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逸在讲桌前也有点绷不住,真是没想到碰到这么两个活宝。
齐逸:“好了好了,大红袍,回你的座位去。凭你们的本事确实还无法达到夜观星象,观人眉宇测人吉凶的地步。但也不可胡言乱语,夫子今日不会让你们有血光之灾,两人课后都给我回去背诵《汉书。天文志》,每人写一篇五千字的心得体会,明日交给我。”
大红袍和卫凛夜互瞪了一眼,齐声回道:“是的夫子。”
齐逸:“好,大家安静一下,我们接着讲四象,古人将全天二十八星宿按东、北、西、南、四个方位划分为四部分,每一部分包含七个星宿,并根据各部分中的七个星宿组成的形状,用四种与之相象的动物命名这四个部分,叫做四象或四陆,对应为:东方七宿如同飞舞在春天夏初夜空的巨龙,故称为东官苍龙;北方七宿似夏末秋初夜空的蛇、龟,故称北官玄武;西方七宿犹猛虎越出深秋初冬,称西官白虎;南方七宿像寒冬早春出现在天空中的朱雀,故称南官朱雀。苍龙、玄武、白虎、朱雀、统称为四象。张衡在《灵宪》中生动地描写了四象,有没有同学知道他是怎么写的?”
沈林礼站了起来:“回夫子,张衡写道:‘苍龙连蜷于左,白虎猛据于右,朱雀奋翼于前,灵龟圈首于后。’”
齐逸点头:“很好,请坐,看来同学们对于星象研究颇多,夫子很欣慰,那我们剩下的早课来相互交流一下,同学们还想知道关于星象的什么知识?”
对于逸夫子的课程异常热心的大红袍马上站起来说道:
“夫子给我们讲讲红鸾星吧!”
课堂又是一阵窃笑。
齐逸有点无语,还是好脾气的问问其他同学:“你们也想知道?”
“想!!”同学们齐声说道。
齐逸:“……好吧,那剩下的时间夫子就给你们讲讲红鸾星。红鸾星是中国神话中的吉星,主婚配等喜事。据《封神榜》所载,红鸾星系凤凰山青鸾斗阙的龙吉公主,本为蕊宫仙子,是昊天大帝亲生、西王母之女,只因心生思凡之念,被贬下凡,在凤凰山青鸾斗阙修道,其惯常装束为:头戴鱼尾冠,穿大红色的绢衣,并以青鸾为坐骑。红鸾星属癸水,主婚姻;天喜星属壬水,主缘订、喜庆及生育。红鸾星与天喜星永远相对,所以其所主导之事,亦互相影响。红鸾、天喜星并不属于南北斗的星系,其之坐落宫位系由出生年之地支定位,所以属于黄道12宫里,也就是紫微斗数盘里地理宫位上“地气”之范畴,红鸾星、天喜星,其实不是星象学的星名,历代天文学里的星名,并无红鸾星、天喜星。它是陈抟老祖的紫微斗数中的星名。”
大红袍:“那夫子最近有没有给自己拿紫微斗数算算是否这两天红鸾星动?”
齐逸眼角抽了抽:“……没有算过,你是不是想夫子给你算算?”
大红袍赶紧坐下:“不用不用,红袍一心向学,还是不要浪费夫子的法力了。”
齐逸无语的转过身,“好了,大家把今天讲的三垣、四象再好好温习一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提问。”
……
课后,小团伙又凑一起,勾肩搭背去上茅厕,这次大红袍没去,他去纠缠逸夫子了。
沈林礼:“红袍真的太耍宝了,我现在都好难想象没有他的书院会是什么样子。”
赵司其:“必定死气沉沉,无趣至极。”
小胖:“可不是么,这么有趣的人,也怪不得他有相好的,唉……突然好想我相好的,也不知道她吃没吃饭,忙不忙,住在哪里,多大了,叫什么。。。”
李煜:“。。。总有几个蠢货,是我不能抛弃的朋友。”
“不过这段时间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所有人齐齐点头,很是赞同。
四人如厕回来,就见大红袍很是郁闷的自己坐在座位上……众人隔着空气都感受到了那股扑鼻而来的生人勿近气息。
李煜:“红袍,怎么了?又被逸夫子教训了?这不是很正常么……”
大红袍白他一眼:“哼,逸夫子说我是甲班的搅屎棍!”
四人大笑,纷纷点头表示逸夫子这个评价很是中肯。
大红袍面无表情:“噢?~我是那棍子,那我的同学们你们是什么。。。。”
笑声嘎然而止……
午膳时,大红袍拿了满满一大盘食物,美其名曰要化悲愤为食欲,但是每一样吃了一口就将剩下的倒给小胖,小胖倒是也吃的不亦乐乎。看着大红袍将喝了一口的南瓜粥又推给小胖时,赵司其有点看不下去:“红袍,你这样知不知道会气死多少路边的乞丐?”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还做过一件好事呢!” 大红袍一边挑挑拣拣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边说道。
四人望向他:“什么好事?”
大红袍:“我有一次逛长安大街的时候,身上没钱,就把乞丐装满钱的碗拿走了,竟然治好了他多年的残疾!”
众人:“……”
回到宿舍午休,大红袍由于被逸夫子打击精神不是很好,也就没有跟陈墨语多话,倒头躺在床上。
陈墨语:“红袍,你是不是喜欢逸夫子?”
大红袍一惊,转头望向坐在桌边喝茶的陈妖孽,脸有点发烫,咳了两声,思虑了一下说道:“逸夫子是我儿时的导师,我从小就钦慕他,喜欢听他说话,看见他就欢喜,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喜欢。”
陈墨语暗暗皱了下眉:“那你想嫁给他么?”
这个问题倒是让大红袍皱眉狠狠的思虑了一阵,狠狠思虑到打起了呼噜……
陈墨语:“……”心思百转,也倒头睡下了。
下午的课是大画家刘振南,刘夫子教授绘画,刘夫子不仅是当今宋王,还是皇后的父亲,国丈大人,也是刘翎的父王。大红袍第一次和陈墨语一起早早的就来到了上课地点——绿袖湖里最大的庭阁,烟波阁。到的时候同学们都还有一半没来。早早来到的赵司其和沈林礼很是惊奇的凑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难得见到啊。”
大红袍:“你们以为我不想多睡会么,刚刚做了个梦,被人群殴,然后就被吓醒了,额,还好是个梦,看着还早就接着睡,刚刚群殴我的人就对我说,‘你他妈还敢回来!!’吓得我再也睡不着了。这不就过来了么。”
两人哈哈大笑,陈墨语也难得微笑地摇摇头。
沈林礼:“红袍你可真是人才。”
刘夫子摇着肥胖的身子,缕着修的形状颇好的胡须,踏着铃声进入了烟波阁,身后的随从将抱着的画具,文房四宝整齐的摆放在讲桌上,点好一炉熏香,退到角落站着。
沈林礼:“起。”
同学们:“刘夫子好!”
刘夫子:“同学们好,请坐!”
“今日是老夫第一次给大家授课,原本一直觉得鄙人的画艺尚浅,还没有达到可以传授育人的地步,无奈当今圣上隆恩浩荡,田院长又三顾茅庐诚心相邀,推辞不下,老夫这才厚颜来此将并不精湛的一点浅薄画艺拿出来显摆,谈不上传授,与各位高才一同探讨而已。。。”
“嗯,即是授课,还是按照传统先从理论讲起:老夫准备传授的绘画成为国画,主要指的是画在绢、宣纸、帛上并加以装裱的卷轴画。国画是我朝的传统绘画形式,是用毛笔蘸水、墨、彩作画于绢或纸上。工具和材料有毛笔、墨、颜料、宣纸、绢等,题材可分人物、山水、花鸟等,技法可分具象和写意。国画在内容和艺术创作上,体现了画者对自然、社会及与之相关联的政治、思想、宗教、品德、文化等方面的认知。我们今天就先从人物画开始讲起。”
刘夫子说着拿出了一副丝帛画卷,旁边的随从急忙上前,帮助夫子将画卷展开,挂在画架上,只见画卷上是一副美女吹笛图,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侧身骑在一头可爱的毛驴身上,白衣翩翩,裙裾发丝随风飘动,眉眼灵动秀美而俏皮,简单的盘发下大片青丝如瀑布披散身后,发间点缀简单白色珍珠花链,手持一只玉笛放在唇边,仿佛能听见悠扬的笛声从中传出,身下的毛驴瞪着大大的眼睛,咧着嘴仿似在笑,真真一副笔酣墨饱、刻画入微、惟妙惟肖的经典人像画。
前排的陈墨语猛然回头看向大红袍,忽又觉得似乎不好,马上转回头看着夫子。
大红袍冷汗津津,即惊且怒,这刘老头儿是啥时闲的没事干跑来偷画了本姑娘啊。。。。不过惊怒不过几秒,脑袋大条的某人马上就释怀了~不过画的还真不错,有把本姑娘的倾城美丽、绝代风华给画出来,把我家浅浅画的也不错,不知它自己看见会不会得意地哼哼,看在老夫子这么写实的份上,本郡主就暂且不跟你计较了!
同学们似乎看着画卷看呆了,毕竟是很久没有见过雌性动物的大批书院饿狼,额,自动略过卫女傅。。一个个口水都快滴到桌面了。
李煜不禁问道:“夫子,不知这画里画的是哪位姑娘?”
刘夫子看着大家这幅痴呆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老夫让你们学画人像,你们就知道看美女了!!呵呵呵,这是文亲王家小郡主,清明郡主李浅茗,老夫去年受邀去给文亲王过世的王妃画像,路过小郡主的别院听到一阵奇怪而刺耳的笛音,好奇去看了看,就见小郡主似画里这般,骑着毛驴,似乎很是想把笛子吹好的模样,结果将所有下人都吹出了院子,老夫觉得实在有趣,就回府做了此副画,取名‘魔音训驴图’。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甚是有趣。哈哈哈哈…”
李煜转过头看向赵司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原来是小郡主啊!”
赵司其也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没想到,原来长这个样子。”
刘夫子看向李煜:“难道你们也认识小郡主?是不是个很有趣的人?”
李煜:“哈哈哈,夫子,这文亲王府的小郡主可是司其的未婚妻,据说是两家大人还没成亲之前就定下的婚。”
这下所有同学都羡慕看着赵司其,赵司其有点尴尬:“咳咳,她逃婚了。。。。”
刘夫子哈哈大笑,直说果然有趣果然有趣。
只有大红袍在后面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一样。
☆、第13章 劫画
大红袍虽然脸红似血,却因为带着一副又黑又黄满是斑点的假面,倒是没有人看出任何异样,心想自己可以不跟他计较,但这幅画还是得拿回来,总不能老让自己的画像放在别人手里吧,而且自己也很是喜欢这幅魔音训驴的。于是回过头来跟小胖说道:“晚上我开始教你本事如何?!”
小胖瞪着萌眼看着她:“什么本事?”
大红袍:“飞檐走壁、劫富济贫!~”
小胖有点不安:“你要去劫谁?”
大红袍眼睛往上一瞟:“自然是刘夫子,我们去把那幅画劫了!”
小胖既震惊又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
大红袍瞥他一下:“知道为什么老子要写道德经么?”
小胖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
大红袍:“因为老子乐意!”
小胖:“。。。。。。要去你自己去,刘夫子我可惹不起。”
大红袍斜眼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小胖,点头说道:“也是这么个道理,你去了只会拖我后腿,我等会叫赵司琪陪我去,他功夫好。”
小胖:“。。。明年的今日我会去你们坟头上香的。”
。。。。。。
课后,大红袍专门叫了赵司琪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琪兄,这个刘夫子这样将你未婚妻的画像堂而皇之的挂出来,毁人清誉,实在太不给你面子了!我都替你生气!而且小郡主也算我远房表妹,我们要不要去教训一下他?!”
赵司琪略一思虑:“。。。。。。红袍兄这样一说,好像这个刘夫子也确实不讲究,这样把小郡主的画像挂在众人面前,也不想想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大红袍义愤填膺:“可不是么,要是让表妹知道还不得怎么伤心呢!你今天要是去帮她把画偷回来,改日送给表妹,她必定感动的涕泪横流,马上以身相许!”
赵司琪佩服的看着大红袍,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表兄真乃司琪知己!……但是这刘夫子似乎不是好惹的,这画怕是不好偷。”
大红袍:“嘿嘿,凭我俩的功夫,应该可以手到擒来”
。。。。。。
入夜,书院里一片寂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刘夫子休息的院外。因为没有夜行衣,两人都还是穿着书院的衣服,只是脸上都戴了面具,一个是潘安面具,一个是毛驴面具。
毛驴不爽的说着:“本公子为什么要戴这玩意儿?!”
潘安瞥他一眼:“让你变帅真是难为你了!”
毛驴:“我要戴潘安。”
潘安:“孽畜,休得忤逆。嘘。。。。。。好像有人。”
两人互不顺眼地蹲在院外的草丛里不断四下环顾。
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聚精会神观察情况的潘安的背。
“啊!”潘安一声尖叫,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转过身,只见李煜笑嘻嘻地看着两人,“干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都不叫上我,算什么兄弟?”
“呼,吓死我了!”潘安拍拍胸口。
毛驴吃惊地问道:“煜兄怎么来了?!”
李煜一脸哭笑不得:“嗨,别提了,晚上我刚睡着没多会,小胖就一声梦话把我惊醒,‘不才冒犯,请问姑娘芳名?’然后自己换了个女声回答说‘小女名唤清清’。。。害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也睡不着了,就出来上个茅厕,谁知就让我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东西往这边来,我不就跟来了嘛!”
潘安:“哈哈哈哈……这个胖禽兽。”
李煜:“你们这是干嘛呢?干这种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毛驴:“刘夫子白日上课将小郡主的画像挂出来,我和红袍表兄都觉得让郡主难堪了,所以我们想去把那副画偷出来还给小郡主。”
李煜转着眼珠想了一阵,“你们胆子真是太大!刘夫子可是当今宋王、国丈大人!你们这样做…………简直是太刺激了,我申请加入!”
于是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变成了三个,潘安观察了半天之后说道:“我轻功最好,你们先藏在那颗最靠近院墙的大槐树上,我先翻进去,如果没有问题就给你们打个手势,你们再进来!”
李煜、毛驴:“好!”说完就飞身上了树。
潘安运起轻功几个轻越,轻巧地翻进了院墙内,树上紧盯着他的两个人看见不一会他就朝树的方向竖了一个大拇指,对看一眼,纷纷跟着跃进了围墙。谁知一落地就被数把亮晃晃的宝剑架上了脖子……
在押往刘夫子房间的途中,李煜恨恨地对潘安说道:“明知底下有埋伏,你还对我们竖什么大拇指!!!”
毛驴也瞪着他。
潘安有点委屈,“我是想跟你们说底下有六个人……”
“……”
三人被押到刘夫子在书院休息的房间,刘夫子已经披衣坐在桌前,到了一杯热茶,等在那了。
细细地看了三个学生一圈,缓缓喝了一口茶,
“说吧,怎么回事?这么晚来夫子的院子赏月亮?”
“煜儿,你先说。”
李煜:“。。。。。。夫子,学生今晚只是睡不着出来上个茅厕,看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想进您的院子,就跟着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学生只是跟进来的。”
大红袍和赵司琪同时转头抬眼望着他,眼神里满满都是佩服,你这个混蛋可真会撇清关系。
刘夫子:“司琪,那你呢?”
赵司琪:“夫子,学生晚上被同屋梦话吵醒,