皆道不敢。
  魏熙和李霁一同坐在首位,客套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魏熙放下茶盏,道:“昨日之事诸位也知道了吧。”
  郡丞起身道:“臣等知晓,太守是长官,我等本不该妄加评判,但他所犯乃大罪,理应严加惩处,以正扬州风气。”
  “确实是不小的罪过。”魏熙说着,面有愁色:“依着我的性子,当时就是要除了他的,只是他乃郡守,我终究不能妄加处置。”
  一坐在郡丞对面的白发士绅道:“公主审慎是大夏之福,可此等罪人,如何敢让他继续当一郡之主,不如且先将人看押起来,给朝中上书,等朝中处决,只是我等愚钝,等处决下来之前,还请公主多加照抚扬州。”
  这话就差明着说唯魏熙马首是瞻了,魏熙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只道:“我不通政事,扬州大小事务还是要靠着诸位。”
  众人应是,魏熙又含笑设宴款待众人,宴上虽免不了软硬夹击的敲打几句,但也算宾主尽欢了。
  ————
  魏熙的信到了雍王府时,雍王正换了衣服要去宫中,见状,他虽疑惑魏熙为何会给他写信,却也接过来了,正要打开,却听外面有家仆来禀报:“殿下,皇后殿下来了。”
  雍王闻言眉头微蹙,将信随手放在桌上,起身往外去。
  谢皎月正在堂中等着雍王,她身上穿了一袭水色道袍,很是清雅幽寂,见了雍王她上前一步:“殿下。”
  雍王对谢皎月颔首:“皇后殿下怎么过来了?”
  谢皎月抿了抿唇:“我想进宫。”
  雍王眼睫一抬:“据我所知,陛下可是从来没有说过不让皇后殿下回宫的。”
  “可是我阿耶不让我回,我今日是借着去曲江游玩才来的你这儿的。”
  雍王疑惑道:“他为何不让你回宫?”
  谢皎月垂了眼睫:“阿耶说要断便断个干净,拖泥带水的是惹乱子。”
  谢皎月说着抬眼看着雍王:“我听闻他病重……”
  谢皎月对着雍王那双洞察的眼睛再也说不下去了,只道:“阿泽年幼,定是怕的,我自出宫便未曾见过他,想去看看他。”
  雍王收回视线,点头:“好,走吧。”
  得了雍王的应答,谢皎月脚下却似生了根,分毫都挪动不得,雍王走了几步,不见谢皎月跟来,回头看向她:“怎么了?”
  谢皎月摇头,抬步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无言,未过多久便到了太极宫,谢皎月抬头看着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巍峨宫城,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甘露门在望,雍王侧首看她一眼,打破了沉默:“阿泽虽未曾去长清观看你,但心中也是念着你的,小孩子赌气罢了,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眼下陛下莫名病重,他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你若是怜惜他,就陪着他吧。”
  谢皎月只看着两侧的宫墙,好似并未听到雍王的话,雍王见状叹了一口气:“我与你阿耶是至交,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且容我多嘴一句,阿泽以后是大夏的皇帝,他小可以赌气,但你将来是太后,你也如此,不仅会令他和谢家生了嫌隙,更会给他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
  “我知道。”说话间,二人踏上了甘露殿前的台阶。
  甘露殿的宫人还是谢皎月走前那些,眼下见了谢皎月,一个个面露惊讶之色,随即皆跪地齐声道:“奴婢恭迎皇后殿下回宫。”
  内侍的声音不似男子低沉,也不似女子清脆,细声细气的,却有一股独特的尖锐,谢皎月听在耳中,只觉得像是沙粒子磨在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脚步停住,问道:“阿泽在那儿?”
  内室面上适时显出心疼之色:“给陛下侍了好几天的疾,那小脸都熬瘦了,早晨陛下醒了一会,见了殿下如此,心疼坏了,明令禁止殿下侍疾,将殿下赶去睡觉了,可殿下勤勉,在门外问了安后便去崇文馆了。”
  谢皎月点头:“我去看阿泽。”
  闻声赶出来的陈士益喊道:“皇后殿下……”
  谢皎月不理,转身快步沿着台阶下去了。
  陈士益见了,摇头一叹,苦着脸回了殿中,雍王见状,便知皇帝醒了,也随着陈士益进了殿中。
  殿里,皇帝躺在床上,面色青白,消瘦得厉害,他听到声音,撑着身子往门口看去,却只见到了陈士益和雍王,他顿时便没了支撑的力气,胳膊一松,歪在了床上。
  陈士益见状赶忙去扶,却被皇帝挥开:“阿皎呢?”
  陈士益小心道:“在殿外站了一会便去看太子殿下了。”
  皇帝闻言,瞌上眼眸,不再言语。
  陈士益见状,道:“依奴婢看呀,皇后殿下定是想带着太子殿下一同过来看陛下,如此才算得圆满,是奴婢方才疏忽了,现在就去给二位殿下备步辇,省的一来一回的累着。”
  他说罢,等了一会,不见皇帝应答,便起身要去吩咐,还未转身,便听皇帝哑声道:“罢了。”
  ————
  谢皎月从甘露殿出来,一路不停歇的到了崇文馆,崇文馆里眼下只有魏泽一人在上课,透过窗子,谢皎月能看到他坐姿端正的听先生讲课。
  屋中的孩子,高了些,也瘦了些,已经有了少年的样子,他长了一副精致的好相貌,偏生神态严肃端正,活脱脱一个小老翁,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谢皎月看着看着,眼眶突然一红,她已经记不清上一回认真看魏泽的容貌是什么时候了。
  屋中魏泽似有所觉,转头往窗外看去,目之所及,便是廊外的妇人,他双唇一颤,忽的起身,带歪了桌子,连带着上面的文房书籍倒在地上,发出杂乱的巨响。
  侍奉的宫人忙上前收拾,魏泽收回视线,挥开宫人,自己收拾着地上残局。
  授课的先生放下手中书籍,叹道:“孝乃为人之本,殿下该去行礼问安。”
  魏泽拾笔的手一顿,随即丢了手中的笔,抬步往外走。
  谢皎月见魏泽出来了,上前一步,眼眶中有泪花在打转:“阿泽……”
  这一声轻轻的,带着一丝哀婉,魏泽听着,脚步停住,心中的气莫名的散了些。
  他抬头看着谢皎月:“阿娘。”
  谢皎月点头,上前几步,用力抱住他:“好孩子,对不起,阿娘对不起你。”
  谢皎月的怀抱很紧,让魏泽喘不过气来,却也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安稳,不知不觉,他眼中有泪珠落下。
  太子殿下回过神来,顿觉失了颜面,将眼泪憋回去,若无其事道:“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四处奔波,感觉自己要透支了……


第93章 莲心苦
  谢皎月听了魏泽的话; 将他抱的更紧了。
  魏泽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忍不住将下巴轻轻放在她肩上,却在皮肤蹭到那柔软的布料时抬起头来:“阿娘放开我吧。”
  谢皎月顿了片刻,终是将魏泽松开; 她抬手抚着魏泽的脸;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魏泽看着她,打破了沉默:“阿娘怎么来了?”
  谢皎月避而不答; 只含笑问道:“课业重不重呀?”
  魏泽深深看着她:“阿娘可有去看过阿耶了?”
  谢皎月摇头。
  魏泽拉着谢皎月往外走:“去看看阿耶吧。”
  谢皎月不动:“我又不是太医; 去看了有什么用。”
  魏泽停住脚步:“那阿娘进宫做什么。”
  谢皎月移开视线,此时早已不是绿树成荫的时候,一颗颗名贵树木皆是光秃秃的; 让人心生荒凉:“我来看你。”
  魏泽松开谢皎月的手:“阿娘何必拿我当幌子,我长这么大,一直都是阿姐护着我; 你可有在意过我?”
  谢皎月身子一震:“阿泽……”
  魏泽的喉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哽的难受; 他从谢皎月身上移开视线; 拼尽全力压抑着自己想要哭闹的冲动; 淡声道:“阿娘若是不去看阿耶便回去吧。”
  谢皎月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魏泽冷声道:“宫廷终乃俗世,阿娘是出家人; 若是不想还俗,还是少来为好,莫要损了阿娘修行。”
  谢皎月听了魏泽的话; 险些站不稳,她挥开含瑛来扶的手:“阿泽,我知道你怨我,可……”
  魏泽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敢怨你,你是我阿娘,我怎么能怨你。”
  魏泽说着,看向谢皎月:“阿娘若是无心见阿耶,便回去吧,若不然一会他差人来请你去,反倒又生风波,眼下他身子越发不好了,经不得气。”
  谢皎月犹豫片刻,问道:“他……怎么病的?”
  魏泽道:“阿娘既然关心,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皎月不语,和魏泽相对无言,过了片刻,她道:“阿娘走了,你若是在宫里待厌了,就去寻我。”
  魏泽不为所动:“我是太子,一辈子都要待在宫里,待不厌。”
  谢皎月眼眶一红,却笑道:“好,那阿娘就先回去了。”
  魏泽点头,看着谢皎月越走越远,双拳握紧,却仍抵不住眼中酸涩。
  陈敬微微一叹:“殿下不该和皇后殿下那般说话。”
  “那该怎么说?”魏泽抬头看他:“说我不舍得她,想让她留下来?”
  不等陈敬答话,魏泽便自顾自的道:“阿娘的心性,留在宫中反而不好。”
  陈敬没料到魏泽会这样说,他顿了顿,低声道:“您如此,怕是会伤了皇后殿下的心。”
  魏泽恨声喊道:“那又如何,她何曾在意过我!”
  魏泽喊罢,声音低了下来:“我想阿姐了。”
  陈敬往甘露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快了,公主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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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天气渐寒,不说花草,连绿叶都少见,比起前段时日,虽依旧繁华,却终究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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