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狗仗人势的东西!”雨芹再次骂道。
聂书瑶看到这里看不下去了,低声道:“婉儿,你去,把他们打个半残!”
江婉儿点头,正欲带上面具之时。巷子的另一头走来几个捕快,为首的正是大牛。
跟在他身边的是虎头跟月影,看到雨芹三人的样子,大叫道:“姐姐,你们怎么了?”
大牛带着衙门捕快急急地赶来,看到这个情形,他怒发冲冠。大怒道:“你等好大的胆子!”
声音之大。连这边的聂书瑶也觉得大得不行,可见他有多怒了。
大牛冲上前去给那小四正面一拳。
小四口吐鲜血倒地后就动弹不得了。可大牛打人很人分寸,小四没晕。嘴里有血那是因为打落了好几颗牙齿,面颊也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另两名大汉一看不好便想逃,却被那几个捕快联手拿下。
待雨芹被核桃松开后,哇哇大哭起来。
大牛上前安慰道:“雨芹妹子。我来迟了,都怪我不好。不该听那个店小二的话,耽误了这么多时间。”
“呜……,大牛哥,小姐他们怎么还不来呀。”雨芹这会觉得有了主心骨。趴在大牛的肩上再次小声抽泣起来。
这会那小四也缓过劲来了,勉强起身道:“你,你可知道我是谁的手下?得罪了许大少爷的人还没有活过明天去的呢。”
“哼。是吗?”这声音幽远而又清冷。
聂书瑶跟江婉儿终于登场,天色虽然有些黑了。可门前的红灯笼却还是能让人看清她们的相貌。
雨芹几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们日夜盼着的大小姐终于来了,便齐齐地迎上前。
“小姐,你终于来了。”雨芹喜极而泣。
桂圆也呜呜地哭了。
五娘抹了一把泪道:“我就知道,姑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聂书瑶冷冷地看向小四道:“是吗?不知我会出什么事?”
小四这人也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就是他们口中常说的主人,便脖子一缩不再答话。
聂书瑶看向大牛,大牛惭愧地低头,嗡声嗡气道:“书瑶妹子,你罚我吧,我没保护好他们。”
“不,大牛哥做得很好。这几位是?”聂书瑶摇头道。
大牛拉过一位穿着捕头服的中年人,介绍道:“这位扬州城的捕头,吴大哥。”
“吴捕头,幸会幸会!”聂书瑶笑道。
吴捕头人长得跟大牛一样憨厚,黑脸配上白生生的牙齿,一看就给人以亲切感,笑道:“聂姑娘是吧,久仰久仰!”
聂书瑶跟他寒暄几句,算是认识了。
随之,看向小四冷声道:“吴捕头,请将这三个霄小之人抓起来吧。明日我家兄弟便会带着状纸去面见大人,状告他们当街抢人奴婢,中伤其主人,并且逼良为娼!”
吴捕头似乎得到了某人的指点,当场就点头应下。
那小四这会却是大声喊冤,“你就是聂姑娘吧,我是许氏商行的店小二呀,这是误会,误会!”
聂书瑶轻声道:“我不认识你。更没见过许氏商行的人,只看到有恶徒对我的丫鬟意欲不轨。做主人的若是连自家丫鬟都保不住那还谈什么生意!”
一句话断了他的念想,也让五娘他们心中暖暖的,果然他们家的大小姐不是那种不拿奴婢当人的主子。
还未送走吴捕头,聂天熙带着人也赶了过来。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宋云飞急乎乎地来到聂书瑶跟前问:“书瑶,你没事吧?有事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打得他们连他们的爹娘都不认识。”
跟在他们后面跑的小五却是一脸的惊慌,因为小四被吴捕头带走了,不等众人找他问话的功夫,他便悄悄地开溜。
眼看着来到四轮马车前,水兰刚好从里面下来,对着凤无崖道:“凤大哥,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喊,那声音好吓人。”
凤无崖笑道:“水兰莫怕,有我们在,没人可以做怪。那恐怕是大牛吧,没想到憨憨的大牛也会发怒。”
小五看到这一幕差点晕倒,错了,全错了!
他们大掌柜还以为是大少爷前来要人了呢?原来这是人家真正的主子来了,便畏首畏尾地跑了。
吴捕头走后,大牛几人才将刚才发生的事跟聂天熙他们大概讲了一遍。
话毕,聂天熙大怒,“我们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许广发竟是这样的人。当初真不应该救他。”
聂书瑶笑道:“如此,我们也不应该住在这里了。大牛哥,带我们去你找的那家客栈吧。”
大牛道:“这家客栈新建成不久,跟酒楼连在一起,人并不多,所以他们才同意我们入住。要是其它客栈的话未必能这么快答应,那许家在扬州还是有点力量的。”
“不怕!我们跟许广发的合约还在呢,他不敢做得太绝。而且这事许广发未必知道,但就算是他不知,也有失察之嫌,光这一点就不是我们的合作良伴。”聂书瑶道,心中已经定了许氏商行的死罪,日后不会跟他们有半点合作关系。
楞子去后门报信,没多时二炮赶着车也来到了前院;而五娘也从侧门将马车赶了出来。母子见面自是一阵热闹。
不过,跟着五娘的马车来的还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她们一出来就拉着那马车不让走,还叫嚷道:“这车我们大少爷说了,早晚都是他的。你们不能带走!”
聂书瑶一听这话便怒了,看一眼江婉儿,后者上前给了那婆子一人一脚,她们顿时蜷缩在地。
“听着,这车是我的。你们大少爷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强夺别人财物,难道他也想去衙门大牢做客吗?”聂书瑶面无表情说完这话,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在车上,雨芹跟核桃也坐了上去,车厢内不再空旷,她们跟水兰、江婉儿见了面,没多时便熟悉起来。
在路上雨芹这才说了他们的遭遇,原来,一开始他们来到扬州后,许家对他们很是客气,将这绽华别院给他们用。
可后来,左等右等不见聂书瑶等人的影子。而有一天许家大少爷许承业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到别院赏花,无意中看到了雨芹,这才动了歪心思。
没过几天,便传来了聂书瑶等人已经遭遇了不测的谣传,可他们不相信自家小姐跟少爷是福薄的人,一直在苦苦等着消息。
到后来,许广发似乎也信以为真了,就不再派人来过问他们的死活,以至于许承业这才变本加利地想将雨芹弄回去。平时都是大牛将他们打跑的,没想到今天他们竟然趁大牛不在,直接上门来抢。
聂书瑶听完,脸上的怒意绽放,冷声道:“那江家管事呢?”
雨芹道:“江家管事本来跟我们住在一起的,他们在这边考察完后,等了两天不见你们回来,便独自回朐县了。恐怕也是跟许广发一样相信你们也遭了不测吧,他们一走,那许承业的人几乎天天来捣乱,幸好有大牛哥,要不然,要不然我……。”
说到这里雨芹再度抹起了泪。
聂书瑶这才好好的端详雨芹,这丫头营养跟上后就变得亮丽了许多,皮肤虽然不怎么白却有着一股青春健康的气息,连身段也长开了。坚韧中透着一股秀气,这种气质确实很吸引人。
她冷笑道:“想必那许承业看惯了扬州瘦马想换换口味吧。”
“小姐!你……。”雨芹撅着嘴巴,脸儿通红,头都快顶到膝盖上了。
“呵呵!”聂书瑶打趣道:“我这不是说咱们的雨芹长大成大姑娘了吗。”
雨芹这会是苦笑不得,多日的心惊终于放松下来了,她家小姐就是有这个能耐,有她在什么都不怕。
在月亮初升之时,一行终于到了目的地——扬州文曲酒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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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文曲楼
文曲楼来自文曲星之说,店主人幻想着住此客栈的人有朝一日能高中三甲,那他的文曲楼便也跟着出名了。
扬州乃是鱼米之乡,也是盐商聚集之地,到处都充斥着铜臭气。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文曲楼可谓是傲然独立。
大门前站着两个店小二,其中一个认出是刚才来订房间的大牛,便殷勤地上前套近乎。
“大牛哥,你可是来了,我们掌柜的还在等着呢。”
大牛笑道:“麻烦小二哥了,我们少爷跟小姐回来了,看来又要多订几间房了。”
店小二摇头道:“大牛哥客气什么?那天要不是大牛哥出手,小的恐怕已经被人打断腿了。以后就叫我二顺好了,千万别小二哥小二哥的了,多生分。”
“哈哈,好,二顺,先带我们的马去后院吧。”大牛拍拍他的肩道。
“好勒!”说着二顺便帮着牵马。
聂书瑶等人也下了车,提着自己的小箱子,看向文曲楼,果然有一股高雅之气。比之路上所见的其他客栈都不同,那些客栈尽是在装饰上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可这家却在彰显着低调。
“嗯,不错。”聂书瑶点头赞道,这家客栈深得她心。
正在这时,店掌柜的走了出来,脸上一直挂着笑。他穿一件青衣长衫,留着三缕长须,倒像个教书先生。
出来就冲着聂书瑶等人拱手道:“几位的到来真是让我们文曲楼蓬荜生辉呀,欢迎,欢迎!里面请!”
另一个店小二帮着他们提东西,一行人呼拉拉地来到了大堂。
大牛笑道:“吴掌柜的,请给他们再来几间房。至于什么房间我得问问他们。”
吴掌柜还是笑道:“大牛啊,这事让我来做,毕竟我是这里的掌柜不是?”
说着便从柜台上取下一串钥匙,说道:“诸位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房,看中哪间咱住哪间。”
聂天熙是第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人,闻言道:“掌柜的,这客栈不会只有我们这几个客人吧?”
但凡住店还是吃饭的人都有一个从众心理。若是看到哪家店宾客满堂。也想凑上去看看;若是门可罗雀的话,那进去的心思也就淡了。
吴掌柜是个聪明人,聂天熙刚说完他就明白了。解释道:“这位小少爷说的没错。你们是本店自开店以来第一批客人,真是好运气呀,房间随便挑,无论是上等房还是中等房都给你们按下等房来算房费。”
“哦。”聂天熙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扭头看了一眼聂书瑶。
聂书瑶道:“掌柜的,不知贵店的主人可是个读书人?”
吴掌柜道:“姑娘这话可没猜对。我们东家大字不识几个,可最敬重读书人了。他说银子是赚了不少,可还是没记住几个大字,故此。就想着开一间可以让读书人住着舒服的客栈,凡是有功名之人,他的房间一律半价。优先上等房。”
大牛在一边笑道:“吴掌柜,我们家天熙可就是秀才呢。”
“哦?当真?”吴掌柜转身大叫道。对着大牛推出的聂天熙看了又看。
此时他们已上二楼,自有店小二上前带着人前去看房。
二楼只是普通的客房,有几间是中等房,其他的都是下等。但年老头不认为他有资格住上等房,便自觉地跟去看房。
其它人想去被聂书瑶叫下,她觉得剩下的人都是自己人,自已人还是同住一层楼比较方便。
聂天熙上前一步道:“侥幸而已。”
吴掌柜这才对聂天熙另眼相看,啧啧赞道:“听闻你们来自徐州府,这可是在北地呀。像聂少爷这个年纪能中秀才,就算是在我们南地也是不多的。哈哈,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请!”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将聂天熙带到楼上最好的房间,此房外表看似一般,但打开却是另有乾坤。
有点像现代的总统套房,里面套着书房,卧房还有下人房。单看墙上的字画,就知道店主人是花了功夫的。
聂天熙一进来便喜欢上了这里,这里的屏风是竹子,他自小就喜欢竹,因为竹的气节就像君子一样挺直无垢。
然后,他看了一眼聂书瑶,很想住在这里。
聂书瑶笑道:“喜欢就住下吧。我们在扬州呆的时间可不短呢,总得为自己找个舒服的住处才行。”
吴掌柜连连点头,“姑娘说得好。聂公子就住下吧,平日里无事还可以在此温书,书房内的书可都是我家主人花心思收集来的,虽然他不识几个字。但还是希望住在此屋中的读书人能高中三甲,到时还请公子给我们这房提个字呀。”
聂天熙被他说得心情大好,点头道:“如若能中,我答应了。”
聂书瑶的房间跟他隔了一间房,也是个不小的套间,住下四五个人没问题。如此五娘、雨芹、桂圆跟江婉儿、水兰几个一起住。
而宋云飞就住在她的边上,跟楞子、宋青一起住;凤无崖住在聂天熙的另一边,跟月影住一起。至于江毅则住在聂书瑶的房间的另一边,方便保护他们。
如此,一行人算是住下了,他们都住在三楼,三楼大多都是这样的套房。文曲楼就只有三楼,但占地非常大,就算住下聂书瑶一行人也是空得很。
紧临文曲楼的是一家洒楼,名为“锦园”。跟文曲楼是一个主人,众人稍一收拾,便去那边大吃了一顿。
锦园的生意比文曲楼好多了,这一吃就花了近百两银子,好在有宋云飞这个有钱人,众人吃得心满意足。
如此下来,当聂书瑶决定休息之时也已到亥时,尽管疲惫她还是提笔给远在朐县的宋嫣儿写了一封平安信。
不知那位江管事有没有回到朐县,但他既然相信了传言,就一定会告知江家人。希望这封加急信能早一步到宋嫣儿的手中,省得她挂念。
还有许多事没有弄清,比如文曲楼的掌柜好像跟大牛哥很熟,大牛哥也好像跟衙门里的捕头很熟。可既然这样,为何那许家大少爷还能如此欺负他们呢?
这些事都得尽快弄清才是,可聂书瑶写完一封信后,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迷糊着眼就钻进了被窝。
她这一睡就忘记将被子盖好,那受伤的手臂也搭在外面。连日的赶路让她疲惫不已,又不喜欢有人在她睡着之时进来伺候,就这么一直睡到大天亮。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时,聂书瑶被冻醒。
尽管这里是扬州,温度比之北地要高不少,可此时已入秋,夜间的风寒还是很重的。如此一来,聂书瑶便开始了打喷嚏,左胳膊也隐隐作痛。
一大早,雨芹过来就看到她鼻涕横流的样子,然后,她便抹起了泪,抱怨道:“小姐,以后我们三个轮流值夜。那边不是有个贵妃塌吗?要不是小姐没盖好被子,哪能遭这个罪呀。”
她边上的桂圆跟水兰连连点头,个个瞪着大眼睛等她同意。
“好好,听你们的。”聂书瑶觉得全身没力气,她可能真的病了。
江婉儿拿着她的小医箱赶了过来,一来就劈头盖脸的责备道:“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晚上盖被子?你那胳膊不想要了是吧。你若是发了高热,那可就麻烦了。”
最后在医箱里翻来翻去地找出了几枚黑药丸,不分清红皂白就让她吞下。
聂书瑶握着那些个有龙眼大小的黑药丸,咽着唾沫道:“婉儿,你确定这东西能吃?”
江婉儿白了她一眼道:“什么叫能吃?不能吃我给你干吗?你可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珍贵药材?”
聂书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勉强能闻出人参跟甘草的味道,平时她的鼻子最灵了,可这会不行。
再次打了个喷嚏道:“吃就吃!吃坏肚子你负责。”
“哼!”江婉儿理都没理她拎着小医箱去了小套间。
五娘端来一碗温水,像哄孩子一样道:“小姐,良药苦口,吃了吧。”
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