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最好奇的是那些逆贼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么知道我在何处,又为什么以为我一个小小的公主会让朝廷生乱?”
李霁垂了眼睫:“未必是他,我在他身边放了人,他有何动向我大都清楚。”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当儿子的。”魏熙说罢,将视线从李霁身上移开:“你盯着他,他未必不盯着你。”
“听娘子这样一说,还真是父慈子孝。”裴斯说完,便见李霁扫了他一眼,他对李霁懒洋洋一笑,一副讨打模样,口中却道:“李家郎君在这,李相公未必会舍得儿子以身犯险,到底是谁,不如先审一审那些刺客。”
裴斯说着,回头看向那些被拴在马后的刺客,他们早就没有跑的力气了,眼下一个个被拖在马后,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的,一副快要去见阎王的惨样。
裴斯感同身受般嘶了一声,对侍卫喊道:“好歹温柔些,别等还没审就让你们弄死了。”
侍卫回头看了一眼,对裴斯道:“郎君放心,我们有分寸。”
裴斯叹了一声回头对魏熙道:“娘子的人真是郎心如铁,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
魏熙回头看了一眼像是死狗一般的刺客,忍不住噗呲一笑:“假慈悲,不是你杀人越货的时候了。”
裴斯仰了仰脖颈:“都是旧事了。”
魏熙等人一路回了扬州城,到了府中,她安顿好受伤的侍卫,便径自往房中去。
方迈进房中,身后的门便被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李霁关上了。
魏熙也不理他,推开窗户坐在窗下案前,又拿了香料放进香炉中,李霁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挽袖熏香,等她燃了香后,伸手帮她将香炉的盖子盖上。
他隔着袅袅青烟看着魏熙:“阿熙,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自方才在官道上你便不高兴了。”李霁说着,将香炉移开些:“我一路上心急如焚,见了你话匣子便关不住了,不是有意做给旁人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看收藏,不数评论,佛系,佛系,时刻记住自己是个佛系少女……
第87章 泥猴儿
魏熙看向李霁; 解了毒没多久他便养出了些血色; 衬着他略带小意的神情,竟也显出些软绵姿态,魏熙托腮看着他:“你这是在解释?”
李霁眸光一移; 有些不自在。
魏熙忍不住低笑:“真是难得。”
李霁伸手握住魏熙托腮的手腕:“阿熙; 我会努力让你舒心,只是你莫要再任性了; 今日那般境况实在太过凶险。”
“他们的目标是我; 就算我不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两样。”魏熙说着,低低一叹:“其实你不必如此;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李霁松开魏熙的手腕,抬手摸向了她的脸颊:“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胆大妄为的人再猖狂。”
魏熙摇头:“我是气我自己。”
李霁捏了捏魏熙的脸颊:“气什么?”
魏熙扯开李霁的手:“自从离开太极宫; 我越来越对不起公主的身份,如今在外游历那么久; 却只顾玩乐赌气; 一点民生都没注意过; 如今更是连自己都险些被劫去,给大夏蒙羞。”
魏熙说着,收回托着腮的手; 坐的端正了些:“今日那么多百姓被殃及受惊,我的侍卫为我浴血奋战,我却与你扯些有的没的; 全然一副小儿女姿态,别说公主了,随便哪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子都不会如此。”
窗外的阳光打在魏熙脸上,照的她的皮肤莹白透亮,嫩的如剥了壳的荔枝,全然一副娇嫩鲜妍,李霁看着她道:“你本就是个小丫头,随心所欲便是,何必平添顾虑。”
魏熙垂了眼睫:“可我姓魏,我是受着大夏百姓的供养长大的。”
“所有的公主都是如此,你何必多添思虑。”李霁说着,眼睫一颤,眸中似生了一层薄雾:“说到底,百姓真正供奉的是大夏的帝王,你如今……再没有这个责任和权力。”
魏熙抬眸看向李霁:“六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霁看着魏熙的双眸,有些后悔方才的话,他缩在袖中的手蜷缩起来:“为帝者,越是身边的人越是提防,便是伯父,也免不了被阿耶防着。”
“你是担心我越俎代庖,忘了分寸?”魏熙说着,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此次的事是明明白白摆在我的眼前,我不能不管。”
李霁心中莫名有些涩然:“阿熙,你要么登临绝顶,生杀予夺,要么彻底抛下,潇洒快意,所谓的分寸,最是让人压抑为难。”
李霁看着眼前的人:“你合该张扬肆意,我不想让你左右权衡。”
魏熙抬手摸了摸李霁的额头:“莫不是病了,今日怎么如此古怪,我不过是随意感慨两句,你就歪理邪说起来了。”
“不烫呀。”魏熙说着,收回手,眼中颇有深意:“你莫不是想唬我走吧。”
魏熙道:“我不走,扬州还算是个安稳地方,真到了路上才叫危险呢。”
魏熙说着,蹙眉沉思:“说起来贼首到底是何人,上次江陵生乱,我记得你说过是魏灏在幕后主使,可如今魏灏却是死了的。”
魏熙说着,将头探出窗子:“喊泉石过来。”
候在廊下的蕤宾闻言忙去喊了泉石来,未过多久,泉石便过来了,魏熙抬手免了他的礼,问道:“可审出什么了?”
泉石摇头:“他们只说是上面交代的,并不知是何人透露的公主的行踪。”
“那可问出贼首是何人?”
泉石摇头:“这个奴婢竟忘问了。”
泉石说着,补充道:“不过贼首好似姓王,至于叫什么,奴婢再去审。”
魏熙下颌一扬,瞥了李霁一眼:“你知道贼首姓王呀,看来早就得知江陵之事了?”
泉石顿住,看向李霁。
“别看他,你倒是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瞒着我?”
李霁心中一叹,挥退泉石。
魏熙看着李霁:“怎么,莫非那贼首是你的红颜知己,我竟毫不知情,你莫不是想着让人将我绑了去?”
李霁握住魏熙的手:“胡说什么,我只要阿熙便心满意足,作甚寻个糙汉子做红颜知己。”
“别油腔滑调的。”魏熙反手拍了一下李霁的手背:“我就说,你在哪儿不是手眼通天的,怎么会不知江陵事。”
这事李霁确实冤枉,他道:“我也只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本觉得他们翻不起多大风浪,便未曾理会,谁知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
魏熙问道:“你对他们知晓多少?”
“我没有多少可靠的消息。”李霁说着,眸色微冷:“不过林玉娘知道的或许比我多。”
“林玉娘和他们有牵扯?”魏熙说着,嗤道:“如此说来,这位玉娘倒是个手握两手准备的稳妥人。”
魏熙说着,看向李霁,阴阳怪气道:“劳烦李郎将你的救命恩人请来,我也好问问她是不是想一命换一命。”
李霁闻言,对外面喊道:“来人。”
李霁说罢,便有一个侍卫在门口听令,李霁道:“快马加鞭将林玉娘拿来,莫要耽搁了审问。”
魏熙听着李霁故作冷硬的口吻,唇角勾起,对侍卫道:“隐蔽些,别闹的满城风雨,玉娘那般妙人,更是不许为难,当心你家郎君心疼。”
侍卫明显感觉到屋中气氛不对,恭声应了,便赶忙出去了。
李霁看着侍卫出去,起身绕过桌子坐到魏熙身侧:“什么叫我心疼。”
“你不心疼?好歹是救命恩人。”
“依我看,心疼的是你。”
魏熙神色不豫:“我可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套。”
李霁揽住魏熙的肩:“又是妙人,又是不许为难的,不叫心疼?”
魏熙抬手要将李霁的胳膊扯下去:“这是替你说的。”
李霁牢牢拥住魏熙,纹丝不动:“我可没这样说过,若说心疼,我只心疼你一人。”
魏熙拧了拧肩膀,闷声道:“那你既然知道她和逆贼牵扯,为何不拿了她?”
“我以为她是个识时务的。”李霁将头靠在魏熙头上:“终是我失察,抱歉,阿熙。”
“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什么都清楚。”魏熙说着,揪着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指道:“只要不是被色迷了心窍便好。”
李霁顿了顿,低头去看魏熙:“你这是醋了?”
魏熙一巴掌捂住李霁的脸:“当着你的面,可没人敢称醋字。”
李霁的笑声从魏熙手掌后传出,带着从口中喷出的热气,让魏熙的掌心酥麻麻的,魏熙松了手,却被李霁揽住腿窝,一把抱进了怀中。
魏熙抬头看向李霁:“你做什么?”
李霁抬手理着魏熙的发丝:“不做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魏熙轻笑:“无聊。”
李霁道:“若是无聊,便起来抄经吧。”
魏熙往李霁怀中缩了缩:“不抄。”
她说着,拿手抠着李霁衣襟上的云纹:“我手疼,你帮我抄。”
魏熙说着,一抬眼便见了手上的未擦掉的血迹,她顿了顿,看着自己和李霁纠缠在一起的衣服,皆是又脏又乱的,魏熙笑道:“两个泥猴。”
“泥猴?”李霁反应过来,随即低头在魏熙颈边轻嗅:“香喷喷的,哪里是泥猴了。”
魏熙缩了缩脖子:“泥猴就须得是臭的呀,我说的是脏,你抱着就不难受?”
李霁将魏熙抱的更紧了些:“温香软玉在怀,怎么会难受。”
“我难受。”魏熙往李霁胸口上推了一把:“你松开,我要去洗漱更衣,省的一会见了第一美人自惭形秽。”
李霁按住魏熙的手:“要我说什么美人榜也该重排了,有阿熙在,旁人谁当得起第一美人之称。”
魏熙嗔道:“你今天的嘴就是讨打,一会胡言乱语,一会又油嘴滑舌。”
李霁垂头:“那阿熙帮我封住。”
魏熙狠狠捏住李霁的嘴:“讨打。”
她说罢,用胳膊肘顶了顶李霁:“快松开,我得去梳洗了。”
李霁闻言放开魏熙,魏熙也松了手,按着李霁的肩膀起身,还未站稳,袖子便被李霁扯住,魏熙重心不稳的往后倒,她手忙脚乱的抱住李霁的脖子,又倒在了他的怀中。
魏熙气急,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李霁垂首在她眉心印上一吻,魏熙身子一僵,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被李霁拥着起身。
李霁拍了拍她的头:“去洗漱吧。”
他说着,转身往外走:“我也去熏香沐浴,免得熏到阿熙。”
魏熙看着他的背影,抬手摸了摸眉心,无奈一笑,便转身进了内室。
魏熙洗漱完,正在镜前梳妆时,便听侍卫来传话,说是林玉娘正跪在门外请罪。
魏熙挑了一支镶宝嵌玉的花钗簪在头上:“还真是识时务,去看看吧。”
她说着,由蕤宾扶着往外走,一眼就看见林玉娘一袭素衣跪在门外,她身后,还有个五花大绑的侍女。
魏熙眉梢一挑:“这是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六哥:哎嘛,媳妇有点好哄
又到了月底,整理了一下地雷和营养液~谢谢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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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玉人儿
林玉娘闻言看向徐徐而来的魏熙; 她穿了一件遍绣卷草纹的绯色襦裙; 外面罩着牙色鸾鸟衔枝的广袖衫子,明艳矜雅,华贵不凡; 连神情都是带着惯有的雍容矜傲; 丝毫看不出遇险的样子。
魏熙无事,林玉娘提着的心却没有放下来; 她沉声道:“我一时不察; 害娘子涉险,还请娘子恕罪。”
“娘子?”魏熙走到林玉娘面前,垂首看着她:“没想到玉娘是如此能屈能伸; 一个小娘子都愿意跪。”
林玉娘俯首:“请公主降罪。”
“我就说嘛,玉娘心中应是明镜一般。”魏熙说着,神色一沉:“这不; 事发了就壮士断腕,将婢女推出来了。”
林玉娘身后; 被绑着的婢女摇头:“不是; 是我自己传的信; 娘子一心想着洗冤,怎么会出卖公主。”
魏熙没有理会婢女的话,俯身看着林玉娘:“这般忠仆; 玉娘不心疼?”
林玉娘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脊背:“心疼,可她不该糊涂。”
魏熙直起身子看向婢女:“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林玉娘平视前方; 将视线凝在魏熙的鎏金银香囊上:“公主未曾刻意掩饰。”
“这么说是我的不是了。”魏熙说着,理了理衣袖:“既然是我的不是,那就请玉娘主仆在府中歇息几日吧,也好让我赔罪。”
林玉娘抬头看向魏熙:“娘子幽禁我并没有任何用处。”
“难不成要剐了你?”魏熙以袖掩鼻:“这可不行,你好歹给李郎治过病,更何况,若是我杀了你,让你和江陵那位阴阳两隔,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林玉娘道:“我于他不过是露水情缘,并没有那么重要,公主若是想拿我威胁他,就是白费力气了。”
魏熙点头:“我知道,要不然玉娘早就去江陵享福了。”
魏熙说罢,便示意侍卫将林玉娘主仆押走,林玉娘起身站起,任由侍卫押住,她的婢女却不甚老实:“我已经招认,此事和娘子无关,公主何必借机为难?”
魏熙看向林玉娘:“我为难你了?”
林玉娘摇头:“未曾。”
“被你关起来还不是任你处置。”婢女说罢,喊道:“李郎呢,让李郎出来,让他断一断娘子有没有错。”
魏熙唇角一扯,看向李樟:“怎么不去将李郎请来?”
正靠着柱子看热闹的李樟闻言摆了摆手:“他说事关公主,理应由公主处置。”
李樟说着,又补充道:“对了,他先前命人去备膳了,公主处置完了就去用膳吧。”
魏熙点头,对侍卫道:“先将她们押下去吧。”
婢女见状嘶声喊道:“此事真的和娘子无关!”
魏熙不做理会,抬步往外走。
侍卫见状堵住婢女的嘴,将她和林玉娘一同往外押,关到了一处素净厢房中便出去了。
婢女得了自由,噗通跪地:“是我牵连娘子了。”
林玉娘垂眸看着她:“你当初传话的时候便该想过。”
婢女摇头:“我以为主公定是能捉住她的,谁知道……”
林玉娘叹了一口气:“你既然听他的,又何必站出来。”
婢女扯住林玉娘的衣袖:“我听主公的,但我也不想让娘子委屈。”
林玉娘闻言,拉起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